第一卷 第三百三五回飛昇之秘(五) 文 / 蕭瑟朗
第三百三五回飛昇之秘（五）
「都傳說加持神杵可以遇佛打佛遇神打神，而七寶妙樹又是無物不刷無寶不刷，擁有這兩件神器在手的菩提祖師，又為何會敗給牟尼老祖呢？若說是牟尼老祖人多勢眾將其圍剿而滅倒也罷了，但是既然菩提祖師也是擁護者眾，歸附於他的仙人也自當不少，卻依舊敗給牟尼老祖，這卻是讓人有些費解了。」卓知遠緩緩開口，提出了一個讓虞江暗暗讚許的問題。
虞江收斂了笑意，滿臉的嚴肅：「這也是這個傳說之中，最讓人不解之處，致使許多修禪之人根本便無法相信這樣的一段故事，但是，卻有另一段解釋，正好可以圓滿的解決這個問題。」
卓知遠雙目如電，緊盯著虞江，口中並無任何詢問之語，但是卻讓虞江感覺到氣短胸悶，卓知遠竟然無意當中釋放出了自己那令人驚奇的與其修持不相符的威壓。
虞江頓時雙頰深紅，顯然無法承受卓知遠這無意當中露出來的威壓，不由得咳嗽了兩聲，卓知遠這才彷彿反應過來，明白了自己的威壓已經嚴重的影響了虞江，心下也暗暗奇怪，為何自己也只是第七層末那識的第一鏡小無相鏡的修持，而虞江也已經觸及到小無相鏡的邊緣，只是不得其法而入罷了，卻為何自己的威壓居然能讓虞江如此氣短。想當初，伽羅僧非恩高出自己許多的修持，威壓也不曾讓自己有腿軟的感覺，看起來，這威壓也並非全由修持所成，更多的是依仗著實力。
收斂了威壓之後，虞江這才感覺到一切如常，心道這卓知遠好強大的威壓，這種感覺，似乎只有從前的月仲奕曾經給過虞江，看起來，這卓知遠就算如今還不如月仲奕甚多，但是若說這天地之間有一個人能夠挑戰月仲奕的實力，那也只剩下卓知遠一人了。
喝了口茶水，穩定了一下心神，虞江這才重又開口道：「當初菩提祖師在仙界的時候，手中根本就沒有這兩件寶物，而是他和牟尼老祖的爭鬥失利之後，他並沒有當場被打至灰飛煙滅，而是被打成重傷，修持完全被封印，從此之後再無和牟尼老祖一爭高下的可能。牟尼老祖為了收攏人心，雖然想要將菩提祖師剷除而後快，但是卻也深知，他一貫宣揚的慈悲為懷，若是無法容下菩提祖師的存在，必將使得原先就擁護菩提祖師的那些人即便口上臣服，心中卻也一定隨時都準備著起勢，如此蓄勢待發的情形，最是牟尼老祖所不願看到的。因而，他並沒有殺了菩提祖師，而是將其一身修持悉數封印起來，再也不讓他有和自己爭奪仙界統治權的機會，然後假裝大度的封了他個西山聖主的位置，便將其打發到根本就沒有任何人願意去的西山去了。」
「呵呵，這似乎主觀臆斷太強了，為何那牟尼老祖便是虛情假意，故作大度，而不能是他自然大度呢？」卓知遠抓住了虞江話裡的毛病，顯然，虞江想給卓知遠帶來一個選入為主的印象，但是卻很明顯並未成功。
虞江尷尬的一笑，但是並未停頓，繼續說道：「當時，菩提祖師手中並無制勝之法寶，到了西山之後，苦心修煉，想要解開牟尼老祖布下的封印。但是此封印強大無匹，根本就不是菩提老祖所能解開的。菩提老祖無奈之下，只得在西山遍尋各種材料，想要煉製出一件震古爍今的法寶來，再想辦法傳給已然投胎轉世的他化自在天，希望他能夠替自己一雪前恥。最終，他尋得金、銀、赤珠、硨磲、瑪瑙、玻、琉璃以及金剛石八種材料，原本想湊足九種材料煉製九轉法蓮的，但是卻無論如何也尋不到第九件能夠與這八種材料融合的材料了。不得已，他只能用這八種材料放入熔爐之中煉製，想的是最後的時刻將自己投身入熔爐之間，湊足這九種材料，而後煉成九轉法蓮，再讓自己的童子將其交到他化自在天的手中。不曾想，最終他卻並未能如願，但卻煉成了加持神杵和七寶妙樹這兩件無敵的法寶，雖然比起預想之中的九轉法蓮威力要小得多了，但是威力也足夠的龐大，如果有一個修持和實力能夠和牟尼老祖近似的人來使用，足以打破牟尼老祖的所有防禦，將其殲滅。於是乎，菩提祖師將這兩件法寶都交給了他化自在天，最終他化自在天憑借這兩件法寶，以及未來星宿訣的威力，最終形成了和牟尼老祖分庭抗禮之勢，但是卻也無法如願打敗牟尼老祖。所以說，七寶妙樹和加持神杵，其實是兩件煉製九轉法蓮的過程中，產生的廢品。」
卓知遠聽罷，連連頷首：「廢品已經具備如此的威力，若是真的叫他練成九轉法蓮，恐怕這仙界又將是另外一派景象。不過大同小異，始終也只是一個最高領導者，而下邊無數的仙人。只不過是從牟尼老祖變成了菩提祖師罷了，他化自在天應該感謝這菩提祖師並未練成九轉法蓮，否則，他的欲界也決不可能存在了。說穿了，什麼菩提祖師，什麼牟尼老祖，什麼他化自在天，也不過是仙界的爭權奪勢之輩而已。原來那仙界也不過就是和人間一樣，相互爭鬥不休，大家也是為了權勢而爭奪，如此一來，也真不知我們這些人拚死修煉，想要飛昇仙界有什麼意思，只不過換來了千秋萬載的壽命，其他又和人間有什麼不同呢？反倒是他化自在天要顯得實在的多，至少，他敢於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願望，什麼成仙，什麼長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願望更加綿長持久，千秋萬代的延續下去，不要像是凡人那般短短幾十年歡樂，便重墮輪迴。這牟尼老祖和菩提祖師，更是虛偽之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不如他化自在天來的坦蕩！」
虞江聽罷此言頓時一愣，隨即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目光看著卓知遠，似乎很難理解他話裡的意思。
當初，月仲奕和虞江得知了仙界的這個內幕之後，月仲奕的想法是那菩提祖師雖然也談不上什麼良善，但是卻在為了打破仙界以及禪宗的一統局面，使得數種力量縱橫阡陌，大家相互制約，這已經是莫大的功德。而他化自在天只為一己私慾，卻忽略了修煉的本質，牟尼老祖權勢慾念極重，禪宗本就是控制天下人心的手段。比較起來，還是更傾向於菩提祖師那頭。而虞江只是藉此想明白了，禪宗一統對於自己的皇權頗有挑戰，甚至於是凌駕於皇權至上，這讓他難以卒忍，因此，才會想要削弱清源山的勢力，使其在無法凌駕於大胤皇朝之上，使得凡人也可修仙，再不受那林林種種的制約。於是乎，才有了月仲奕布下如此大局，將自己的妻兒老小全部身陷其中，用長達二十餘年來最終一舉擊潰了清源山對於天下禪宗的統治，恢復到當初八派鼎立，大家相互制約，從而加上大胤皇朝，形成最終的九股勢力的局面。而九，也是數中極限，這是月仲奕和虞江最願意看到的場面。
而如今卓知遠突然說仙界這角逐的三人都非好人，也不過是為了權勢相爭，根本談不上什麼良善，什麼無念無慾，說來說去仙界也和人間一樣，倒是讓虞江真的愣住了，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的確，他很難說卓知遠說的不對，雖然一方為桎梏，另一方試圖打破桎梏，而第三方卻是只顧自己逍遙，並無意取而代之，但是終究說起來，前兩方不過為了權勢爭鬥不休而已，而反倒是那只顧自己逍遙，擁有的也不過是純粹個人的私慾，只求暢快的第三方，倒是顯得在這三股力量之中，最為坦蕩。不管如何，欲界的那些法則，無論其如何發展，也不過滿足自身，並無侵犯其他人的任何方面。而牟尼老祖和菩提祖師反倒是希冀以一己之力而控制整個仙界，也便控制了通玄界和凡人界，想要做世界的主宰，終究也是落了下乘。
無論是牟尼老祖傳播的禪宗，又或者是菩提祖師當年雖然創立但卻並未完全成形的儒宗，也不過只是一種蠱惑人心從凡人身上攝取大量的信仰之力的手段而已。說到底，他們根本就違背了他們之前創造的教義，總想讓凡人放棄紛爭，與世無爭一心向善的活下去，而他們自己卻把持著權力和勢力不放，恨不得將整個世界攝為己有……
不由得，虞江迷糊了……
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成仙問禪，又是為了什麼？難道，只不過是換一個更加高高在上的地方，繼續爭權奪利，繼續滿足那日益膨脹的願望麼？
這時候，卓知遠又再開口問到：「萬歲，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曾說道那七寶妙樹究竟如何才能幫助我提升修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