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365 一路向西行(一) 文 / 傅戍己
第強一路向西行一
時間倒退至中平三年四月。
十數日前，劉易兵出謹中，因賈詡、閻忠內應，遂一戰破擊金城重鎮。
劉呆運用跳蛙戰術，巧取金城之後，漢軍立即撕開叛羌層層防線，扭轉不利戰局。未幾，劉皋又率領八千步騎，合兵董卓，動望垣奔襲戰，再破弗遂、邊章等叛羌主力。至此，數萬叛羌被劉皋一刀切為兩部，再也無法對漢軍形成有效威脅。
望垣一戰，叛羌元氣大傷面對董卓直線追擊」緊迫之間，韓遂、邊章根本沒有絲毫聚集潰兵的機會。
外部形勢突轉直下，內部亦必起紛爭。
數日後，韓遂、邊章兩人，便因為是否投降漢軍一事上的分歧，走向徹底決裂。期間，韓遂率先動政變，誘使北宮佳、李文侯怒殺邊章，轉而他又以替邊章復仇之名，追殺北宮琺。
韓遂謀殺邊章，誅殺李文侯，追捕北宮琺，一石三鳥，將叛羌軍權徹底握在自己手中。屬於勝利者的韓遂，引軍暫避西傾山，以後數年內，死心不改的他，依然時不時襲略隴西郡、武都郡，騷擾當地郡縣。
不過，因為劉石、夏育、韓當相繼統兵，鎮守金城郡，對弗遂部數千叛羌，或打或拉，乃至中平三年之後，韓遂大都是芶延殘喘，無甚作為。而後，劉最廢帝登基，令弗當突擊西傾山時，早已無爭霸稱雄之心的韓遂，竟乖乖選擇歸順劉皋。
再說屬於失敗者的北宮窪。
韓遂謀殺邊章那一日。隴西郡，安故城西北，某兆卜山峰上。
陰雲遮住群星的夜晚，北宮佳遙遙注視著漆黑的安故城，恨恨誓：「韓遂，，我早晚要取你項上人頭」。
不過，稍微冷靜下來的北宮佳。雖然仇恨韓遂，卻也不會傻的單槍匹馬，衝入安故城，於萬軍之中，刺殺韓遂。
安故城有韓遂，東方、北方又都是漢兵，屬於叛羌一員的北宮佳，不得不向一路向西行去。
因為欲向韓遂、漢兵復仇，北宮佳過大夏、棲罕、河關，準備間道入涅中，招募黨羽，再舉叛旗，先殺韓遂，後擊漢兵。然而當此時，弗當正撫守歸義橋，建威城，馴服羌奴，開荒種田，整治牧草，準備營建西寧城，豈會容許北宮佳在此放肆。
北宮佳尚未糾集十數人起兵反叛，便被三四名西海軍步卒，強力捉殺！幸虧，北宮掛自中韓遂一石三鳥之計後，吃一塹長一智，從此疑神疑鬼，行事謹慎許多。他糾集的十數叛羌雖死於西海軍步卒之手，他卻僥倖逃脫此難，避入鍾羌。
隨後一年多時間，北宮窪在謹中、種羌、大小榆谷一帶，連續謀起事十多次。不過，這十數次起事，北宮佳無一不是慘遭失敗，不過似乎他有天運在身一般，每次起事反叛，他的黨羽雖然遭到強力鎮壓，他這個主謀卻屢屢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逃脫。
原來，卻是在北宮佳第三次起事時，劉石帳下的密諜，就已經現北宮佳行蹤異端。不過。出身劉易門下的劉石，當時卻恰好記起劉皋囑咐，吩咐密諜暫時放過北宮佳，放長線釣大魚，利用北宮佳，引出金城郡各路不軌之徒，藉機清除一切不和諧因素！
正是劉石將北宮佳當成魚餌，全力捕殺那些隱藏在普通羌奴、羌民之中的惡徒，北宮佳才一次再一次的全身而退。北宮佳他本就不是高智商的謀士，當時又被仇恨蒙蔽心智，是以雖然失敗數次，他卻始終不曾現，自己已經成為別人手中工具。
連續十多次起事失敗後，北宮佳相當沮喪、灰心、萎靡不振。且因為這一年來，劉呆各種政策逐漸推行，羌奴、羌民逐漸傾心漢人統治，心中仇恨，逐漸集中在那些，豪不把羌奴當成*人看的種種惡行。面對如此局勢，北宮佳再想鼓弄反叛，困難度增加的可不是一丁半點！
異常沮喪的北宮佳，終於有一日，徹底厭倦了這種無結果的復仇。黑夜之中，北宮掛無奈歎道：「罷了！國家不亂，漢軍強盛。我這獨眼廢人，又如何擊殺韓遂，破擊漢軍呢！好好做一個牧民吧！」
於是，北宮佳離開大小榆谷，繼續向西遷徙。也是北宮佳有些氣運，當此時正逢金城密諜，無暇顧及他，遂竟讓北宮佳全身走出大榆谷。
北宮佳下一個落腳點，是西海之西的某個小部落。似種羌這種部落，缺乏人力，只要牧草足夠養活人，他們往往會主動接納外人，為其部落一員。
不管如何說，羌豪出身的北宮佳，能力雖不如其長兄北宮琺，但是見識卻是遠這些小種羌部落中的羌奴、羌民。偶然展現些武藝、能力之後，北宮佳逐漸被這小部落認同。
不久，北宮佳便部落頭領撮合下，與部落中的一名女子，結為婚姻，正式成為這部落中的一員。有家一十引北宮琺，隨著時間流進，慢慢也忘記了韓盅，忘記了謠他哥哥北宮玉的仇恨。
不過，北宮玉的一生，注定是不會平凡的。他又怎麼可能成為一名普通羌民！
中平五年間，根基穩定的白馬營，勢力地盤逐漸沿著西海向外拓展。
當此時，屯戍在西海、大小榆谷、大小允谷附近的漢兵，威名遠揚，遠近無人敢橢其鋒。劉皋在金城郡推行的「降還是死」政策，更是大行其道，深入西海軍兵卒人心。
西海內外，凡漢兵使者所至，敢不歸順者，立即奔來數百數千磨刀霍霍的精騎猛卒，他們不但誅殺不順，征伐不恭，還將叛羌飼養的牛羊戰馬等等物資，統統搶走。漢兵雖然出自於中原，素來講究仁義寬恕，但是一旦被某種思想武裝後，他們搶掠精神，絕對不會遜色那些強盜種族！
譬如後世估反擊越南時，當地的牛啊、羊啊、豬啊，統統被士兵牽回中國，甚至連一頭小豬，士兵也不肯放過。又譬如，反擊印度時，因為當時國家極度缺乏物資，某師長繳獲一大批降落傘物資之後，竟將這批降落傘，分給士兵，改成布料，做成一件件厚實衣服！
這個時空，野蠻還是世界主調。故漢兵掠奪叛羌行為，更加三光，更加強盜。凡是稍稍有點價值的，基本上全部被漢兵帶走。比起霍去病徵伐匈奴，為控制騎兵整體度，只搶匈奴各部落優秀戰馬；比起段頰等人破羌，只搶牛羊馬等畜生、糧食，西海軍簡直能將叛羌主營地面挖掘三尺，尋找一切有價值的財貨。
因為此，每次奔襲叛羌，似那些歸降漢兵體系的故羌奴、故羌民，都是爭先恐後的報名出擊。亦是因此。金城郡雖然人口乏缺。但是兵源卻是異常充分。
對於抗逆漢兵的叛羌，西海軍是如此對待。對于歸降漢兵的種羌部落，西海軍卻又是一種態度。
對于歸降的種羌部落，劉呆推行的是編戶齊具政策。
所謂編戶齊民，便是不論牧民，還是農民、兵集，人人皆有一份戶籍。為加種羌漢化，劉最又將轄區下戶籍一份為二，一為漢籍，一為非漢籍。這漢籍、非漢籍，並不是後世的民族概念，漢是指的漢帝國。漢世之間，流行的是華夷說、中國說，這些觀念，都有助於劉易建設一個強盛、一體化的漢帝國，而非是後世中國那種隱性矛盾重重的多民族體系。
在這個中國佔優的世界，劉皋若是主動推行後世的國家民族體系。那他可就是腦殘了！屬於漢籍，便是說你正式是漢帝國一員，別人不得以各種理由歧視你。
歸屬漢籍的條件是什麼？知禮儀、服王化！
具體施行標準呢，便是通曉漢語，遵守漢帝國價值觀念，更能簡單認識一定數量的漢字，雖關鍵是耍接受漢兵的轄制。
不管如何說，西羌各種群祖先，總歸是自中原外遷出去的。如果有可能，劉呆還是願意，努力牽針拉線，將他們與中原融合為一體，令這些生活質量極端低下的種羌，也能夠享受漢帝國崛起帶來的各種福利。
總之，西海軍的政策，便是對敵人像寒冬一般寒冷，對朋友像春天一般溫暖。
在這類極具有對比性的反差面前，在西海軍的森嚴刀兵下，無數百數口、數百口，千數口的種羌，大都選擇和平歸順漢兵。畢竟，投依強權，本來就是他們生活在蠻荒高原的一種生存法則，如今有更強的漢兵降臨西海、大小榆谷，他們選擇歸順，不過是一種求生的常態而已。
就這樣，西海軍的控制範圍逐漸擴大，漸漸延伸至北宮佳投靠的那個種羌部落。
當西海一帶反抗漢兵的各大種羌，相繼損落後，已經無人敢再逆漢兵之意。在此之前，漢兵雖未來收編這部種羌，但是這一部種羌，他們早已經默認自己為漢兵勢力範圍內一員。故漢兵一來正式使者。這部種羌領便連忙恭恭敬敬的，表示願意傾心歸順。
畢竟他若和平歸順，漢兵還會保障他們一部分特權；若是不和平歸順，等待他們的，不是漢兵武器便是部下羌奴的怒拳！
畢竟，一旦羌奴認識到自由民的幸福。他們絕不會再乖乖為羌豪做牛做馬，任憑羌豪打罵殘殺，毫無怨言。劉呆在西海附近推行鐵血政策時，亦異常注意收攏羌民人心。為抵消誅殺叛羌帶來的惡劣影響，劉皋往往會向這些反叛羌豪的羌奴。灌輸平等觀念，灌輸自由民觀念，宣佈他們再也不是羌豪的奴隸。誅殺反叛羌豪，獲取羌奴人心，這對於熟悉後世太祖時代軍隊政委那些手段的劉暴來說，可謂是相當容易。
西海一帶的羌豪，因為劉皋這個手段，往往對手下忠心耿耿的羌奴疑心，唯恐是這些羌奴欲脫離奴隸身份，這才支持他們反叛。許多羌豪之所以選擇歸順漢兵，竟然是抱著這
念頭！「我就是降漢兵，也不會讓你們眾此家奴，踩緩叭上！」
本部落領投降漢兵，早已淡去仇恨之心的北宮佳，對此卻也沒甚話說。甘於寂寞的北宮掛，亦以一個羌民的身份，隨同部落領。成為西海軍體系下一員。
但是，若是如此，北宮掛又怎會走出屬於自己的傳奇？他的傳奇之路，還在繼續！
才成為西海軍下轄一員不久，北宮掛突然遇到前來視察各地的趙雲。想起趙雲一箭射瞎他左眼那一玄，北宮佳心底的仇恨，霎那間突然爆，幾乎想操刀上前，怒殺趙雲。
可是，北宮佳不能。
他的老丈人，他的妻子。他妻子懷的孩子，都在這裡！
他若襲擊趙雲，他妻子那個部落，少不了受到株連。北宮姥咬緊牙關，緊握拳頭，死死盯著遠處的趙雲。
不過，這數年來的顛簸生活，已經令北宮佳冷靜許多，對仇恨的控制能力，亦提高很多。是以，北宮佳還不至於操刀襲殺趙雲。
當天夜裡，北宮佳經過一夜失眠，終於做出決斷：「這漢將未必不記得我。若是是讓他認出我，以漢兵的陰狠手段，他們必不會放過我一家老罷了！還是我繼續遠逃吧！」
「遠逃路上，不知還有什麼劫難，若是帶著其他人，凡是拖別人受罪！我還是自己一個人悄悄離去吧！」
於是，北宮佳留下一封信，趁著漢兵一次疏忽間，逃出西海軍控制區，繼續向西行去。
漢世絲綢之路，在後世甘肅省範圍內，大約有兩條道路。其中一條，自然是河西走廊，過武威、張掖、酒泉、敦煌的西去主道，第二條卻是沿著祁連山脈南部，經西海，至都善，或是在此地匯合主幹道，或是直接沿著且末、於真蘭剁！、西夜、莎車諸小國，西去貴霜帝國、安息帝國。
漢兵勢大，北宮佳又不願連累妻家，遂自西海出，沿著絲綢之路，一路西行，幾經顛簸，最終來到西域的部善國。
西羌動亂時，他們曾一度截斷漢帝國絲綢之路貿易。不過，因為劉皋對漢帝國歷史的干擾，西羌動亂不但很快平息，諸如弗當、趙雲、劉石又能牢牢控利住西海一帶，穩定絲綢之路的正常運轉。因此，中國雖亂，但是往來此地的商人卻不少。因為漢兵勢力不斷向西延伸，北宮掛唯恐被人現他真正身份，遂由都善轉向南行，來至蒲昌海言今新疆省羅布泊三。
不過，自北宮佳進入都善後不久，北宮掛就遇上一件令他比較喘噓的事。那便是，幾乎所有的西域人，都把北宮佳當成漢人！
說起來西羌作亂不久後，涅中義從便成為漢兵破擊群羌的一柄利刃。真實歷史上，無論是段頰十年征羌。還是董卓、皇甫嵩破擊韓遂等，其部下都有謹中義從的身影。之所以任用羌兵義從，自然是國家、將領貪圖他們蠻胡人力便宜。譬如弛紀，英國橫行世界時，他們不就是就組織不少印度兵團等等。
諸羌之中，似淫中義從等，他們算是漢化程度最高的一批種羌。這點可以從，北宮玉等人反叛時，知道借助當地漢帝國官員聲望，可以大概看出一些。若是他們不是常年與漢民交流、影響，他們反叛時，何必要拉起韓遂、邊章、王國、閻忠等人，並推舉他們為名義上統領。
未反叛前，漢兵雖稱呼他們為淫中義從，說他們依然屬於羌胡一脈，鄙視他們，但是對於這些涅中義從來說，他們卻往往在其他蠻胡、種羌面前，自稱漢人，繼而再鄙視那些不如他們的種羌。
又如韓遂、邊章、北宮玉勢大時，他們的口號可是靖君側，而不是像其他諸如白馬羌、參狼羌那般，強調羌、漢之爭。這也是謹中義從不同於其他深山老林叛羌的最明顯的一個體現。
相對來說，涅中義從不斷與漢民交接婚姻、學習漢世禮儀、制度，他們身上的各類習慣，都帶有很重的漢人氣息。至於史書將他們定性為西羌叛亂」馬騰未歸降曹操前，也被稱呼羌人呢！
因為這些舊時經歷，都善人、蒲昌海人呼他為漢人時，北宮佳稍稍猶豫一下，便默認這個，稱呼。就這樣，轉眼間，一名流竄他方的獨眼叛羌，變成一位堂堂正正，活在蒲昌海的漢人。
畢竟，就如同許多外國人分不清日本人和中國人外貌區別一般，讓部善人、蒲昌海人分別出一個人是嚴重漢化的謹中義從，還是是漢人，難度不是一般大。
因為一個漢人身份，北宮佳在蒲昌海地位猛的增高數倍，深受當地人尊敬。甚至不久，又來一名漢人官吏，詢問北宮佳是商貿還是準備移民蒲昌海，若是移民蒲昌海，要不要成己校尉劃給百畝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