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百八十六章 文 / 於諾
第四百八十六章
「睡一會,到了叫你!」溫柔的語調,映塵抬眸,望著他的眸,幽深中,帶著淺淺的褐,非常好看。
「看什麼?沒見過我這麼帥的?」他清淺的揚起笑,甚是愉悅。
她蹙了看了他好一會兒,終是什麼都沒說,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
其實,陌生人之間,她們應該保持距離的。
只是,他總會有那溫柔的語調對她說,映塵,別躲我。
是那言語間的哀傷,讓她不忍拒絕,這男人對她,並未有絲毫的侵略意味,他抱著她,像極了呵護。
她又睡著了,又在他的懷裡睡了。
他攬著她的腰,依靠在座椅上,似很疲憊,唇角卻勾著笑。
她撐起身子,看著他英俊的面容,他倏地睜開眼睛,看著她臉頰抹上的胭脂紅,他捏著她的臉頰,道:「羞什麼!」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已經樂的沸騰。
她吸吸鼻子,「到底去做什麼?」
他給她整理了衣服跟帽子,這才打開車門護著她下車。
原來是一個畫家的畫展!
「哇塞,他呀,與你齊名呢!」他失笑,「那人,是我同學,也是我哥們,我們一個系,出了兩個知名畫家,不簡單吧!」
「歐陽謙——」她念著他的名字,聳聳肩,「就是不知道人怎麼樣!」
「也與我不相上下,是個美男子!」
「噗,你這是在誇你自己?!」
「讓你聽出來了?」他寵溺的對著她笑。
「其實,有時候,人與人能成為朋友,是能從對方的身上能看到自己,我們某些地方很像,從相見的那一天開始就是朋友,也像是親人。」
「就像是我跟溫純一樣!」他聽到她那麼說。
他揉著她的發,帶著她進了館。
他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笑,笑的花枝亂顫的,其實,他就這麼想,讓她這樣笑下去,一直這樣下去。
哪怕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就不在她的身邊,離開了她的世界,他也覺得放心。
就像一直這麼守著她。
「哇,你們兩個人真的很像嗎?我非常的懷疑!」她轉過身,扭著小腦袋看他。
「他笑,怎麼懷疑了?」
「你看看,人家這話,色調多麼鮮艷,對人生充滿了理想與希望,再看看你,主色調除了黑就是灰,要不是你說你叫白謹言,我還覺得,你是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呢!」
他笑了,將她攬在懷裡,「是不是特失望?」
「失望,算不上,這世界很光明,人生很美好,你說是吧?」她挑著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他點點頭。
是呀,她這麼小,他就覺得人生很美好,世界很光明了。
看完畫展,帶著她去吃東西。
他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黯然的吃著東西,心裡不禁一歎,這個小傻瓜呀!
「我問過醫生了,你可以出院了,明天吧,明天安排你出院!」他說道,將盤著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送到她面前。
雖然她不說,雖然她不提,這要一安靜下來,她總是黯然傷神,讓人忍不住心憐。
是冷焰不在身邊吧,既然,她那麼想回去,他送她回去吧。
雖然她不說,雖然她不提,這要一安靜下來,她總是黯然傷神,讓人忍不住心憐。
是冷焰不在身邊吧,既然,她那麼想回去,他送她回去吧。
「少爺,真的送塵小姐回去嗎?」他站在鏡子前打領帶,動作一滯,就把領帶扔到床上。
「福伯,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找個女人給我打領帶呀,我一想到那小朋友給冷焰打領帶,我就想扭斷冷焰的脖子,可回頭一想,那小朋友估計也恨我恨得牙癢癢了。」他歎了口氣,忽然,就坐在床上生起了悶氣。
媽的,這到底是怎麼搞的?
他老爹老媽把他生的這麼偉大做什麼,讓她陪他幾年也好,等到他快死的時候他再給他張羅下一任的夫君也行。
他又覺得,一個人愛上他很容易,想秋映塵這樣從小缺乏溫暖的女人,愛上他,就更容易了,萬一,她愛上他,孤獨一身怎麼辦,他一個人進了天堂,留下她一個人,沒人照顧的,就算是他們有孩子,那又怎麼樣。
他的病,遺傳率那麼高,還是算了,就當沒見過她吧。
如此想來,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忽然,他的頭,沒有來由的一陣眩暈,他整個人生生跌到床下,跌入黑暗前,只有福伯焦急的嗓音。
黑暗中,似乎看到了一章清麗的嬌顏,對著他喊,小白,小白……
他醒來的時候,是在消毒味道甚濃的醫院,頂級vip病房,住進這間房的人,不是有錢能住的到的。
他忽然就恨透了這個地方,為什麼,為什麼,他用他一生的財富,換成與她的廝守行不行?好不好?
哪怕是短短的一個月也好。
他坐起身來,有些茫然無措。
福伯正好端著東西進了房間,他蹙了蹙眉頭,「幾點了?」
「十一點了?」
「什麼?」他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的,「為什麼不叫醒我?」他低吼,拔掉針管就朝外跑!
「少爺,少爺,換衣服!」
他一愣,匆匆換了衣服。
「福伯,給我找車子!」從來,從來都沒有看見他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
他邊穿著衣服邊朝外跑,電梯門口,倚牆而立的男人,淡淡的揚起眉,低低一笑,「白謹言,我有點欣賞你了,想不想試試我的速度?置業賽車手,那速度絕對比冷焰要可以,二十分鐘,讓你到中心醫院!」
到醫院時,她百般無聊的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看到他來,她唇角淺淺的綻開笑容,下一秒便將她擁在懷裡。
他是那麼怕,那麼怕,他一朝一日,睡下了就再也醒不來!
映塵心一驚,後退一步,還沒看清是誰,已被緊緊擁進懷裡,那力道之大竟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那清新好聞的味道,讓她一陣錯愕。
這些天以來,他從未如此強烈地擁抱過她,他一舉一動總是很溫柔,現在……她竟感覺到他的身軀在微微輕顫。
他是抱了她許久,才鬆開她的身子。
他甚至就想告訴她,他愛她,深愛著她。
話,終是忍住了,他擁著她上了車。
回程的路上,她安靜的坐在副駕駛室上,車子是嚴寒的,他不是很熟悉,性能很好的跑車。
他卻開的極慢。
她偶爾會抬頭看他,衣服若有所思的樣子,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說。
「白謹言,我們之前見過對吧?」車子平緩行駛在路上,映塵開口,那一道道清澈的嗓音,像朝湖心裡拋入的小石子,漾開一圈圈漣漪,讓他的心也跟著蕩漾。
他只是看她一眼,沒說話,隨即淡淡一笑。
見過嗎?
他心裡竟也苦笑,是後來,他逼的她太近了嗎,以至於,讓她痛苦的不想記起他。
她不過是在逃避他吧……
不過想不起他來也好,就當,他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就算是他離開,也換不來她的黯然悲傷,那樣很好。
「這是什麼意思?」
「看不出來?」他敲了她額頭一記,深眸望向前方不再看她,他不打算再解釋了,就讓一切順氣自然吧。
他低下頭,看著她眉輕輕蹙起,想必是在努力思考吧。
他對她瞭如指掌,她又不是個笨丫頭,自然會有所懷疑。
她若有所思,他亦然。
雖然心裡有萬般的痛苦,萬般的無奈,他還是要把她送回去,他見不得她眉眼間的丁點愁緒,與對她的思念。
一周未見,他也從未踏入過醫院,雖然,他傷她,她的心裡,依然有他,那像是鐫刻在心底的烙印,不是不去思考,就能夠抹平的,那印記在,只要呼吸,那就會痛,會思念,宛如他對她的感覺一樣。
那是天荒地老的不悔,忘記,何止是一輩子!
既然,他的深情,換不來她的天荒地老,他又何苦再讓她得不到呢,她會讓她得到,也一定會讓她得到!
若要讓他用剩餘的生命去換她一生一世的歡快與幸福。
他白謹言也會毫不猶豫!
寵著她,護著她,愛著她,這是他活著唯一的理由!
映塵下了車,站在原地,白謹言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進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別吃涼的東西……」他柔聲囑咐,映塵點點頭,他鬆開她的肩,轉過身。
「白謹言——」她聲音,輕輕地、溫柔地,撥弄他心弦。
他轉身,看她。
眼裡,盛滿了溫柔。
「謝謝你。」映塵開口,望著他的眸。
他輕笑,「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
映塵轉過身,快步的朝大院走去,快的想要逃離她。
白謹言凝著那白色的背影,深眸眸底再次湧現複雜的波瀾,映塵,有多少次,我在你背後,只要你回頭便會發現我,我一直在你身後……
你從來都不回頭,多少次,我站在你背後,看著你進學校,看著她放學。
他歎了口氣,深凝著她單薄的身影,略皺眉頭。
快步走向庭院,映塵不敢回頭,她怕看到白謹言憐惜的目光,那些在乎,那些溫柔,她要不起!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界,他才轉過身,他坐進車子裡。
車子停在路邊,逼迫自己的心歸於平靜,他才啟動車子離去。
回去了,日子很平靜,他們說,她很好,他每天都在身邊守著她,帶著她出遊,呵護的不得了。
心,總算是安了幾分。
一個月,每天公司、那棟沒有生氣的房子裡。
下了班,福伯端著晚餐進了書房,他回頭看了一眼,接過東西。
「福伯,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福伯斂了斂眉,「少爺,我們要去找塵小姐嗎?」
「嗯!」他慢慢應著。
「明天,明天她考試,我去見見她,她要過的好,我過幾個月處理公司的事情就回英國!」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