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家族詛咒 第八十一章 海面上的水牆 文 / 涼月幽幽
我躺在甲板之上,一時之間身邊的人都走光了,剛才從那白光通道中拚命撞出來,不但是每個人都拼了命,就連船也掛了彩,船頭上有一塊木板都撞裂了,此時阿叨正帶著大勇二勇修,榮海在打幫手。
「少帥,咱們繼續前進還是回去?」
修好了船,阿叨問。
「離那個坐標還有多遠?」
「不足半海里了,開足了馬力也就是瞬間的事。」
我站起來走到船舷邊,此時海面幽黑寬廣,浪不大,可是卻給人一種整個世界一片黑暗,唯有這條船在黑暗中孤獨航行,世界上就剩下船上的這幾個人了。
「繼續前行吧,這些險阻都來了,眼看著一步就到了沒有返回的道理。」
「可是少帥,現在的情形都這樣,繼續向前恐怕凶險更大。」
「放心吧,凶險已經過了,去開船。」
「……」
阿叨站著不動,看得出來他是很怕了,可是怕又怎麼樣?上了這條船已經下不來了。
「阿叨,你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去開船啦,坐在駕駛室裡能有什麼事?」
陸航不耐煩了,一句話把阿叨頂的一怔,蔫頭耷拉腦袋地回了駕駛室,片刻之後,船繼續前行。
馬上就要到達那個坐標位置了。
我拿著望遠鏡,緊張地注視著前方的動靜,生怕再出現那種類似的白光通道,可是什麼也沒有,海面上一如往昔地平靜著,幽深著,孤獨著。
陸航看了下時間:
「靠,已經五點了,怎麼天還一點沒有亮?」
我也看了下腕上的潛水表,此時正是五點整,是啊,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海面上應該會有天光出現了,也就是黎明前的一屢亮光,然後天色就會一會比一會亮起來,可是現在,海面上怎麼還是到處一片漆黑的樣子?
「難道是今天陰天?」
陸航說著看了看滿天的星斗。
「不可能啊,這個時間了,怎麼天上的星星還多得跟半夜似的?」
怎麼辦,這種現象已經是我們所解釋不了的了,心中難免開始恐慌起來,不過我和陸航卻都互看了一眼,彼此迅速交換了一下眼色——絕對不能生長,要不給這船上的人造成恐慌那就麻煩了。
依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我們的漁船像是闖入了一個除了漫無邊際的黑暗之外一無所有的世界,我們就在這個世界航行,不生不死,沒有盡頭。
要怎麼才能回去?
也許一切的轉變就只能指望著那個點了,那個茫茫大海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坐標,希望到達了他之後,他會給我們希望。
「莊少帥?」
正在我望著海天連成一色的黑暗鬱悶著的時候,一個輕微的聲音在我身後叫了一聲,然後襯衫的袖子被人拉了拉。
我轉身,卻是戚焰斌站在身後。
「什麼事?」
「現在已經是五點多了,可是天還一絲亮光也沒有,滿天繁星又不是陰天,會不會是又要出什麼事?」
真沒想到,這滿船的人,我和陸航想瞞著的事情卻被這戚焰斌一眼看穿了,但是看得出他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知道這些人中是有表面彪悍實則十分膽小的人,也怕給大家造成恐慌,所以避開了其他人來找我和陸航說。
「噓——」
我暗示了戚焰斌不要再說了,然後悄聲道:
「現在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靜觀其變吧。」
戚焰斌馬上意會了,然後三個人並排站在船邊,手扶著船舷,一起對著漆黑的大海傻望著。
「少帥,你們看,那是什麼?」
突然,戚焰斌的聲音顫顫地傳來,明顯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什麼,在哪啊?」
陸航似乎也被他這聲音弄得有點心煩,沒好氣地問道。
「那邊。」
戚焰斌說著伸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海面,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在那海面上,一個個白色的影子在海面上不斷地起伏著,就像是一個個淹死在水裡的人身體被水泡脹了之後,浮在海面上,然後隨著波浪一上一下一般。
在這漆黑詭異的夜,這的確讓人感覺到恐怖。
不過,幸好駕駛室中的阿叨沒有看到這東西,否則又是一番麻煩。
正在我們三人站在甲板上望著那些白影,同時每個人手中都緊握著武器準備廝殺時,大海上起了變化。
先是眼前的海水慢慢升高,可是我們漁船下面的海水水位卻並沒有變化,這樣,逐漸的,眼前的海水在我們面前形成了一道水牆。
「我從小在西北長大,之前一直沒見過海,這個屬於什麼現象?」
戚焰斌推了推眼鏡,滿臉認真的問。
「這個,屬於見鬼現象。」
陸航面無表情地道。
「啊——啊——少帥,陸航,看,看啊,怎麼辦?啊——」
突然,駕駛室中的阿叨傳來了一聲尖叫,我朝著船頭的方向望過去,這才發現,此時船頭前方海水所形成的水牆更加高大了,足足有一丈高。
這時,船艙中的榮海、大勇二勇等人也都聞聲跑出來了,跑出甲板之後,幾乎同時一聲不吭地張大了嘴巴,望著眼前的水牆發呆。
就在此時,眼前的水牆上起了變化,一道橫向的裂痕在這水牆的下方,幾乎與漁船駕駛室相平的地方出現了。
緊接著,裂縫越來越大,並且慢慢地朝著上下張開、張開……
天,那裂縫竟然在瞬間形成了一張足有一米長的大嘴。
借助著船上的火把可以看得出那張嘴的嘴唇紫紅,張開來,裡面的舌頭鮮紅,牙齒尖利,牙齒的本色似乎是白色,但是上面又似覆蓋了一層不均勻的苔蘚之類的東西,在白底上又顯出了讓人噁心的綠。
這是個什麼情況,凌晨五六點鐘天卻不肯亮,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條水牆,水牆上裂出了一張看似噁心而又殘暴的大嘴。
有了嘴,那麼眼睛呢?鼻子呢?整張臉呢?我覺得這海上一定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暗中窺伺著我們,而這個東西就像是這張大嘴給人的感覺,一個強大而殘暴的存在。
漁船停住了,估計現在阿叨一個人在駕駛室,近距離而又清晰地面對著這張大嘴,此時已經嚇尿了。
我拿起高壓噴水槍朝著那水牆和大嘴狠命地噴去,可是卻毫無效果,那東西看著是水形成的,可是實際上卻有如鋼筋鐵板一般,高壓噴水槍的這點威力根本就不夠看的,毛毛雨一樣被擋了下來。
「阿叨,開足馬力撞上去,今天就拼了。」
我站在甲板上朝著阿叨喊。
「……」
嗯?等了良久卻沒有聲音,抬頭往駕駛室的方向看,已經看不到阿叨的影子了。
這傢伙在幹什麼?
我扔下水槍幾步躥上了駕駛室,此時阿叨已經從座椅上滑落到了地上,正蜷成一團蹲在角落裡,見我上來了,才抖抖索索地站起來:
「少帥,怎麼辦?這次是逃不了了。」
我沒有理會他,逕直坐在座椅上,將漁船開足了馬力,直接朝著兩米之外的那水牆上的大嘴撞了過去。
「少帥,不要啊,你不想活了?」
阿叨看傻了眼,在一邊喃喃道。
轟——
數秒之後,漁船轟地撞擊在那水牆上,我眼見著那張牆上的大嘴在漁船撞擊的這股大力之下倏然碎裂開來,然後消失。
這一下的撞擊衝擊力絕對不亞於不久前撞出那白光通道的力度,漁船雖然撞開了水牆衝了過去,可是整條船卻猛地一滯,想必甲板上站著的人此時必然也都前趴著摔了個狗啃屎。
就連我坐在座椅上也被這種力量帶動得猛地前撲,然後跌撞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這一下實是摔得不清,全身疼痛,骨頭快斷了,費了半天的勁才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就在我扶著椅子站起來的瞬間,目光瞥在窗外,只看了一眼就傻眼了:這是來到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