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百八十七章 文 / 於諾
第四百八十七章
「可是,要是過的不好呢?」
他沒說話,好與不好,有什麼呢?
他歎息,就算是過的不好,他又能在她身邊多久呢,在她還沒記起她是誰時,離開吧,離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或許,過些日子,她就會忘記,忘記,出現在她生命中第二次的白謹言。
出現在學校門口,車子剛停穩,就看到冷焰匆匆而去的身影。
她那雙眼睛,茫然的看著離去的人,愣了一愣,也跟著走去。
他蹙著眉,下了車。
她躲在樹後面,他一愣,心一緊,走過去。
伸出手,不及她的反應,她顫抖的身子已落入他的懷抱中抱中,她像是一愣,也沒呼喊,酸楚的淚水就要跌出眼眶,只是將小臉埋入那好聞的胸膛裡。
「看夠了沒?」走出小樹林,人工湖的涼亭裡,他坐在冰涼的石階上,抱著她的腰。
「沒看夠!」她抬眼望他,跟他賭氣。
他黑色的墨鏡,斂去他眼裡的深思,讓她看不見他眼裡憐惜的痛。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見到她,都是她心傷的模樣呢?
他冷哼一聲。
「好,那我抱你去看,說不定現在衣服都脫一半了。」他眉梢輕佻,作勢起身。
她垂眸,鬆開勾住他頸項的胳膊,咬著唇不說話。
他無聲歎息,捧起她的小臉,靜靜擦拭瑩白臉頰上未干的淚珠。
「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嗯?」他只得溫柔的看她。
美眸流轉,靜靜落在他俊雅出色的臉龐上。
「還不哭,不哭我可走了。」放開她的身子,攏了攏她的發,整理了整理她的圍巾,一雙眼,從未放開過她。
睫羽輕輕掀起,「你為什麼會出現?」他聽到她這麼問。
他不言,低頭將她沾了土的課本拂乾淨,該怎麼告訴她呢,伸手了敲了她額頭一記。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小秋同志,你還有二十分鐘就考試了,是不是想掛科?」捏著她的鼻子,他寵溺的開口。
「我,我問你為什麼會在這?」她轉過頭擦乾眼淚,凝著他,有些不依不饒。
這樣的撒嬌意味甚濃的她,讓他更加的心痛。
他還是不說話,「快去考試了。」他咬牙,摟著她的身子朝教學樓走去。
「白謹言——」
「聽到,不用那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你快去考試,能不能什麼事情等到考試完了再說?」他轉過身,透過墨鏡鏡片看她清雅的動人的小臉。
黑眸深處閃耀動人情波,大手覆上她的小臉,輕輕勾勒她泛紅的眸,「現在什麼都不准想,我在門口等你考完試。」
原本,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會議,他竟也允諾了要等她。
他摘下墨鏡,凝著她,映塵移開眼睛,他鼻樑上的眼鏡有些誇張遮去她的臉頰,卻也讓她更加的動人。
「好了,去考試吧,記得,來找我的時候,眼鏡還我,很貴!」他已瀟灑的轉身離去,只是那爛的不能再爛的借口,讓他懊惱的蹙起眉。
他是尋著機會,要與她相處呀!
「白謹言,別對我這麼好!」
他沒有做任何停留,只得道:「你什麼別那麼笨了,我就不來找你。」
他也想呀,他也想放開她,不管她的死活,可是,他,就是辦不到!
他低沉好聽的嗓音在她耳畔迴盪,映塵咬著唇。「小白——」
他身子微僵,好半響,才轉過身,湛深英眸凝著她,隔著數十米,他凝著她澄淨透明的眸子。
心裡,波濤洶湧般的感覺。
他就看著她,也不說話。
「我謝謝你。」言畢,映塵快步朝教學樓跑去。
那離去的背影吸引住他的眸光,直到她消失不見。
他唇角開朗的笑容漸漸隱去,浮現幾絲哀涼。
塵,沒了我你該怎麼辦?
她是那麼傻,全心全意的愛著那個傷著她的男人。
他黑色濃眉緩緩蹙起,眉宇間的折痕越來越深,微微歎息,他只希望那雙不曾染過世間一絲塵埃,完全透徹、沒有污濁、沒有沉澱的眸永遠這樣澄淨透明。
他輕扯唇角,傻丫頭,都叫我小白了,還不記得我是誰?真是笨到家了。
說不出心裡的感覺,只感覺心裡澀澀的疼。
走出學校門口,那輛紅色的跑車已經不見,他鑽進車廂,沉思了好一會兒,卻不知道要如何的去幫助她。
福伯從後視鏡看著她,「少爺,您沒事吧?」
「沒事。」他斂了神,看了福伯一眼。
「看見他了嗎?他去了哪裡?」他問,福伯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問的是誰。
「只看到車子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跟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塊走的!」
他點點頭,沒說話,閉了閉眼,想著,要如何的去幫助那個笨蛋!
歎了口氣,掏出電腦,插上網卡,準備視訊會議!
會議沒結束,他看到她低斂眉梢,站在車前方。
「就先這樣!」結束了會議,看了她一眼。
「怎麼樣?」他側身詢問,凝著她微垂的臉頰,眼神中,是不易覺察的深情。
「還好啊,反正是死記硬背的東西,沒有技術含量。」她美眸抬起看他,「你等了我一上午?」
「答應你的。」他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
映塵咬唇,「你,哎,算了。」她眸光流轉落在窗外。
白謹言輕輕一笑,「帶你去吃飯,今天想吃什麼?」
「你,你等我一上午就為了請我吃飯?」她不禁訝然。
「小姐啦,少爺是想你,有時候少爺都在後面偷偷看你了,少爺想你了……」
「福伯……」他淡淡道,對福伯的多話並不高興,他並不想給她過多的心理負擔。
映塵望著他,看了他好一會兒。
他的眼神太包容,語氣太寵溺,她墨睫輕掩,「你想請我吃什麼?」
他蹙眉沉思半響,淡淡一笑,「你這麼懶,比起吃西餐,我們吃火鍋吧。」
「我……」映塵沒說話,她的確不太喜歡吃那簡潔與禮儀並重的西餐,真的太麻煩。
看著她點頭。
車子停在店門口,福伯探出頭,「塵小姐了,不要讓少爺吃羊肉了,少爺不喜歡了。」
映塵微微一笑,「喂,你真幸福,你的司機都這樣關心你。」
他淡笑,擁著她朝店裡走去。
她高興,他就幸福了。
福伯會有人照顧,她呢,有人照顧了,他才放心!
「白先生——」侍者引領他們入座,他笑著道謝。
映塵摘下圍巾,抬眸,驀地呼吸一顫,美眸瞬間泛上水漾波漣,迷濛似霧。
白謹言順著她視線望去,靠窗那桌,那親暱舉止,那開朗的笑容,讓他輕皺眉頭。
星眸半瞇,他攬起映塵的身子朝外走。
「不要,我要吃飯,我好餓。」抓著他的肩,她懇求道,一直逃避現實,有什麼用呢?
他看著她好一會兒,知道她的堅持,只得作罷,心裡卻劃過一絲不忍。
「好。」他站起身,坐在她對面,伸手召喚服務生,在服務生耳邊低語一番。
服務生一臉為難,「白先生,這恐怕……」
白謹言只是淡然一笑,身子斜斜靠在椅背上,「找你們經理,請示你們老闆,他知道怎麼做。」他淡然道,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卻在舉手投足間有著不容抗拒威嚴。
映塵的視線,卻落在那桌上。
服務生轉身離去,他眸底掀動溫柔眸波,「還看,看能看飽,點東西吃。」
「哦。」她點點頭,心裡一陣的不舒適。
映塵垂下眸,看著菜單,剛剛還很餓,現在一點食慾都沒了。
餐廳經理在宣佈,今天被包場。
她驚愕的眼神,讓她微微一笑。
餐廳內一片靜寂後傳來的是波濤般洶湧的私語聲。
冷焰放下手中筷子,劍眉挑起,眉宇間盡顯不悅,環視一周,凝定秋映塵身上,黑眸幽幽深深、潛藏著不可參透的波潮。
白謹言望著冷焰的表情,心裡劃過一絲安慰夾著一股心痛!
那人,對她,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
眉頭輕輕一皺,看了她一眼,傾過身子,探手將她頰邊凌亂的髮絲親暱勾到耳後,那若有似無的故意,像極了挑釁!
映塵這才緩神,「你,你沒必要這樣做。」
他不必向他挑釁?白謹言心裡笑,這樣的挑釁,以前,他以為他不會放在心上,只是,他似乎看錯了。
若說,女人有天生的直覺,她相信,男人也有。
「你別這樣……」她臉燒紅,眼角餘光瞥見暗影緩緩朝這邊一動。
幾乎是是他還沒來得及有更進一步的東子,他已將她抱在懷裡。
「老婆,不介紹一下這位先生。」白謹言聽到他這麼說,言語間有著不易察覺的怒氣。
白謹言原在她臉頰上的修長手指此時觸得一紙空氣,淡淡一笑,閒適的將自己上半身陷入椅背,似愉悅地挑起眉。
白謹言也不說話,四人就如此各懷心思,沉悶的氣息開始蔓延。
賓客交頭接耳,低聲交談,猜測著四人的關係。
賓客散去,冷焰冷酷的臉上瀰漫一股迥異與平常深情的狠勁,俯首在她耳邊低語:「老婆,怎麼了?看見我不高興了?」
讓白謹言唇角又勾起一抹笑,其實,他是願意看著這樣的映塵這樣子的,雖然,看不出有多高興,至少他的眼裡,冷焰的在乎與接近,讓她幸福、愉悅!
白謹言眉眼微黯,視線落在冉木妍的身上。
「冉小姐,你丈夫現在應該在醫院吧,你與冷焰的這層關係,是不是應該避避嫌?」他閒閒挑起眉,審視冉木妍變了色的俏媚臉蛋。
他不是個刻意挑事兒的人,只不過是想幫助她罷了,如果他不出手,哪怕冷焰真的愛她,她也不會去爭取,去一味的退讓成全。
「我,我不想吃了。」拉著他的胳膊,她朝外走,美眸中儘是懇求。
白謹言心一痛,這個笨蛋,掌心包裹她冰涼的小手。
只想看看他丈夫對她的一點在乎,只想幫助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