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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018 重色輕友 文 / 白翼龍

    018重色輕友

    聽到高文舉的建議,三個人都傻眼了。

    高文舉很奇怪,馬上就對柳三變的小心眼開火了:「怎麼了?我不能去看看麼?德行!這不還沒娶回家呢嘛,應該還接……還能見人吧?」

    柳三變臉色一紅:「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這時間……」

    高文舉:「現在也不**點的樣子……哦,是巳時前後。這不正好嘛?」

    三人大汗。朱文遠壓低聲音道:「哪有這時候去那地方的呀?!」

    高文舉恍然大悟:「哈哈,原來如此啊。對對對,這時候是有些不大對頭,那咱們去你們說的那個狀元樓,去湊湊熱鬧?」

    朱文遠道:「那裡這時辰也沒幾個人,要熱鬧起來還得在申時(下等三點到五點)前後。」

    高文舉大是差異:「那你倆半夜起來堵人門口,我還當要早早去占座什麼的呢。」

    朱文遠瞟了一眼柳三變:「還不是為了柳兄嘛……」

    高文舉八卦心態馬上發作,喊了一嗓子小二,吩咐上幾杯茶,幾人又重新落了座,聊起了這些花邊新聞。好在客棧裡的其他人都得到了囑咐,並不敢說三道四,更不敢跑來打擾,讓高文舉當著柳三變的面,將那些讓他極度不好意思的話題掏了個乾乾淨淨。朱文方朱文遠也發覺了柳三變似乎和高文舉關係匪淺,正好趁著他在當面拚命向高文舉討好,搞的柳三變鬱悶不已。

    原來半個月前柳三變就到了京城,這傢伙一來就拿著高文舉給他的貴賓卡住進了高昇客棧,第二天就和朱家兄弟勾搭上了。朱家兄弟在兩年前經歷過鬼門關一趟旅遊,早就把那游手好閒的心思收籠了起來,兩人也明白自己不是跑海路的料子,這兩年乖乖的在家裡閉門讀書,只為了今年能好好考出個成績來,為自己爭一口氣,完全成了兩個上進青年。這樣一來,倒讓朱家老哥幾個心裡大是滿意,對兩人的態度也與往日大是不同。以至於兩人在新年期間提起,要早早進京備考,朱天賜連高文舉送給自己的貴賓卡都拿了出來,交待兩人直接入住高昇客棧。

    這哥倆在家裡憋了整整兩年,早就悶的有些不成樣子了,因此,得到允許,一過年就打著上京備考的旗號住進了高昇,幾個月下來,早就把京城的情況摸了個門清。狀元樓裡那個南北才藝大比拚,哥倆也曾經參與過幾次,無奈兩人口舌笨拙,幾次上陣都弄的灰頭土臉,只得將一腔期望化做了看熱鬧的動力。

    當遇到年紀相仿的柳三變時,哥倆很快就將他拉著去看了熱鬧,柳三變這幾年和高文舉在一起,別的學識有沒有長進不知道,這口才倒是早就脫胎換骨了,與昔日那個懵懂少年已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看了兩天熱鬧,見雙方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的鬥來鬥去,也不過爾爾,一時沒忍住,便插了一句言。

    這種場合,本就沒什麼局限,大家都是讀書人,但凡有願意出頭的,自然免不了要上陣切磋一番了。可柳三變那口才,是對著高文舉日復一日用那種極度變態的環境磨練出來的,這幫人哪裡是他的對手?輪番上陣挑戰一番,倒落了個鶴立雞群,頗有東方不敗的感覺。

    這狀元樓贏了一場的當夜,朱家兄弟便拉了柳三變去喝花酒,席間自然免不了叫幾個粉頭相陪,彈唱幾回以作調劑。朱家兄弟在喝完酒之後照例叫了粉頭去陪宿了,卻沒想到,他們離開之手,柳大才子將那位陪著自己的粉頭打發了,卻和那位琴師聊了起來。

    這一聊之下,兩人頓有知己之感,當兩位朱公子早上出門時,柳三變卻依舊興奮的兩眼發光,正和那位名叫謝玉英的琴師聊的火熱,這讓朱家兄弟極度不理解。卻也完全沒當回事,只當是柳三變喜歡音律,碰到了高手,互相切磋罷了。

    可事態後來的發展就讓兩位朱公子目瞪口呆了,柳三變隨後又參加了幾次狀元樓的比拚,卻總覺得這些人來來回回老是那幾句,沒什麼新意,便對此事興趣缺缺了,反而和謝玉英越聊越投機,經常的夜不歸宿。

    自從柳三變從辯論擂台上消失之後,南方才子們便再也架不住北方的口水大陣,一敗再敗,輸的一塌糊塗。這樣一來,朱家哥倆自然成了南方眾人的目標,因為柳三變是這哥倆帶來的,如今大伙找不到柳三變,只好拿這哥倆開刀了,逼的這哥倆整天愁眉苦臉,只盼得柳三變早早復出,為大伙出口惡氣,也讓自己省省心,少挨點唾沫星子。

    可讓哥倆沒想到的是,那謝玉英並非青樓裡的琴師,而是個清倌兒,當兩人找到她原本的住處時,卻被告知,人家已經前腳搬走了。兩人折騰大半天,無功而返。很無奈,哥倆只得在高昇客棧守株待兔,想著等柳三變回來時勸他出戰。不料這柳三變雖然每日都會回來,卻總是在後半夜才進門,早上又死活不起床。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又偷偷溜走了,害的哥倆很是鬱悶。

    哥倆一合計,覺得柳三變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參不參加那個辯論都在其次,要一直和這麼個青樓女子不清不楚的搞下去,難免會壞了名聲。出於一片好心,哥倆打算和柳三變好好談一談,可連續三天,都找不著他的人。逼得沒轍了,哥倆只得大清早去堵他的門,希望能將他堵在被窩裡一舉拿下,正巧就碰上了高文舉。

    高文舉聽完馬上不爽了,兩眼一翻:「好你個柳七!你整天在我面前哭窮,連一碗麵都不捨得請我吃。背地裡卻搞出個金屋藏嬌來!你重色輕友!我要跟你割袍斷義!」

    柳三變本來還被朱家兄弟這一陣爆料搞的不太自在,一聽高文舉的話,馬上抖了起來,伸手一扯高文舉的衣襟:「多好的料子了,割了怪可惜的。你要真不想要了,我吃點虧,五文錢當給我。」朱家兄弟馬上對柳三變的感覺又上了一個層次,這才知道,原來這位仁兄在辯論大會上並沒有完全發揮啊。

    高文舉嘿嘿一笑:「少來,老實交待,那金屋在哪裡?」

    柳三變神秘莫測的搖了搖頭,接著歎了口氣道:「我哪裡有什麼金屋啊。謝姑娘也是租了人家個小院子暫時落了腳。」

    高文舉一臉的不相信:「你那小院那麼大,住不下個她?帶回來不就完了嘛。省得天天兩頭跑,多累的慌啊。」

    柳三變臉又紅了,頗有幾分不好意思:「我自己在這裡蹭吃蹭住就夠不好意思的了,怎麼好再帶個那樣人回來?」

    高文舉奇道:「你不是說她是你的紅顏知己麼?」

    柳三變點點頭:「是啊。」

    高文舉正色道:「連你都看不起她,還怎麼指望別人?」

    柳三變急了:「我哪有看不起她?」

    高文舉哼了一聲:「那你說什麼帶『那樣』人如何如何,哪樣啊?還不是你心裡覺得她下賤?怕把她帶回來丟你的人?」

    柳三變一頭冷汗:「我不是那個意思,一來寄人籬下,小弟又手無餘財。二來,謝姑娘還不知道願不願意呢。」

    高文舉撓撓鼻子:「說的也是,你倆才剛認識沒幾天嘛。最多也就是個談得來,要再往下發展還不知道是個啥樣呢。這事急不得。不過你放心,只要那張貴客卡在,你住這裡的費用全由我開銷的,一個人和兩個人,區別其實也不怎麼大。要有機會,就帶了回來吧,不過只能帶一位,我可不想替你養一堆小老婆,那樣就太虧了。」

    朱文遠心道,這意思是說可以幫他養一個小老婆了?這柳三變果然不同凡響啊。不過聽島主早上那番話的意思,他並不清楚島主的身份吶,怎麼就能和島主把關係處的這麼好呢?太不可思議了。看了一眼朱文方,見堂兄眼裡也是莫名其妙的神情,兩人只得將心中的疑惑埋了起來,日後和島主拉關係,還得多多指望柳三變呢,可不能拆他的台。

    高文舉這番話完全是依著現代人的思想觀念來考慮的,根本沒想過這麼做別人會怎麼想。可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好像一開始就把柳三變當成了歷史上那個風流成性的柳永來看待的了。見柳三變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樣,不由的有些後悔,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在誘人犯錯?本來如今的柳三變自信滿滿,一心嚮往仕途,被自己這麼一教唆,會不會真的變成歷史上那個潦倒一生的柳永?再一想,管他娘的呢,既然柳三變是我的朋友,那個落魄了,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了,雖然說給不了他什麼高官厚祿,可起碼讓他過上錦衣玉食的富家翁生活總不是什麼難事吧?

    一念至此,高文舉馬上就放下了心思,打趣著要三位老京城帶著自己去遊玩一番。柳三變雖然有幾分睡眠不足,在這種情況下自然精神滿滿,再不吭一聲了。朱家兄弟更是求之不得,連忙自告奮勇作了導遊,四人有說有笑的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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