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36章 出國 文 / 莫媣
第36章出國
深夜的南宮別墅燈火通明，前院的高大喬木靜默地遙望內廳，憂鬱的目光似在訴說一道難以傾訴的不忍。
「羽，你還好吧？」偌大的臥室裡，洛伊坐在南宮羽的床沿，看著躺在床上面色仍有蒼白的南宮羽，張了張口，把接下來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不要緊。」南宮羽淡淡道，忽而抬眸，「要說什麼？」
洛伊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羽，這麼多年，在你面前怎麼還是藏不起心事。」
南宮羽不可置否地微揚嘴角，「在你面前，我可從未隱藏過什麼。」
暈白的燈光照在南宮羽略有蒼白的面容，洛伊心內輕歎，他終究太過念情，以至為了若溪足以拋開週身一切。那麼，當下不管他有沒有能力照顧好她，本應壓抑感情的自己，就繼續埋藏下去吧……
「羽，剛剛我和琳琳去見過伯母。」思量一番，決定還是把心中疑慮說出來。
南宮羽並不意外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一定會去的，我等的是結果。」
「伯母說，她會給你一個答覆。」洛伊的眼睛閃了閃，「伯母知道我已經瞭解她和林伯伯的曾經了。」
「……所以呢？」南宮羽愣了愣，有些奇怪洛伊為何會跟他說這些。
「我心中有種不安，伯母后來的太過安靜讓我有一種異樣的擔憂。」洛伊沉聲道，「女人的怨恨之心，即便放下，也必然帶有某些代價，我只想知道伯母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的代價……是什麼。」
站在一旁的琳琳忽然開口，「洛伊，你未免有些草木皆兵。」
「不。」
南宮羽定定看著洛伊的面容，眼神中有了一絲慌亂。「我的母親，不會對任何人毫無索取地付出，在她的世界裡，只有交換，沒有給予。」
月亮忽然躲進了雲層裡，窗外愈發顯得暗沉，屋內的燈光靜靜支撐著滿室明亮，靜默中透著點點不安。
勞斯萊斯緩緩停下，司機恭敬地打開另一側的車門，「夫人，需要我在此等候麼？」
「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會派人通知你。」淡淡的語調，暗黑的雙瞳注視著通明的大廳，在周圍的夜幕裡閃過一絲複雜與糾結。
在司機把車開走以後，尹如冰才緩緩叩響了前院的大門。過了好久，正當她有些不耐時，陳管家揉著惺忪的睡眼遠遠行來，在看清她的一瞬眼睛頓時張得大大，忙不迭地迎上來：「夫人……怎麼這麼晚過來，啊，少爺還沒睡，用不用我去通報一聲……」
「不必了，我自己進去。」尹如冰沒有看他，逕直走進了大廳。
陳管家一臉緊張地跟在她的身後，不停思索著如何告訴少爺夫人已經來了的消息，這個時候，洛伊少爺和琳琳小姐還在少爺的臥房啊……
「陳管家，去替我煮杯咖啡。」尹如冰背靠著沙發，臉上顯出一絲疲憊。
陳管家連聲應允，心裡忽然想出了辦法。
「夫人，我去給少爺也送上一杯，順便幫您把他喚下來。」在把咖啡呈在尹如冰面前時，陳管家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
尹如冰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陳管家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步伐矯捷地登上了樓梯。
「少爺，少爺，我進來了。」陳管家把臉貼在門口，小聲說道，然後輕輕打開了房門。
南宮羽安靜地躺在床上，眉宇中帶有擔憂，而身邊的洛伊和琳琳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一進屋，陳管家便被滿室的壓抑封住了口，不知該怎麼告訴他們夫人到來的消息。
「什麼事？」許是久未言語，少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陳管家低垂著頭，支吾了半天，終於下了狠心似的抬頭，「少爺，夫人在樓下廳房裡等著您呢。」
「什麼！」琳琳大叫一聲，又猛然摀住了嘴，小心翼翼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剛。」
「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下去。」南宮羽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
陳管家小心地把咖啡放在桌上，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自己的少爺，終究還是沒忍住：「少爺，我知道您對若溪小姐的一片心意，只是一會……不要惹惱了夫人……」
「知道了，你下去吧。」南宮羽淡淡道，聲音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羽，要不要我們同你一起下去？」陳管家一走，洛伊沉聲問道。
南宮羽微微沉思了一下，「也好，我想她應該猜到你們會來。」
……
寂靜的大廳，尹如冰手握著空掉的咖啡杯，出神地想著什麼，待聽到樓梯處傳來陣陣腳步，一抹神秘的微笑緩緩爬上她精緻的唇角。
他們，果真在這裡。
「媽。」南宮羽淡淡喚了一句，若無其事地坐在她的旁邊，身後的洛伊和琳琳一起對著她點頭問好，坐在了南宮羽的身側。
「羽兒今天真是好興致，這麼晚了還叫上友人一同談心麼？」尹如冰明知故問地說道。
南宮羽微微皺了皺眉，眼神變得愈加幽黑。「我擔心若溪。」
「哦？擔心麼。」尹如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忽然換上了一副慈愛的面容，「羽兒，是我對不起你，你和若溪之間的事情我就不再插手。」
南宮羽有些錯愕，驀地轉頭盯著她看，洛伊也露出一點不信的神色，眼底閃爍著複雜難辨的光芒。
「不過……」尹如冰緩緩接口，「要想做我南宮家的兒媳，必須要有高貴的出身，才配得上少夫人的稱號。」
「不需要。」南宮羽的眼神猛地轉冷，語氣僵硬地說道，「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我想我們之間的對話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我決定，」彷彿沒有聽到南宮羽冷漠的口吻，尹如冰悠悠然補了一句，「將她送去美國讀書，學期三年，學成歸來，期間不允許擅自回國。」
在大廳明黃燈光的映照下，尹如冰愉快的神情看起來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好像終於了卻了一件心頭大事，她悠然地靠進沙發，嘴角微挑地看著呆立的南宮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