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深海打撈 第四章 船槳上的圖畫 文 / 涼月幽幽
漁船一路向回行駛,阿叨和榮海坐在駕駛室中,焰舞帶著五月坐在甲板上玩,戚焰斌則和大勇二勇圍著那堆寶石和玉人看個不休。
在初得到那一堆寶石的時候,我還以為可以賣個好價錢然後換一條貨輪呢,可是現在看來這是七寶船上的東西,說什麼都不能再賣了,然後就是陸航他們三個從那玉棺中的女屍身上扒下來的一些東西,可是看著就那麼一兩件,估計也賣不出個什麼來,倒是現在我也開始心疼那女屍的黃金軀殼了,後悔沒幫著陸航把它一塊抬出來。
此時,我和陸航各抱著一支船槳開始研究,這一對船槳與之前的兩對又有不同,之前的那兩對船槳上基本上都是細密的煙火國文字與各種圖案相結合的,可是這一對船槳上,幾乎沒有什麼文字,基本上都是各類古怪的圖畫。
這就怪了,畫的應該是什麼呢?
我拿著放大鏡仔細研究,整個船槳上的圖案像是一處風景,山巒起伏,樹木蔥鬱,甚至還有河流湖泊,而在眾多的山巒中間,一棟棟看起來氣勢很不一般地樓宇在那群山中若隱若現。
幾條曲折而又極富意境的小路從群山中間蜿蜿蜒蜒地伸出來。
在這群山的上空,空中似乎還有一些飛鳥,但是因為實在太小,有點看不清。
雖然這些景物都是用極細的線條刻在這小小的船槳上的,而且根本就沒有著什麼顏色,但是那刻畫的手法卻一絲不苟,極為精細,然人看了一會便忍不住浮想聯翩,有一種置身於其中的感覺。
這應該是一座真實存在著的仙境,因為這畫中的每一個細節都刻畫得那般細緻,只看那山巒中一草一木的真實程度,看那樓宇上某一個細節的刻畫與表現,這絕對是一個在其中生活了很多年的人才能刻畫得出來的,而不可能是憑空捏造設想出來的。
「這地方真美,這支船槳怎麼會刻這種東西?是不是在指引著我們要找一處仙境,然後就在那裡幸福生活下去了,呵呵呵……」
看著看著,我忍不住笑道。
「唉——」
聽了我的話,陸航卻並不沒有搭理,只是陰鬱地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將他手中的船槳放在身邊,隨手接過我的,道:
「給我看看。」
奇怪,這是怎麼了,真是很少見到陸航有這樣面色沉鬱的時候,難道剛才差點被五月強-暴,現在還有陰影?也不太可能啊,以他的性格遇到五月那種身材的,應該是喊著求強-暴才對啊。
我胡亂地想著,順手拿起陸航剛剛看得那一支船槳,然後對著放大鏡再次看了起來,我以為我會看到一幅與剛才那支船槳上的圖案差不多畫面,可是當只看了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知道陸航的情緒變化原因了。
這支船槳上刻著的竟然是一幅幅比之地獄還要恐怖壓抑的場景圖。
依然是不知位於何處的巍峨高山與山巒起伏,只是在這些船槳的畫面上,這些山上的花草都不見了,只留一座座光禿禿的山,就算是偶爾存在的幾株老樹也都乾枯死亡了,劍一般的枯枝伸向天空,訴說著絕望。
只是這山這樹,看一眼就給人一種極為壓抑憋悶的感覺。
再仔細看其他的東西,這些畫面中也有一些人,不過這些人似乎是分為兩類的,一類衣冠楚楚,舉止似乎是異常文雅,而另一類人則衣著襤褸。
這兩種人的舉止也令人訝異。
一個一身儒袍的男子淡定而優雅地將手伸入一個襤褸的男子的胸口處,似乎是在裡面掏摸著什麼,鮮血樣的東西順著那個男子的胸口流下來。
然後另外地一些寬袍廣袖的人手中或拿著刀,或拿著劍,隨意地就將身邊的另一個襤褸的人的四肢砍下來,還有惡犬或者是虎豹撲咬著那些人,肚腸流了滿地。
最讓我不能接受的一幅圖是,在一個光禿禿的山谷內,一口大鍋被架在火上,從鍋上面伸出來的一些東西可以看到,鍋裡煮著的是一些人手人腳,還有張著嘴似乎是在大喊的頭顱,然後在大鍋的旁邊,十數個人被捆綁著放倒在地上,這些人的四肢都被切割得零碎不堪,鮮血滿地。
然後在離這些人不遠處,幾個衣冠楚楚的人坐在一處圓桌邊在分食著什麼東西,其中一個人碗中盛著的東西刻畫得比較詳細,我將放大鏡湊近了一看,竟然是一隻小小的手掌。
「真是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我在心中暗暗感歎道,然後從整體上放眼打量這整幅圖畫,這支船槳上的畫面總體給人一種黑暗、絕望,沒有盡頭,沒有結束的感覺,在這畫中的世界裡,不管是吃人的,還是被吃的,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死亡的,都是一樣處於絕望與恐慌、孤寂中。
說實話,在看了這支船槳上畫著的東西之後,我剛才那點好心情真是蕩然無存,相反,心中卻是被陰鬱所充斥著。
「這支船槳上的畫面怎麼會這麼奇怪?」
自己在心中平復了良久之後,我忍不住說了一句。
「少帥,你發現沒有,這兩支船槳上刻畫著的其實是一個地方,只是不知是什麼原因,前後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聽陸航這樣一說,我立即將兩支船槳並排放好,然後拿著放大鏡將上面的山巒樓閣都一一地看過去。
果然,這是同一個地方,兩支船槳上的所有東西都是一模一樣的,不同的只有氣氛,一種是溫馨融洽而又祥和的,而另一種則是絕望、孤寂,滲透著無止境的黑暗與死亡的氣息的。
「這個地方肯定存在,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它應該就在我們剛剛停泊的那一處海域的海底附近。」
這時,我想到了在海面上看到的那些幻影,那些同時用手指著海面的人,他們肯定就是在告訴我,在海底有這樣一處地方。
「你確定?」
陸航很是懷疑地問道。
「確不確定,有一個人可以證實。」
「誰?」
「五月,她在那海底的石堡中被禁錮了少說也有兩三千年了,是石堡中那種特殊的條件和詭異的方式使她的生命在這兩千多年中停止了老化,實際上,她應該算是個活化石了,我敢保證,這圖畫中的景物她一定會熟悉,說不定當年她就是生活在那其中的。」
我拿著兩支船槳雙眼放光,如果五月能夠記起來這個地方的話,再帶著我們找過去,那一切都事半功倍了。
「就怕那傻妞早就忘了。」
陸航依靠在牆壁上,冷笑著道。
「忘不忘,問問就知道了,我去問她。」
說著,我抱著兩支船槳來到了甲板上,此時戚焰舞正在教五月削蘋果,五月抬頭看到我走過來,立即笑著將削好的蘋果遞了過來。
呃,好吧,看來他對我的確比對陸航有好感得多,只是不知道焰舞會不會為了這個吃醋。
「五月。」
我接過蘋果叫了她一聲。
她立即瞪著一雙鮮紅的眼睛認真地盯著我看,看來已經很習慣這個名字了,焰舞真是有一套。
「我有個東西給你看,見過嗎?」
我說著將一對鉑金船槳放在她的面前。
五月見了船槳,好奇地拿起了一支,認真地看了起來。
「少帥,怎麼了?」
「這對船槳上畫著一個地方,我猜五月一定到過……」
「啊——」
我話還未說完,突然五月一聲尖叫,一把扔掉船槳,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五月。」
焰舞連忙過去安慰她,我則從地上撿起船槳,剛才五月看的就是那支帶著地獄一般場景的船槳,看來她不但是到過這個地方,而且在那裡還留下了一段十分不好的回憶。
這時陸航也聞聲從船艙中跑了出來,看看五月的反應,又看了看我:
「她真的記得那個地方?」
「嗯。」
「那你快想辦法讓她說……」
匡——
陸航話還未說完,突然腳下的船一震,竟然猛然停住了,我連忙扶住船舷次才沒有摔倒。
「阿叨,搞什麼?!」
陸航則沒我幸運,倒退了幾步之後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隨即便朝著駕駛室吼了起來。
「你們看看海面上。」
阿叨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力的顫抖,就像是每一次遇到了致命呃危險時那樣,壞了,不會是……
我這樣想著,連忙扶著船舷向下望去,這一看卻是著實吃了一驚,只見在我們船周的海面上,不下於兩百個赤-身-裸-體的、和五月一樣的魚人出現了,這些魚人環繞著漁船游動,看樣子似乎有些不捨地挽留我們的樣子。
「他們看起來不像是有敵意,不過……你要把他們全部都救上船來嗎?」
向下面望了一會之後,焰舞抬頭問我。
我拿著望遠鏡看了一會,發現這些魚人的眼睛都是血紅的,只是雖然是紅色的,但是卻都和五月的一樣,眼睛裡面一片空靈和純淨,再看不到任何嗜血的神色。
「不用了,他們在海裡也會生活得很好。」
「五月!」
噗通——
突然,我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一個身影一掠而過,然後就是焰舞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水響,待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五月已經跳進了海裡,和那群魚人在一起了,甲板上只留下了焰舞的那一件絲綢睡衣。
片刻之後,在海面上,幾百個魚人為漁船讓出了一條路,阿叨想也不想,立即將漁船開足了馬力向前衝去。
「阿叨,你就真有那麼急嗎?」
焰舞看到這樣不樂意了,似乎有點捨不得這些魚人。
「焰舞姐,我們得快點回去,我覺得這些魚人的紅眼病傳給我和大哥了。」
這時,榮海從駕駛室中走了出來,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中一絲紅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