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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78 女弟子 文 / 白翼龍

    178女弟子

    劉霞在洗骨湯中一直睡到次日黎明時分,一覺醒來,在謝玉英和孫雲仙幫忙打理之下,穿上高文舉特別為她定制的服裝,前去找高文舉報到了。正在小院中晨練的高文舉淡淡的說了一句先去操場跑二十圈,回來再吃早飯,她一言未發就衝了出去。看的緊隨她身後出門的謝孫兩人直搖頭。高文舉這時也收了功,謝過兩人,順便請大家一起用早飯。飯桌上,這兩位再看高文舉的眼光都與平日有些不同了,氣氛一度極為尷尬,高文舉卻依舊大大咧咧,吃完之後,一抹嘴就又鑽進了實驗室。

    隨後,後知後覺的白神仙也趕過來了,他倒也不認生,一坐下就人五人六的喊下人上飯,與謝孫二人接著用飯。

    孫雲仙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氣的直翻白眼,只是不搭理。倒是謝玉英因為心事重重,小心的開口,請白布衣勸勸高文舉,讓他別那麼折騰劉姑娘,那畢竟還是個正在長身子的小丫頭呀,怎麼能受得了那麼重的任務,早前還說是為了洗骨換髓,可眼下洗骨已畢,有必要那麼狠麼?

    白布衣問了一下,得知情況之後蠻不在乎的勸道:「要只是二十圈的話,那沒事,按那丫頭如今的情況,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孫雲仙冷哼一聲道:「你知道什麼!公子給丫頭特別準備了一套衣服。你知道有多重麼?整整八十斤!我和姐姐幫丫頭穿的時候都覺得費力,你倒好,說什麼沒多大問題,你倒是試試背上八十斤的東西跑二十里!」

    白布衣正在夾泡菜的手停了下來,想了又想,手中筷子一摔,衝了出去。

    他出門之後,孫雲仙愁眉苦臉的望著謝玉英道:「姐姐,你說,我這算不算作繭自縛?」

    謝玉英抿嘴輕輕一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問過七郎了,他說白公子如此擔心劉姑娘,是因為覺得自己與她爹娘的死有些關聯,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因為而死。這算是在贖罪了吧!再說了,她才多大呀,你覺得白公子會喜歡這麼小的還沒長開的丫頭麼?」

    孫雲仙被她勸的又找回了一點自信,胸脯一挺,很傲氣的說道:「就是,本姑娘哪裡比不上她一個黃毛丫頭?」突然又洩氣道:「可這死人這幾天連我看都不看一眼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呀?!昨天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今天又變的如此冷冰冰,真是氣死個人!」

    謝玉英道:「明明是人家心裡有事,你先對人家冷言冷語了的,怎麼又把話反過來說了?你呀!這脾氣再不改改,小心真被那丫頭搶了先!你要說這白公子也是,那麼大本事的一個人兒,怎麼就在女人面前眼光這麼差呢?在你這兒費心費力不討好,折騰了大半年沒個進展,如今又在丫頭面前賣乖去了,可人家連句話也沒給過他,更別提好臉了。」

    孫雲仙不服氣的說道:「她一個黃毛丫頭有什麼好的?!值當一天到晚陪著笑臉跑前跑後獻慇勤麼?這死人在我面前都沒這麼賣過力!如何連看也不願意看人家一眼?!這麼不知禮數的丫頭,也不知道看上她哪點?!要不是見她身世可憐,我非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謝玉英抿著嘴笑的枝花亂顫。

    白布衣一口氣衝進實驗室,門口的許猛幾個得到過高文舉的吩咐,也不來攔他,由著他像進自己家一樣橫衝直撞的衝了進去興師問罪。

    「你什麼意思?」一看到高文舉正一門心思的在那裡拿把挫刀打磨著什麼工件,白布衣差點把唾沫噴他臉上:「八十斤的負重!虧你幹的出來!你就這麼著訓練人呀?是不是她撐不下來累死了你就不用管了?」

    高文舉停下手裡的活,用食指輕輕的撓了撓眉心,突然問道:「拜託!你都能給人家當爺爺了,就別打這歪主意了行不行?!」

    「啊?」白布衣被這沒頭沒腦的話說的一愣,隨即就想明白了,怒道:「我沒你那麼齷齪!你這個無恥之徒!這等話也說的出口?!」

    高文舉奇道:「怪了,你說她與你非親非故,若非你心生情素,為何如此關心?高昇那麼多護院每天負重一百二十斤,怎麼不見你指手劃腳?」

    白布衣一愣:「啊?他們負重一百二十斤麼?看不出來呀……呸!就算果有此事,他們是什麼體格,丫頭是什麼體格,豈可一概而論?」

    高文舉雙手一攤:「我沒有一概而論啊,你不是說的很清楚麼,她只有八十斤負重。」

    白布衣頓時氣結:「你……就算你要訓練她,就不知道個循序漸進麼?強度如此之大,便是當年的我,也不敢說就能撐得下來,何況是一個從未練過功的丫頭!」

    高文舉道:「她和你不一樣!她有目標,有方向,所以有動力!有信心!你以為負重八十斤二十里長路就是她的極限了嗎?錯了!她的潛力,會大到讓你不敢相信的地步!現在正是她突破的最佳時機,若是等她的大仇得報,恐怕再也找不到如此良機助她突破了。你老人家就別跟著瞎攪和了。有這功夫,還不如多想想怎麼正經的幫幫她呢。你要真有心啊,就去幫著盯緊一點李惟熙,別讓那孫子跑了。」

    白布衣撇嘴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李府四周早被你圍的鐵桶一般了,哪裡還要我去獻醜?你分明就是覺得我呱噪了,想趕我走!」

    高文舉道:「我沒這麼說過啊。」

    白布衣道:「可你就這麼想的!」

    高文舉笑道:「什麼世道!我自己心裡想想都不成啊?」

    白布衣怒道:「你果然這麼想的?!」

    高文舉道:「那你的確是呱噪了些。看在你本意不壞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不過在劉霞以後的訓練中,不許你再多一句嘴!否則,你多說一句,我就加大她一圈的路程,再加十斤負重。」頓了頓又接著道:「還有,人家丫頭才十五歲,你趁早死了那條心,有那功夫在你家孫妹妹身上多花點心思,比這強。」

    白布衣:「你……無恥之尤!」恨恨的一甩袖子不再說話了,站在旁邊恨恨的望著高文舉。

    高文舉也不再理他,接著手裡的活路,在白布衣的目光下,高文舉手裡一堆看起來毫不走眼的金屬條在經過一番組裝之後,變成了一支小巧的手弩。

    白布衣還沒來得及發出感慨,高文舉就搭上了弩箭,試射了幾下。眨眼之間,在高文舉那乾淨利落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之後,十支弩箭整齊的插在了牆面上的木製小靶子中心。

    隨即,高文舉又是一陣讓白布衣眼花繚亂的動作,等他再回過神來,那隻小巧的手弩已經重親變回了一堆零件。這回,白布衣早忘記自己來的本意了,瞅著高文舉過去取下弩箭的空檔,趕緊撲到那一堆零件跟前一件件的打量了起來。

    「這……這是腰帶?」白布衣晃著手裡一條軟綿綿的皮帶問道:「明明看到你把弓弦放在這裡面了,怎麼找不著了?哎,你怎麼弄的?還有這個、這個、這一堆都是,這看起來好像都挺面熟的,你是怎麼弄的?」

    高文舉拿著一把弩箭走回來,取出一片獸皮來輕輕擦拭,不經意的問道:「你覺得這東西怎麼樣?」

    白布衣學著高文舉的樣子試了半天,結果一樣都沒能組裝上去,洩氣的就要往桌上扔,又覺得不妥當,輕輕的放下接口道:「有這東西,別說殺一個李惟熙了,就算去刺殺皇帝,只要用點心思,都不算什麼。你為何不把這個給丫頭?」

    高文舉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給她準備的?你看這些玩意的尺寸,像是男人用的東西嗎?沒見識!你只知道武器利害,也不想想,刺殺得手之後,她還有沒有命逃出來?若只憑著武器犀利去殺了人然後再給人家陪葬,那是傻瓜才幹的事!說到天邊去,武器也只能是個工具,要緊關頭,還是得憑自己有實力才行。」

    白布衣知道勸不動這傢伙,而且也明白,就算他勸動了高文舉,劉霞也不見得就願意聽他的,他只是關心則亂,有些沉不住氣,衝著高文舉發洩兩句之後就回過神了。現在也不再費唾沫說那些事了,只是纏著高文舉為他示範一下那隻手弩的組裝方法。

    高文舉有意賣弄,三下五除二又裝卸了一遍,隨後就扔給白布衣讓他自己去琢磨,然後自己又拿著一件別的東西忙活了起來。

    看著白布衣一臉認真的在那裡琢磨手弩的組裝方法,不時為某個組裝正確的部件喜笑顏開,高文舉輕輕的笑了笑,腦海中又浮現出了自己第一次學習拆裝手槍的經歷。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四年了,雖然早前曾經親手調教出了顏小山、高十一他們四個,以及隨後的許多人。但高文舉始終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人能真正的學到自己那些壓箱底的本事,直到他見到劉霞。

    看到劉霞的第一眼,他就被這丫頭眼中那股堅定和仇恨打動了,這是多麼熟悉的一種感覺呀。自己當年,在失去玲瓏之後,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只能借酒澆愁,直到他被一位曾經當過兵的長輩勸說之後,懷著復仇之心的他,便經歷了與劉霞如今幾乎一模一樣的過程。

    劉霞比前世的他要幸運的多,她遇到了如今已經掌握了洗骨湯配方的高文舉,也就少了許多風險,多了幾分保障。高文舉之所以對她如此上心,是因為他覺得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完全將自己所學傾囊相授的人了。由於如今的高文舉,身份與前世已大不相同,許多事情已用不著他再親自出手,這就讓他多少有些遺憾自己那一身的本事難免明珠蒙塵。可卻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對象來傳授他這一身的本事。如今總算碰到一個,哪裡還能就此錯過。雖然劉霞是個女孩子,可對於高文舉來說,性別之間的差距,從來都不是問題,而且,女人在某些方面,更有優勢呢。

    接下來的幾天,白布衣依舊每天來尋高文舉的晦氣,高文舉自然依舊不搭理他,兩人總是拌上幾句嘴就各自忙活。而劉霞,依舊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是負重訓練,而謝孫兩位也依舊每天盡心盡力的等在那裡照料著她泡在藥水中沉沉入睡。大家從最初的不解,如今也變的習慣了起來。

    從第八天開始,劉霞接受基本的對打訓練之後,拖著一身的傷痛回到屋中泡入藥水中時,謝玉英和孫雲仙除了第一眼時覺得有些於心不忍,雙雙珠淚滾滾之外,甚至連多餘的話也沒說一句,因為她們知道,這個倔強的丫頭所走的,是與她們自己截然不同的另一條道。

    第十五天,半個月的洗骨終於結束了,劉霞從這一天開始,除了每天接受體能訓練之外,又多了一個禮儀訓練,每天都要花上一個多時辰跟著謝玉英學習那些淑女禮儀。直到這一天,高文舉除了每天早晚各一次的對話,安排任務和聽取匯報之外,居然沒有教給她任何東西。

    白布衣又覺得有些不公平了,這天一大早習慣性的去操場看著劉霞跟著高十一練那一板一眼的三十六路拳法,氣哼哼的又來尋高文舉的晦氣,可沒想到高文舉居然不在實驗室,一打聽才知道,這傢伙居然去赴宴了,而請他的人,竟然是徐重仁、徐重義兩兄弟。

    謝謝莫玄飛同學的慷慨打賞。

    總算活著回來了,溜狗一樣的被牽著跑了一天,腿都快斷了,很希望能有個白布衣那樣的好心人幫忙勸幾句,可惜,我是男的。

    由衷的勸各位男同胞一句,珍愛生命,遠離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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