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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83 楊家將 文 / 白翼龍

    183楊家將

    也是高文舉受了柳老夫人影響太重,這才一開始就把楊老夫人也當成了她那種類型,結果人家開口品評了他這麼一句之後便住口不再提及,轉而開始與柳老夫人聊起了一個貌似很八卦的話題,別說高文舉和柳三變了,就連兩位徐大人也一臉黑線,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因為兩位老夫人聊的儘是些關於女人的話題,楊老夫人注重說某家某女如何舉止,修養如何,讀書幾年,女紅是否拿手之類的。而楊老夫人就比較直接了,一開口便是那丫頭屁股夠不夠大,好不好生養,要不就是性子夠不夠烈,降不降得住家丁,鎮不鎮得住場面,模樣什麼的並不怎麼看重。

    高文舉聽的直哆嗦,貌似這是要給家裡哪個小孩子說媒呢,可他怎麼聽著好像兩位奶奶在挑吉祥物呢,還得是附帶有鎮宅效果的那種,當然了,起碼還得能生孩子。高文舉和柳三變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偷偷咧嘴一笑,暗自為將要過門的姑娘和那位命運坎坷的少爺祝福。有這麼兩位奶奶在,想不幸福都難啊!

    想不到,兩位奶奶聊了一會,柳奶奶就發話了:「小鵬啊,奶奶說了這麼半天,你有覺得哪個合適嗎?」居然是在問高文舉。

    高文舉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又關我啥事,一頭霧水的看著兩位老太太。

    兩位老太太一看他這表情,也有些詫異,隨後便是更加尷尬的徐重仁和徐重義了,一桌六個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全都一臉的莫名其妙。

    要說還是楊老夫人經驗豐富一些,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轉而向兩個兒子問了一句:「你們倆請人家小鵬過府來,話是不是根本沒說清楚?」

    徐重仁是她的親兒子,不過卻要按規矩叫她做二娘,見老娘垂詢,連忙起身回話:「孩兒的確尚未與高大人言明,原本是打算請了高大人過府之後再做商議的,不料……」說著輕輕將腦袋向柳老夫人那廂擺了擺。

    楊老夫人皺著眉頭道:「多大的人了!說起來也是三品的大員了,怎得連個來回話也說不清楚!如今還有臉來怪你娘!你倆個可真是有出息!」

    徐重義連忙出言相勸:「二娘息怒!是孩兒將事辦差了。」

    楊老夫人哼了一聲,再不言語。柳老夫人卻接過了話:「擔心小鵬的是你倆!要你二娘捨了老臉去說媒的也是你倆!如今把事搞的一塌糊塗的還是你倆!你倆可真是……要不是當著倆小輩的面,老娘非得好好拾掇拾掇你倆不可!不夠丟人的!」

    高文舉和柳三變聽的暈頭轉向,怎麼聽著好像還真是和自己有些關係?

    柳老夫人這時候沒好氣的將兩個兒子撇開,轉向高文舉道:「小鵬呀,你也別怪你這兩個糊塗的叔叔,他們也是太過顧忌那張臭臉了!其實事情是這樣的,你和我家二叔也挺親近,說起來呢,也算是自家人。這眼看著你過了年可就十九歲了,你過世那父親的孝期也過了,也該是娶個媳婦的時候了。我和你楊奶奶呢,就自作了一回主,幫你挑了幾個條件都差不多的姑娘,就等著你這兒點頭了。怎麼樣?剛才那幾個姑娘的出身條件都聽明白了吧?有沒有中意的呀?」

    高文舉這個汗呀,這都是哪跟哪的事呀?你就算說媒,那也得有個譜才行啊。若說是給你家乖孫柳七說,雖然有些突兀,卻也說的過去。可您二位今天這才第一次和我見面吶,怎麼就熱心的操辦起婚事來了?

    這太莫名其妙了,可看到柳奶奶那「慈祥」的表情,高文舉無語了,愣了好半天才喃喃道:「謝謝兩位奶奶費心了,晚輩已有婚約在身了。」

    柳老夫人輕咦了一聲看向兩個兒子,楊老夫人淡淡一笑:「知道,不就是壽州張家那門娃娃親麼?你不是已然與她斷了婚約了麼?再說人家張家那丫頭都出家做姑子去了,難道你還非得等她還俗不成?」

    高文舉心裡打個顫,好傢伙,這是連我的底都起了,看起來沒少做準備工作啊,可這又是圖了個什麼呢?到底有什麼陰謀?稍稍一想就找到了關鍵,兩位老太太最多也就是熱心的過分了些,事情的原委肯定還是出在了兩位徐大人身上。他倆這是啥意思?要說因為自己在瓊林宴上那一場,如今來報復的話,這法子也太過讓人匪夷所思了些,沒聽說過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尋人報仇還要讓自己老娘出面的,而且還用和親這一招。這時候,高文舉突然想起了後世著名學者曾仕強先生的一段話:「你要是和誰家有仇,想報復他的話,很簡單,把自己女兒教的壞壞的,然後嫁給他兒子,他家就完蛋了!」莫非兩位徐大人打算用這一招?可現在看來,也不是自己家女兒,兩位奶奶又如此上心,也不太像啊!

    素以聰明自傲的高大才子懵了。瞪著兩個大眼盯著兩位徐大人,看的兩個老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柳老夫人性子直爽些,見狀很不滿意的說了一句:「你們倆個,和你們那個死鬼老爹一樣的迂腐!凡事總喜歡繞來繞去繞的人頭暈!就不能乾脆些嗎?你們要是不給人家小鵬把事兒說清楚了,叫人家怎麼聽你的!看看你們這事鬧的!」

    徐重仁連忙向高文舉來了個抱歉的表情:「高大人見諒,此事的確是我二人的不是,確實有些魯莽了。事情是這樣的,前日小朝會,散朝之後,我二人便遇到了禮部寇大人……」

    柳老夫人怒道:「行了!顛三倒四,一句話能讓你說出一樹花來!」將徐重仁禁聲之後,老太太向高文舉道:「小鵬啊,奶奶來告訴你是怎麼回事。這兩小子呢,前日聽到消息說李相爺眼下正在串聯了與你相熟的官員們,打算為你說一門親事。你先別著急,這門親事若是平常人家閨女,倒也無妨,可你知道他們打算給你說哪個嘛?是壽昌長公主!看,這孩子,一聽說皇家人就坐不住了吧?你尋思這是啥好事麼?!」

    高文舉挺納悶,我這裡費勁巴拉的才布了這麼個局,讓人家跑來為了牽線說媒,怎麼就不是好事了?可老太太這麼說,想必也是有她的道理的,且先聽聽她的說法。

    這時候徐重仁插話了:「我朝慣例,駙馬都尉不得實授四品以上實職。倘若高大人果真做了駙馬,日後便斷然沒有再進一步的機會了。以高大人如此才氣,若就此止步,非但是高大人個人的遺憾,也是我大宋江山的損失。我兄弟有鑒於此,又無力阻撓相爺行止,只得出此下策。事先未曾明言,也是恐怕消息走漏使大人誤解,不便之處,還望高大人見諒!」

    柳老夫人笑道:「那些做官的吶,平日看著人五人六,滿嘴的仁義道德,其實沒一個好東西!你參李至那混帳雖說解氣,可也犯了官場上的忌諱。人家面上是為你這少年俊才尋了一門好親事,可實際上卻是要將你的仕途就此掐斷!這回你明白了吧?我家這兩小子回來一說,愁的都不行了,還是奶奶出的主意呢,只要你先定了親事,不信皇家那幫人不顧面皮,願意將個長公主送與你做小!如何?是不是要好好謝謝奶奶呀?」

    烏龍!大烏龍!超級大烏龍!高文舉這回也明白了,徐家兄弟的確是一片好意,這兩人雖然這麼久以來沒有和自己交往,可心裡的確也是對自己沒有惡意的,起碼就大義上來講,兩人覺得高文舉在大宋算得上棟樑之才,這一手也算是為國保才了,可這主意出的的確夠餿的。他們現在很明顯是一片好心辦成了壞事,要命的是還把兩位老太太扯進去了。看這樣子,兩位老太太很雷厲風行的已經開始運作了,搞不好都許了不知道幾家的事了。而且,這種情況下,你讓高文舉怎麼解釋?告訴大家做駙馬這主意其實是他自己想的,李沆那幫老傢伙不過是替人背黑鍋而已?根據兩位徐大人的表現來看,高文舉可以肯定,如果這兩位知道了真相,肯定能吐他一臉唾沫!公主就那麼好?為了兒女情長連國家大義都可以不顧?!要說自己有了相好恐怕也不行,以後和壽昌的事情遲早要大白於天下,到那時又要怎麼解釋?高文舉毫不懷疑這種人的影響力,如果被他們說上兩句,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漂起來,那他們兩口子下半輩子可就甭想過上安寧日子了。

    再者說了,人家兩位徐大人不念舊惡,出於一片公心為你操辦這事,你這裡要是再推三阻四,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而且你高文舉若真的不願意為國為民,那你早先罵人家老哥倆不仁不義可就該殺頭了!一個如此虛偽的傢伙,有什麼資格對兩位前輩指手劃腳?高文舉這回真的犯了難,就算你告訴人家自己和公主早有私情,恐怕也沒人相信。當然相信了只能更慘,這等有傷風化的事情,在這個時代被抓了典型下場一般會很淒涼,公主人家有背景沒什麼好擔心的,這種小白臉姦夫可就不敢保證了,搞不好浸了豬籠再撈上來砍頭最後還得釘上恥辱柱,遺臭萬年就是最好的下場了。

    柳三變沉默了,只因他身份尷尬,不得不做縮頭烏龜。

    高文舉也沉默了,他心裡苦的像嚼了半天黃蓮覺得不過癮又加了只苦膽,這回可真真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他什麼都想到了,可就是沒想到這大宋官場上還真有一心為公的人,而且這兩位還不是迂腐之輩,居然連這等齷齪的招數都能想出來。可要了命了!只一會的功夫,高文舉就覺得心亂如麻,不知應當從何說起了。

    兩位老夫人滿臉期待,吃定了他眼下只有這麼一條路可走,只是看他要選哪家姑娘了。

    這時候,突然一陣喧嘩之聲傳來,那個叫冬子的小廝一臉歡喜的跑了進來:「老祖宗,楊少爺來看您了!」

    正在等待高文舉回話的柳老夫人聞言喜道:「快!快叫他進來!」

    高文舉和柳三變都暗呼一口氣,無論來的是誰,總算是幫著解了個圍,趁這功夫趕緊想個轍要緊。

    隨即,一陣戰甲輕響,高文舉循聲望去,卻是一個面容剛毅的少年將軍正一臉歡喜的走了進來,見到廳中眾人,也不見有絲毫慌亂,直直來到柳老夫人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大禮參拜:「宗保給奶奶請安!」

    柳老夫人笑道:「好孩子,快起來,讓奶奶看看,去了邊關大半年,黑了沒有?」

    高文舉雖然眼看著那將軍,可心裡其實正在想著如何拖過此節之轍,突然被這幾句話語引動了思緒,腦中靈光一閃,突然道:「楊少爺,楊宗保?楊家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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