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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153章結束冷戰 文 / 風宸雪

    第153章結束冷戰

    司徒霄並沒有立刻入睡,他沐浴完,換上睡袍,斜倚在床上,翻閱財團八月的經營分析材料,本來他該在二樓的書房做這些事,但因為辰顏今天回來,所以他把工作挪到了客房。

    這樣,她要找到,就隨時可以找得到。固然他知道,在此刻,她找他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即便他就在她的隔壁,但他看得懂她眼底的疏遠。

    手機鈴聲又響,他沒有再看屏幕,確定必然是楚彤的電話,除了辰顏,楚彤的號碼打來是兩種不同的音樂,其他的群組號碼音樂都是一樣的。他特意做了這個區分,以免錯過這倆個人的電話。

    但,從巴黎的誤會,到失去孩子,短短的半個多月,發生的事,讓他和辰顏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去撫平這些創口。

    她現在不接納他,沒有關係,他願意等。

    縱然在沈傲的口中是別樣的意味,可他堅信,他的心,不會如沈傲所說的那樣。

    因為,以往那些花心的表象,不過是他出於其他的目的,才會去刻意製造的,實際上,在他這三十年中,他真的付出感情的,不論親情或者是愛情,除了楚彤,姐姐之外,只有辰顏。

    並且,這份付出,是不相同的。

    對於楚彤,到現在,他才發現,當年的一個承諾,不過是源於一種同情。

    並非是起自真正的愛。

    而他對辰顏,從他發現動了不該有的**那天開始,就明白,他這輩子,都無法放棄她。

    思緒這般想著,他修長的手指第一次心不在焉的翻閱著經營分析報告,上面一些運營財務數據,在此時,竟然沒有辦法進入他的眼底,甚至於,他覺得,有些煩躁無味。

    他合上文件夾,才要關燈休息,突然聽到一聲尖利的叫聲從隔壁房間傳來,這聲尖叫是一個女子所發出的,彷彿受到無比驚嚇恐懼的事情。

    辰顏!

    隨著這個反映,他迅速衝出客房,打開隔壁的房門,開亮吊等,柔和的燈光下,只看見辰顏瑟瑟發抖地蜷縮在床的一個小角落裡,她身上的薄毯已落到地板上。

    「顏!」他疾步走到她的面前,手扶住她的肩前,稍稍滯了一下,但她,卻並沒有象晚上那樣拒他於千里之外,反而,出乎意料地,將瘦弱的身子撲進他的懷中。

    「有鬼,真的有鬼!一個女人,我又看到了!」她依然顫抖著,扎進他的懷裡說出這句話。

    辰顏的轉變,讓他心裡有一絲的疑惑,但,旋即,這絲疑惑,被心底漾起的柔軟給覆沒。

    他擁著她,柔聲安慰:

    「你做惡夢了,哪裡有鬼呢?我在你身邊,不怕,不怕。」

    她的手附在他的肩上,語音哽咽著:

    「真的,我沒有騙你,錯層的那個房間,有鬼!」

    她仰起蒼白的小臉,楚楚可憐地望著司徒霄:

    「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

    「好,好,你看到了,是有鬼,我現在坐在這,所以,鬼都嚇跑了,不會再來了。」他哄著她,她的情緒稍稍安靜下來。

    「顏,睡前喝什麼了嗎?」他待她不再恐慌,輕聲問。

    今晚的晚餐是他親自端來的,所以不可能有任何問題,如果再有問題,僅有可能是睡前有人又給她喝了什麼。

    縱然心裡早有答案,但他還是選擇確定一下。

    「蘭月端來一碗中藥,說有益母草,能幫助我恢復身體。」她沉思了一下,緩緩道,然後將頭復又倚進他的懷中,纖細的手指蹭磨著他的睡衣領,「為什麼我一直會做惡夢呢,我是不是真的神經衰弱,所以,會胡思亂想。」

    「顏,可能是這段日子,你神經太緊張的緣故吧。應該沒有問題,明天我會讓仁心醫院的醫生到家裡來給你診治。」

    她沒有說話,仍是倚在他的懷裡,他鬆開擁住她的手,將薄毯從地上拿起,蓋在她的身上,隨後,繼續擁住她:

    「顏,你不怪我了?」

    她還是沉默。

    「相信我,好嗎?忘掉過去的一切,我們重新開始。」

    她的身子因他這句話,顫抖漸漸平息,只又往他的懷裡鑽了一下,聲音裡帶著濃重的悲傷:

    「可,寶寶沒有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去法國,寶寶沒有了。」

    他安慰地去撫她的臉,但卻摸手一手的濕冷,他驚覺時,把她的臉捧起,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又流淚了。

    她的眼底滿是淚水,望著流淚的她,他的心,跟著一併痛起來,他輕輕吻干她的淚,品到酸澀的味道,這種酸澀輕而易舉地攫住他所有情緒,倘若不是他要去用自己的方法解決和楚彤之間的一些關係,那麼,根本不會有法國之行,也根本不會讓她如此難受吧。

    「顏,我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我保證……」他重複這句話,因為,找不出其他的話,更能表達他現在不捨和痛苦的心情,「還會有寶寶的,一定會再有的,下一次,我絕對不會讓我們的寶寶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她的淚水在他的柔柔的吻下,漸漸被吮乾,她剔透的眼眸凝著他,一字一句,說得很慢,這樣,她才能抑制住語音裡的哽咽:

    「不要再見她,好嗎?我不要你再見她,不要……」她的手不再附著他的肩,而是繞到他的背後。

    司徒霄輕聲地道,幾乎不帶任何的猶豫:

    「除了公事,我會減少和她的見面。不會再有巴黎那樣的事發生。」

    「你說話要算話……「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均勻的呼吸聲慢慢響起,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確定她睡熟後,才輕柔地將她的身子重有放平到床上,但她的手,依然還抓著他的睡袍,並不鬆開,他的唇邊浮起一抹笑意,順著她的手勢,睡在她的身邊,保持著一個比較不舒服的姿勢,但他的心,在這半個月來,第一次這麼舒展。

    當然,他並沒有忘記另一件事,他聲音冷冽,輕聲對門外道:

    「蘭月,你進來。」

    「是,先生。」蘭月彷彿幽靈一樣地走進臥室。

    「從明天起,你不用跟著夫人,去負責二樓的日常一切打理。」

    「可,先生——」

    「同樣的話,我不會對你說第二遍,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出去。」

    「是,先生。」

    臥室的燈光重又熄滅。

    辰顏的眼睛突然睜開,眸底的目光,和她的唇角的弧度一樣,僅是犀利的意味。

    但,這些,司徒霄並不會知道。

    當第一束陽光柔柔地灑進臥室,隔著厚重的絲絨窗簾,司徒霄的心情,突然,也因這縷從縫隙間灑進的金暉變得格外愉悅。

    本來,他以為還要和她的冷戰還要持續一段時間,可沒有想到,昨天夜半的惡夢,輕易地將這場冷戰終結。

    雖然此刻,他還有一絲的擔憂,生怕彼時不過是辰顏午夜夢徊的囈語,等她一會醒來,依舊會像刺蝟一般豎起所有的刺。

    但,即便那樣,他也願意挨她的刺。

    這樣想著,他微微一笑,隨後,感到臂彎裡的人兒身子稍稍動了一下,他俯下身去看她,她的手還是搭在他的睡衣上,此時,纖白的手指也有一點動靜。

    她,真的醒了。

    她的手不再搭住他的睡衣,揉著眼睛,然後,撐住他睡衣的一角,慢慢爬起身,彷彿覺到什麼,她回身,看著司徒霄,卻並沒有昨晚睡前的冷漠,只是迷糊地問:

    「你不去公司嗎?」

    這句話,讓他的心更加平靜下來,一切,好像回到半個月前一樣,她真的原諒他了?他有點不可置信,但他從辰顏澄靜的眼底,讀不到依舊憤怒冷漠的神情。

    「上午不去了,下午會陪外公去冥遠財團參觀。」

    「可以不去嗎?」她的手在他的睡衣上反覆繞著繫帶,突然問。

    「我會盡快回來。但,外公提出要去冥遠財團本部參觀,我也不好拒絕。」

    「我一個人在家,真的很怕。」

    他坐起身,攬住她的肩,認真地看著她:

    「從今天起,不會再做惡夢,放心。」

    「可,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夢了。自從住到這裡,昨晚是第二次了。三樓錯層的那間房間裡,那個女子,到底是誰?這裡,以前死過人嗎?」

    他寵溺的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閃爍不定的目光注視他的眼睛:

    「這裡是司徒的老宅,但從建造至今,沒有死過一個人。既然,你這樣放心不下,我總要讓你安心才是,對嗎?」

    他的笑意十分的迷人,讓辰顏有一陣的眩暈,但很快,她恢復到驚怕的樣子,望著他,一臉不解。

    司徒霄語音方落,已下床,從衣櫥中拿出一件真絲的披衣,替她穿上,然後,將她輕輕抱起,逕直走出房門。

    她的手勾住他的肩膀,一臉的驚訝:

    「我還不想用早餐。」

    「和早餐無關,是讓你消除心裡的陰影。」

    他從側樓梯走到大廳,再繞到旋轉樓梯,走到三樓,也就是錯層的位置,直接走向那間辰顏一直存有疑惑的房間。

    容德似乎一早就專門守在那邊,看到司徒霄抱著辰顏走過來,恭敬地道:

    「先生,夫人早安。」

    「開門。」

    「先生,可是這裡,畢竟是財團最緊密文件的存放處。」容德有些猶豫。

    「我知道,夫人不是外人。」

    「是,先生。」

    容德拿出一把銀光閃閃的鑰匙,打開房門,辰顏瞇起眼睛,司徒霄抱著她,一同走進這間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房間。

    裡面,唯一和其他房間不同的地方在於,沒有一扇窗戶,四面都是書架,房間左側的位置,放著一個高高的保險櫃。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高的保險櫃,幾乎佔據了那一面牆從底到頂的位置,眉尖挑了一下,司徒霄抱著她,柔聲道:

    「你看,這裡和你夢中見到的一樣嗎?」

    辰顏搖了下頭,略帶著些失望。

    「所以,相信我,這裡沒有你夢裡見到的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只是,由於你神經緊張,又沒好好休息,才會引起的。」

    「嗯。」辰顏不再去看這間房,將頭重又靠在司徒霄的胸前。

    司徒霄的眼神示意容德,容德立刻會意,隨著司徒霄走出房間,再次將門關上,並緊跟著司徒霄。

    「現在,我抱你回房,可以安心了嗎?」

    「好的。」她勾住司徒霄的肩膀,小鳥依人地偎著他。

    從昨晚開始,辰顏的舉動變得彷彿有些怪異,他說不出,到底這種怪異來源於哪裡,但他寧願她這樣地怪異,至少,他可以抱著她,不用擔心她會反抗。

    「小霄,小顏,你們起得倒是很早。」

    沈傲的聲音在司徒霄走到大廳時響起,司徒霄和容德不同,他似乎並不願意在樓梯間繞來繞去繞回三樓臥室,而是選擇直上直下的方式,如果不是這樣,可能,現在他們也不會碰到沈傲吧。

    「外公,您早。」司徒霄的聲音帶著和廳外陽光一樣融融的暖意。

    「外公,昨晚睡得好嗎?」辰顏莞爾一笑,當著眾人的面,第一次喚沈傲外公,彷彿昨天的事根本不存在一樣,她的臉上看不到一點陰影。

    「我睡得很好。小顏,怎麼這麼賴著人,還不下來。」

    「我不,反正,他自己願意抱的,我可沒逼他。」辰顏仍勾著司徒霄的肩,從到達一樓大廳開始,她的眸光就看到林蔭大道那邊,一輛車緩緩駛來,車停,下來一人,隨著那人往大廳走來,辰顏的眸底,笑意更加濃密,這份濃密之外,依舊是犀利的冷光。

    可,司徒霄背對著大廳,他不會看到,沈傲的注意力完全在他們身上,他也不會看到。

    「小霄,把她放下吧,這丫頭,看來真是給你寵壞了。」

    沒有等到司徒霄接口,辰顏反摟得他更緊,聲音清脆地在廳內響起,也同樣傳進正走進大廳的那人耳中。

    「霄,我不許你放,你答應人家,只抱人家一個。」她嬌嗔地說出這句話,目光卻始終盯著進來的那人,她看到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辰顏的笑意更加燦爛。

    「是,我會一直抱著你。」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沈總,司徒總。」楚彤的聲音在大廳進門處響起。

    司徒霄隨著這句話,略微轉了身子,和沈傲不約而同地望向大廳的門口。

    「容德,」辰顏緊接著楚彤的這句話,喚道。

    「是,夫人。」容德馬上應聲。

    「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這樣進入大宅,不用通報嗎?」辰顏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嚴厲語氣問到。

    容德容色不驚,恭敬地道:

    「夫人,楚總是先生公司合作多年的夥伴,所以,才可以不用通傳。」

    「霄,是這樣嗎?」

    「是,確實以前是這樣。」司徒霄被辰顏的話問得怔了一下。

    「好,既然你都說,是以前這樣,那麼,從今天開始,我不希望,我穿著睡衣的不雅樣子,被無關的人看到。」辰顏的語意乾脆,「容德,以後不論是誰,都必須通傳後,才可以進來,聽明白了嗎?」

    容德打量一眼司徒霄,見後者並未表示反對,忙應聲:

    「是,夫人。」

    說這些話的時候,辰顏的臉始終望著楚彤,哪怕在司徒霄轉身之後,她也側過頭,絲毫沒有離開楚彤的臉上,此刻,楚彤臉上的表情,分毫不差落進她的眼底,換來她唇角的一抹哂笑:

    「楚總,希望,你不會介意我的這個安排吧?畢竟這裡是私人的住所,不是冥遠財團,我想,在財團,倘若你要見霄,也該有預約吧。」

    「是,司徒夫人,今後我一定會注意,不過今早實在是因為昨晚司徒總裁沒有接我的電話,導致,我不得不這麼早趕來,因為18號認籌中的一點小小問題需要司徒總裁及時解決。」楚彤的眼神一直盯著司徒霄,而沒有和辰顏倆倆相望。

    「楚總,據我所知,同永達地產的盛世一號項目直接發生業務聯繫的,該是東遠銀行,所以,你一直越級找整個財團的執行總裁,怕是不妥吧,並不是說,你這樣的大客戶,不該找霄,而是,我不認為霄能更快地幫您解決你所存在的問題,最終恐怕還是要把問題處理下放給東遠銀行,如此,不是又多了一層麻煩,也延誤了你最寶貴的時間嗎?」

    「司徒夫人,果然很有見地,看來,我今天來這裡確實是多餘的。」

    「這倒未必,至少,我很有興趣和你談一下,18號的認籌晚宴的細節,不知楚總是否賞臉呢?」

    「你?你和我說這句話,是以什麼身份呢?」楚彤的眉毛微微揚起,帶著些許不屑。

    「沈氏執行董事的身份,可有資格?畢竟,盛世一號,最大的投資方,應該是沈氏吧,包括,盛世一號邊上那塊商業用地,如果不出意料,會是沈氏下一個購物廣場的擬建地。」

    沈傲在辰顏說這些話時,並未阻止,他的臉上是滿意的笑容,這個外孫女,看來繼承了他不少的手腕,可以用一晚恢復,並且從容對眼前這個「情敵」步步緊逼,他對辰顏的表現至少目前十分滿意,她說以沈氏執行董事身份,證明,她也已經答應他所說的那件事,出席晚宴,以這樣的身份,並且,在半年後,懷上那個至關重要的孩子。

    司徒霄也並沒有打斷辰顏說的話,他依然抱著她,有那麼一刻,他覺得,她的心近在咫尺,但又觸摸不到,當她頭頭是道說出這些話時,他發現,可能,她在他面前的天真純真不過是種偽裝。

    但,即便是偽裝又何妨?他愛她已愛到沒有自拔,如果一切都是偽裝,那麼他寧願她在偽裝的外殼下,繼續對著他甜甜地笑,繼續倚靠在他的懷裡。

    「如果司徒夫人以沈氏執行董事的身份,我當然十分樂意和你探討關於未來合作的一些問題。」

    「那麼,楚總,可能要勞煩你在書房稍等,因為,我才剛剛起來,現在並不方便與你進行溝通,如果你能每次來前預約,或許,更能節省時間,不是嗎?」

    「小顏,關於合作的問題,我來和楚總交流一下吧,小霄,你陪小顏先用早餐。」沉默不語的沈傲突然開口。

    楚彤,這個女人,畢竟是司徒霄的情人,而且據他手上得到的資料,她做他的情人時間甚至遠遠超過司徒霄出現在公眾視線的五年。

    但,關於他們之前的五年,連沈傲慢都沒有辦法知道一些細節,他所掌握的最多情況,是這五年內,他們的步步為營,目標,只是針對葉氏。

    辰顏笑得更加燦爛,她勾緊司徒霄的頸部,嬌軟地道:

    「好像確實餓了呢,你抱我回房洗漱,然後,今天的早餐,我要在房裡用,可以嗎?」

    「好,當然都好。」司徒霄溫柔地應允,對著楚彤,恢復平時的語調,「楚總失賠。」

    「容德,帶老爺和楚總到二樓的書房,另外,吩咐廚房把早餐送到主臥來。」

    說完,司徒霄抱著辰顏徑直從側樓梯直接走向主臥。

    楚彤望向司徒霄的眼神轉為失望,更帶著一抹恨色,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她同樣的無情了,辰顏,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想和她鬥,畢竟還嫩了一點。

    她的神色落進沈傲的眼底,沈傲視若未見地轉身,在容德的帶領下,向二樓的書房走去。

    司徒霄把辰顏抱進浴室:

    「醫生囑咐過,你半個月內,需要臥床休息,不能洗澡,只能簡單地洗漱。另外,上午十點,我會讓仁心醫院的彭主任醫生替你重新開中藥調理。」

    辰顏坐在他特地給她在浴室新加的高腳椅上,這樣她可以坐著就能夠到漱水杯等一應用具。

    其實,她不過是需要休息,並不是腳都有了問題,但司徒霄的這些細緻,仍讓她們覺得有那麼一些感動,她努力壓下這種不該有的情緒,輕聲道:

    「霄,剛剛,你不怪我吧?」她望向他,眼底依然是一片清澈。

    司徒霄正替她調好水溫,聽她問,笑著回答:

    「怎麼會呢?你剛才說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針鋒相對的,只是,看到她這麼早就過來,又說昨晚給你電話,我心裡就不舒服。」

    他為她放好洗臉水,以及漱口水,擠完牙膏,轉身,認真地看著她:

    「只要你信任我,比其他什麼事都重要。」

    她的眼裡,唇邊都是笑意,只有她知道,心底,再不會湮進一絲的笑意:

    「我們不說這些了,我餓了。」

    「那趕緊洗漱吧,早餐一會就該上來了,醫生說過,一個月內,你的手不能碰冷水,這水是溫的,試一下。」

    「有你司徒總裁親自伺候,我還用試嗎?」她調侃著,從水中擰乾溫熱的毛巾,覆在臉上,毛巾裡的熱氣,虛浮地貼在她的臉上,她能感覺到,心,依然是冰冷的。

    象徵性地用了早餐,彭主任已照著約定時間到來,開了幾副中藥,並囑咐辰顏,三周後,再到醫院做一次複查。

    但,如果十天後,下身流血沒有乾淨,則需要提前到醫院複診,並特別叮囑,一個月內,不可以同房。

    辰顏點頭應了,司徒霄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並不曾離去。

    也是在這時,辰顏才看到,昨天人流後的病歷卡。

    她的手指顫抖著翻開那本病歷,上面赫然記著:

    出血量:30ml,組織物:30克,絨毛:有。

    她的手撫過這幾個字,彷彿,撫過的,就是那個孩子一樣,她閉上眼,再睜開時,眸底看不到一絲的哀傷,僅是淡淡地把病歷合上。

    司徒霄把她一瞬間的表情悉數看在眼裡,但,他所做的,僅是伸手從她手上接過那本病歷:

    「顏,我們還會再有一個健康的寶寶,答應我,好好養好身體,好嗎?」

    辰顏嫣然一笑:

    「我答應你,這個寶寶,確實來的並不是時候,等到我們再有寶寶時,我一定會好好地更加珍惜。」

    她平靜說出這句話,只有她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既然,所有人都帶著目的接近她,利用她,可,她是辰顏,並不是她的母親沈夢璃。

    如果受傷,如果痛苦,都是別人暗中對她的算計,那麼對她而言,她不允許再有相同的情況發生,所有帶給她傷痛的人,都要付出她們該付出的代價。

    她並不是擁有完美性格的女孩,也不會善良到去原諒一切卑鄙的行為。

    從很小開始,她就懂得,一味地忍讓,帶給自己的,是痛苦,留給欺負她的人,是快樂。

    她不喜歡這種本末倒置的事情,哪怕,在被愛沖昏頭的時候,她又忽視保護自己,但現在,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了。

    她不會再掉沒有價值的眼淚,所有流的淚,必然帶著比笑更有價值的用途。

    正如方纔,她落下的淚,定是讓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會不捨。

    她的手拉住他的,他的手反握住她,更緊的握住。

    「霄,快中午了,你陪外公去用午餐吧。下午,你們還要去公司。」

    「嗯,我知道,你想吃什麼?我讓廚房單獨做了,給你送上來?」

    「剛吃了早餐,現在又不餓了,我還是少吃點,以免重了,你就不肯抱我了。」

    他溺愛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傻丫頭,你再重,我都抱得動,午餐還是要吃的,我一會看下廚房今天中午做了什麼,再給你適當做下調整,讓圓圓給你端上來,好嗎?」

    「圓圓?」

    「是,蘭月做事不太細心,我把她調到二樓去了,圓圓在這個家也做了快五年的時間,和你年紀差不多,應該會比蘭月更加細心照顧你。」

    「哦,我不太喜歡蘭月沒事就站在門口,感覺一點**都沒有。」

    「放心,我會讓圓圓和臥室門口保持一定距離的。」

    「你安排就好。」她柔柔地笑著。

    「答應我,這半個月,你得好好躺在床上調理身體,不要下床到處跑,如果要去哪裡,等我在家時,抱你去。」

    「嗯,但是,再過10多天,就是認籌的晚宴,聽外公的意思,他是希望我能出席,增加一些歷煉。」

    「那沒有問題,我提前吩咐他們準備輪椅,推你進去。」

    「我不要!太難看了,如初都不願意輪椅的照片被人拍到,我當然也不願意。」

    「要不,你提前到會場,坐定不動?」

    「更不要,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坐在那裡,看別人走來走去。」

    「那你要怎樣?」

    辰顏的手勾住司徒霄的頸部,甜甜地道:

    「我要司徒總裁抱著我入場,可以嗎?」

    司徒霄沒有想到她提出的是這個要求,但還是依了她:

    「沒有問題。」

    「一言為定。」她滿足地繼續笑著。

    這一刻,司徒霄只覺得眼前春華燦爛,再多的煩惱都可以拋卻。

    「小顏,你真是太任性了。」沈傲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在門口響起。

    「外公!」倆人幾乎是異口同聲望著門外,喊道。

    「你讓小霄抱著你出席晚宴,就不怕媒體抓住這個趁機渲染報道?」

    「她們有什麼好報道的?頂多,是霄失去幾次艷遇花心的機會。」辰顏不以為然地道,眼睛睨著司徒霄。

    其實,她的心裡,早就不在意,一點都不會在意,今天他在哪個歌星那裡,明天又是哪個女星得到他的追求。

    或者,他背後的女人一直都是楚彤,她也不會在意。

    但,她必須要讓他以為,她真很在乎他,在經歷巴黎一事後,她的吃醋,她的在乎,都是真真切切的。

    她更要讓沈傲看到,她的想通,她的妥協。

    當她的演技可以騙過這兩個縱橫商場,無往不勝的男人時,她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是淪為誰和誰的棋子。

    「有了你,我早準備遠離一切的緋聞。」司徒霄對於辰顏的這句話再次啞然失笑。

    「小顏,當晚出席宴席,我想並不會影響到你的恢復,不要去勉強小霄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你剛才在客廳,已讓楚總很難堪,晚宴就適可而止吧,畢竟,永達地產才是當晚的主角。」

    「是嗎?」辰顏的眉毛微挑,面上依然浮著淡淡的笑意。

    「外公,我想問題不大,畢竟顏的身體在18號確實不會完全恢復,仁心醫院的彭醫生的意見也是讓她不要下床隨意走動,需要多加休息。」

    「小霄,我這個外孫女,她心裡想的什麼,恐怕我比你更清楚,你寵她也該有個度,不能凡事都由著她,不然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更加得寸進尺,讓你左右為難,今天楚總就是個例子,不是嗎?」沈傲語帶雙關地道。

    他真的清楚自己想什麼嗎?辰顏的臉上還是甜甜的笑著,可心底不過是一抹深深的冷笑。

    「外公,我知道你為我好,不過,我願意寵著顏,哪怕外界怎麼看,都沒有關係。」

    「好了啦,我也不是不識大體,畢竟,我好歹也是名媛淑女,當晚的晚宴,讓霄抱我早點進場,其餘時間,我坐著不動,總行了吧,如果讓我坐輪椅,那些娛記,隔天一定會把這和家庭暴力聯繫起來,外公,你不願意你的外孫女婿和這種負面新聞扯上關係吧?」

    「真是拿你沒辦法,小霄,剛才我和楚總談了一下,明確具體的操作細節,等下午,到你公司,我們再詳談,她提的幾個建議,確實是有可操作性。」

    「好的,外公。」

    「我出去了,你們有話再繼續說吧。」沈傲說完,走出臥室。

    「你陪外公用午餐吧,他的意思,明顯是讓我不要賴著你,妨礙你們的公事。」

    他替她重新蓋好毯子。

    「你倒真的很瞭解他。」司徒霄的眼底蘊著笑意,「我先下去,一會讓圓圓給你端午餐上來。」

    辰顏點點頭,看著他的身影消逝在門口。

    永達,沈氏,冥遠,他們真的以為,合作可以圓滿嗎?

    真的以為,憑這樣,可以逼迫葉蒼霆妥協和放棄嗎?

    辰顏將薄毯拉到身上,小腹還是有著疼痛,下身的流血似乎已停止,並沒有彭醫生所擔憂的情形發生。

    除了那一點點的疼痛,任何的感覺都沒有不適。

    她輕輕吁出一口氣,知道,她既然選擇走這一步,就只能繼續走下去。

    當親情和愛情,都在金錢面前失去真諦,原來,她,也會隨之一並改變。

    接下來的十天,司徒霄除了陪沈傲熟悉公司的各處,更多的時間,還是陪著辰顏,但辰顏的下身流血卻並沒有真的停止,鮮紅的血也轉成黃褐色,直到17號晚間,黃褐的血,更變成了黑褐色。

    流血的顏色雖然不正常,時間也是時斷時續,沒有固定。

    她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包括每天必來報道的彭醫生,她也沒有說。

    僅讓莫青配了一點諾氟沙星,偷偷地服用,她查過一些資料,分析是因為有炎症引起,可在18號之前,她並不想因身體的緣故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司徒霄和沈傲不在時,她上網搜索關於沈氏和冥遠財團的一切信息。

    因為之前她對這兩家企業的瞭解僅限於表面聽人提起的層次。

    沈氏原來年年都被列進國內十大知名企業,沈傲本人的資產也在國內十大富豪中排名靠前。旗下連鎖的百惠超市,超尚購物廣場在華東區,華北區,華西區均處於壟斷的位置,惟有華南這片還屬於接下來重點拓展市場。

    此外,沈氏最大的資產積累還來自對國內通訊行業的一些投資,比如早在2001年伊始,就同亞治通訊在移動互聯的應用解決方案和應用服務方面進行合作,後者提供平台技術,沈氏是最大的注資股東。

    至於冥遠財團,麾下有亞洲最知名的投資銀行東遠銀行,業務遍佈各大洲,此外,還包括仁心醫院和豐泰航空等。

    她用最短的時間,記下這些以前根本不感興趣的內容,也發現,永達地產和冥遠財團的合作,同樣開始於五年前,關於司徒霄的所有媒體報道,也是在五年前開始,這一切,和浦薇薇說得一模一樣。

    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呢?

    她帶著思考,從一條一條新聞中,尋找答案,卻發現,線索仍十分零亂。

    她望著電腦屏幕,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她在搜索引擎裡輸入沈夢璃三字,卻發現關於她母親所有能搜到的信息,僅是做為旭日電視台的新聞記者發佈的一些報道,其他則根本沒有提及。

    畢竟網絡普及不過是近十年的事,但母親所處的年代是二十多年前,除了一些當時的報紙可能會因為處於保存的需要,轉成電子版後出現於網絡的一角,對於更細節的東西,一定是不會有的。

    如果,當時是信息化普及的年代,她相信一定會有一些資料更加詳細全面的展示在她的眼前。

    即便如此,她還是耐心地一頁一頁地翻下去,直到一條小標題映入眼簾:

    辰東霽,沈夢璃婚姻驚變,疑第三者插足。

    點進去一看,才發現,網頁記錄早不存在。

    只有這條信息標題孤獨地出現在一大堆搜索出來的條目下,最尾處的小字顯示是鵬海雜誌1980年2月。

    百思不得其解,隱隱覺得,當年的事,似乎和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她試圖從這些線索中去找出一些她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這些或許是她為什麼一直覺得身處一種揣揣不安,有關陰謀中心的原因所在。

    繼續搜索葉蒼霆三字,跳出的都是一些關於葉氏集團信息,她再加上感情兩個字縮短搜索範圍,赫然在翻了兩頁後跳出一行小標題:

    葉蒼霆,你對得起楚晨嗎?

    她的手有些顫抖地點進去,但遺憾地發現,這是一條被加了密的博客空間日記。

    她沒有辦法看到。

    「在看什麼呢?」

    司徒霄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一驚忙將網頁切到購物網站,轉身,對向他的墨黑星眸,發現,裡面蘊著一點的淺笑,似乎,他並沒有在意她剛才所閱讀的網頁,但,這份笑的背後,讓辰顏握住鼠標的手突然開始不自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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