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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407 袁術中原大撤退(上) 文 / 傅戍己

    第4o7袁術原大撤退(上)

    第4o7袁術原大撤退(上)

    青龍二年十一月末,郭嘉在冀地區,如期開闢第二戰場,向袁紹展開一系列猛烈攻擊。

    不同於真定戰區部署,關西漢軍在冀,見城不入,結陣不攻,逢潰兵不攏俘虜,只求野戰殲敵,消耗袁紹的有生力量。

    步騎協調作戰的關西漢軍,籍借冀州部儘是平原地帶,將輕騎野戰的優勢,揮的淋漓盡致,一成戰力,十成效果。

    面對關西漢軍一波接一波,連續不止的輕騎掩襲,袁紹兵連戰連敗,士氣嚴重低落。甚至,許多新招募來的農民兵,一旦遠遠瞧見關西漢軍輕騎奔跑所帶起的塵煙,便彼此無奈的攤下手,爽快脫掉戰甲,拔腿就跑,一哄而散。

    當然,也有許多袁紹核心部將,努力集結精兵,試圖合圍關西漢軍,逼迫關西漢軍與他們嚴陣對攻。可惜,被郭嘉勒令游擊擊潰戰的關西漢軍,一旦現哪部袁紹兵不好啃,他們就立即捨棄該部,轉戰十數里外,再度尋找其他暴露弱點的部伍掩襲。

    因為只挑軟柿子捏,郭嘉在冀所開闢的第二戰場,關西一方,戰績極其輝煌,燦爛奪目。

    比如其一個戰績:短短一個月之內,關西兩萬步騎最少累計擊潰袁紹兵十五萬人次。

    當然,這個十五萬人次,是重複計算得來的。郭嘉在冀所開闢的第二戰場,只求擊潰敵人,衝擊敵陣,截斷糧草補給線,卻不曾考慮過收編俘虜。所以,許多冀州兵雖被關西兵擊潰,他們卻依舊被駐紮在後線的袁紹精兵及時收攏,稍稍整頓之後,再度調派至前線防守。

    亦是因為此節,郭嘉在冀的戰績雖然無比輝煌,連戰連勝,其實卻是不曾真正聚殲過袁紹帳下核心精銳。

    簡而言之,類如公孫瓚界橋之敗,袁紹立即拉起來的反擊力量,卻未因冀戰區連敗,而減損分毫。倘若今日袁紹僥倖圍殲,或者說擊潰,郭嘉部署在冀的這兩萬步騎,冀的形勢,將會一如袁紹、公孫瓚的界橋之戰,瞬間再度轉向袁紹。

    也即是說,關西漢軍在第二戰區的戰績,看起來戰果纍纍,光彩不可奪目,其實卻不曾贏取過一次根本性、決定性的勝利。

    其主要原因,是袁紹主力精銳,大都主動藏在堅固城牆之內,藏精蓄銳,等待關西漢軍後續的攻城戰;或者他們追擊關西漢軍的追擊戰。

    精通軍事的郭嘉,自然將關西漢軍的優缺點,瞭解的清清楚楚。

    不過,郭嘉之所以在冀開闢第二戰場,目的本來就是為完成劉杲的囑咐,打幾場戰果輝煌、比較好看的戰役,而非是準備以此破滅袁紹。預計效果既然完美達成,郭嘉遂見好就收,不等袁紹帳下精銳組織起有效反擊,郭嘉已經勒令兩萬步騎回屯南深澤、安平、饒陽、武遂四縣,堅決不許任何部曲貪功冒進,以致掉入袁紹布下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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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達一個月的冀攻勢,或許其有這不足,有那不足。

    可,勝利畢竟是勝利,誰也不能小瞧這勝利。

    郭嘉開闢冀第二戰場後,關西漢軍一個月的燦爛斬獲,不得不令人再度評價劉杲、袁紹冀州之戰。

    譬如,屯兵廣陽郡薊城東南角,與幽州牧劉虞對臉相望的公孫瓚,聞聽郭嘉冀攻勢之後,不禁冷吸一口氣。

    去年此時此刻,公孫瓚那個意氣風啊,自以為他將瞬間兼併冀、青、兗、幽四州,成就不世偉業。然而,今年年初的界橋一戰,袁紹卻給了公孫瓚當頭一棒,將他灰溜溜的趕回幽州老家。

    稱霸河北的迷夢雖然破滅,公孫瓚卻還不死心,不願就此放棄軍閥之心。

    雖被袁紹趕回冀州老家,公孫瓚依舊不願承認失敗,口裡念的,心想的,儘是要重整雄風,擊敗袁紹,一雪前恥。

    不過,夢想雖好,可公孫瓚此時境況並不樂觀,留守青州的田楷、劉備,已經實際上背叛他不說,其南面有生死之敵冀州牧袁紹,北面有暗藏殺機的幽州牧劉虞,西方如今更來了個殺氣騰騰的劉杲。公孫瓚這會,誠可謂內外交困,被一堆強敵包了餃子。

    亦是因此,公孫瓚才輕易答應袁紹和親同盟的請求,以便他自易水防線移出些力量,妥善應對來自劉虞、劉杲的威脅。

    當然,無論是袁紹還是公孫瓚,都沒把所謂的和親當回事,雖有和親之名,卻彼此都不提及女兒、兒子履行婚約時間。公孫瓚和袁紹,都曉得,所謂的和親,不過是個權宜之計,傻瓜才會將那當真。

    因是,公孫瓚爽快答應袁紹和親同盟,共擊劉杲後,他一邊歡樂的接收河間郡數縣之地,另一邊卻壓根不理會袁紹令他出兵援助的要求。公孫瓚這是抱著「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心思,準備趁劉杲和袁紹彼此殺的兩敗俱傷,他再出來雙殺袁紹、劉杲,收拾殘局呢

    然而,此次關西漢軍在冀連續破擊袁紹的猛烈攻勢,卻令公孫瓚遲疑了——這哪是鶴蚌相爭、兩虎相爭啊?

    這分明是袁紹趴在地上,被關西漢軍壓著身打啊

    漁翁得利……漁翁個屁啊

    公孫瓚越琢磨越猶豫:「樂成雖是河北重鎮,卻地處漳水、滹沱河下游,劉杲、袁紹雙方,皆可溯水而下,攻城略地。我若遣兵去守樂成,豈不是虎口奪食,自投羅?不行,這樂成,不能要嗯,我還是嚴守易水防線,靜觀天下之變,讓劉杲和袁紹好好打去吧」

    「天下今日局勢,重心在於南北南袁與關西劉杲,不在我。與其參與劉杲、袁紹之間決戰,不如暫且休兵止戈,積蓄力量,等待未來之變。嗯,就這麼辦劉杲一日不疲憊,我就絕不主動出來惹禍。」

    因倉猝向冀州擴張勢力,而被袁紹狠狠打臉的公孫瓚,如今「吃一塹,長一智」,心態日趨保守,卻是不願再冒險拚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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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幽州牧劉虞也因郭嘉冀攻勢,浮想聯翩:「劉杲及時起兵并州,可見其智;招降李榷、郭汜亂黨,可見其仁;攻伐漢、冀州,戰無不勝,可見其勇……勇足以征伐不順,智足以攬天下之才;仁足以撫民寧國……難道劉杲真是當世光武帝?」

    卻說,作為劉氏宗室元老之一,劉虞也幻想過登基為天子之類的事情。

    不過,劉虞所渴望的天子,是類似於漢帝那樣,名正言順,身不披任何污名。至於劉杲這樣的篡位登基行為,劉虞相當不屑:寧為邊疆忠臣,不為惡名皇帝。

    劉虞對天子之位,看的很淡很淡:能成為興漢室的皇帝,固然很好;不能成,也沒關係,不強求。

    因此,瞧見劉杲勢大,有復統漢家江山跡象後,劉虞幻想攜天下人望,順勢登基稱帝的心思,越淡薄。卻是劉虞自慮,自己沒有劉杲這份能耐——單是劉杲破擊董卓的手段,劉虞就望其項背。

    若是無登基天子希望,那就為復興漢室出一份力——無論如何說,劉虞總歸是劉氏宗室不是?

    若是有可能,天下由劉氏復興,總比不是劉姓復興好

    尤其,劉杲傳出來的名聲也不錯,沒甚濫殺大臣的壞名聲——劉杲自入長安登基稱帝之後,未曾殺戮過一位知名大臣。

    劉虞暗自揣摩:「據聞,昔日效力於董卓帳下的劉艾,被劉杲任用為宗正。劉艾能被劉杲繼續闢為九卿之位,我又不貪戀權勢,又沒甚稱王稱帝心思,劉杲又豈會容不得我?不過,是否投降,關乎我一生清名,需要慎重對待。嗯,若要我歸降并州,必須等劉杲有六七成把握一統九州之時才行。一旦劉杲徹底擊敗袁紹,我便令我數萬幽州兵立即更改旗幟」

    既然心懷投降關西劉杲之意,那麼為保證利益最大化,劉虞卻是有必要提前聯繫長安新朝廷。

    於是,劉虞聚集眾幕僚,問道:「長安朝廷雖遣太尉{馬日磾}、太僕{張溫}、趙公{趙岐}巡撫山東諸州郡,大體告知關西諸事詳情,令我稍稍寬慰。然,長安先經董卓施暴;繼而又有王允、呂布反撲董卓;李榷、郭汜逆兵圍攻京都;最後又有劉杲廢帝自立。長安種種變亂,令人目不暇接。我欲遣使者遠走長安,一則探察先帝子嗣是否安好,二則觀望劉杲器量,能否當得起天子之位。諸位有誰,能替我遠走一趟長安,瞧瞧關西是如何境況?」

    眾幕僚議論紛紛之後,將一位年齡大概二十來歲的青年推舉出來,向劉虞介紹道:「此為右北平郡無終人,田疇田子泰。田疇今年雖才二十歲,卻能定國,武能安邦。有,則足以充任使者;有武,則不懼亂世刁兵。州牧可遣田疇前去長安,一探關劉杲虛實。」

    因見田疇年幼,劉虞有點不放心,遂又親自單獨田疇,仔細詢問。然而,令劉虞大為意外的是,田疇這位年方二十歲的少年,卻當真是天縱奇才,尤其熟知人情世故。才稍稍交談不久,田疇便已經猜出劉虞心真實想法:「天下混亂,刀兵四起,并州雖安,卻有太行山妖賊。故,州牧允我前去長安時,須隱匿行蹤,不能彰顯州牧之名。若是長安劉杲有光武皇帝之姿,卑職自當向劉杲面呈州牧之心;若是長安劉杲豎子殆情,卑職則悄然返回幽州,與州牧共討逆賊」

    「善有子泰為我信使,幽州數郡無憂也」劉虞撫鬚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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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因關西漢軍步騎在冀平原的猛烈攻勢,公孫選擇瓚懦弱退縮,劉虞暗生投降之心,只餘下袁紹一人苦苦承擔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

    真定被圍兩月,隨時可能陷落;冀平原屢戰屢敗,士氣低落;冀西屯兵壺關的徐晃,屯兵函谷關的顏良,又隨時有可能配合冀北漢兵,大舉入侵。隨著冀北戰線日日敗壞,袁紹逐漸承受不住這種不斷加強的壓抑,竟然不顧審配、逢紀等謀士的勸說,固執的要直奔冀北前線,親自指揮戰鬥。

    逢紀、審配、田豐、許攸等謀士,少有的站在共同立場,堅決不同意袁紹北去:「若去冀北,非但青州有兩分之危,兗州曹操更將悖2將軍,叛主自立。」

    袁紹卻堅持己見:「冀北若敗,我可有安身之地?若想成就大事,必先破擊劉杲。至於青州、兗州……青州殘破,更有顯思{袁譚}主持,不足為患曹操,我能令其成兗州之主,亦能令其成喪家之犬。一家奴而已,何足道也」

    眾謀士苦勸袁紹許久,袁紹只是不聽:「我能擊退公孫瓚,就能擊退劉杲爾等且待我旌旗反捲回鄴縣」

    瞧見袁紹不停他人勸諫,固執要去冀北前線,本來還因為沮授之事有所顧忌的田豐,登時大怒:「世人皆知漢世重儒,將軍獨不知儒學為誰所創?自孝武皇帝興儒以來,孔氏興盛於齊魯之地,雖無一兵一卒,誰敢輕之?即便孔氏當世無有能人,亦尚需偽尊其人其宗,收攬名望,況乎孔氏有孔融盤踞於北海郡乎?孔融外敬將軍,其實內連劉備、田楷,若無將軍壓制,北海郡怎肯歸心?將軍北去,孔融必將離心」

    「又,若非曹操引兵擊退黑山賊,梳理大河要道,將軍焉能在廣宗順利擊退公孫瓚?若非曹操屯兵兗州,西扼袁術咽喉,將軍焉能視袁術為無物?將軍既委曹操大任,焉能輕視其人?用人又輕人,必將反為其害」

    「將軍若去冀北,日後必將後悔今日抉擇。」

    早就不忿田豐許久的袁紹,怎肯容忍田豐當著他鼻子大罵。袁紹立即大怒,咆哮道:「前日聽你言,呂布、麴義叛我;今日再聽你言,又將有哪位大將叛我?誤國酸儒,給我拉下去,丟入監牢,好好反省去」。

    瞧見田豐被幾名親兵拉扯出去,逢紀、審配等謀士,立即知趣的閉上嘴巴:袁紹心思已定,多說無益

    袁紹不聽眾人苦勸,怒氣沖沖離開後,眾謀士面面相覷,繼而又紛紛無奈的歎氣。恰在此時,許攸卻呵呵笑道:「諸位不用憂心。將軍若去前線,也不一定是壞事」

    審配意外的瞅了許攸一眼:「咦?子遠{許攸}可有盤活冀州這盤棋的妙策。」

    許攸得意的揮揮衣袖:「妙計倒是沒有幾條,可是擊退劉杲,易也」

    審配一愣,訝道:「竟有幾條之多?子遠有甚破敵妙策,快快說來」

    誰料,許攸卻高深莫測的擺擺手:「法不傳六耳。這計策不能說,一說就不准了將軍去冀北之後,只要採納我之計策,擊退劉杲易如反掌爾」

    審配將信將疑:「真的?」

    許攸一臉風輕雲淡:「比真金還真其實,我這幾條計策並不難想,若是正南{審配}別再日日計較我家今日多賺三錢,還是少賺兩錢的話,你應該早就想到。」

    前面說過,亂世年間,卻是大族斂財的好時機,尤其是素來比較貪財的許攸這等人。比起許攸這等人,似無極甄氏那種黑心倒賣糧食的,那簡直是百分之百的良善之輩。許攸貪財行徑之惡劣,連審配這等人,都看不過,暗搜集許攸貪財的罪證,待時機到了,便準備向袁紹告。

    不過,許攸黑心貪財不假,但是他的智慧也不是假的。審配暗搜集罪證的行為,許攸早就覺,不過——許攸不在乎:就憑你審配,還扳不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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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龍二年末的這一次冀攻勢——劉杲本意不過是作秀,為說服書省支持郭嘉東征冀州,添一把火。劉杲卻沒想到,這小小的一把火,卻對關東時局產生許多不可逆轉的影響。

    涼州、陝州、并州、朔州、西海宣慰府,雖然才僅僅八百萬人口,雖然大多數地區是貧瘠荒地,但是因為秦漢開國之勢,關西政權已經成為天下各路軍閥不可忽視一丁點的力量。一如大國無小事,在各路軍閥眼,關西漢軍一舉一動,皆不是小事。

    郭嘉此次冀攻勢,帶來的影響,遠不止河北劉虞、公孫瓚、袁紹三人。

    且說。

    劉杲勒令郭嘉斬獲些好看的戰績同時,也知道這種冒險行為很玄乎,一不小心就砸痛腳趾。為盡最大可能保證郭嘉冀攻勢的安全執行,劉杲又急忙勒令徐晃、張楊、顏良三人,整頓兵伍,看起來好像隨時有可能出軍冀州。卻是劉杲借徐晃、張楊、顏良三路屯兵,牽制袁紹本部大部分兵馬,盡量減輕郭嘉面臨的壓力。

    待劉杲這道命令,傳達至壺關、箕關、函谷關後,豈料艷羨郭嘉在冀北大殺四方的三將,不但大張旗鼓的整頓軍備,更積極操練兵卒,組織些攻防演習。其,顏良做的最過火,顏良操練兵卒嫌不過癮後,竟然又親率千人騎兵,沿著雒陽奔跑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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