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五回 兩敗俱傷 文 / 蕭瑟朗
第二百二五回兩敗俱傷
但是看到劍僕之後，莫詢雖然一時之間落入了震驚之中，但是很快還是回過神來。
「卓知遠，你究竟練得什麼邪功，居然可以分出比你還要強大的化外分身，你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讓你的化外分身把你給吞噬毀滅了！」莫詢沉著臉，自己都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情緒，又像是在挑釁，又像是在給卓知遠一個忠告。
卓知遠也是微微一皺眉，但是很快想到這莫詢又怎麼可能有那麼好心，於是立刻冷笑道：「便是被他吞噬毀滅了，也總好過不明不白的死在你們的手裡！劍僕，你不是一直吵著鬧著要跟人戰鬥麼？眼前就是你最好的對手，你還不動手，等著開飯麼？」
劍僕頓時覺得委屈，心道你不讓我動手我哪兒敢動手，別看我橫掃這整個山頭都沒問題，但是只有你，只要輕輕一動念頭，我就得乖乖的回到天罡琉璃劍裡去。
不過聽到卓知遠這一聲令下，劍僕也頓時興奮了起來，手中的天罡琉璃劍迎著日光一揮，轟的一聲，一片耀眼的白光便朝著莫詢站立的地方席捲而去。這白光也不知道是什麼組成，像火，又像是純粹的光芒，卻又似乎有水的流動性，其中還摻雜著土的厚重，木的自我生長，風的輕靈，金屬的堅硬，甚至，還有雷電的磅礡氣勢……
莫詢一看，立刻閃身躲開，原地拔起足有數千丈，一眨眼便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消失，成為天空之中得一個小黑點。可是他躲得開，不代表清源山的其他弟子躲得開，能躲開的四散逃竄，躲不開的當場便化為了純淨的芥子元力，根本來不及有任何中間的過程，完全便是無堅不摧，摧枯拉朽，讓人看的便是膽戰心驚。
「好厲害的手段！你居然能夠使用出天罡琉璃劍真正的威力！這一招萬物同源，果然有模有樣！」
半空之中，傳來莫詢的聲音，隨即，四散逃開的眾人便看到天空之中那個黑點越來越大，很快，莫詢的身影又顯現在眾人的眼前。
這一次，莫詢再沒有任何的大意，而是全力使用手中的天地玄羅分火刺一刺刺下，一股磅礡的氣勢由天而降，但是卻看不出有任何的變化。
劍僕的臉色居然也變了，驚呼出口：「昊陽無極！！」
在面對劍僕這麼強大的敵人之下，莫詢再不敢有絲毫的藏私，一招昊陽無極終於施展了出來。天地還是那個天地，沒有絲毫的變化，就連空氣都不曾有絲毫的波動，劍僕連續的結著劍印，手中的天罡琉璃劍不斷的揮舞，短短一瞬之間，何止劈出了千餘劍？莫詢卻姿勢不變，只是保持從天而降倒栽下來的姿勢，不過他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彷彿遭遇到了極為強大的阻力一般。
明明看到兩人都在拚命的進攻，按理說即便感覺不到兩人劍招上的威力，卻應該可以感覺到空氣被穿透刺破的波動。但是很奇怪，整個清源山的山頭之上，就好像整個兒凝固住了一般，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就連絲毫的破風之聲都聽不見。
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剛才劍僕那強大的威壓，也盡然消失不見，甚至於就連他揮劍之時，劍招之上理應出現的那也弄不清是風是光是水是火的白色光芒，也越來越少。最初還是鋪天蓋地，但是隨著莫詢下壓的身體，白光逐漸的消散減退，沒有多長時間，竟然消失不見了。
就好像劍僕不斷揮舞的天罡琉璃劍，根本無法發出任何的威力一般，只是變成了一個極為普通的人，在空舞著那口劍！
劍僕越發的著急，手中的劍招揮舞的更加快速，快到就連卓知遠都看不清楚的地步。左手的劍印也是一個又一個，完全都是卓知遠所看不懂的劍印。但是，無論劍僕如何結印，似乎都對莫詢無可奈何，所有的法術在莫詢面前，全都失效了，所有的劍招攻擊，就彷彿再沒有了絲毫的作用……
「氣死老夫了！若不是老夫現在只能發揮出從前不到三成的修持，又豈能容你這種宵小囂張！」劍僕還在不斷的努力，但是卻彷彿徒勞無功，只是氣的哇哇亂叫。
但是，他的聲音卻只有卓知遠和莫詢二人能夠聽得見，聲波剛剛傳出，就已經被昊陽無極的完全無色透明也看不出任何威壓，甚至連一點兒溫度都沒有的卯日真火燃燒的乾乾淨淨。莫詢能聽見很正常，卓知遠能聽見，則是完全因為天罡琉璃劍的本體實際上還在他的右臂之中，因而劍僕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在卓知遠的心中做出投影的緣故。
卓知遠心道一聲不好，莫詢的實力遠超他的想像，卓知遠原以為自己這次回到清源山，必然能夠追問出樓無痕以及鄧少艾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可是卻沒有想到，雖然很順利的殺了樓無痕，但是卻遇到莫詢這樣的強大阻力。莫詢的神通高強到如此地步，完全是卓知遠所無法預料得到的！
一個莫詢已然如此，那麼出關之後的鄧少艾呢？說不得比他還要強上一些。而那個似乎沒有人知道深淺的伽羅僧非恩呢？豈不是隨意揮灑之間，就能將卓知遠打至神魂破滅？
清源山六大長老，如今只剩下了莫詢一個，其餘五人都已經死在卓知遠的手裡。但是就是這一個莫詢，卻似乎比起那五人加起來還要強大！
終於，劍僕的天罡琉璃劍，和莫詢的天地玄羅分火刺觸碰到了一起。就好似兩人在用慢動作喂招一般，兵器相交居然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劍刺搭成了一個十字交叉，莫詢在上，身高兩丈的劍僕在下，除了他們二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孰強孰弱！
終於，白光再度耀眼的閃現，那卻是劍僕手中的天罡琉璃劍寸寸斷裂變成了無數的碎片，而莫詢的身體，也終於在天罡琉璃劍變成碎片的同時，被高高的彈起。
所有的聲音回來了，風聲和破空聲，全部都回來了，空氣擴散出一輪又一輪的波紋，向四面八方洶湧而去。剛才劍僕和莫詢所站立的地方，早已形成了一個碩大的真空。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從二人立身之處綻放開來，卓知遠最早感受到這股龐大的力量，身體頓時倒栽了出去，沒等他明白怎麼回事，就感覺到身體裡彷彿被人連續轟擊了數千拳一般，而且是從身體內打向身體外，每一拳都彷彿有他發出的沖雷拳的力量……
噗！
卓知遠噴出了數不清的鮮血，頓時漫天血雨傾灑而下。
吐血的不光卓知遠一人，那些早已散開，躲得遠遠的清源山弟子，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只是他們站立的地方已然距離此處很遠，雖然受到波及，但是卻比起卓知遠不曉得輕鬆了多少。這股力量，唯一可以讓人看得分明的便是，那空氣的波紋擴散開來的時候，清源山上那高高矗立的劍碑，那始教建教以來便已經矗立不倒，足有數千年之久的象徵著始教的劍碑，轟然倒下，化作了無數的碎石塊，彷彿山崩一般，眨眼之間便在地上堆起了一堆足有百十來丈的石堆，好似一座小山一樣，散落在地壇之後。
而劍僕，則在這最後一擊之下，徹底消散。他本就是虛無的存在，一旦受到他承受不了的打擊，便會自行消散，然後在卓知遠右臂之中的天罡琉璃劍裡緩緩的重現。卓知遠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卻也知道，劍僕怕是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不再有戰鬥力了，他也需要足夠的時間去恢復。
彭的一聲，卓知遠的身體終於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顛了幾下，卓知遠又噴出數口鮮血，他幾乎感覺到自己體內所有的鮮血都已經噴灑了出去，意識也有些微的模糊，彷彿死神在向他召喚一般。
不過，卓知遠倒下去的時候，看到莫詢似乎也沒好到哪兒去，劍僕剛才那最後一擊，也讓莫詢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中間的過程卓知遠並沒有看到，但是實際上，莫詢在空中所噴吐出來的鮮血，絕不比卓知遠少。而落在地上之後，莫詢更是在地面上砸出來一個方圓數十丈深達三丈多的大坑。面如金紙，氣若游絲，一條命幾乎送去了大半條命！
莫詢摔在坑中之後，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不是自己的傷勢，而是在想：卓知遠那小子如何了？不會就這麼死了吧？隨即，莫詢便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昏死之前的一霎那，他的心思，居然全部的掛繫在卓知遠的身上，至於自己是死是活，反倒不覺得有什麼所謂。
卓知遠聽到耳邊有人在呼喚：小兔崽子，趕快起來，奶奶地，那幫畜生很快就會圍上來取你的小命！媽的，又得煩勞老子出手！
隨即，卓知遠感覺到陳老頭開始在自己的身體裡不斷的奔走，一邊奔走，一邊用重拳轟擊著自己所有的經脈。本就渾身疼痛難忍的卓知遠，被陳老頭這一頓拳頭，打的居然覺得痛苦減輕了不少。但是，這也不足以讓他能夠重新站起，有力一戰！
陳老頭說的不錯，剛才還一個個顯得畏縮無比的清源山眾弟子，現在，看到卓知遠躺在地上，卻紛紛的提著手中的兵刃，慢慢的圍聚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