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9章 幸福 文 / 莫媣
第9章幸福()
那晚過後，若溪和南宮羽之間，隱隱改變了什麼，交織的目光中似有灼灼光輝，只為那人獨獨綻放的光輝。朦朧月夜，晴朗的風拂過兩個緊緊相擁的身體，連夜鶯都羞紅了臉忘記歌唱，天地在剎那中永恆。
我們就是彼此的命運。
若溪堅定的承諾宛如一粒柔美的珍珠，握在手中，說不盡的珍視與滿足。南宮羽孤寂了18年的心中，因為那句連接彼此的話語，第一次覺得自己並不是只為自己而活。原來，戀愛的感覺就像中了蠱毒，不受控制地愈陷愈深，即便受傷也樂此不疲，自己已然不是自己，一顆心因為那人的一顰一笑而牽掛著，擔憂著，恨不能時時把她摟在懷裡寵著愛著，看到她開心他就開心，看到她失落心情也隨之低落，如若她受傷，怕是輕易不會原諒自己的吧，因為沒有保護好她，因為自己的疏忽，讓她受傷了……
連日來急速上升的愛意如籐蔓緊緊纏繞在南宮羽的週身，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對一個人用情至深，不明白一向淡定的自己為何單單只為她失了方寸，只感覺越來越離不開她，離不開少女嬌艷的面容和明朗的笑語，她的快樂奇異地感染了他陰霾的天空，他漸漸不再眼寒如冰，漸漸不再漠視週遭，在她的身邊，生活變得明媚多姿，叫人忍不住沉淪其中。
一日日，在庭院徐徐的暖風中，若溪依偎在南宮羽的懷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采，彷彿就這樣一路走到地老天荒。
「羽，你看，今天的夕陽格外美呢。」若溪仰起臉，清亮的眼睛裡止不住的驚喜。南宮羽寵溺的刮了下她小小的鼻尖，「傻瓜，每天的夕陽都是一樣的，是你沒有發現罷了。」
「才不是！」若溪的小臉皺成一團，「以前的夕陽都是一個人孤獨寂寞地落下山去，今天不一樣啊，有我們兩個發現了它的美，讓它在讚歎中緩緩落下，這樣，即便消失也是值得的了，因為它的存在，給世人帶來了不一樣的美好，自己的生命有了價值，這樣它才會得到真正的快樂啊。」若溪不甘心地說道，眼神晶亮晶亮地望著遠方，好像含苞待放的花蕊，釋放著盛開前的期待。
南宮羽愣愣看著若溪，眼中有驚歎，愛戀，和隱隱的若有所思。有價值的生命才會得到真正的快樂，也許，真是這樣的吧……目光隨著若溪向前望去，地平線的上方，夕陽斜斜落下，染紅了天邊綿綿的雲，那樣絕美肆意的紅，好像並沒有因為白晝的離去而失意，又好像昭示著另一個新的起點，冥冥之中點亮了心底埋藏的希望。若溪，此生我何其有幸遇到了你。南宮羽心中一陣悸動，不由加緊了手臂的力量，更緊地抱住懷裡的少女。即使只是看著她歡快的側臉已是心滿意足，畢竟在這複雜的社會，單純已經遙遠得觸不可及，他只知她用心地喜愛著他，哪怕斗轉星移，哪怕日月沉浮，她也會如貓兒一般依偎在他的胸前，不離不棄。
「羽，你看，太陽落山了呢。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哦，所以我們要把當天的不愉快統統封存在當天的記憶，還有那麼那麼長的路要我們繼續走下去，我們一定不能輸給記憶。」若溪微微笑著，「那些幼年時所遭受的不屑和困苦對我而言，卻是如今珍貴的經歷呢，正因為體會過生活的苦，才會在幸福到來的時候牢牢抓住不讓它跑掉，我啊，永遠也不要讓屬於我的幸福從我眼前偷偷跑掉。」清風吹亂了她的發，遮住了那雙晶亮的眼睛，「所以羽，當初我才會那麼肯定地回應了你的感情，因為我不想再失去，即使注定是不屬於我的幸福，我也要留下存在的印記。」緩緩傾了傾身，把頭抵在他的下顎，「不要怪我任性，其實我，是個非常害怕失去的人呢。是你讓我覺得安心……」若溪的聲音逐漸變得深切，沒有了往日的調皮，不過轉瞬，又立即恢復如初，「所以，你不可以欺負我，不可以生我氣哦！我哭起來很可怕的——」若溪吃吃地笑著，眼裡的喜悅如繁星落玉盤，映得整張面孔光彩照人。
南宮羽輕笑一聲，只覺生活如詩般靜謐美好，如果是夢，他寧願永遠不要醒來。
「砰！」射擊館內，洛伊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槍，半瞇的雙眼邪魅地睥睨四周，輕佻中透著說不盡的蠱惑。一襲紅色運動衣更顯張揚不羈，身邊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軟軟靠了上來，「洛，你的槍法越來越準了呢，我好像更愛你了哦。」說罷把頭依在洛伊寬闊的肩頭，雙手緊緊纏住了洛伊的胳膊。洛伊玩味地笑笑，順勢低頭在她臉上輕輕一吻，魅惑的聲線如散發著邪魅氣息的曼珠沙華，「怎麼，我的槍法一向很準哦，現在才發現嗎？真是讓人傷心。」
妖艷女人吃吃地笑著，雙手摟上了洛伊潔白光滑的脖頸，指尖若有若無地滑過他的喉結，極盡挑逗。「人家這不是稱讚你時刻都在進步嘛——」女人嬌滴滴地說道，「洛，你真是壞，明知人家害怕打槍還偏偏帶人家到這來，肯定是故意的。」女人嘟起粉艷的唇，眼底是難掩笑意的嗔怪。
洛伊摟過女人纖弱的腰肢，無所謂地勾了勾嘴角，信步向外走去。「那就帶你去一個喜歡去的地方。」紅衣少年一頭張揚的黑髮炫目走在下午的街頭，渾身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魅惑，白皙的臉龐竟比身邊的女子還要美麗，一舉手一抬頭，眼角眉梢儘是風情。街上的女孩無不為他絕世的風姿所傾倒，偶然撞上他玩味的眼神，少女的臉騰地一紅，急急低頭措手不及。
「洛，你好像太招搖了點吧。」女人一臉驕傲地看著驚詫的人群，話語裡卻透著一股酸味。「這樣，我可不保準哪天守不住你，又被哪個女人勾了去了。」
洛伊微揚下顎，倨傲之情盡寫臉上，「我若要走，也不是你說守就守得住的。」
「洛，你……」女人臉上忽然出現一絲慌亂，「我說笑呢，就因為這麼招搖的你才更讓我著迷呀。」攬著洛伊的雙手又緊了緊，生怕他忽然跑了似的。
洛伊暗暗覺得好笑。這些女人無一不是為了他的容貌，自己若不是刻意隱瞞家世，不知又會有多少追名逐利之徒對著他你爭我奪呢。不過，與其在同等家世中挑選一人作為政治夥伴，他更願意置身這些美麗妖艷的紅塵女子之中。
洛伊領著女子在一家酒吧門前站定，曖昧的霓虹燈光挑逗地照在路面，男男女女或緊緊相擁或因酒醉搖晃不定，城市的奢靡盡覽無遺。
「尹，到了這裡，你可要小心了哦。」洛伊邪魅地勾起唇角，信步走了進去。身後傳來女人嬌滴滴的聲音，「洛，等等我嘛——」
洛伊一入場就引起轟動，亮紅的運動衣在燈光下泛著光輝，襯著那張絕世面容和高貴的氣質，令無數女子怦然心動。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烏黑有神的雙眼瞇成好看的月牙彎，食指輕放於唇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隨即示意音樂響起，勁爆的舞姿霎時感染了全場的人，人群沸騰，齊齊跟著他瘋狂扭動，場面一時高漲。尹被人群擠在和洛伊相聚甚遠的角落，此時正不甘心地向前擠去，洛伊的身旁早就彙集了不少容貌姣好身材火辣的舞女，她們大膽地舞動身軀，極盡挑逗的貼近他的身體，洛伊好像墮天使一般，盡情沉淪在一片重金屬音樂聲中，他的身體柔韌，舞姿性感，引得周圍陣陣尖叫。他彷彿早已忘記了尹的存在，目光偶爾略過便波瀾不驚地移開，迅速融入瘋狂的人群中，再無一絲留戀。
尹惱怒地看著這一切，早就聽聞帥哥洛伊是個極盡花心的不羈少年，雖然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什麼背景，但看其每天出入儘是些高級場所也不難猜出家世顯赫，上次意外遇上酒醉的他，好不容易成了他的女友，沒想到短短幾天功夫就把她甩在腦後。
遠處正大跳機械舞的洛伊眼角瞥了一眼直直看著他的尹，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魅惑眾生。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消遣的工具罷了，這些低賤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為之付出真心。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笑容明媚的少女，亞麻色的大波浪捲發，清澈剔透的雙目，總是無憂無慮的——林若溪。他搖了搖頭，一定是酒喝多了，怎麼莫名其妙想起那個小女孩來。
震耳的音樂還在繼續，洛伊卻感到週身一下子變得安靜，脫離了喧囂的夜店酒吧，心情是許久不曾有過的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