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月落亥宮格 第15章 咬出一片大大天空 文 / 湯大少
第15章咬出一片大大天空()
鄉黨委書記辦公室，段大山坐辦公桌後面的主位，老村長坐在他前面，陳香梅則坐在老村長身後，只有二楞站在段大山跟老村長兩人一側。辦公室不大，也沒多少品味，倒是段大山頭頂那牆上掛著一幅字：不動如山！四個字，寫的不怎麼樣，就是三五元的地攤貨也要寫的比這副字更入眼。不過用這四個字來形容段大山本人的身材，貼切無比，段大山那身材，坐在辦公桌後面確實是不動如山。
段大山是老煙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吸完兩支「人民大會堂」，一旁的二楞再次遞給他一支，並為之點燃，儼然成了點煙專業戶。段大山挪動了下龐然身軀，緩緩睜開眼，看了眼老村長後，將視線投在老村長身後的婦女主任陳香梅身上，眼神中含著隱晦不明的信息。
「好，好啊！老陳啊，不錯嘛，陳家集已經有進步了，選出了二楞這樣年輕有為的村長，還有這麼能幹的陳香梅同志任婦女主任，不再是一人獨攬數職，讓人看了笑話。」段大山漫不經心將視線從陳香梅身上移開，落到了二楞身上，「二楞啊，陳家集很窮，你既然當選了陳家集的村長，就得想辦法為陳家集村民謀發展，提高陳家集村民的生活水平。陳家集能不能發展，就看在你身上了！」
二楞慌不迭的表態，「段書記放心，二楞絕不辜負您的期望，努力提高陳家集村民的生活水平，發展陳家集的經濟。」
「嗯，好好幹！你這個同志很有政治覺悟，將來前途無量。老陳啊，你們去一趟辦公室，好好登記一下。陳香梅同志，你這個婦女主任身上的擔子不輕，有什麼不懂的，就來鄉里走動走動，對於婦女主任這個職務，鄉里每個月是有點補貼的。大村六七百，像陳家集這樣的小村嘛，估計三四百還是有的，辦公室那邊的人員會告訴你們具體的福利。」段大山狠狠的吸了口煙，然後揮了下手，示意二楞三人可以出去了。
二楞上前一步，掏出那包還有17支的「人民大會堂」恭敬的放在段大山桌上，「段書記，我不會吸煙，這煙放著也沒用，不如麻煩段書記您處理了！」
「這可不行……」看著二楞已經離開，段大山伸出肥手，將那包人民大會堂掃落在抽屜裡，點了下頭，「哎，這二楞同志，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啊……」
出了鄉黨委書記段大山的辦公室，老村長懵懵懂懂的，他腦海中總是響著段大山剛說的厄那句話，鄉里對村婦女主任有補貼的！可問題是老村長兼了這麼多年的村婦女主任，鄉里從沒跟他提過這檔子事，怎麼陳香梅一當上婦女主任，每個月就有三四百的工資呢？老村長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
「二楞，這到底是咋滴，婦女主任咋還有工資領呢，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婦女主任，從沒聽說過這事啊。不行，待會兒你得幫我問問！」老村長想不通，便逮著二楞，想將二楞推出去當馬前卒，問題是二楞的智商和情商比他要高出不少。
「老村長，這個問題得你自己問才行啊！我一個大年輕人的，問這個也不合適。再說你是當了陳家集這麼多年的老村長，在鄉里也有點威信不是，鄉里這些領導對你的話還是會聽的。」老村長被二楞這麼一捧，頓時忘了東南西北，心中得意非凡，打定了主意要到辦公室登記完後問問這個問題。
到了辦公室，老村長將陳家集昨天的選舉情況向辦公室主任匯報了下，本來這個是有駐陳家集的鄉領導具體負責的，陳家集的情況特殊，沒有鄉領導願意負責陳家集，最後這些事情便直接落在了辦公室這頭。
辦公室主任聽說陳家集換了村長，稀奇的不行，恨不得將二楞解剖研究一下，到底有什麼特異功能，登上了陳家集村長寶座。
辦公室主任登記完，又向二楞說明了下，說是村長小村的村長一年有五千補貼，大村村長是一萬，婦女主任小村是四百五十，大村是六百。老村長一聽這話，差點暈了過去。他急急的抓著辦公室主任的肩膀，大聲質問著他當村長時為什麼沒有一點工資。
辦公室主任的回答讓他傻眼，「老陳，之前你們陳家集情況有點特殊啊，你一個老陳兼了所有的職務，這是不健康的村委組織嘛，我們鄉里鑒於你們陳家集的人才有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想想，一個不健康的村委組織，鄉里敢隨意補貼財政嘛？」
二楞又送出了一包人民大會堂，在辦公室主任的殷切鼓勵下，二楞三人出了鄉黨政綜合辦公大樓。如喪考妣的村長和幸福的不知東南西北的陳香梅兩人坐上了車，二楞卻轉頭看了眼那並不高的鄉黨政綜合辦公大樓，戀戀不捨的鑽上車子。
在那棟樓裡，二楞嗅到了權力的氣息，嗅到了高高在上的感覺，二楞感覺自己天生就應該在這樣的樓裡生活、翻滾。就好像富貴天生就喜歡在山上一樣，在山上的富貴可以瘋狂亂吠，可以逮誰咬誰，咬出一片只屬於它自己的一片大大天空。
「放心，你有朝一日總會出入這裡的，而且這一日很快就會到來。」葉冰心儘管沒有去看二楞，但二楞的心思卻根本逃不出她心。
「你對我這麼有信心？」二楞歎了口氣，他可以放下一切，像富貴一樣逮誰咬誰，咬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大大天空，可誰能給自己這樣一次機會呢？
「不是我對你有多少的信心，而是你心中的瘋狂，相信沒有人能擋住你的腳步！」葉冰心轉過身去，看著二楞，一臉的平靜，一臉的淡然，還有那份彷彿能看透世事、看透人心的睿智。
「或許你可以阻止我……」二楞朝她微微一笑，說出了一句他自己都會懷疑的話。
「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但我相信我根本阻止不了你，至少現在的我不可能阻止得了你。」葉冰心啟動了車子。
兩人的對話都是用普通話進行，而且語速快，後面的老村長也沒能聽懂幾句，更遑論滿頭霧水的陳香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