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父子倆的交換條件 文 / 於諾
第一百五十六章父子倆的交換條件
凌非凡先是一愣，而後是點點頭。
「好，我們陪叔叔過生日。」她道，語音清淡，心裡卻前所未有的沉重。
手不覺輕輕發顫，因他剛才的話。
如今的冷焰，薄情的令人無法想像。
他凝著她，雖笑著，那笑不及眉眼，視線一轉，落在凌非凡身上時，卻多了一抹溫柔。
對孩子，他是寵的、也是愛的。
水眸一陣流轉，她輕輕垂眸，不去觸及他眉眼。
他已不是以前的他，看多了，總會亂想的。
「叔叔，你真的想讓我陪你過生日嗎？」凌非凡開口，那無法掩飾的喜悅，讓映塵心底掀起莫名苦澀。
她欠凌非凡的，那是她無非給予的父愛。
「當然。」冷焰起唇輕聲道，關於凌非凡對自己的稱呼也不予糾正。
他在等，等著她親口告訴他，孩子是他的。
那是，糾正也不遲。
「秋映塵，是真的耶，叔叔要我們陪他一起過生日耶。」摟緊冷焰的脖子，映塵才察覺到，凌非凡對父親的渴望，超過了她的想像。
她也跟著笑，「是呀，是呀。」
如今，只要兒子高興，她做什麼都成。
「今天下午，我有空，去不去海底世界？」他抬手，捏了捏凌非凡的臉頰，似並未要徵求她的意見。
「真的嗎？海底世界，有沒有大鯊魚？」凌非凡興奮得意。
「有，當然有，不僅大鯊魚，還有美人魚。」
「好哇，好哇，秋映塵，海底世界哦，你高興不？」小手捏了捏秋映塵的腮。
「你這小鬼，怎麼沒大沒小的。」
「上去一趟，我去交待下。」他道，抱著凌非凡便轉身，他快步往前，映塵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看著他修挺身形。
走出總裁專屬電梯，格子間，高層人員並未離去。
殤思影抱著一疊文件，凝著她時一愣，而後冷冷一笑，「呦，我以為這誰呢？我們前任總裁夫人。」
嘲諷如一根刺戳進心裡，映塵只是抬眸看了殤思影一眼，並未開口說話，流言蜚語，習以為常，她都懶得解釋了。
「秋映塵，你那什麼臉回來？」殤思影冷聲道。
「你很閒？」冷漠地聲音斷了後話，殤思影臉色一僵，「三哥，到現在，你還護著她？」
映塵心底自嘲，哪是護著她，這辦公場所，他是不想外人看了他的笑話，這畢竟是他的家事。
「壞阿姨。」倒是凌非凡憋不住勁。
「你——」殤思影轉過身，看向凌非凡時一愣，冷焰抱著他便進了辦公室。
殤思影從她身邊而過，輕佻眉梢，「秋映塵，別以為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就能怎麼樣了，就算是你回來了，三哥再也不是以前的三哥了，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映塵沒說話，只是抿了抿唇，她的回來，果然是個錯誤。
至今而言，除了溫純，沒有人願意看到她回來，包括他……
海底世界。
剔透的藍，屬於海的顏色。
放眼望去，一片美麗的藍色，就連入口扶梯都讓美麗的海水渲染成湛藍。
海生物在身邊浮游。
凌非凡興奮的大叫，「喂，喂，秋映塵快看，快看大鯊魚。」
「秋映塵，我告訴你哦，你要不聽話，把你扔進去，哼。」
「你個沒良心的。」秋映塵皺眉，捏著他的鼻子。
「哇塞，好好看哦，好多魚。」小手抓著冷焰的大手，蹦蹦跳跳的，玩的不亦樂乎。
許是玩累了，凌非凡蹲在地上，「叔叔，你渴不渴？」
「嗯？怎麼，渴了？」
「我去買。」秋映塵自告奮勇，終於逮著機會，可以自己去透透去，逛了一大圈，他沒給過她好臉色，見著凌非凡，她還要裝著高興的模樣，如今有這個機會，就趕緊溜。
孩子很快樂，她一路上沒說什麼話，甚至沒看過他。
凝著她離去背影，冷焰輕輕皺眉，蹲下身子，沉聲道：「小鬼，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叔叔，你好聰明哦，我有話對你說，我偷偷告訴你哦，我今天真的好開心。」
「然後呢？」他笑問。
「那，你可不可以對我家映塵笑一笑哦？秋映塵不開心。」
他眉目一凜，她的開心與否被未納入他考慮的範圍。
見他沉默，凌非凡靠在他懷裡，小手按壓著他眉宇間的折痕。
「叔叔，不要這麼小氣嘛，其實我家映塵，很不容易的，又要上班又要照顧我，很辛苦的，如果你對映塵笑一笑，我告訴你，我跟映塵的一些小秘密哦。」
冷焰一笑，「小鬼，這算是交換條件？」
「你也可以不答應，不過，我家映塵的老闆對她可慇勤了，他可想當我爹地了。」
「成交。」他冷聲道。
凌非凡心裡偷偷一樂，「叔叔，你太好了，我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哦，秋映塵，一高興，做菜可好吃了，你過生日，我讓秋映塵給你做生日大餐哦。」
「哼。」他冷哼，「你最好給我提供有用情報。」
映塵拿著兩瓶水，遠遠看著他抱著兒子，在海底隧道拱形玻璃前，指著游來游去的海生物。
凌非凡時不時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英俊的臉上印上一口。
他則是露出難得的笑容，那笑裡，眼裡都是對兒子的寵溺。
凌非凡很開心，他也很高興。
唇角不覺彎彎，不敢上前，怕是驚擾了那美好一幕。
一整下午，不停轉，不停看，凌非凡趴在的他的肩上熟睡，而他對她，也不是一直板著臉。
這讓她稍稍放鬆了心情。
走出水族館，他脫下外套，裹住凌非凡，動作很溫柔。
她跟在他身後，垂著眸，陽光逐漸西斜，海上染了七彩光影。
「你去開車。」
「哦。」
「鑰匙在口袋裡，你自己拿。」
「啊？」她抬眸，不確定他的話，他凝著她半響，「鑰匙，在褲子口袋裡，你自己拿，我沒長三隻手。」她口氣不悅。
垂下眸，她手不情願的伸進他口袋裡。
掏出鑰匙，替他們打開車後座的門。
「要去哪？」她問。
「你們住哪？」
「酒店。」她淡淡道，去發動引擎。
「孩子今天晚上跟我一起住。」他道，身子靠在後背。
「哦，好，那，我送你們回去。」
車子停在他指定地點。
他抱著凌非凡下了車，不理會她，便朝客廳走。
這時候，她倒是羨慕起兒子來了。
坐在客廳沙發上，車鑰匙擱在桌上，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她抬眸，「他留在這裡，我先走。」
他伸手，輕扣住她的身子。
「留下來，做我的女人。」勾起她小巧的下巴，他的話便逸出了唇畔。
吐出唇瓣的話，讓她心一疼，是喜悅嗎？
映塵已分不清楚，他還要她？
不，他要的不是她，在他的眸裡，她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意。
做他的女人，迷離夜有那麼多女人，多了她少了她，無絲毫意義。
她揚起眸，眼裡是冷靜，臉上是淡然。
「理由。」
「沒有理由。」他道，因她淡然，箍著她腰肢的手，越發了緊了。
映塵微微一笑，輕輕搖了頭，「我也沒有理由去做你的女人。」她道，身子在他懷裡輕輕掙扎。
他冷笑，大手圈住她的小臉，讓她閃躲不得。
「你有，你有。」清冷語調，敲打在她的心上，微微的疼，凝眸望著她俊美的臉龐，痛絞在心裡。
不發一言。
「凌非凡。」
三個字，粉碎了她的鎮定，臉色微微發白，「你想怎麼樣？」
「他是我的孩子。」他道，眸海深處一片冰冷，讓人不敢直視。
映塵沉默，不承認也不否認。
倏然抓住她的下顎，他的臉俯下半分，「告訴我，凌非凡是我的孩子。」他命令。
那命令撼動不了她，她只是看著他，唇線微微一抿。
「我要你親口承認。」
「你何必逼我呢？」這話，她不能說，若說了，在如今的他面前，她失去了凌非凡的監護權。
凌非凡喜歡他，愛他，捨不得他難過。
她不想凌非凡為難。
「秋映塵——」他低咒，掐著她的下顎。
眸光一陣流轉，她依然選擇沉默。
若沒有在海邊的那狂熱的吻，沒有他那些傷人的話，她可以告訴他，孩子是他的。
弄懂了他的心意，再告訴他，孩子是他的，有意義嗎？
他冷笑，大手溫柔撫著她的臉頰，「秋映塵，你說，你說可不可恨？！」
她可恨，她當初不該瞞著他，帶著孩子跟小白走了。
她可恨，非常可恨。
「在孩子與留在我身邊，你自己選，要麼，留下來，要麼，孩子的監護權給我。」
她抬眸，不可置信凝望著他。
「非要這麼選嗎？」
「是，非要這麼選，白夫人，告訴我你的答案。」他俯下臉，額頭親暱抵住她的。
秋映塵緊緊咬著唇，蒼白的唇角銜起淡淡的冷澀。
原來，原來他都知道。
「你知道，我跟小白結婚了？」蒼白的臉色，顫然的話語。
「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他冷問，眸海深處一片陰鶩。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心底湧上自嘲，一時間她就沒了話語。
「秋映塵……」遠遠聽著兒子的呼喚聲，將那惆悵埋進心裡，她推開他。
冷焰一怔，轉過身。
瞥見凌非凡睡眼朦朧的下樓，「秋映塵，我餓了。」
窗外，暮色一沉，也難怪他會醒。
「餓了，餓了，我們就去吃飯。」秋映塵走上前，牽著他的小手，凌非凡歪頭，「叔叔，你也跟我們去吃飯嗎？」
「當然。」他淡淡撇了她一眼，笑著道。
即使他再聰明，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
看了秋映塵一眼，他蹲下身子，「小鬼，讓秋映塵去換件衣服吧，這衣服真不怎麼好看。」不是不好看，是太醜。
「嗯，是哪，是哪，秋映塵，你就去換衣服吧，叔叔在，可以保護你哦，你不用擔心有很多人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