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後的纏綿 文 / 於諾
第一百一十八章最後的纏綿
那廚藝還未練好,以前那美好的設想,在今晚過後,只能成為一幅美麗的畫了。
進了廚房,著襯衣背心,著實有些不搭調。
開了瓦斯,打開冰箱。
給她做最後的晚餐……
不論,好吃不好吃……
這頓飯吃完,冷焰,你也跟著死心吧!
他唇角揚起自嘲的冷笑,是什麼理由,讓他離了婚……
他一點都不想離,如果可以,哪怕她不愛他,就讓她待在他身邊,一輩子,都行!
如今,是他的心境變了!
還是,他已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禁錮她的一生,剝奪她的快樂……
如今,想想,竟會讓他的心,怎麼就那麼痛!
離了吧!
幾個月前,她哭著喊著求他離婚。
那時,他若答應了,會不會,他的心不像今天這樣,就算呼吸都扯的疼。
今兒就離了吧,成全她的苦苦哀求!
放她自由吧!
他傾著身子,洗著菜,冰涼的水,漸濕了,他的真絲襯衣。
白了色的西裝背心上,染上污漬。
如今,他只是一個剛剛知道怎麼做菜的人。
複雜的不會,簡單的青菜,不用太複雜的流程,在廚房折騰了近兩個小時,暮色已籠住整個中天,才做出幾道她愛吃的菜!
蒼白的路燈,透過廚房玻璃,映在他俊逸的臉上。
俊美無瑕的臉龐,此時竟透出格外的孤寂已冷漠,俊眸掀起,光可鑒人的玻璃上,就映著他的臉龐。
他唇角勾起淡漠的笑,凝著玻璃窗上的人,他怔怔的看了好久。
這人,是冷焰嗎?
如果是冷焰,他怎麼就離婚了?
那個從不在乎別人痛不痛,冷血的冷焰哪去了。
失著神,他淡淡歎了口氣。
將煮好的菜,熬好的粥,端到餐廳。
卸下圍裙,帶著一身的油煙味,走到她身邊,她一雙眸紅了,她撲到他的懷裡。
「老公先生,你不是說,不會不要我的嗎?」
他心一疼。
緊跟著蹲下身子,一雙深沉的眸,染著淡淡的痛楚凝著她。
「你記得小白是不是?」
她點點頭,抓著他的衣角,生怕他跑了般。
他只是笑,過了許久,他才道,「跟他走吧。」
「可是,你說會疼我的,你說,我是你的妻子!」
妻子?
他心一頓的疼,那些妒意、那些疼意,就被他狠狠壓在心底!
她教他心痛!一個教他心痛的女人卻惦著別的男人……
他明白自己能放手,不會再遲疑!
若今天不放她走,她將再沒有放她走的勇氣。
不論,她以後會不會笑,不論以後怎樣,她痛不痛。
他都不會管!
他很明白,如果可能,他冷焰要秋映塵一輩子!
攔腰抱起她,走向餐廳。
她緊緊抱著他,話終是說不出口。
「老公先生,我……」
小臉埋在他懷裡,「老公先生,你不會再疼小東西了,以後也不會再抱小東西了,是不是。」
身子僵了僵,許久,他才啞著聲音道:「是,不再疼,也不會再抱。」
她安靜了,安靜的窩在他懷裡,小腦袋擱在他胸口,靜靜聽著他的心跳聲。
「你……希望我跟他走?」
她低弱的聲音輕之又輕地,縹緲虛弱。
「心不在我這兒,留住人也沒用!」
他冷決地道,這話,讓他自己的心,裂開了血口子。
「可是……」
她顫著聲,忍住眼眶裡的淚。
「可是,我畢竟還在你身邊!」
「在我身邊?」
他發笑,笑的心都疼,似乎這是一句可笑的話。
「憑我的條件,多得是愛我又肯留在我身邊的女人!」
他冷酷地道。
他收攏抱住她腰的手,緊緊擁著她。
為今,他只能如此冷酷的對她解釋。
別的理由,他該怎對她解釋……
難不成要對她說,留在我身邊看著你痛苦,倒不如讓你笑著跟他走。
他冷焰還說不出如今虛偽的話。
放她走……
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
他歎了口氣。
「來,我親自給你做的菜!」
她忽然笑了笑,那笑美艷如花,「老公先生,你愛上別人了是不是?」
他沒說話,他愛誰呀!
他冷笑,不否認,也不解釋!
「老公先生,你說得對,我愛人的人是小白,所以不該留在你身邊!」
她說著,唇邊掀起一抹幽忽的笑。
他手一抖,啞著聲音說,「吃飯!」
她顫著手,想去那筷子,他卻將她的小手壓在心窩處。
「小東西,我餵你吃。」
她沒拒絕。
一桌子的菜,都是他愛吃的菜,他每餵她一口飯,她的心就疼一分。
她不知道菜中放了多少鹽,她只是不說話,大口的吃,大口的吃!
吃到最後淚落在飯碗中。
「飽了。」
「嗯。」抓起餐巾拭掉她唇角米粒。
他卻一口未吃。
「小東西,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她沒說話,只是坐在她腿上,小手摸著他的臉龐。
水晶燈柔和的光,映照相擁的兩人。
小手撫摸著他的胸膛,扣子在她小手凌亂的摸索下,輕輕佻開。
微涼的小手,顫抖著,撫上他溫熱的胸膛。
「別亂來!」
「老公先生,我勾引你好不好?」
她的吐息擾亂了他的喘息。
「你確定?」
他聲音暗啞,喘息已渾濁。
她的唇,落在他的唇角。
他低吼一聲,銜住她的唇,狂肆掠奪。
滿足了了彼此,她早已昏睡在他懷裡。
眼角,掛著淚珠。
他低頭啄吻掉。
大手捨不得放開她的身子,一次又一次。
「小東西!」
她睡在他的臂彎裡,他手撫上她的小腹。
他低笑,又笑的有些苦。
他低頭,貪戀的吻著他,一遍又一遍。
將她扣在懷裡,他閉上了眼。
心一直疼著。
他在想,是不是有一天,這心會沒有任何感覺了呢?
痛到最後,會不會就沒了感覺?
「小東西,你會一直在冷焰的心裡,不論,你在不在我身邊,愛不愛我,那鐫刻在心底的你,永遠都抹不去。」
若一天,我的心,不再痛了。
不是不愛你了,是我已痛的麻木,感覺不到自己心的跳動,那時,你便留在冷焰心底深處,就如我留在你心窩處的印記一般。
一輩子,都會有痕跡。
「小東西,小映塵,找你的小白去吧!」
還給你自由,快樂的幸福過日子吧,就是讓冷焰痛一輩子吧!
玉樹臨風的身軀如雕像,居高臨下俯視著窗外。
更衣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他唇角銜著煙,眼圈一圈疊著一圈,幽幽往上攀升,他斜仰著臉,深邃的眸注視著灰藍色天空的盡頭,只覺得心窩處,一片窒悶!
離婚協議書,已打印好。
上面他也簽好了名字。
留給她些什麼呢?
如今,她回寧遠,除了去找溫純,她沒地方可去。
不,還有小白,她還可以去找小白。
淡淡一笑,他拇指一捻,煙頭刺得拇指微微一痛,煙熄了。
眸光一轉,看著打包好的行李,衣櫥已空空如也,只剩下她自己的衣服。
這套別墅留給她,溫純在這上學,沒了這房子,她要去哪?
若有了著落,房子她自己就處理了吧!
給他的律師打過電話,他公司股份,還有他的部分財產,全已過戶到她的名下。
那些錢,可以保證她的衣食無憂!而他每年,也會給她千萬的贍養費。
他歎了口氣。
別的,他給不了,至少要保證她受不著苦吧。
早在數日前,溫純給他打電話,他去購物廣場找她,他在門口碰到白謹言。
他就料到了,他可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從她那紅腫的唇,那換過的衣服來看,她並不排斥白謹言。
卻讓從不知害怕是什麼感覺的冷焰,那是便知曉了懼字,怎麼寫。
她怕他離去,怕她離開他!
那好人先生,就如一根刺,戳在他的心上,讓他無時無刻都不安。
那日,在美術館前,她與溫純對他說了謊。
他便知,她的心在猶豫不決了。
連續一周的時間裡,她不太愛跟他說話,那便是她不想跟他過了!
從未想過不要她,小東西,是你無法抉擇,病著……我無時無刻守在你身邊,你記不起我!
如今,我替你做了決定!
跟著他走吧。
夜,漸漸的變薄,他身上狂野的氣勢被暗夜收斂而去,如今,他像是一隻一隻困獸,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道光亮不及穿透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