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塵，如果累了，小白救不愛了 文 / 於諾
第一百二十二章塵，如果累了，小白救不愛了
淚滾滾而下，手環上他的脖頸。
「白謹言，你……」她說不出話，低低嗚咽起來。
他何時給過她壓力，何過她沉重？
她幸福的時候，他一直不曾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唯有她狼狽，她不開心的時候，他總會出現。
白謹言把辛苦留下了，把壓力也留下了。
留下的一切一切，都沒有煩惱。
如今，她是個瞎子，就如冷焰所說，她很煩，瞎子只會拖累別人一輩子，再也許不了承諾。她在他頸間處，哽咽。
「白謹言，你真是個傻瓜，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傻子，傻到家裡。」
塵，如果覺得累，小白便不愛了。
這話，讓她慚愧！
讓她覺得抱歉，他一直無償的付出，從未與她索要過回報。
「別哭，別哭，你不願意，就算了……」他保證，保證不會再出現。
她哭得越來越凶，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白謹言，你告訴我，你做這些，讓我怎麼還，怎麼還呢，我秋映塵就是一瞎子，如今就是一廢物，你還愛著做什麼？」
「別這麼說你自己。」他拇指拭去她的淚，安撫的開口。
「你，你很快就會看見，相信我，你相信我！」
映塵只是笑，「我咨詢過，眼角膜就是花錢買，都很難買到。」
「你這是小傻瓜，現在的人工角膜也很多，真是！」他凝著她模樣，「塵，你乖乖的，好不好？很快就能看見！」
映塵點點頭，「小白，謝謝你，我會很堅強的，你等我，你等到……」她沒說下去，她需要時間，她需要時間去遺忘一些事情，她也需要時間，去等她好了。
健康的秋映塵，無缺的秋映塵，才能配得上如此完美的小白。
既然，他非她不可！
那就她吧。
為了孩子，為了那一直在等待的小白，她努力的去遺忘那個叫冷焰的男人。
這房子，有她與他太多的回憶。
既然要忘記，既然要死心，就離開這裡吧。
離開海城，離開遠離有關冷焰的一切。
小手摸索著，撫上他的臉。
「小白，我們，我們這一段時間，先不要見面好不好？你等著我去找你好不好？」
他一直付出著，她會不安的。
「你也不要躲在我的身後，你等著，你等著你的塵去找你，好不好？」
「你說，我的塵。」
她一笑，點點頭，「對，你的塵，等我找你時，那映塵會不一樣，你的塵，那需要很久，也許，不久，你等嗎？」
「好，我等。」
嫩黃的綠葉在風中，來迴盪漾，舞動屢屢春意。
冷焰站在落地窗前，唇角銜著煙，身子斜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玻璃窗那冰涼感，透過襯衣，讓他皮膚沁上一層涼意，他絲毫不在意，一雙眸只是凝著遠處，複雜的讓人看不透情緒。
他空茫的瞳眸瞇了瞇，極其複雜的神色掠過臉龐，旋即又消逸無蹤。
冉木妍看著他的表情，羽睫微微顫然，心口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惆悵。
她端坐在沙發上，低沉的雙手交纏緊握，只覺得，於映塵與冷焰，她有太多說不出口地抱歉。
「其實，你可以解釋的。」許久，她才開口，聲音清甜靜謐，卻又帶著濃濃的憂傷無奈。
冷焰沒說話，冷銳的眸一瞇，薄銳的唇一抿，淡淡的自嘲在香煙白霧霧繚繞下，減緩展開。
解釋？
如何解釋？
解釋，只會讓自己心更加狂亂而已。
不見她，他或許還可以理智一些，清醒一些。
解釋，只會讓一切變的更加糟糕，解釋，也會讓一切回到原點！
他揚了揚眉，無聲歎了口氣，「我們已經離婚了，或許，這樣做，對她來說，最好。」
只是彼此痛了那麼一點點。
「在你決定利用我離開秋若遠的那一刻，在你親口對映塵說，孩子是我的，那時，就注定了，我會跟她走到這一步，她很敏感，我與他之間，摻雜了太多阻礙，即使沒有白謹言，沒有你，或許還是會走到這一步。」他淡淡說道，吐了一口氣。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自私，你們，不會走到這一步。」的確，的確是她的自私，才讓事態發展到這一步。
「別說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你就別管我們的事兒了，她心裡有他，就跟著他吧，有些事情，一旦經歷過，後悔也來不及了，木妍，你什麼也別問了，我一周前，問過你，你考慮清楚了嗎？」他話鋒一轉，聲音如剛才那般沉寂，只是眸光如刀鋒一樣銳利，表情也極為嚴肅。
如今，他就是心疼她，她看不見，白謹言在她身邊，那心，在總也是放不下。
「我……」他話題轉的太快，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如何反應，他剛剛離婚的第二天，就來找過她，讓她暫時離開海城一段時間，至於離開的理由，他沒說。
離開，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離開，便離著秋若遠更遠了些，她捨不得！是真的捨不得！
冷焰凝著她的模樣，沒再逼問，冷沉如晦的寒眸劃過淡淡的蕭索，有些東西，一旦割捨，是很痛的，如今，他讓冉木妍離開海城，就像當時他內心不願跟小東西離婚一樣，那樣撕扯的痛，想必誰都不願嘗試吧，「你再好好考慮吧。」許久，他才又開口，又從口袋裡掏出煙，燃上。
淡淡煙霧繚繞下，他精巧的五官有些迷離，帶著優雅撩人的嫵媚。
他淡淡撇開眼，同樣是相愛過，也同樣是割捨過，為何，感覺如此不一樣。
「冷焰，我很謝謝你對我的幫助，你給我的提議，我想，還是想知道理由。」許久，她才潤了潤唇，開口，如若這些天，不是他，她或許早不知道去了哪裡，肚子裡的孩子，也可能保不住了。
她是挺好了，卻把他與映塵的生活再次攪得一團糟，而且，還是糟糕透頂！
冷焰沒說話，身子靠在玻璃窗上，看著煙圈疊著煙圈，沒有說任何話，看著指間的香煙燃盡，而後，他才吐了口氣。
「我再給你三天時間，若你還沒有答案，你三天後也會前往波士頓，理由，過些日子，我不用說，你就會明白的……」說著，他已拿起隨意擱在沙發背的上的西裝，準備離去。
看著他轉身，木妍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緊跟著蹙起眉，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抽煙，以前認識的冷焰，抽煙只是必要的交際手段，他很少抽煙，如今卻是煙不離手。
每回見著他，他都在抽。
最近幾天，更是，片刻離不開煙，當時，她以為這或許會跟他們的離婚有關係。
如今，事情並不是她相信的簡單。
一周前，他剛離婚，她問過他，明明愛著映塵為何要離婚？
她與冷焰之間發生的一切，他完全可以給映塵解釋的。
他說很簡單，映塵心裡沒他，守著一個不愛他的人，心沒了，留著人何用？
他們離了婚，總覺得他離婚有些蹊蹺，他整個人也變得有些奇怪。
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
聽聽他剛剛說過的話，現在想想，他剛離婚就安排她離開，還有今天那些傷人的話，那些話像是刻意對映塵說的。
映塵病了那段時間，他寵她，護她，如此劇烈的反差，很容易讓人生疑，她焦急跟出去，「冷焰，我想問你一些問題……」嗆人的煙味，讓她輕咳了咳。
他回過神，手一抖，這才覺察到，趕緊滅了煙，沉聲道，「sorry，我又忘記你懷孕了。」
木妍只是笑，輕輕搖了搖頭，「沒關係，我只想問問你，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現在，冷焰與她之間，如今剩下的，就如那掉落的櫻花，早已成為過往。
他對她的幫助，不過是因為以前的那些情意，也為，他冉木妍是秋若遠的女人。
她仰頭，等著他的答案，他沒說話，只是看她一眼，「我沒出什麼事兒？」他繼續朝客廳門口移動。
低緩垂了垂眸，聲音微啞，淡淡開口，「你安排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海城？」
「你只要有了決定，什麼時候都可以走，就是今天，我也可以安排你轉機到波士頓。」他冷淡的開口。
「我走，後天，後天我離開海城。」她淡淡開口，冷焰安排她離開，肯定有他的理由，留在這裡。
那就走吧。
「好。」許久，他視線才落在她身上，「你到了波士頓，會有人安排，你可以很安靜的等待孩子出生，等一切平靜過後，你想回去的話，我也可以安排。」
木妍一笑，搖了搖頭。
「別強求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殤宇會跟在你身邊，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給我打電話，外面，沒有人知道，他是的心腹，他可以護你周全。」
「謝謝。」
冷焰一笑，笑的有幾分尷尬，「謝就算了，怎麼說，我還是這孩子的姐夫，雖然是前任的！」木妍只是低下頭，「我，我想，我還是自己去吧，殤宇，還是留給你吧，你也挺忙的。」
冷焰眸一黯，忙？
「殤宇跟你走，我一個人忙的沒得忙，如今，他剩下的就是忙了，我先走了。」言畢，他快速朝外走。
「冷焰——」木妍慌亂的喊住他。
他轉頭。
看著欲言又止的木妍，他淡淡挑起眉，沒開口，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我想……我想去見見他，我沒想過要離開，要離開了，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他……
不用深思，便知那他是秋若遠。
沉思半響，他道，「好，什麼時候見？」
「今天，今天晚上，可以嗎？」
「好，晚上我來接你！」他已離去，凝著他離去的背影，她重新坐在沙發上。
就見他最後一面，就最後一面。
今天見著他，他瘦了好多，剛毅的臉，滄桑消瘦，一向冷漠的他，身上多了分孤寂與頹然。
他過的不好，一點都不好，她就想去見見他，見他最後一面，去抱抱這個她深愛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