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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81 非主流的老太太 文 / 白翼龍

    181非主流的老太太

    高文舉來不及考慮這頭狼出現在徐府的原因,兩個小廝這時候都已經嚇的失了魂,聽到他這熟悉的喊聲,兩人根本就不及思索,衝著高文舉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就跑了過來。幸虧那頭狼眼下狀態並不是非常好,追擊的速度也不是很快,而高文舉全力出擊之下,電光火石之間就衝到了兩人身邊,徐府諸人幾乎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高文舉飛起一腳就將那頭狼踹了個跟頭,回身大喊一句:「往人多處跑!」自己外在原地與狼對峙了起來。

    這時候,徐重仁徐重義兄弟也著了忙,原本是想著請人家過府來有要事相商的,現在倒好,事還沒說呢,先被老娘黑著臉一通訓,如今又置身於狼吻之下,這叫什麼事呀。連忙高聲呼喊眾家丁抄傢伙上去救人。

    柳老夫人看到高文舉的身形步法,倒是很有興趣,而最初的那絲慌亂在高文舉踹倒狼的那一刻也消失無蹤了。她饒有興趣的看著一人一狼在那裡眼瞪眼。柳三變本來也亂了神,可在高文舉衝出去的同時,他幾乎條件反射般的恢復了神智,緊跟在高文舉後面追了幾步,將已經嚇的哭不出來的高興和柳墨接了回來。不住聲的安慰。

    再說高文舉那邊,那頭狼的反應很迅速,被高文舉突然一擊得手打了個滾之後,隨即就起身半伏在原地死死的盯著高文舉,這是狼要全力出擊前的狀態。當年在叢林中集訓的時候,高文舉也曾遇到過類似的情景,不過那時候,一是手上有熱武器,狼這種東西根本就夠不成威脅,二是那時節狼已經成了珍稀物種,比人還稀罕,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無端端的殺它。因此,雖然他有過與狼對峙的經驗,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危險過。

    這時候的高文舉,已經顧不上隱藏實力了,他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消除隱患,也就是把這頭狼幹掉,這是多年的訓練形成的一種近乎於本能的反應。

    狼這種動物,是地球上最為古老的生物之一,比人類起源還要早上許多。伴隨著人類的發展,狼一直扮演著人類天敵的角色,因此,人類對狼有一種天生的恐懼感,同時對狼的習性研究的又極為透徹。狼有「銅頭鐵臂豆腐腰」之稱,意思是說狼的頭和四肢非常堅硬,而腰部則極為脆弱,是它的要害所在。可在熱武器時代,狼縱然全身是鐵打的也沒人在意,無論它身體有多堅硬,一顆子彈就報銷了,因此,對於這種天敵生物的針對性訓練,高文舉反而沒有多少印象。不過針對性的訓練少卻並不妨礙他知道狼的特徵,他清楚的知道,狼的要害絕非腰部一處,它最致命之要害,恰恰就隱藏在它最堅硬的頭部。

    看到這頭狼兩眼閃著綠光,死死的釘在原地動也不動的瞪著自己,高文舉也知道這是要緊關頭,心裡很清楚,這時候一個應對失誤就有可能著了這畜生的道,心裡盤算了一下方案,還是覺得等待它出擊之後自己應對比較合適。這時候,他很後悔今天大意之下沒有帶任何武器在身上,而且還中了邪一般固執的沒有帶隨從,想不到長久以來僅有的一次疏忽,就將自己置身於如此險境之下,這可真是自作自受。

    幾個呼吸之間,狼已調整了狀態,身子往下伏的越來越低了,就在全身快要貼近地面的時候,突然四肢同時發力,閃電一般衝著高文舉躥了過去,幾乎與此同時,原地站立的高文舉居然硬生生在原地來了個前空翻,人在空中時,輕巧的做了個向後轉體,身子下落時他的方向已經和狼調整一致了,當先一步發動攻擊的狼衝出一大半距離時,高文舉的兩腳已經準確的落到了它的背上,狼被高文舉用盡全身之力這一踩,發出一個極是悲壯的悶哼聲,撲通一下就趴在了地上!而高文舉的右膝則牢牢的壓在了它的背上。左手伸出正好卡著它的脖子將它的腦袋按在地上,狼情知不妙,奮力的掙扎了起來。這時候,高文舉毫不遲疑,右手輕抬,將自己頭上的髮簪抽出,手起簪落,正好插在狼的兩眼之間那個致命之處。狼的腦袋是它身體最堅硬的部分,同時卻也有著最致使的危險,兩眼之間那個僅有一線距離的空檔便是它的死穴,被髮簪這一插入,原本還拚命掙扎的狼馬上停止了所有動作,嘴裡只剩下出的氣,沒了進的氣,眼中那原本凶殘惡毒的光芒正在漸漸流失,很快便沒了光華變的黯淡起來。科學的說法是,這一簪切斷了它的腦幹與大小腦之間的聯繫,使它的行為能力盡數喪失。通俗的來講,它被這一簪幹掉了。

    這一切說來挺費勁,其實從狼向著高文舉衝出去,到高文舉踹倒狼到將髮簪插進狼頭,只在眨眼之間便已經結束了。整個過程快的甚至來不及別人反應。剛才還嚇的大家驚慌失措的狼就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準確的說正在成為一具屍體。而高文舉一擊得手,很平靜的將自己的髮簪拔了出來,順便在旁邊的土地上插了幾下將血跡消除,隨後起身向著人群走來,邊走邊整理已經凌亂的頭髮,當他人走到柳三變幾人身邊時,剛好將頭髮簪好。而他的表情,此時平靜的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平靜不代表別人也平靜,徐府的眾人從發現狼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些亂套,等他出現迎狼而上時更是讓許多人提心吊膽,甚至還有個別人心生沮喪,覺得這孩子是在犯傻,再到電光火石之間,狼就被他幹掉,所有人這時候再看向他的眼光都有些複雜了。雖然大家不認得他,可一個半大小子如此乾淨得落的收拾掉一頭狼,居然還能如此平靜,無論是誰都不得不高看他一眼了。

    就在高文舉將狼干翻的同時,柳老夫人很好奇的問了身邊的徐重仁一句:「高家這小子是文狀元還是武狀元?」得到確認之後,再看向高文舉的眼光,就越發的好奇了。

    回過神來的高興看到高文舉走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哇哇放聲大哭:「少爺呀,小的不做書僮了,小的願意去跑堂,再不敢挑三揀四了!唔唔唔……」鼻涕眼淚縱橫交錯,哭聲連綿不絕,直使鬼羞神慚,風雲變色。搞的剛剛小露了一把臉的高文舉很是尷尬。

    柳墨跟柳三變的時日尚短,而且大多數時候都是高興在指點他,這時候看到自己的前輩如此失態,心裡也挺害怕,可他沒得選,只好挺著兩隻淚眼可憐兮兮看著柳三變。這書僮的日子也太沒譜了,光知道人前光鮮,誰知道背後還有這風險呀。早知道赴個宴都有碰到狼這麼凶險的事,就算去討飯也不來當這勞什子書僮了。

    高文舉對這個書僮簡直無語,可他畢竟是壽昌送給自己的,多少得顧忌點人家姑娘的面子才一再的容忍,甚至還送他去謝玉英那裡接受崗前培訓。以前就知道這傢伙貪嘴愛佔小便宜,還是個軟耳朵,現在發現,居然還膽小成這樣,這簡直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傢伙呀。唯一的優點就是,哭聲挺嘹亮。喊起救命來比別人效果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這時候,徐府的下人也跑了過來向柳老夫人解釋事情的原由,原來早先那頭小公牛不知何故發作時不知道怎麼搞的,將原本囚禁這頭狼的那個木籠撞壞了,可那時候,這頭狼似乎也有些害怕那頭小公牛,並沒有作出反應,直到方纔這兩個傢伙愣頭愣腦的瞎轉悠,跑到了籠子跟前,狼習慣性的撲了一下,居然就將那木籠撲開了個口子,也是狼這幾天被折騰的不善,又在撞擊的時候受了些損傷,否則只怕一個照面就把這兩個倒霉蛋當成點心吞下肚了。如今左右沒人受傷,柳老夫人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話就吩咐該幹嘛的就幹嘛去,別都圍在這兒看熱鬧了。順便喊人把那狼皮做條褥子送給他的乖孫柳七,說是孩子從南方到北方來只怕不習慣這裡的冬天,有個狼皮褥子就好的多了。

    高文舉沒心情去向一個在家裡養狼的非主流老太太解釋什麼,就在片刻之前,在被老太太黑口黑面的問及自己與兩位徐大人的交集時,高文舉就已經清楚的知道了這老太太極為護短,甚至已經達到了不講理的地步,如今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哪怕老太太的樣貌賽過觀世音菩薩,他也不會傻到上前去辯解了。和一個不講理的人去講理,完全是自虐行為,尤其對方還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殺傷力極強的女人!高文舉自認愛好極多,但並不包含自虐這一項。於是乎,他也趁機扮作安慰高興的樣子,並不去理會一臉不爽緊緊盯著自己的柳老夫人。

    他不理人家,不代表人家就不會理他。就在高興停下哭泣,抽抽噎噎的站起身來,孩子一般的縮在他身後時,柳老夫人的話語清楚的傳了過來:「高家那小子!常言道打狗須看主人面。你在外面教訓我兩個孩兒的事尚未給老身一個交待,如今又在我自家門裡殺了我的狗,你也太不把我老徐家放在眼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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