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8章 牛皮癬 文 / 雨水
第238章牛皮癬
由於情況有些特殊，周遠強三人並沒有返回飛艇上過夜，而是打算在陳輓歌的洞穴裡擠了一夜。
還好有著通信器，可以將消息傳遞給飛艇上的盧滿，不至於讓他擔心。正如陳輓歌所說的，這裡的聚居地大大小小很多，所以隊員們的收穫不錯，記錄的聚居地，已經達到了六個，預計人口達到了十幾萬之巨。
這些消息，無疑是令人興奮的，代表著單是這十幾萬人，不管是以後投靠了商會，還是以後的貿易額，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晚上河居聚居地的夜，很安靜，這裡物質上的缺乏，人們只能是在天黑之後，早早就回到各自的洞穴裡休息。河居的男女比例是3：1，無論是什麼年紀的女人，都在這裡組成了新家。白天的時候，周遠強還見到很多懷孕的女人。
末世裡有了小孩，並不是一件快樂的速度，長期的飢餓，每一個男女都有些營養不良。而且這裡的環境太過惡劣，不利於小孩的成長。更有一個就是物質的短缺，嬰兒生下來，餵養變得麻煩起來，妖折的可能性非常大。
只是在末世裡，懷孕是難免的事情，沒有安全措施……晚上的時間又長，不是做某種運動，還能做些什麼？
至少天才暗下來不久，周遠強靈敏的耳力，就可以隱隱地聽到一些洞穴裡傳來的嘿咻聲音。哪怕周遠強再怎麼有定力，也難免地不將心思想到某些a字頭的電影裡去。強悍的體質，加上血氣方剛，周遠強的性慾之強，任欣雲和賈可兒，可是深有體會的。每夜幾乎是折騰半夜才能讓他滿足地睡下……
陳輓歌的洞穴很大，應該在10平方米左右，平時他們爺孫兩人生活，倒沒有什麼，可是現在擠多了三個人進來，難免就變得有些小了。洞穴裡的傢俱不多，就一張不知道哪兒淘來的小桌子，還有幾塊石頭充當凳子，一個小鋁鍋擺放在角落裡。至於床？其實就是一些乾草攤在地下，這就是就床了。
你永遠不可能想像，這種情景，會是多麼的艱難，裡面沒有一件像樣的東西。
可能是洞穴，加上是在地下河邊，空氣很清涼，裡面並沒有什麼臭味，這才是周遠強決定住下的原因。
晚餐是一小鋁鍋的紅薯，大小不一，看見陳小寶在地下河裡清洗著上面的泥沙，看得周遠強都有些心酸。
得益於大峽谷的優越條件，商會又是引用了一些灌溉技術之後，整個大峽谷成為了巨大的糧倉。佈滿整條大峽谷的稻田，上面一扇扇谷穗已經開始下垂，應該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進入到收穫期。到時候整個大峽谷的產量，足夠保證商會治下數十萬人一年的消耗。再加上改名為荒原軍事基地那龐大的種植園，一年的產出，就可以滿足三年的消耗了。
可以說，整個商會治理下的居民，根本不用擔心會餓到肚子。他們還需要花費心機去想，怎麼將這些素食做得更加美味可口。
三人背包裡帶著的，是由食品加工廠生產出來的壓縮餅乾，這也是專門為了探索和行軍所準備的，一經推出，自然是深受到探索員們的喜歡。但是探索員們不可能只帶這些，像大米，每個人多少都會帶有二三斤，以便在野外的時候，也有機會吃到這種香噴噴的大米飯。
周遠強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將自己背包裡的三斤大米拿了出來，交到陳輓歌的手上，說道：「將這個下鍋吧！」
荒原乾旱的原因，大米絕對是一種稀缺到極點的糧食之一，不用懷疑，因為荒原地帶根本就沒有條件種植水稻。一般是以土豆、紅薯、木薯，偶爾會有一些高粱和玉米，但種植困難太多，不會很多。
陳輓歌是南方人，在逃到這裡，也是幾年沒有吃到過大米了。集市上偶爾會有出現，但昂貴的價格，一斤大米，就能換十幾斤紅薯，在這糧食短缺的末世裡，只有財大氣粗的上層人物，才會換取大米，平常的人們，是沒有這個福氣的。
見到周遠強拿出來的一小袋大米，陳輓歌眼睛都直了，也沒有客氣，就是自己親自動手，在地下河裡淘了米，很快就用枯枝在洞穴前的一塊爐灶上生起火來。這地下河道裡，唯一的缺點，恐怕就是在做飯的時候，煙霧非常的大，不容易流通。
解決這個問題，河居規定，白天是需要到上面去生火煮飯，只有晚上可以在河道裡。
晚餐的速度很快，在陳輓歌的精心照料下，很快一鍋香噴噴的大米飯就出鍋了。陳輓歌的技術不錯，至少這樣煮，也沒有變焦。
見到似乎只是白米飯，馬翁瑩將自己背包裡的一瓶鹹菜給拿了出來，一人一個小菜頭，還有一點酸豆角。
這些在商會裡，是非常普通的，也是最主要的菜餚，但是在陳輓歌他們看來，卻是無比的美味。這裡的條件太惡劣了，鹹菜也很難吃到。毫無疑問，這一頓晚餐，是這幾年來，陳輓歌吃過最豐盛的一頓了。
用餐之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用柴火當成燈，還是讓整個洞穴裡很光明的。只是勞累了一天，昨夜在高空中也沒有休息好，眼睏的藍劍波他們，只是和陳輓歌閒聊了一下，就是熄火睡下。
不久之後，陳輓歌他們也先後沉沉入睡，整個河道上，除了流水聲，再也沒有半點聲音發出來。
第二天的時候，吃的卻的紅薯，周遠強從小在鄉下長大，對這些並不感冒，吃了一個拳頭大的紅薯之後，和藍劍波他們商議了一下，決定還是快些趕到集市裡去。因為他們在探索之餘，還有一個任務，這就是傳播消息，還有派發海報。
陳輓歌在這居河聚居地裡，聲譽還不錯，一大早起來，到處是親切的招呼聲。
陳輓歌解釋說道：「我們河居和其他地方不同，採用的制度，類似於居委會的形式。平時大家和睦相處，有問題的時候，會由居委會給解決。碰上戰事，整個聚居地的人必需參加到戰鬥當中來。我們無約無束，儘管是生活艱難了一些，但面對末世，我們一樣保持著樂觀對待。」
正是因為這樣，周遠強想了一下，從背包裡拿出一套三張的海報來，交到陳輓歌的手上，說道：「這是我們居住地的宣傳海報。」
陳輓歌剛開始還有些不解，在接過這印刷精美的海報裡，僅僅是第一眼，他整個人就無法移開眼線，死死地盯著海報，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在渾身顫抖的同時，嘴巴裡發出一些語無論次的東西來，似乎想表達什麼，可是最終什麼也沒有表達出來。
三張海報，每一張表達的意思不同，也讓陳輓歌的反應不同，周遠強無法想像，區區三張海報，就有這樣的威力。
「你，你們就是……就是從這裡來的嗎？」
良久之後，陳輓歌終於是重重地將海報放下，盯著周遠強他們，眼睛裡充滿了期望。
周遠強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就是從青原市走出來的。其實麵包樹村已經歸屬於青原市，我們到這裡來，只是將消息告訴每一個人們，讓他們知道，我們人類的希望還在。同時，也讓世人知道，喪屍並不是不可戰勝的。我們人類的文明，還可以繼續延續……」
陳輓歌變得激動起來，他來回地在洞穴裡走動，說道：「我要將這個消息告訴所有河居的人們，還是告訴生存在這一帶的人們。」
見到陳輓歌這麼說，周遠強之前想到的計劃，也是浮上心頭來，拉著激動興奮快要發瘋的陳輓歌，說道：「陳老伯，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麼樣的廣告方式最強？其實就是地毯式一樣的轟炸，讓你無論是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全是同一個廣告。不管你願不願意，不管你是否喜歡，但是在這種轟炸下，你肯定會記住這個廣告，記住這個產品。
今天的集市，似乎帶著一些詭秘存在。
前來趕集的人還是和以往一樣多，畢竟每個月才有一次，誰不珍惜這一次機會？
這裡的集市很獨特，是在一塊非常平坦的地帶，也相當於各聚居地的中心交點處。誰也不知道這集市是怎麼形成的，就這麼漸漸地人開始多在這裡集中交易。也漸漸地，大家都默認了它的交易日期。
集市是沒有人管理的，趕集到這裡的人，自行地擺下一個地攤來，將自己的東西給擺放上去，同時會在一塊木板上，寫下自己求購的是什麼東西。隨著人多，加上太陽太熱，一些人就自行在自己的地攤前蓋上了一些遮掩太陽的枯草之類的東西，也就開始形成了十幾條固定的長長地攤街道。
雖然這裡是無人管理，可是在這裡交易的人們非常自覺，並不會有亂搶攤位的情況出現。畢竟一個地方，哪怕是末世裡，依然有著它的潛規則，一條底線，是不允許有人將它破壞的。
等到形成了一個固定形式的集市時，一些人會長期居住在這裡，一些人哪怕不是集市日，也會開張。不過平時有些冷清，遠遠達不到集市日百分之一的規模，但已經是一個非常繁華的地帶了。
之所以說今天的集市有些詭秘，指的就是在集市的幾個進出口，河居的人，正在修建著一塊巨大的木板牌。
中國人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一但有什麼事情，總是圍滿了觀眾。末世裡，似乎這種習慣並沒有消失，河居的人一忙起來，馬上就有人開始圍了過來，指指點點，不時詢問著。可惜這十幾名河居出來的人，只是專心做事，絲毫不理會他們，實在是迫急了，就扔出一句：「作廣告。」頓時雷得旁邊的人幾乎要跌倒。
好事的人已經是在鬧起來了：「喲呵，作廣告？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這年頭還打什麼廣告？」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打的是賣紅薯的廣告。嗯，正宗牌紅薯……哈哈哈哈……」
只是周遠強交代過的，所以這些人員，全都是沒有理會他們的諷刺，而是動作靈敏地快速完成整個廣告牌位的製作。其實也沒有什麼困難的，無非就是將木板合面一個大的平面，用於張貼海報而已，一二個小時，就可以完工。
完工的時候，正是集市人流最多的時候，真的人山人海，什麼樣的人都有。到來的人，有想買東西，也有想賣東西的。這裡的交易方式，還是老四樣，結晶、黃金、糧食和物易物。
隨著人一多，自然這眾人進出的地方，又有這麼一大塊像一堵牆一樣的大木板牌在，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是難事。
商會當然考慮到這種情況，所以還印刷了大幅的海報。周遠強儲存空間裡，當然是有帶有這種海報，而且是數量還不少。像這種軟刀子的掠奪方式，老實說，周遠強還是非常喜歡的，不需要戰爭，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這種低付出，大回報的方式，他又怎麼可能不熱心去做？
好奇心一起來，人們可不願意離去，而是圍在這裡，非要看個水落石出不可。
巨大的第一張海報，終於是在糊上一些木薯槳之後，被帖上到了木板上。目睹第一張海報的人，全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剛剛熱鬧嗡嗡的討論聲，瞬間消失。每一個人都是表情震驚，望著那插在政府大樓上的七彩雨傘旗。
隨著第二、第三張海報帖上，下面的人，已經是全都激動起來。
對於像是被人遺棄到這裡的人們來說，他們渴望著外界的一切消息，哪怕是一件小事情，他們也樂意去聽。可是末世的交通，還有凶險，讓消息的流通非常的慢，一個個像是封閉的區域，讓消息不可能傳過來。每一個區域，像是獨立著一樣，想要知道其他地方的情況，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誰不渴望返回到繁華的都市裡？誰不希望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像這一片荒原上的生活，僅僅是被環境所迫，不得不生活在這裡而已。
三張海報一經帖出來，人們深藏的那一顆心，馬上變得鬆動起來，也漸漸變得熾熱。正如海報下面的一行被人寫上去的字一樣，到青原市裡去……在此刻，是如此的深入人心中，像是黑暗裡的一盞明燈，照亮了迷茫的心。
僅僅是這個宣傳方式，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周遠強之前和陳輓歌商量的事情，就是由自己提供一定的糧食，或者結晶，僱請河居的人幫忙，將海報帖到每一個聚居地裡去。
牛皮癬在現代裡的意思，並不是指真正的牛皮癬，而是指無處不在的小廣告，像電線桿上，牆壁上，路面上，汽車上等等，這些小廣告，永遠用你想不到的方式在宣傳著。也許你家的門前，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就被人帖上了這種小卡片一樣的小廣告。你的愛車裡，是不是往往被人在車頭的雨刷裡插滿了宣傳廣告？
廣告，它們無處不在……特別是這種牛皮癬一樣的小廣告，只要人們想到它，大多會想到治療性病，辦證等等事情上去。如果你在這一方面有需要，你會不會第一時間就想到這些電線桿上的小廣告呢？
這就是牛皮癬廣告的成功所在，只要你一出門，你就進入到它的宣傳視野裡。
周遠強用的，就是這個辦法，他儲存空間裡多的是海報，所以他找了一個地方拿出來之後，也沒有解釋到底怎麼來的這麼多，就交給了陳輓歌來幫自己辦理這件事情。付出的，不過是每張貼一張，自己就會支付一定的糧食，或者用結晶來支付。
像這種明顯就是振奮人心的事情，又有報酬拿，自然沒有人會推托，幾乎整個居河的七八千人，全成了周遠強的宣傳員，他們帶著海報，開始向著自己熟悉的聚居地前進，他們將會按照要求，到處貼滿這種小海報。
在周遠強看來，這裡的數十萬人，是必需為自己所有的。
自己進行著的，不是人口掠奪，而是給他們尋求著一種更幸福安全的生活環境。這裡的生存條件，確實是太過惡劣了，看看一個個瘦骨嶙峋的人們，特別是孩子們，更是像個野孩子一樣，沒有人看管，飢餓讓他們變得面黃肌瘦，長期的營養不良，對他們的成長，有著巨大的創傷。
周遠強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有血有肉，自然不可能看著這些遠比非洲難民還要困苦的人們繼續受罪下去？哪怕不是為了自己的良心、愛心，單從商會的利益角度，巨大的人力資源，是目前最需要的，沒有理由會放過這裡的數十萬人。
同樣地，周遠強明白，廣告畢竟是廣告，它的作用是宣傳，但是要看效果，還需要付出點實際的東西來，比如讓他們相信廣告上所說的。但是怎麼樣，他們才會相信海報上所說的一切呢？
周遠強認為，這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