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百九十章 文 / 於諾
第四百九十章
他頭微微的昏沉,下機時,情況就不妙。
他撐著,撐著,撐著確認她安全了。
他才肯倒下。
他不想,在她面前軟弱的,不想讓她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擔心的,只是,他支撐不住了。
他只覺得自覺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後仰。
「白謹言——」他聽到她焦急的呼喊聲,他整個人失去意識的躺在地上,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他醒來時,背部疼痛,讓他蹙起眉頭,動了動手臂,那麻痛感讓他轉了轉頭。
映入眼底的人,讓他眸底劃過溫柔波瀾。
她坐在地上,抱著他的手,頭靠在床沿上,瑩白臉頰上,是那未干的淚痕。
他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大手反轉,撫上她的頰。
映塵微微一動,蝴蝶般睫羽輕輕掀開,一雙幽深瞳眸與她相接,「呀,你醒了。」從地上爬起來,慌亂中,額頭碰到床沿。
白謹言一驚,想要撐起身子,映塵無措的撫上額頭,淡淡蹙眉,「白謹言,你覺得還好嗎?你要喝水嗎?你餓不餓,你悶不悶……」
一連串的問題,讓他輕扯唇角,「笨蛋。」
心裡覺得更加的難受,她在自責。
映塵不說話,只是凝著他,他想撐起身子,她卻按住他的手臂,「醫生說,你不能亂動。」
他不說話,裸著上半身坐在床上,攬過她,將她抱在懷裡。
她一愣,卻也沒動,「白謹言,你趴下好不好,醫生說,你不能亂動。」
他依舊沒說話,只是扣住她的腰,反手解著她衣服上的扣子……
看著她頸側泛紅的痕跡,他道:「還疼嗎?」
眉頭不由輕皺,「還疼嗎?」言語間總是那樣藏匿著溫柔與寵溺。
「以後別那麼蠢,行嗎?」他聲音極淡,卻蘊含著濃濃的關心。
她低著頭,他像是歎息了一聲,鬆開她的身子,下了床。
她抬頭,望著他後背,眉頭輕鎖。「白謹言,醫生不讓你亂動。」
他不理會,赤裸著上身,朝外面走去,還是給她去拿藥吧,不然呢,這女人根本就不知道要自己去拿藥!
他推門進來時,她在偷偷落淚,撲進他的懷裡,低喊道:「白謹言——」
他淡淡一笑,頭埋入她頸項,深深攬住她的腰,「小朋友,別投懷送抱,我還不至於飢不擇食。」
他喜歡這樣的投懷送抱,卻也知道她現在的身份,冷太太!
淚流淌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跟著一顫,她又哭了!
如今,他只能這樣安撫她。
用力抱緊了她的身子,用力吮了吮她的頸,她安然無恙了。
她這小身板經不起折騰,她那小心靈也經不起摧殘。
趁他還活著,他要好好的護著她,好好的保護著她。
嘲笑了她一番,她拉著他走到沙發上,給他上藥。
明明很疼,她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他不疼,一點都不疼!
將她安置在大腿上,抬起她的下巴,沁涼的液體緩慢擦在脖子上,映塵不由瑟縮了下。
她看著他,眼睛瞬也不瞬。
「小朋友,別用這種眼神看一個成熟男人,我對你這小身板不敢興趣。」
他率先移開視線,眉梢挑了挑,語調漫不經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愛護她,保護她,可他也是一個男人。
「我,你,是個男人都對我感興趣。」她紅著臉開口,不服氣的開口,推開他的身子。
她的那話一落,幾乎是不受控制的,久久,深吸了口氣,抱著她的身子。
用盡全身的自控才停止,「我一直都想這麼做,別放任我,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對她,有著深深的渴望。
他知道,這個吻,他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他想帶她走。
帶她離開。
他細緻面容一片嫣紅,墨睫輕掩,低低道,「你對我真好。」
他眸底波瀾染上蕭瑟,「我是個男人,一直惦記著你的男人,你不該如此信任我。」
可是,她卻不曾阻止他,若他阻止,那屬於男人的征服欲會讓她躲不得。
她就那樣全然的信任他,他卻不能去碰她。
將她圈在懷裡,她在他的懷裡,敘說著那些對他的信任,問他,他們是不是認識,他們像是認識了很久了,為什麼總是叫她小朋友!
他只是歎息著,問她那時的歲月是不是讓她不堪回首!
他埋首與她的頸子中,她則是安心的靠在他的肩頭。
極力控制住。
如果,如果就這樣一直擁著她,或許是讓時間靜止,那該多好?
「白謹言,我怎麼就想不起你是誰了呢?」他又問。
他則是寵溺的看著她,掬飲她的一顰一笑!
她記起他了,記起是那年在醫院裡與她認識的白謹言。
當她訝異的開口時,他是那樣的興奮,那樣的高興,彷彿這些年不曾再這麼高興過!
他幾乎是一夜未睡,就沉浸在昨天她靠在他懷裡的那種喜悅裡。
他從未想過要與她那般的親密過,她像是個小孩子一樣,躲在他的懷裡,對他是完全的信任,完全的依賴。
清早,趙叔帶著早餐進了病房。
接過早餐,他看了趙叔一會兒,道:「趙叔,去接她吧!」
趙叔走後,沒多久,就接到她的來電。
這小妮子,總算是有點防範意識,沒笨到乖乖就跟著走了。
她進了病房,他在上藥。
她蹲在他的面前,「小白呼呼,我給你呼呼!」像以前,他換藥的時候,她總是這樣來搗亂。
看著她坐在他的面前,一臉的疲憊木妍,眼底的黑眼圈,便知道,她晚上沒怎麼睡好。
將她攬在懷裡,她吸吸鼻子。
「木妍,木妍要跟秋若遠生活在一起,他,怎麼辦?」盈盈水眸透著酸楚的水光,白謹言心一緊。
也狠狠的一疼,總是這樣,這個傻子,他在狠狠的傷了她之後,她還是在為她考慮。
「你怎麼就這麼傻呢?她跟秋若遠在一起,不正好嗎?」他聲音微啞,捧著她的臉,言語中是濃濃的心疼。
「我還是忘不掉他,怎麼辦?我昨天告訴我自己,不准想他,可是今天,他的電話只響了一聲,我就害怕了,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他不說話,只是摟著她,靜靜的聽著。
他也心痛,聽到她那樣的思念他,他比她更難受,只是,她從來都不懂,這種事情,她除了對他說,還能對誰說呢!
他不禁的歎氣。
「白謹言,我忽然就好恨你!」她哭泣著,忽然話鋒一轉。
他眸底掀起情感波濤,唇動了動沒說話,只是低頭吮去她的淚,將她緊緊扣在懷裡,他明白,他明白她的恨源於什麼。
他用力擁著她,那力道像是要將她揉到骨血裡,他一直在她身後,一直看著她生活,知曉她過的並不好,知曉她的無助,知曉她的悲傷……
她的痛,白謹言想替她受,她的傷,白謹言想替她疼。
深深歎息一聲,「塵,別恨我,別恨我。」他低喃著,他做些什麼,都不會後悔,他怕這個字,恨這個字!
映塵趴在她的胸口,「白謹言,我能不恨你嗎?你為什麼早些不來找我,我愛上冷焰了,你卻才出現……你現在,讓我怎麼辦?讓我怎麼辦?」
他心一疼,話還是死死咬在嘴裡。
「別恨我,別恨我,小白,小白有小白的無可奈何,你懂嗎?」他掌住她的後腦勺,一向清淺語調竟有些驚慌。
映塵抓著他的手臂,「小白,怎麼辦?我根本就忘不了他。」
「沒關係,沒關係。」他抬起她的小臉,「我幫你找他,好嗎?別哭……」他低低道,如今除了這樣,他不知道他能為她做些什麼。
映塵心一緊,他怎麼就這麼傻,這麼傻呢?
「白謹言,我不值得,我不值得呀,我秋映塵何德何能讓你這麼為我呢?」
他手一顫,「有些人,注定只能在背後付出,為你,我白謹言心甘情願!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他放開她,換上一早助理送來的襯衣,映塵咬著唇,坐在床沿。
「小白,我忘不了他,怎麼辦?」
他走下床,換好衣服,拂掉她的淚,「忘不了他,我就帶你找他。」
她透過淚眼看他,伸手攬上他的脖子,「你為什麼,為什麼,不來找我,我愛上別人的時候,你才出現,你真的好過分。」
他眸一痛,收攏他的懷抱,「不是不想,是不能啊,你或許從來都不知,我有多想完完全全擁有你!」
只是,他不能,他不能呀!
她一直哭,一直怨,直到她在他的懷裡睡著,他才走出病房。
去抽了個煙。
已經讓趙叔找冷焰的下落了,他吐出煙圈,忽然覺得自己又做錯了,如果他不來,他不來,便也看不見她的傷。
即使他不來,冷焰也能護她的周全,她不會這麼為難,冷焰或許不會這麼待她。
今天,好好的思考當天的事情,冷焰真的不在意他嗎?
或許是在意的吧?
就是因為他來了,所以他才敢如此瀟灑的離開,因為他的確能護秋映塵周全。
如果他不來,事情會怎麼樣呢?
前一刻,有帶她走的想法,這一刻,他將這方法完全打消了,她那麼在乎他,他不忍心就這麼讓她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