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重見光明的代價太慘重11 文 / 於諾
第一百四十三章重見光明的代價太慘重11
「從小，你從來都沒抱過我，今天就抱抱我，好不好？」她懇求著。
秋若遠不說話。
映塵忍不住的淚，滴在他手背上，「讓我重見光明的代價太慘重了，慘重的讓我承受不起。」
「爸，其實……」
「我很早，很早，我就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的養女。」
秋若遠臉色大變，手不覺一顫。
映塵垂下眸，「那日，我回家，你跟奶奶在書房裡大吵，我聽到了你跟奶奶在大吵。」
秋若遠驚慌，站起身，一時間辨不清方位。
「你別再折磨你自己了，我走，我走，永遠都不會回來，那樣你便永遠想不起，十八年前發生在你身上的是什麼。」
他身子僵住，啞聲道：「映塵……我……」
「白謹言他病了，病的很嚴重，我要跟他走了，走了……」
「爸爸，你好好照顧你自己。」
暖風漾開，她凌亂的發吹開。
映塵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無聲的轉了身。
將皮包中的文件悄然放在他的座位上。
他心底唯一思念的那個人，是木妍，她想辦法找木妍回來。
冷焰把遠洋集團買了下來，讓她重新給秋若遠。
她知道，他是為了她，才耗資把秋若遠的一切給了他。
「映塵……」
她頓住腳步，沒敢回頭。
許久，隨風灌入耳廓的男音，「映塵，爸爸對不起你。」
映塵垂下眸，只是快步離開。
爸……
我知道，你是因為對我愧疚，才選擇了如此方式，讓我看得見，將自己隱居在這裡，是在懲罰十八年對我的虧欠。
這方式沉重了，我想，我一定要你重新看得見。
我也會為你找回木妍。
我知道，除了她，讓你的生活多姿多彩，沒有人再會讓你灰白的生活，染上色彩了。
幫你找回她……也會讓你重新看得見！
映塵在回市內的途中，接到冷焰的電話。
看著來電顯示，猶豫許久，接起電話，「喂？」
「他走了。」
低沉的嗓音，讓她心弦一震，不用言明，她便知那人是誰，小白，小白走了……
映塵沉默著沒說話，無聲的掛了電話。
枕著車窗，看著車外的風景，小白走了……
她歎息一聲，小手按了按眼角，眼角有些微微濕潤。
看著泛著藍光的手機螢幕，她撥通了趙叔的電話，電話被接起，「喂，趙叔，我是秋映塵，小白，他去哪了？」
趙叔沒說話，沉默許久。
映塵潤了潤唇，「趙叔，您對小白說，不論他在哪？我都會找到他，一天找不到，就找一月，一月找不到就找一年，一年找不到就找十年……」
無聲的掛了電話，她掩落睫羽。
司機問她去哪？
「回家。」她說，是該回家。
回家收拾行李，離開寧遠，遠離海城。
這兩座城市，有著她太多太多的回憶，美好的、痛苦的……
冷焰將自己陷入思考的迷霧中。
窗外暮色已沉，細雨在暗夜裡紛飛。
天氣，又陰晴不定，上午天氣還好好的，下午便細雨飄飛，天暗了，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深邃的眸一沉，他唇線抿緊。
落座在窗前的單人沙發上，大手支額，無聲歎了口氣，俊美的臉，有幾絲冷峻！
三個小時前，他的人打來電話，告訴他，回來的路上她就睡著了，那一干人等就陪在她在車子耗著。
想去看看他，忍住那衝動。
如今想想她即將離開，他無法面對這樣的事實。
昨天晚上，他明明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選擇，哪怕她真的跟白謹言走，他還是會告訴她，秋若遠的下落。
他無法再像以前那樣，不顧她的一切去將她留在身邊。
病房的門推開，龐翌眉目一斂，將手中的機票和地址扔給他。
他心一沉，看著小茶几上的東西，聲音沙啞道，「這麼快？」
龐翌不言，站立在落地窗前。「縱然，你有一千一萬個理由留不住她，一個理由，你便可以留住她。」
「我愛她，這一個留有，我就該留住她，是嗎？」他語調黯淡，眉眼染笑。
「因為我愛的是秋映塵，因為是秋映塵，哪怕是今日我死了，依舊留不住她。」以往，或許不瞭解她。
如今，他讀懂了他的小東西。
私心的，想留住他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也許放過她，這輩子再見，就難了，若不顧一切的留住了她，他們便是真的完了。
龐翌藍紫色的眸一沉，凝著他，不言。
冷焰歎息，眉緊蹙，黯淡的眸中有幾絲無措與哀傷。
「冷陌在寒假結束，回英國之前問過我一句話，她說，大哥，在大嫂身上，你體驗過那嗓子眼抽筋的感覺嗎？我說沒有，如今想想，那感覺在身體內存在了，許久，只是自己未曾去體驗過……」冷焰歎息了一聲，道：
「與她結婚這幾個月，我欠下她的太多了，當時，我明明知道，她愛我，眼裡只有我一個人，她愛我愛到用自己的身體去護住木妍，愛我愛到，明知道我在利用她，她還是巧笑嫣然，氣定神閒，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兼顧我，秋若遠，加上冉木妍的幸福，卻從未，從頭到尾去思考，她的幸福在哪裡？」他語調依舊清淡，裡面卻有一種深沉的悲涼，「記得在紐約，我跟她去醫院，她明明很心痛，卻故作輕快，扮鬼臉來逗我開心，當時心底就冒上一個聲音，冷焰，你完了，就是因為她是秋映塵，容許別人欠她的，也不允許她去欠別人的，因為我是她最重要的人，所以她選擇去傷害我，跟著白謹言離開，因為她是秋映塵，所以，我留不住她！無論怎樣，都留不住！」
去倫敦的機票，白謹言在倫敦的住址，握在手中。
人已起身。
司機已備好車，他落座在後座，細雨纏綿，仿若是將他的心纏繞了。
車子停在她的公寓前，他下了車。
細雨沾濕了他的西裝，黑色的大傘，適時阻去雨絲。
另一輛黑色豪華車子的車門打開，她蜷縮在後座，睡的安寧。
他歎息一聲，是如何的倦意，讓她這樣睡了好幾個小時。
探出長臂，將她攬入懷裡。
映塵朝他懷裡縮了縮，滿意的將臉埋入他的胸懷。
抱著她，進了電梯。
按了按門鈴，溫純打開門，望著兩人時不禁一愣。
「你們——」
冷焰沒說話，只是將她安置在大床上，溫純站在冷焰身後，「冷焰，你。」
他搖頭，能有什麼事兒？
大手撫著她瑩白的頰，輕憐愛撫著。
溫純默默走出房間，留給兩下獨處的空間。
展臂，讓她靠在他懷裡，他時不時吻著她的頰。
最後一夜，或許……沒了再相見機會了吧，小東西……薄銳的唇輕柔印上她的，溫暖的舌，挑動著她的，軟弱無骨的小手挽上他的頸，胸前告高聳平貼他剛毅的胸膛。
他倒抽一口氣，知曉她醒來了。
將她壓入柔軟的床鋪間，他低喘著，只是將俊臉埋入她的脖頸中。
吐息拂在她肌膚上，「好好睡吧，今夜我在。」
映塵不說話，輕輕閉上眼，「別，別留下。」
他喉頭一緊，鬆了她的身子，坐在床沿，「你好睡吧。」
不及起身，身子從背後圈住，「謝謝……」
他身體緊繃，一言不發，秋映塵呢，秋映塵……你與我的情，一句謝謝便抵過了呀！
從身後抱住他，直到他感覺箍著他腰的手鬆了力，他才扭頭，她又趴在他背上睡了。
將她摟在懷裡，直到天邊冒出灰藍色的光。
這相擁的一夜，奢望了！
放平他的身子，將口袋裡機票地址，放在床邊櫃上。
別了，mylove！
人已起身，她睡熟的模樣，恬靜安詳。
他深歎了口氣，背身離去……此了，心跟著空了！
早上醒來，映塵便見著床邊櫃上留下的東西。
水眸一沉，她探出手，摸著身邊位置。
餘溫都沒有，顯然，他早已走了許久……
沒說一句再見，告訴她，他不會等她，她與他就這麼完了。
昨天，是想告訴他，孩子的事情的……
沒說出口，她不知道怎麼告訴他，他說了，不會再等她回來，告訴她這孩子的存在，要讓他怎麼辦呢？
從床上坐起來，她赤著腳下了床，凝著你機票，下午六點飛。
嗓子眼一酸，她抬手抹去淚。
溫純剛好來敲門，她紅著眼眶打開門。
「你，怎麼了？」
映塵沒說話，只是打開衣櫥，看著裡面的衣服，「溫純，我要走了。」
溫純一急，抓住她的手腕，「你去哪？你不是跟冷焰……」昨夜，看著他抱著她回來，她以為映塵選了冷焰呢！
「沒，我要溫純，去英國，我去英國找小白，他昨天來，把機票，還有小白的住址也送來了！」
她顫抖著聲音開口。
溫純沒說話。
「忽然覺得，我特狠心，要走了，還告訴他，我愛他。」將簡單的幾件衣服塞到行李箱中。
溫純說不出話。
「那，你走了，我怎麼辦呢？」溫純低啞著聲音道。
映塵摟住溫純的脖子，「溫純，我秋映塵欠你的這麼多，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還了，你知道嗎？」
「我沒想著要你還！」溫純抱住她。「你忘了，我小時候被欺負，都是你幫我忙的呀！」
「好了，還什麼還，怎麼就是自家姐妹，別哭了，來我幫你收拾收拾東西。」溫純笑著，接替她手中的工作。
「你還要什麼事兒，需要幫忙，你就告訴我。」
映塵抿了抿唇，「溫純，我現在就希望你能幫我照顧照顧秋若遠，他一個人，也怪孤單的，我等會把地址給你，等我安頓好了，我就去找木妍，我想，他肯定特想她。」映塵說著便落了淚。
「好，我幫你照顧秋叔。」
吸了吸鼻子，映塵歎了口氣，「好了，也沒什麼要說的了，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知道嗎，你我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