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20章 混亂 文 / 莫媣
第20章混亂()
馥郁的夜色，四個人各放異彩，把庭院顯得熠熠生輝。暢談飲酒，笑語連連，少年少女悸動的心在此碰撞，迸發出璀璨的光芒。
「對了，若溪，現在你住在哪裡呢？」琳琳一時興起，忘記了洛伊千叮嚀萬囑咐的禁忌。
一時間，桌上寂靜無聲。洛伊責備地看了琳琳一眼，轉而把關切的目光投向若溪，眼中的掛念無以言表。南宮羽不動聲色地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默默握住了若溪的手。
「嗯，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地方啦，在馨馨儷閣小區，環境還不錯。」察覺了大家了異樣，若溪趕忙接口道，唇邊依舊保持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琳琳驚覺說錯了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怎麼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洛伊已經叮囑自己千萬不要提及有關若溪家庭方面的事情的。剛剛，洛伊的神情裡滿是責備，那一刻，自己的心好酸楚，這麼多年的共同生活也抵不過剛剛一時的過錯麼
「我去再烤些肉來，你們慢慢吃哦。」若溪眨眨眼，起身走向一旁的烤爐。自己表現得還不錯吧，至少沒有讓大家更尷尬。長長的睫毛微不可見的顫動，潑墨般在眼瞼撒下兩團陰影，自己，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坦然面對啊。感覺到身後有人走近，趕快調整心思，用手拍了拍臉頰使肌肉不那麼僵硬。
「怎麼，肉烤焦了也不用這樣懲罰自己吧。」身後是南宮羽低低的嗓音。
若溪疑惑地低頭，「哎呀！」烤盤裡的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發出滋滋的聲響，上面還沒有熟，下面已經漆黑一片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失神了」若溪急急想要把肉夾出去，不想手腕一抖，直接撞在烤盤的邊沿，頓時一個紅腫的水泡鼓了起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南宮羽眼中全是心疼，他小心地握起她的手，用嘴在上面輕輕吹氣。
「怎麼了怎麼了？」洛伊和琳琳也都跑了過來，看到這場景不禁一愣，「快去用冷水敷一下！痛不痛？羽你也真是的怎麼不照顧好她！」洛伊一時情急對著南宮羽就是一通大吼。
「洛伊沒事的，不必這麼緊張啦，是我自己不小心。」若溪尷尬地開口。剛剛的氣氛很微妙，她隱隱察覺出什麼來卻又不敢確定。
南宮羽沒有說話，拉過若溪徑直朝裡屋走去，「張嫂，去拿醫藥箱，要快。」
守在一旁的齊天自始至終靜靜看著發生的一幕幕，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熱鬧的庭院一下子變得寂靜，洛伊懊惱地狠狠捶了一下桌子，低頭不語。琳琳把一切看在眼裡，陪著他在一旁沉默。此時，他的心裡很痛苦吧，那個幫她包紮傷口的人，不是他
盤裡的烤肉早已涼透，洛伊低垂眼眸，視線掩埋在夜晚濃密的黑暗中，隻身側悄悄握起的雙拳洩露了內心的不甘。她受傷了！而他卻什麼都不能做！羽竟然沒能仔細照顧好她，竟然讓她受傷了！心裡的痛猶如漸漸生長的荊棘，迅速爬遍整個胸腔，沉悶的讓他透不過氣來。
「洛伊對不起，如果不是我說錯了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琳琳小聲開口。
洛伊霍地抬頭，目光中滿是憤怒，就快脫口而出的話語在看到琳琳眼中滿含的淚水時生生堵在唇邊。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別自責了。」淡淡的語調，此時他根本沒有心情安撫琳琳的委屈，他知道這是意外，只是燙傷而已，沒什麼好緊張的。只是，一想到若溪嫩白的手腕上醒目的水泡，通紅通紅，他的心就皺皺地疼起來。
琳琳倔強地睜大眼睛，她不能哭，此時的自己不會有人憐憫，說到底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又有什麼資格在洛伊面前表現悲慼。那個從不將任何女人放在眼裡的洛伊，此次是認真的吧。黯然低頭，琳琳沉默地轉身，「我去看看若溪。」
洛伊頹然跌進座位，那個站在她身旁的人，始終不是他。暗暗自嘲，說什麼女人是禍水，女人是玩物，到頭來還不是栽在情之一字，若溪，那個連一點成熟性感都沒有的小女生，竟然不知不覺讓他如此失了方寸，剛剛對著羽的一通吼叫，想必露出很多破綻了吧俊秀的美目微微闔起，也遮住了裡面深藏的波濤洶湧。
「怎麼樣，痛不痛？」南宮羽緊張地握著若溪的手，另一隻手拿著一根蘸著碘酒的棉簽遲遲不敢觸碰那處紅腫。
「不要緊啦，看你緊張的，哪有那麼嚴重。」若溪笑他。腕間陣陣發燙的痛感襲來，她竭力掩飾，露出不以為然的笑容。「你要不擦，我自己來了哦。」說罷便要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棉簽。
「不要亂動！」南宮羽低吼一聲，強行按住她的手，「以後再這麼不小心，看我不好好懲罰你。」極輕極輕的，南宮羽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著燙傷，感覺到她的手腕微微一抖，忙不迭地停手問道，「很痛麼？」
抬眼，赫然望進兩汪清澈湖水般的瞳仁，南宮羽不自然地別過頭，「幹嘛這樣看我。」
「在心疼我麼？」若溪小聲問道。
「……」沒有說話，若溪卻驚奇地發現南宮羽的臉頰染上些許紅暈。心裡忽然變得柔軟，手腕似乎也沒有那麼痛了，「知道了啦，以後我會小心的，快幫我上藥，不然我真要自己動手了。」
琳琳踏進大廳，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南宮羽低頭專注地為她擦拭傷口，臉頰似有一絲紅暈，若溪定定看著羽，唇邊含笑，眼裡流轉的柔情恍若春日裡最溫暖的清風，吹拂過處令人心神蕩漾。
「咳咳。」微咳一聲，琳琳走近二人，「怎麼樣了若溪，有沒有很痛？」
「還好啦，不礙事，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害你們大家擔心了。」若溪轉過頭，真誠的語調聽得人心裡熱騰騰的。
「對不起，我我說話口無遮攔的，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不知為何，對著那樣一雙眼，琳琳心中的嫉妒不甘統統退了下去，此時此刻只是真心想要道歉。
「不要這麼說啊，又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太在意，不要放在心上，琳琳要笑起來才可愛哦。」若溪笑瞇瞇地看著她，不著痕跡地轉了轉手腕，擋住了那處燙傷。她不想讓更多的人因為自己而心生自責了。
「若溪」琳琳一陣感動，不自覺又紅了眼眶。
若溪求助般地看向南宮羽，悄悄用眼神示意自己不要緊，要他安慰幾句。
南宮羽了然起身，走到琳琳身旁，「真的不怪你，別自責了。」
「就是就是，哪有人自己給自己攬責任的。」若溪連忙應和，「對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進來了，洛伊呢？」目光探尋地望向庭院。
「他」琳琳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在幫你把剩下的肉烤熟啊。」忽然之間，洛伊端著兩個熱氣騰騰的盤子站在門口，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被他用完美的微笑掩飾。自己在庭院，何嘗不擔心著屋內的若溪，琳琳進去後更是豎著耳朵聽他們談話，一提到自己趕忙出現了。目光飛快地瞥向若溪的手腕，還好還好，紅腫好像已經消了一些，應該不會留下疤痕的吧
南宮羽在若溪身旁長身而立，靜默不語地抬首看向洛伊。
「嗯那好啊，晚餐還是要繼續嘛，不要因為我壞了大家的興致，那樣我可真成罪人了呢。」若溪笑呵呵地走過去想要接過洛伊手中的托盤，忽然半路被人攔下。「小心你的手。」耳邊傳來南宮羽低沉的嗓音，拉過她不動聲色地向外走去。
洛伊無奈地苦笑，羽，莫不是擔心我把若溪搶走不成？如果我想，早在你第一次帶她去我家時就開始行動了。「走吧。」輕喚一旁的琳琳，洛伊一個轉身踏進庭院。
接下來的晚餐大家都不太愛說話，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若溪不時看看羽，又看向對面的洛伊，他們二人今天好微妙，洛伊那時如此緊張地對著羽大吼大叫，換誰都會誤解的吧。微微搖頭，洛伊怎麼可能對自己有心，一定是錯覺。可是琳琳轉過頭去，恰巧看見琳琳正略微失神地用刀切著肉片，垂落的雙眸微微顫動，刀子過了半天仍機械地切動著，許久不曾吃下什麼東西。大家都是誤會了吧，羽是如此，琳琳更是會這樣若溪略有不安地輕喚一聲，「琳琳」
「嗯？」半晌才回過神來的琳琳愣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你能陪我去廚房拿些蔬菜嗎？」若溪關切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