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龍返首 第101章 漫無頭緒 文 / 湯大少
二楞蔫了，渾身提不起勁兒來，他覺得在派出所想要撈功實在太不容易了，既然撈不到功，自然就升不了職，也就意味著往上爬只能成為一句空話，一句套話。不行，得想辦法往上爬，不擇手段的往上爬才行，站得高了才能讓某些人看看，我謝家人沒有孬種。逼死我爹娘的，都要付出代價，很大的代價！
他一下子像是被注了雞血，渾身熱血沸騰，他的鬥志在剎那間又默默自語的幾句話點燃，瞬間在心頭膨脹，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似的。他的眼睛瞬間賊亮賊亮的，就好像黑漆漆的夜幕中恆星。慕容菲菲心頭一震，不知怎麼的，她覺得二楞的眼睛在此時真的很吸引人，清澈透底，沒有一絲雜質，像是個無底的漩渦，有無窮無盡的吸扯力，將自己的視線定格。
好在二楞明亮的眼神很快的消失了，慕容菲菲忙將頭轉到一邊去，不敢再看著他。
「菲菲，難道真的非要將這個案件上交給縣局嗎，如果我們能破案呢？我指的是很快就能破案，我們能不能要求將這案件交由我們負責？」二楞心有不甘的問道，「你也不想為他人作嫁衣裳吧？」最後一句話，他將聲音壓得極低，而且他跟慕容菲菲站得距離比較近，他相信除了慕容菲菲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聽得到自己說的話。
慕容菲菲眼前一亮，「你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真的能很快破案？」她的心頭竟然也有些期待，此時的她暫時放棄了和二楞的「不共戴天之仇」，她來段家鄉派出所，也是想要找個機會證實自己的能力的，她就不相信不能克服自己的暈血症，她不相信自己真的不能當警察，她迫切的希望想要通過幾個案件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因為她愛刑偵這一行。
既然跟二楞有了共同的目標，那暫時放下仇恨，先實現自己的理想也是可以的。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一定能保證在短時間內破案，能不能要求將案件留給我們派出所偵破？」二楞再次說了一個如果，剛才用奇門遁甲起了一局，破天荒的，顯現出亂七八糟的卦象，此時他心中也沒有底，只是他隱隱覺得應該搏一搏才是。
慕容菲菲聞言，一時間無語，「你說的如果到底是什麼情況？只是一種假設的話，就不用再想了，想下去失心瘋的肯定是你自己，而不是我。你真的有把握在短時間內破案，那麼這件案子交由鄉派出所負責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還是那句話，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二楞很想說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把握，但他不會真的這麼說，他從慕容菲菲的口氣中聽出了一種可能性，他要把握住這次機會。二楞抬頭，「能不能給我半天的思考時間，等我想通了一些關鍵，我就能給你個答案，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你給我答案有什麼用，我又不是派出所所長，也不是縣局局長。」慕容菲菲撇了下嘴，最後卻又補充了一句，「到時候再說吧。」
二楞沒有再說話，這時去陳小蓮家瞭解情況的葉明忠總算回來了，「謝副所，情況都已經瞭解清楚了，做陳小蓮家屬的思想工作可真不容易啊，他們哭哭啼啼的，很是可憐，希望我們能早點破案，抓住兇手，以慰死者在天之靈。」葉明忠沒有先向二楞匯報情況，反倒是在一邊倒起苦水來了，二楞心中有些焦急，但又無可奈何。葉明忠只是在一旁協助自己，指點自己的，可不是普通的民警，二楞想要指揮他辦事，還未必能指揮的動呢。
倒了一番的苦水，葉明忠這才說到正事兒上去，「謝副所，陳小蓮年輕，也頗有幾分姿色，不過據她家人反映，她很乖巧，高中畢業後由於考不上大學，便在家幫父母種植大棚蔬菜了。據說，她平時很膽小、怕羞，尚未交男朋友，也沒跟異性朋友走在一起的。昨天晚上七點鐘吃完飯離開家，說是要到大棚去替她父親回家吃飯。在她父親離開種植大棚時，她曾向他父親說過，要去鄰村的朋友家玩，很有可能晚上不回來睡覺。陳小蓮在隔壁村有個高中女同學，兩人很要好，經常會在一起玩，陳小蓮也會常去她女同學家睡覺，因此她家裡人也就沒放在心上。直到早上她家裡人才知道她已經遇害。」
「謝副所，這是詢問筆錄，您看看有沒什麼遺漏的地方？」葉明忠說著將一份詢問筆錄遞給二楞，詢問筆錄上記得很詳細，並沒什麼問題。
按照謝二楞吩咐，去周圍走動尋找線索、詢問村民的陳楓兩人也回到了二楞跟前，「謝副所，我們已經走了一圈，周圍並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另外我們詢問過十幾位村民，他們都說下葉村沒見過陌生面孔，陳小蓮也是個乖巧的女孩，只跟幾個同性同齡朋友交往，特別是跟隔壁村的一個女孩子很要好。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發現陳小蓮有男朋友的情況。」
「現場沒能發現什麼有利的蛛絲馬跡，受害者又沒特殊的情況，村裡一切也正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楞喃喃的道，「陳楓，你們繼續詢問村裡的人員，從昨晚到現在，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葉副指導，你說我們該不該去隔壁村找陳小蓮的那個朋友問問，陳小蓮昨晚到底有沒有去過她家？」
葉明忠傻眼，二楞明著是徵詢自己的意見，實則是希望自己主動帶人去隔壁村一趟，這二楞還真把自己這個副指導員當成是跑腿的了！葉明忠的心中有些憋火，但又無可奈何，誰讓劉世錦讓自己在一旁協助二楞呢。「謝副所，一事不煩二主，既然是我套出的這條線索，那麼就由我繼續跟下去，也是理所當然了。」
這下輪到二楞和慕容菲菲兩人傻眼了，葉明忠搶功勞也實在太不要臉了，人至賤則無敵，這話還真說的不錯。「既然如此，那就麻煩葉副指導再走一趟了，希望葉副指導能在隔壁村發現些蛛絲馬跡，再立一功！」二楞是恨不得將功勞都攬到自己頭上，但他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只要能在自己的主持下破案，那自己就能拿大頭。
葉明忠再次帶著那個民警離開下葉村。二楞和慕容菲菲兩人又在現場仔細的偵查了一圈，卻因為那個報案者在發現陳小蓮屍體後曾叫了一幫子村民過來，將現場給破壞的稀巴爛，想要從這環境中再找出些什麼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菲菲，你說為什麼報案者在見到陳小蓮屍體後趕緊回村叫人，爾後報警，那麼多人到達現場後，陳小蓮的家屬難道沒有趕過來嗎，如果他們趕到現場，看著自己的親人赤身裸體的躺著，難道心裡就沒什麼其他想法嗎？他們不會將屍體抬回家裡麼，是誰阻止了陳小蓮的家屬？」二楞邊走邊問道。
「報案者既然是同村人，他肯定是認識陳小蓮的，他跑回村裡，首先要做的就是讓人通知陳小蓮家裡或者自己直接趕到陳小蓮家通知其家屬吧！」慕容菲菲思考了下後道，「陳小蓮家屬也肯定想要將將屍體弄回家，而不是曝屍於野，有些有見識的村幹部肯定會勸阻，只是這樣的情況在村裡並不多見，你提的這個問題還真有些疑點。」
二楞聞言心中有些興奮，這說明自己這段時間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看來看書還是有用處的。他邊想邊拿出葉明忠和陳楓兩人的詢問筆錄，兩份筆錄上都沒寫明自己剛才的疑點，顯然是兩人都有些疏忽了。二楞遂揮了下手，招過一個民警，吩咐道：「你馬上去問問報案者見過死者之後回到村裡叫人來的這一段時間裡，這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算了，還是帶他來，我親自問一問吧。」
「是，謝副所！」那民警聞言忙起身離開，不一會兒帶著報案的村民過來。顯然，這報案的村民剛也在外面圍觀。二楞打量了下他，正如陳楓所說的，看起來挺老實本分的村民，見著二楞還有些緊張。二楞和顏悅色的問：「老伯，你叫什麼名字？」
他開口這麼一問，在一旁的慕容菲菲一時絕倒，二楞這倒不像是問供瞭解情況，更像是大灰狼跟小紅帽說話。再說，詢問筆錄上已經有報案者的名字記錄了，二楞非要來句廢話。
「同志，我叫陳……清國！同志，我……我……剛才不是……有位同志問過話了嗎？」陳清國抬眼望了眼二楞，略有些緊張的回答著。
「嗯，我們再向你瞭解一下情況。老陳，不用怕，如果沒做壞事，我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相反報警跟警察合作是好事！」二楞呵呵的笑了笑道。「對了，老陳你每天都這麼早起床呢，還是今天起得特別早？」
「我……我每天都起得這麼早，不放心大棚裡種植的蔬菜，每天一大早起床前都會看……看上一眼，才會心安，習慣……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