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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172章瘋狂傷害 文 / 風宸雪

    第172章瘋狂傷害

    台上,本來,是葉蒼霆即將上台致答謝詞,但此時,在台上站著的,卻是葉儀。

    她背著一個背包,站在那裡,有這麼一瞬間,辰顏彷彿,看到當年去首都尋找葉風的自己,也是這樣,可,現在的葉儀,畢竟,與她當年的心境是截然不同的。

    葉儀的語速極快,但咬字卻是清晰的,想必,在來之前,她在心底就打好了幾遍腹稿:

    「各位,可知道,這個女人,不惜用自己的色相,迷惑一個個的男人,達到自己的最終目的,對,不用這麼驚訝地看著我,這個女人,就是她!」

    葉儀的手,不出所料地在台下賓客的軒然中指向辰顏。

    辰顏容色不驚,甚至身體,都沒有絲毫的顫抖,她只是靜靜地看著葉儀,葉儀,不過又是一枚棋子,被利用了還不自知。

    辰顏對這個女孩,從來沒有過怨恨,葉昊入獄,她沒有愧疚,但,葉風的失蹤,她必須得負上責任。所以,葉儀因此心中日益積蓄對她的恨,導致被人利用,這點,其實對葉儀來說,同樣是種悲哀。

    更何況,如今,所有的賓客都看向了她,她如果慌亂失常,更是會間接印證葉儀所說的。

    此刻,她必須鎮靜,用鎮靜來回應各處投來或好奇,或探究,或不屑的眼光。

    grace驚愕地看著突發的一切,即便縱橫商場這麼多年,她還是被眼前的狀況弄到有些不安,這些不安,在她的心底,隱隱升起一種更深層次的擔憂,女人瘋狂起來,往往比男人更狠,更絕,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辰顏的手,辰顏回身,對她淡淡一笑,這一笑,稍稍拂去她心頭的不詳的擔憂。

    「這個女人,就是所謂沈氏千金,璃和地產現任的總經理!其實,不過是個不要臉的下賤女人!我是葉蒼霆的女兒,她為了得到我們葉家的錢,陷害我二哥入獄,將我大哥推進海裡,在我父親發現,不願娶她時,恬不知恥地勾引冥遠財團的總裁,今天,你們看到的滄海新城,不過是她故伎重施,希望繼續得到我們葉家財產的一步,而我父親受制於冥遠財團,才不得不把璃和地產交給她——滾開,不許拉我!」

    葉儀掙脫衝上台來的兩名保安,兩名保安礙著她的身份,一時倒也不敢用強。

    而此時,葉蒼霆迅速地走上台,他本來平靜無波的臉上第一次蘊了深深的怒意:

    「小儀!請你冷靜一點。不要把自己的抱怨遷怒給任何人!」

    「我抱怨?我抱怨什麼?抱怨的就是你連女兒都不要!」葉儀恨恨地道,「各位,看到了吧,這就是所謂的親情,在財勢面前,什麼都算不上!」

    「各位,因為家裡發生一點事,所以才導致我女兒今日的口不擇言,請各位,不要見怪!」葉蒼霆言語間,用眼神喝令保安上前把她帶下來。

    葉儀向後躲避著保安,嘴中依然清晰地道:

    「各位,你們認購了滄海新城,可真是冤大頭。你們千萬要記著,璃和地產現任的總經理辰顏,辰小姐,只是一名交際花!哪怕現在她嫁了人,結果,還是忍不住寂寞,仍舊在外面勾三搭四,間接導致其他人的聲名受損!現在被人拋棄了,才又回到丈夫身邊,做出一副賢妻的樣子!看啊,這名交際花,誰有錢,誰都可以上她的床,她是來者不拒的!這點和她母親是完全一樣的,她母親沈夢璃當年就是靠這個,勾了無數人,最後敗壞家風到連沈家都不認!」

    辰顏聽著這樣帶有明顯侮辱的言辭,依然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個葉儀,從小,就是沒有頭腦,今天,她站在這,說出這些話,背後唆使的人,應該和安沐雲有關。

    如果從一開始,她還不能確定背後是安沐雲的唆使,現在,她則可以完全肯定這點。

    惟有這個表情溫柔,內心陰暗的女子,才會一次又一次,成功地挑起葉儀和她之間的對執。

    只是,她真的沒想到,安沐雲還不肯放過她,在葉風失蹤後,仍處心積慮一定要她難堪。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男人的愛,不會因為互相爭鬥的勝負,有所轉圜。

    當葉儀在完全沒有理智的叫囂聲中,把沈夢璃一併牽扯進去,這點,讓辰顏覺到一縷沒有辦法遏制的心痛。

    辰顏掩飾地撇過臉,正看到,揚揚向司徒霄奔去,她的眉尖有些許地顰起。

    葉蒼霆的臉色隨著這句話,轉成極其晦暗的神情,他幾步走上前,將那兩名仍舊不敢近身的保安撥開,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葉儀的臉上:

    「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害你母親流產,今天還這樣傷害顏顏,你要把這個家拆了才安心?」

    「我的母親只有一個,她在我出生後沒幾年,就死了!是被你逼死的!不是我要拆這個家,是你色迷心竅把這個家拆了!」

    說完,她跳下演講台,向辰顏衝去。

    四周的嘉賓開始有一陣的騷動,竊竊私語著,縱然,他們身家都不菲,可對於此類帶著桃色的新聞,依然難免引起一些興趣。

    現場,沒有其他的新聞記者,有的,僅是旭日電視台的記者揚揚,和另一名攝像師。

    揚揚在聽到葉儀上台發佈這些駭人聽聞的話語時,葉蒼霆已臨時結束接受訪問,匆匆趕往台上。

    她看到不遠處的司徒霄面色微異,腦中突然一個激靈,立刻奔到司徒霄面前,阻住司徒霄正欲走向辰顏的步子。

    「司徒總裁,可以打斷您一下嗎?一下下就好!」揚揚手拿著話筒,聲音裡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顫音。

    真的是這樣嗎?

    因為辰顏和藍皓的私情,才會讓司徒霄當時在媒體面前承認,倆人關係陷入僵局,然後,隨著藍皓回德國,所以,司徒霄和辰顏的關係重新復合。

    其中,應該是辰顏在失去藍皓後,才會暫時回心轉意。不管司徒霄出於什麼原因接納她,必定帶著一些難以磨滅的間隙。

    從葉儀的話中,她將這一切開始連貫起來,心裡,是難以抑制的激動。

    這,些許的間隙,或許,就是她的希望。

    「請你讓開!」司徒霄並沒有停住腳步,他看到辰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中,攫得更疼。

    他明白,她如今的脆弱,也明白,她越是沒有表情,內心就越掙扎。

    方纔的惡毒話語,她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是他的疏忽,今晚的場合,他本該私下部署得更加周密,可他,竟然犯下這樣的疏忽,才讓葉儀有機可乘!

    「司徒總裁,是否因為,藍總的退出,才讓您和您夫人,繼續維持這段不幸福的婚姻?畢竟之前你在媒體面前承認過,你們的感情出現問題,因為彼此對於事業的重視,那眾所周知,您夫人目前對於璃和地產的企劃方案,最大的投資方是藍總!」

    此時的揚揚,完全忘記她作為同樣隸屬葉氏集團旗下的媒體,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她彷彿在絕望深淵裡游泳的魚,看到一點點光明,就奮不顧身地向那點滴的光明游去,哪怕,那裡,僅是一個更深的漩渦所反射出來的亮澤。

    「我再說一遍,請你讓開!」司徒霄第一次沒有風度,推開眼前這個女孩,固然她曾經在陽光頂棚對他有過幫助,甚至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救命之恩。

    雖然,他並非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但,此刻,他只想盡快走到辰顏身邊,他怕她的情緒會崩潰,不管任何時候,在她難受的時候,他都要陪在她的身邊!

    沒有任何人,比辰顏在他心中的位置更加重要!

    可,或許,真的是蒼天捉弄,抑或,這真的是命運的安排。

    一切的發展,向著另外一個極端走去!

    他看到,葉儀掙開眾人,向辰顏衝去。

    grace發現不對,拉著辰顏往後退去,但葉儀的速度瘋了一樣衝過來,並且,在離二人還有一段距離時,她將背包拿下,速度十分快地掏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蓋,將裡面黃色的液體潑向辰顏。

    一切發生地那麼快,彷彿只在一秒內完成。

    這一秒,他的心臟彷彿停止跳動,頭腦一片空白。

    grace的第一反映是順手扯過花藝圍台上的帷布,就勢朝葉儀手中的瓶子揮去,雖然,揮到了那個瓶子,但,隨著瓶子清脆落地,地上隨即被腐蝕得發出嗤嗤的聲音,她的手上也有灼疼的感覺,幾乎同時,聽到辰顏低低喊了一聲,她眸光的餘光望向辰顏時,辰顏右臉下巴至頸部,觸目驚心的是一連串被深度灼傷的水泡。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酸味,讓grace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或許,將是辰顏無法接受的!

    辰顏眼前黃光一閃後,下意識側頭避過時,剎那覺得右臉下方火辣辣的灼痛,她的手才要碰觸上去,卻被grace打開:

    「不要碰!水,哪裡有水,快拿水來。」grace對一邊的侍應聲喊。

    侍應生也被這突發的狀嚇到有些懵:

    「這,我,只有酒,洗,洗手間有!」

    從剛剛開始,辰顏的思維在被葉儀無端的污蔑,她的心裡,竟不會感覺到氣憤,也沒有疼痛,她只是擔心地望著司徒霄,看到揚揚和他說些什麼,她會和他說什麼?

    心底,更介意的,原來,只有司徒霄,以及,那些偶爾出現在他身邊的女子。

    她依稀記起,揚揚對於司徒霄,一直是帶著崇拜的喜歡。

    所以,她這次到滬城,如此刻意地接近司徒霄,是否,也帶著私人的目的呢?

    她搖了下頭,否定這種看起來十分荒謬的想法,揚揚是那樣一個純真的女孩,是一個永遠只會喊她「辰姐姐」,毫無城府,甚至不時需要她保護的小女孩。

    怎麼會變得像她想得那樣呢。

    她真的不該,因為某些女子的心計,就把所有女子都想成一樣。

    她從冥想中回過神來,只看到葉儀已衝了過來,接著,她被grace拉著往後退去,再下來,還沒等她反映過來,彷彿有什麼東西潑到她的臉上,雖然,被帷布擋掉大半,還是有幾滴濺到她的臉上。

    從grace震驚的反映中,她開始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的臉,她臉怎麼?

    從邊上光滑如鏡的玻璃窗中,她看到,她嬌美的臉上,確切說是右臉下巴至頸部遍佈著腥紅,疼痛,洶湧的侵來,但,她心中湮起更多的恐懼,是關於,那些近乎猙獰的腥紅,觸目驚心地蔓延在她本來白皙無暇的肌膚上,張牙舞爪地,昭示著,一個事實!

    葉儀被四名保安控制住,但,為時已晚。

    一切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發生。

    她聽到葉儀的詛咒聲傳來:

    「你這個賤女人,不就是靠一張臉來吸引男人嗎?我看你現在還有沒有人要!你這個賤女人!哈哈哈!」

    葉儀得意地看到辰顏如玫瑰一樣精緻完美的臉在她的手下,終於不再精緻完美,安沐雲前天最後回答她的話又浮現她耳中:

    「你這個傻丫頭,那些男人,看中的,還不是她那張美麗的臉?說實話,她確實很美,難怪這麼多人為她動心,為她前仆後繼。美麗,有時候也是種資本,她憑著這種資本,可以讓那些男人為她神魂顛倒,哪怕耗盡錢財,都在所不惜,這,就是她要得到。」

    既然,辰顏靠的就是這美麗,那麼,毀滅這種資本,就由她來做吧。

    她開心地不可遏制地開始大笑,得到硫酸,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在葉家,那個人,一直是很聽她的話,一直很聽!

    而且,因為葉昊,葉風的事,那個人,同她一樣,恨辰顏入骨!

    所以,今天的一切,都太順利了。

    哪怕,她也要付出代價,甚至是陪葉昊一起坐牢,但,那有何妨?

    畢竟,她終於懲罰了這個狐狸精,讓所有的男人,不再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她大聲地笑著,笑到,被拖出大廳依然還是笑著。

    辰顏被玻璃中的自己嚇到,尖叫一聲,往後面奔去,grace緊緊跟著她,但她的速度,沒有另一個人快,司徒霄衝到辰顏的面前,才要抱住她,她卻掙開他的擁抱,帶著近乎絕望的摀住自己的殘缺半邊臉,直奔洗手間。

    司徒霄的手,在觸到她的米白羊絨披肩時再次錯過,手中,所剩下的,僅是那條雖然本是米白色,在此刻燈光照耀下,卻潔白如雪的披肩。

    她的身影消逝在大廳的轉角,逕直跑進最近的衛生間。

    grace一邊命人立刻打醫院電話,一邊跟隨辰顏跑進衛生間,她看到,同樣奔到站在門口止步的司徒霄眼中,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痛楚。

    他,真的,是愛上她了吧。

    「放心,沒事的,你先別進去,她現在的情緒可能會很激動!」她拍拍他的肩膀,和哥們一樣,「你現在要做的,是迅速讓救護車來!」

    說完,她推開衛生間的門,看到辰顏站在鏡前,正要用紙去擦臉下的灼傷。

    「別動!」grace大聲喝止她的行為,然後她走上前,打開籠頭,並讓辰顏那半邊臉放到水籠頭下,「你用紙擦,是書本上的知識,這樣,很容易把表層皮膚擦掉,還會增大硫酸和皮膚的接觸面積,讓灼傷更為嚴重!」

    「是硫酸?」她低低問出這句話。

    「是,我真沒想到,那個丫頭這麼狠!」她看到,水流下,辰顏臉上的腐蝕性灼傷的水泡,開始觸目驚心地顯現,皮膚好像被揭開了一樣,到了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也被幾滴硫酸灼傷,可,手上的傷,怎麼比得上臉呢?

    尤其,是一個擁有美貌的女子,臉上,一點點的不完美,都會讓這個女子難以接受!

    「沒事的,相信我,這些小燙傷不算什麼,現在的醫學技術這麼發達,不過是硫酸而已。一會救護車來了,一切都會好,小顏,沒事的。」她安慰著她。

    辰顏沒有再說話,她的手指輕微的抖顫了一下,旋緊死死抓住洗手池的一角。

    她的臉,會毀了吧。

    毀容這個詞映現她的腦海中,她明白,剛剛,為什麼她這麼懼怕被司徒霄看到。

    她怕,怕他看到毀容後的自己,然後,所有的濃情,逐漸轉變成厭惡,冷淡。

    那樣,她該更加難以承受!

    可,躲,能躲到幾時呢?

    躲得過嗎?

    「grace,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嗎?」

    「什麼?親愛的?」

    「我不想讓霄看到我這樣子!可以嗎?」

    「我知道,我不會讓他看到你現在這樣,等我們去了醫院,把這些該死的傷口恢復,再讓他看,好嗎?寶貝!」

    「謝謝。」

    grace在醫院的醫生到達時,將司徒霄強行帶到一邊,不顧自己手上的傷痛,死死地拽住他的肩膀,不讓他靠近辰顏。

    在那一刻,她更清晰地看到,這個堅強的男子,嚴重的痛苦。

    但,她只能這麼做,現在讓他看到辰顏的樣子,應該不會是明智的選擇。

    辰顏迅速低垂頭,在護士用白布遮擋下,上了救護車。

    此後的三天,她躲在醫院的病房內,接受日常早期的治療外,不再見任何人。

    除了grace得到允許,會在每日中午和晚上分別陪她說話,其他人,她都不願見。

    包括沈傲,司徒霄,甚至連,葉蒼霆也不見。

    不見沈傲,是因為,她不知道,現在的她,對他還有多少的利用價值,他又想從她身上,再壓搾多少的剩餘價值。

    不見葉蒼霆,是因為,她曾經虧欠他太多,她不知道如何面對他,而現在的他,應該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

    不見司徒霄的原因,是最簡單,也是最純粹的。

    她感到臉上疼痛的剎那,已經明白,等待她的是什麼。

    毀容,多麼簡單的兩個字,卻有著最純粹的意味。

    因為grace的機警,她僅有右臉下巴至頸部遭受到了硫酸的創傷,並沒有引起更多的併發症。

    整個病房中,沒有一面鏡子,包括洗手間都沒有。

    不過即便如此,從玻璃上,辰顏能隱約看到,右臉下巴處,像蚯蚓一樣蜿蜒至頸部的可怕傷痕。

    每日掛點滴,她本來就很細的靜脈,漸漸開始不易掛進,不得不掛到手腕位置,很疼。但,心中,出乎意料地,感覺不到一點的疼。

    連日的打擊,終於,讓她不知道變得更加堅強,還是脆弱。

    就在被毀容的剎那,她的思緒,在尖叫的創痛後,歸於一種靜默。

    她知道,每天白天,司徒霄都在醫院的病房門口等她,哪怕每次,她都不願意見他。

    她也知道,每到晚上,家屬必須離開病房區時,關上燈後,在黑暗中,她才有勇氣站到玻璃窗後,看到,他始終站在樓下,長久地不肯離去。

    但,每次,她都只看一分鐘,六十秒後,她會毅然回到床上。

    她不忍繼續看,她怕她會控制不住,而,讓自己心軟,讓他見到她。

    那麼,接踵而至的,可能,就是他和她的分離。

    女人的容貌,她清楚,雖然並非是得到愛情的唯一途徑,可,同樣是男人不會忽視的。

    手機從那日開始,就處在關機狀態,她偶爾和外界溝通的,僅有報紙這一個媒介。

    報紙上,在第二天,對於葉儀的污蔑,當然,不會有任何提及。

    對於她的毀容,也盡可能隱晦地蓋過。

    因為在場的媒體都是旭日電視台的記者。

    唯一,被外界得知的,僅是葉儀當晚就被警方拘留,等待她的將是故意傷害罪的起訴。

    葉家三兄妹,終於,都因為她,走上了一種不歸途。

    她真的是禍害吧。

    最關心她的人,為她受傷的,何止一個呢?

    而,安沐雲讓葉儀做出這種衝動的行為,想要的,不過就是讓她毀容,無關乎任何讓璃和地產陷入困境的意圖,否則,不會選擇,整個場中,媒體都是旭日電視台的場合。

    於是,她本來,最為驕傲的容貌,就這樣,輕易地毀在一個沒有大腦的女孩手上。

    幕後策劃的安沐雲,應該十分開心吧。

    她是該開心,費盡心機,終於,達到了目的。

    哪怕這種目的是帶著多大的殘忍!

    安沐雲,在葉風失蹤後,她終於如願以償地實現了報復。

    想到此,辰顏的心中,對她的恨,還是並未多增一分,恨,原來,也需要力氣。

    現在的她,並不想在恨中,再次迷失自己,那樣的她和安沐雲,又有什麼區別呢?

    把自己關在病房內,三天,一滴淚未來流。

    硫酸腐蝕的,原來,還有眼淚。

    直到第四天清晨,grace看過她後,因要和總部開電話會議,匆匆離開,而這一天,一向會準時來的司徒霄,竟頭一次,沒有在病房外等著。

    她的心底,被什麼抓了一下,有些不適起來。可,他畢竟是冥遠財團的ep,自然該是忙的,他為她已經耽誤了三天的時間,hk總部那邊,肯定事情都堆到沒有辦法再堆,需要他處理吧。

    這樣想,她才稍稍地不再胡思亂想。

    女人,真是奇怪的心思,明明不願見,可,真的對方不來了,還是有著失落。

    有敲門聲,她應聲的語意中竟有一絲的欣喜:

    「進來。」

    她知道,必是護士要告訴她,什麼人來了,問她見不見,三天來,除了換藥外,一直都是這樣。

    「辰小姐,有位浦薇薇小姐想見您,您見嗎?」

    浦薇薇?她,來這,是為了什麼?她的腦海中,拂過揚揚這個名字,難道,是關於她?

    她點頭,示意讓浦薇薇進來。

    她把一塊白色的消毒巾掩住半面的臉。

    這樣,她看起來,依然和以往沒有兩樣。

    「小顏,你還好嗎?我聽到這個消息,真的不幸啊。」浦薇薇穿著醫院的消毒服,一邊走,一邊已迫不及待地問候起來。

    「薇薇,謝謝你來看我。」

    浦薇薇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唉,都怪我,如果當晚我去採訪,說不定,就可以阻止葉大小姐,那個揚揚的心思都不在這,唉。」

    「揚揚?」辰顏揚了一下眉,靜等她說下去。

    「小顏,有些話雖然不能說,但,我這個脾氣,你知道,我不說,心裡不痛快!」浦薇薇歎了口氣,「揚揚,一直喜歡yann,你是知道的,對嗎?」

    「我知道,她很崇拜他,但,並不知道,她喜歡上了他。」辰顏的語氣仍是平靜,沒有絲毫的意外。

    「這個丫頭,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直到這次來滬城採訪,本來,應該由我對yanni做一個採訪,但這個丫頭死活纏著我,讓她去採訪,那時,我才知道,她喜歡yanni,甚至,不光光是喜歡,更是一種盲目的愛!那天採訪完,我看到她把採訪的母帶都毀了,我制止她時,才驚覺,這個丫頭瘋了!」

    浦薇薇停頓一下,看到辰顏還是沒有任何反映,繼續道:

    「她本希望從yanni口中,得到任何關於你們婚姻不幸福的採訪片段,事實上,yanni再怎麼花心,又怎麼可能在人前這麼說呢?雖然,他曾經在媒體面前公開承認一次,但當時,不過因為你和藍總有些曖昧。小顏不是我故意要提這件事,我當時知道這件事時,也是十分驚訝的!我沒有想到,竟會帶這麼一個同伴來滬城採訪房交會,結果給你惹了麻煩。」

    「她並沒有麻煩到我什麼,她不過是個小女孩,所以,一時的崇拜導致盲目的愛,也是正常的,以後,她就會想開的。」

    「你還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如果不是要和你說這件事,我今天不會費這麼大勁,瞞過她來看你!」

    「什麼?」

    「小顏,你是很漂亮,可,再漂亮,經這麼一折騰,都不會和以往一樣,而yanni,圈裡的都知道,他迷戀你的,是你的美貌,所以當初,他用了那麼大的力氣,那麼大張旗鼓地追求你,但現在,你的臉,有了暇疵,再怎麼有感情,像他這樣一個男人,怎麼會不介意呢?今天中午,他就答應了揚揚的再次採訪,揚揚雖然條件不如你,不過,也並不難看,更要命的是,她的純真,對像yanni這樣的男人是種致命的誘惑!」

    「薇薇,我想你是太過操心了,霄是怎樣的人,我很清楚,他如果接受採訪,肯定也是認為有接受採訪的必要。所以,你不必替我擔心,我們夫妻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我很清楚,倘若,真的因為容貌,會引起一些變化,那也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對嗎?」

    「小顏,你真的這麼豁達啊,如果每個女人有像你這樣的胸襟就好了,男人也不會把我們和母老虎聯繫起來!唉,但這個世上,就有這麼多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那個揚揚甚至還對我說,她不需要名份,只要陪在yanni邊上,就很滿足,做小三都不介意。」

    「人各有志,假使,她真的有這份心,也不是你我所能阻止的。」

    辰顏的語氣還是淡淡的,這讓浦薇薇有一絲的失望。

    「你愛yanni嗎?如果愛他,為什麼聽到這些消息,你都可以承受呢?」

    「愛,或者不愛,不過是一念之間,但這一念,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薇薇,我很高興今天你能來看我,今天的事,說了就說了,至於揚揚今後如何,那也是她自己的路,我們做為旁人,無須有任何的非議。」

    「雖然你的臉毀容了,可你的心,還是和以往一樣的美!」浦薇薇彷彿透過那塊白白的布,犀利地看到辰顏的疤痕。

    辰顏不自禁地手撫上那處,但,在離幾分時,還是僵僵地將手放下:

    「不過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醫生說,很快就會恢復。」

    浦薇薇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失望,這份失望,清晰地落進辰顏的眼中。

    原來,她身邊,別有用心的人,又何止一人呢?

    從那天,浦薇薇告訴她關於hk那件所謂的情殺案,讓她陷進新婚時莫名的恐懼中,以及後來暗示她,霄有其他女人,導致她衝動地去巴黎開始,其實,浦薇薇已經不再是她純粹的朋友,這點,她清楚,可,她本來,就沒有多少朋友,所以,她還是選擇包容,選擇不去揭穿。

    哪怕現在,她都不願意去揭穿。

    這種虛偽,如果一定要存在,以朋友名義存在,對她來說,再傷不到她。

    浦薇薇見沒有辦法達到更多的效果,訕訕地道:

    「你能恢復像以前那樣,那簡直是太好了!我還有一個採訪,先走了,揚揚,那邊,我會替你看著她的,至於yanni,如果可能,你也限制一下他比較好,你知道,他畢竟以前是花心出了名的,雖然,可能,你的限制如今對他,或許收效甚微。」

    她戳出這句話,辰顏的臉上,還是沒有一絲的不悅。

    「謝謝,你去採訪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浦薇薇退出病房,辰顏按下呼叫鍵,護士來到她床前。

    「辰小姐,請問有什麼吩咐?」

    辰小姐,這三個字的稱呼,在今天,突然讓她的心滯了一下,縱然,這是,很多人現在習慣對她的稱呼。

    「今天,有誰來過?」

    「除了藍小姐,浦小姐,沒有其他人來。」

    「好,我知道,你去忙吧。」

    縱然,知道,司徒霄還沒有來,但,她還是想問一下,不為證實什麼,只讓自己的心,明白一些事。

    記起,前天,她曾問他的那句話:

    「哪怕我沒有容貌,你也不會嫌棄我的,不是嗎?」

    彼時,他沒有正面回答,僅是說,他不要她再受任何的傷,她的容貌只會是漸漸老去,然後,他會陪著她一起變老。

    而,現在,她還是受了傷,並且,這種傷是帶著毀容的性質。

    想不到,那句戲問的話,竟是一語成箴。

    他無數次凝望她時的深情,是真實的。

    可,他為之癡迷的,應該也包含這張貌美臉蛋的緣故吧。

    她知道自己的漂亮,所以一直以來,她有著自信,也有著一些嬌縱。

    但,原來,容貌,真的是最會變的東西。

    此刻,她拼盡全身力氣仰著臉,用力壓抑自己的呼吸,然後,淚水不會再次流下。

    以色事人,焉能長久?

    倘若他惑於她的美色,迷戀一時,可,真的,會迷戀一世嗎?

    如今,她的容貌不復,這一張臉,或許,真的,輕易就毀了一生。

    她的唇邊嚼出一絲的笑容,帶著苦澀。

    她該知道,以往,他身邊的女子,都是有著嬌艷的美麗,他最初看上她的,必定不會是她的脾氣。

    飛機上的邂逅,那樣任性乖僻的她,又怎會有吸引他的地方呢?

    唯一有的,就是這張臉,這張,可以稱為絕色的容貌。

    司徒霄畢竟是個男人,還是個事業如此成功的男人,她沒有辦法想像,即便他此時會以愛的名義說不在乎,她也相信,現在的他仍舊是愛她的。

    但,每每午夜夢徊,他看到,睡在他旁邊的這個女子,有著鬼魅一樣的醜陋時,日復一日間,厭惡,終將把所有的愛,一併吞噬吧。

    她的手將那白色的消毒巾拿下,手指沒有去碰那些淺淺深深的傷痕,縱然,在接下來幾天,她會接受最好的整容醫生的植皮手術,可,又能恢復幾成呢?

    即便,臉上的創傷算是小的,但頸部卻是受傷最嚴重的部位,那裡,始終,會有殘缺的疤痕留下!

    她的心,突然懼怕到沒有辦法遏制自己的所有情緒,她將頭埋在白色的被單上,清晰地知道,她的身體在無力顫抖。

    她怕,怕失去他!

    可,她明白,或許,這段感情,真的不是她所能挽留的。

    與其要等到,被厭棄的那天,為什麼,她不可以,讓他保留對她的愛呢?

    心底因這一念,開始逐漸清明起來。

    如同此刻,司徒霄的心,也是一片清明。

    那晚,當他看到辰顏容貌被葉儀所帶來的液體潑到,他心中的震驚,其實是遠遠比不過擔心的。

    他看到辰顏掙開他的手,向衛生間跑去時,有些什麼東西,隨著米白披肩的拽落,一併,從他的心上狠狠砸了下去,讓他覺到,和她一樣的痛苦。

    直到grace的那幾句話,以及其後醫院護士的舉止,他清楚地知道,她所受到的創傷是什麼。

    毀容這兩個字,漫上他心頭的時候,他其實沒有更多的害怕,他真正害怕的,僅是辰顏的情緒是否會崩潰,她會不會走另外的極端。

    這才是他擔心的。

    她不見他,他選擇等待,白天守在她的病床門口,晚上站在樓下的庭院中。

    這樣,讓她感到他的存在,讓她感到他的愛意,至少,對她走出目前的陰影,會有所裨益吧。

    他相信,一定能用誠心感動她,用愛意帶她走出這片濃深的陰影。

    可,這樣的陪伴,在第四天,他剛到醫院,卻一個意外的電話打斷。

    「你好,司徒霄。」是一個滬城本地的固話。

    「yanni,看來,只有我換固定電話,你才會接我電話。」電話那端,是楚彤帶著幾絲喜悅的聲音。

    「你有事嗎?」

    「當然,沒事,怎麼敢打你電話呢,我的司徒大總裁。」

    「說吧。」司徒霄的聲音,並沒有太多的陽光,反是含著幾分的晦暗。

    「電話裡說不太方便,也不清楚,這樣吧,你到醫院左角那家咖啡屋,我在二樓等你。」

    「我現在沒有時間,你如果要說,就電話裡說。」

    「假使你不來,你肯定會後悔,所以,我勸你,還是暫時放下兒女情長。」

    司徒霄蹙緊眉,猶豫了一下,還是應允:

    「好,不過只有半個小時。」

    「沒問題,我等你。yanni。」

    司徒霄掛斷電話,抬起頭,望了一眼,那望了三晚的玻璃窗,眼底,是散不開的情意,不管這個女子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會是他這輩子,唯一願意愛,付出愛的女子!

    他相信,他的守候,一定會讓她感覺到這份並沒有絲毫改變的愛意。

    他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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