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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339 下馬威(下) 文 / 傅戍己

    九千戶縣侯爵位,肯定無法滿足能夠擊敗董卓、李椎、郭記的數萬并州軍!能讓劉呆動心的,唯有王允手中的尚書部!

    所謂未央宮前殿議事,便是長安朝臣、劉皋雙方彼此試探、分割利益的第一次小型朝會。

    劉呆隨著王允等朝臣移向未央宮前殿時,全副武裝保衛劉呆安全的數十并州親衛,卻被未央宮虎賁、羽林攔住腳步!

    漢世制度,雖三公九卿朝臣入宮,亦必須解劍、平馬獨行,何況數十位的全副武裝親衛隨從?

    劉梟攜兵萬餘,救駕長安,態度不明。在這種情況下,朝臣自然不敢隨意喝令劉皋解劍卸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經過李椎、郭記回攻長安大變,長安朝臣對這些帶兵之將,或多或少的已經有點畏懼。長安朝臣逾越制度許多,甚至允許劉呆垮劍入宮,亦是他們對劉皋忌諱的一種體現。

    不過,無論如何,劉最攜帶數十親衛見駕朝堂,那是萬萬不許的!

    漢世這種規定,就好比後世制度:國家主席召見封疆大吏時,不會允許封疆大吏,扛著一把咕式突擊步槍施施然走入中南海一般。

    後世特別情況下,某些封疆大吏腰間。可能會隨時椅著一把咕式手槍,時刻警備。但是似劉吊這般,帶著一隻全部武裝加強連,走進中冉海重地的封疆大吏,基本上都是生在國政混亂年代的特殊時玄。

    無他,兵凶之器,不可近天子。

    禮儀標準,就是國家制度的外在體現!

    為甚儒家之學,類如孔子等,無時無刻不將《禮》放在嘴邊?那就是因為儒家嘴中所言的禮儀,即是後世觀念的制度!

    紛紛國政,制度為幕一事!

    如欲國家興盛、和平,必先定制度!

    孔子借鼓吹《周禮》,在春秋諸侯紛亂年間,試圖勾劃出一個新秩序;朱熹借《禮記》之中的一篇《大學》。試圖復興儒學,構建一個新的國家制度框架。

    來自於後世的劉呆,儘管不通儒家各類經學,但是也知道些,後世兩千年來的無數儒家達人的革新、研究成就。

    劉呆若欲僅僅想在漢世揚名,後世無數研究儒學的論點,他都可以隨手借來,化為己用。

    那麼多儒學經典中,劉皋為甚偏偏盜竊朱熹的一篇《大學章句注》?

    劉皋之所以選取《大學章自注》,正是知道《禮》在儒學體系中的重要性!與其洋洋灑灑,通講儒家十三經,也不敵劉皋一篇《大學章句注》,直插儒學根基,來的更加震撼,強力!

    劉皋盜竊朱熹的《大學章句注》最宏遠的目標,便是利用摻雜劉呆獨特解釋的《大學章句注》,去代替漢世儒學的根本所在,繼承精髓,補其不足!劉皋雖然對儒學展干涉較少,但是在革新儒學的佈局上,劉呆的手筆,卻一如孔丘、朱熹兩人,是那些類似鄭玄、荀爽、盧植等等的尋常大儒,望塵莫及的!

    雖然劉吊不能通曉儒家經學,難以走出革新儒學實質性的步伐,但是對於這些枝節問題,劉呆有辦法解決!

    無它,待《大學章句注》在漢世生根芽後,掌控漢帝國巔峰權力的劉呆,可以再推舉一個董仲舒。利用強權,外加上一群為《大學章句注》傾心的名儒大家,劉皋簡直可以完美更改儒學的基本思想,令儒學成為劉皋帶領漢帝國前進的最大助力!革新儒學,是為借用儒學數百年的展,這遠比劉皋費心費力砸碎儒學,再豎起新學派來的容易!

    譬如後世中國各代當權派,對**的修改詮釋,無一不是在舊有軀殼上,添加新觀念,口口聲聲必言「中國特色」究其實質,不過是當權派承擔不起來來回回打破舊秩序,建立新秩序的代價!

    革新,就是用最小代價,引導舊秩序良性展的行為。

    劉呆對漢世儒學的革新,就好比後世太祖對**的革新,就好比後世太宗對太祖的**革新。

    借其軀體,變其宗旨,令其符合世事!

    閒話暫且不提。

    且說。

    望見數十親衛被未央宮虎賁、宿衛攔在北闕外,劉皋眉頭不禁皺起。

    前面說過,劉皋最重視自身安全。單單是負責劉最出行安全的貼身侍衛,就足足有八百人。

    歷數數千年世界歷史,無數強人卻最終窩囊的死於刺殺,遠至西歐的凱撒言亂心衛。心上三,近至死於呂布刺殺的董卓。劉皋既然壯志凌雲,欲登基大漢天子,開創亙古盛世,那就必須謹慎對待自身安全。

    尤其是,何進死於宮門、董卓亦死於宮門。

    失去親兵護衛的何進、董卓,就是一團任人宰割的肥肉。自中平六年雲西元凹年三何進死於維陽北宮,至初平二年雲西元州年三董卓死於長安未央宮,短短三年內,漢帝國的政治中心,已經更換了兩番!

    在這種境況下,川巾「會不對未央宮北闕異常忌諱。眾裡可是數十日前。董甲下」之外吶!

    瞧見未央宮虎賁、宿衛攔住數十親衛,劉最心底泛起一絲危機有

    不過,劉皋雖感到危急,卻也不能強行攜帶數十親衛突入朝堂。要知道,即便是董卓,也不會攜帶大量親信湧入未央宮。

    若是劉呆攜帶數十名親衛突入朝堂,其行為的惡劣性,不亞於後世某封疆大吏率一支加強連,荷槍實彈的衝入中央政治局會議!

    董卓尚且不願真做,劉皋敢做?

    無可奈何下,劉裊遂向身邊裴潛小聲吩咐:「你去喚來文丑、馬騰兩人,嗯,馬騰的長子馬,你也帶來,隨我一同入宮見駕。另外,責令賈窪、程普、宋典三人嚴統大軍,人不離甲,馬不卸鞍,時刻警備。我不出未央宮,任何人不得調動一兵一卒。」

    裴潛聽出劉呆的擔憂,再聯想起呂布刺殺董卓之事,裴潛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鄭重其事道:「謹遵州牧令!」

    文丑、馬騰、馬,屬於并州軍伍正式序列,可以軍將身份隨同劉呆入未央宮見駕聽封,與劉果那數十無名無份的衛兵不同。

    有文丑、馬騰、馬兩人護衛,劉呆稍稍覺得安心。雖然若是王允真敢突兀剿殺劉呆,文丑、馬騰、馬三人縱然武力不弱,又能為劉呆擋下多少支弓弩?

    但是,有三人在,劉呆總不至於被強弩瞬間射成刺蝟!畢竟有個緩衝時間不是!

    率領文丑、馬騰、馬三人。劉最趨步走向未央宮前殿。

    然而,到未央宮前殿時,劉呆的心又是猛的一跳。

    劉呆尚未踏上未央宮前殿階梯。未央宮前殿數十虎賁,突然分成兩縱列,手中高舉刀戟,將劉皋夾在中央。兩列手持明刀的冉悍虎賁,形成一條一步半寬約2米的小路。

    這分明是向劉皋展示皇家威儀!

    數十名虎賁突然奔來,將劉最嚇一大跳,霎那間,劉最還以為獻帝劉協準備就地誅殺他!

    所幸,劉皋反應快,想起來:這兩列虎賁,亦是漢世禮儀制度之一。

    漢世制度,統兵在外的,官秩可比於三公的大將軍、車騎將軍、膘騎將軍等將軍,以及太尉等封疆大將,若回兵長安的董卓、若平定黃巾的皇甫嵩,率領劉暴等,破擊韓遂、邊章的張溫等,當他們入皇宮覲見時,必有虎賁執刃挾之,以天子威儀震懾統兵大將。

    兩列虎賁,手持明晃晃的刀戟,頓時令劉最產生一種身家性命不由己心的感覺。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漢世朝儀尋常制度之一,但是劉暴心底依舊泛起一股冷意。

    今日是朝儀制度,明日就可以是殺人之刀!

    眼前的景象,令劉皋瞬間想起歷史典籍上曹操的遭遇。

    真實歷史上,曹操清理戴心朝臣,打壓異己時,獻帝劉協曾憤怒的斥責他一句:「君若能相輔,則厚;不爾,幸垂恩相捨。」聞聽獻帝劉協言語,曹操不禁變色,驚恐不安,連忙退出朝堂。

    待曹操出殿時,望著他兩側,數十名持刀的森嚴虎瓚,曹操更是不禁汗流浹背,唯恐這些明刀長鼻,一不留神斬向他身!

    自從那次朝堂突變之後。曹操再也不敢親自入宮請見獻帝劉協。歷史上,各路軍閥多斥罵曹操為奸臣,視天子為無物,便是因為曹操不肯入宮,冒險請見獻帝劉協。萬事總攬,數年不見天子,曹操縱然無篡位之心,卻也擔不起一個忠臣稱號!

    回想起歷史典冊上的劉皋,掃視這數十名持刀虎賁,劉皋後背忍不住有點涼:「曹操不易為也!」

    誰知道這些虎賁手中刀。會不會突然斬下?

    死生之間,永遠不要將希望,放在敵人主動犯下錯誤上。

    孫子兵法有言:「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若想成就大事,權掌帝國,劉呆必須先謀求不敗之地,而後才能攻城拔寨,建不世功勳。欲求不敗,劉最就不能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敵人的仁慈上。

    想通這一切,劉最越後悔:「我不該踏入未央宮!我不該令這些虎賁,將刀劍架在我項上!」

    不過雖然後悔,卻也無可奈何。劉呆已經行至未央宮前殿,難道還能突然返回不成?

    若是那樣,劉皋反而是逼迫某些人動手!

    劉呆長吁一口氣,默默閉上雙眼:「今日走進未央宮,是我大意!曹操前車之鑒,尚在眼前,我怎能單身入宮?這不是羊入虎口,白白送給劉協把柄麼!」

    「寧失一子,不失一先。一入未央宮,在無數刀兵、斧錢脅迫下,我議論朝政時,都沒有底氣。連董卓很盡量避免入宮秉事,我卻孤身走進宮門」唉,是我經驗不足!以後。還是走一步瞧一步吧!」

    「希望長安朝臣內,莫要出現幾個膽大悖逆之徒,不顧城外萬餘并州輕騎,就強行捕殺我等!」

    消極想法一起,劉暴便將與長安朝臣爭奪利益的想法,徹肌幾腦後!「步活命老出未央宮要緊,然後再說其他!」

    長安朝臣的利刃懸在頭上,一些關乎并州未來的利益,劉呆哪敢與王允等人強行辯駁!

    劉最收斂心神,低調的伴隨數十虎賁踏入未央宮前殿。

    由於劉呆關心自家性命。所以表現的十分退讓。除未央宮北闕外,獻帝劉協封賞的五千戶食邑之外的其他封賞,劉呆皆是一一謙卑的拒絕:「無論是身為國家州牧,還是身為劉氏宗族,臣攜兵救駕長安,皆是本份之事,當不起巨恩封賞。」

    劉最雖說是一一謙卑拒絕,但若是王允等朝臣出聲勉強劉呆接受,劉皋也裝作盛情難卻的模樣,不得不收下。粗粗看起來,劉呆這番做作的行為,是好似博取聲名,虛偽做作,但是仔細分辨一番,長安朝臣便會覺劉呆所為有點不合常理!

    朝堂之上,宗正劉艾,見到劉呆過分的謙卑,本以為劉呆年幼,又是第一次踏入朝堂,故導致劉呆有點怵場。

    卻說,宗正劉艾,其實也是個挺有手段的人物。劉艾,為劉氏族人,待董卓入維陽之後,他全面投降董卓。遂被董卓辟用為長史。在董卓一系中,劉艾之於董卓,重要性甚於蔡琶等人。

    不過,劉艾這人是個官場老油子,好猾無比。呂布刺殺董卓之後,消息剛剛確認,劉艾便又倒向王允,並為王允奔走左右,與蔡邑等人的狼狽下場,不可同日而比。鑒於劉艾為劉氏宗室一員,且與獻帝劉協關係尚可,王允雖對劉艾有所不滿,卻也能勉強接受他。

    不過,劉艾在董卓體系內,能夠參與軍國大事,投奔王允之後,卻僅僅能擔任宗正。宗正,在此時此玄,那可謂是切切實實的閒職!

    劉最攜軍入長安後,眾大臣都有變天的準備,劉艾也不例外。甚至劉艾因為受到王允的排斥,更準備再次投向劉呆。

    本以為年紀輕輕的劉最,初次登朝,有點怵場,劉艾遂欲援助劉皋一二,為未來與并州軍的穿針拉線奠定根基。不過,劉艾正欲開口說話時,卻望見文丑、馬騰、馬三人。

    年幼的馬,對皇宮內一切充滿好奇。時不時的偷偷打量著未央宮前殿。

    馬騰則比較穩重,眼皮下垂,對朝臣沉默應對。但熟悉的兵事的劉艾,卻有一種感覺,馬騰此時好比一張豎立的長弓,看似平和,其實卻隨時可以爆!

    自從劉呆至并州,統帥并州精銳數年的文丑,已經隱隱有一種大將氣度。雖然面臨險境,但是從來不知什麼是畏懼的文丑,卻不似馬騰那般內斂鋒芒,而是肆無忌憚的挑逗長安朝臣。

    馬、馬騰、文丑三人,一人少年心性,眸子裡儘是好奇;一人內斂鋒芒,藏刀入鞘;一人俾睨四方,肆無忌憚。

    對比於馬、馬騰、文丑三人,劉皋卻彷彿一個囉哩囉嗦,前言答不上後語的傻帽。

    顯而易見,這是劉皋倉猝之間的故意藏拙,甚至連他三位屬下,都不能好好配合。

    稍稍一對件,劉艾就能現劉呆另有心事:「咦!劉呆今日似乎不願商議朝政?」

    劉艾現劉最異常同時,王允、皇甫嵩也瞧出劉呆儘是隨口應景話,根本不願和他們議論朝政。

    王允眉角皺起,出列結束這場乾燥的朝議:「劉并州苦戰一日,鞍馬勞頓,精神困乏。若無大事,大家今日不如先散去,明日再與劉并州議論長安危局。」

    劉皋雖然憂心重重,唯恐王允一聲令下,數十虎賁迎面殺來,但是王允卻其實卻根本沒這個想法。畢竟,剛剛自涼州兵禍亂走出的王允,心中正對莽撞刺殺董卓有點後悔,此時怎會錯上加錯,在未平定涼州亂兵之並,又惹起并州軍集體叛變?

    聞聽王允提議退朝,劉皋頓時抓住這個話頭,也不理會他人看法,劉呆急忙撤出未央宮前殿。

    未央宮虎賁長刀下,劉皋片刻不寧!

    望著劉最疾步走出未央宮,王允與皇甫嵩對視一眼,露出苦澀笑容。卻是他們兩人,這時才終於明白:劉皋的最大心事,就是對他們這些大臣不信任!

    劉皋怕是要成為第二個董卓。

    待劉皋的背影走出視野後,王允長歎一聲:「唉!若是令劉皋秉持朝政,也不知是禍是福?」

    今日傍晚的緊急朝會,本該是劉皋秉持漢帝國朝政的第一步。

    然而,劉呆因為對未央宮虎賁的恐懼。以致他根本沒有心思。在未央宮虎賁長刀之下與長安朝臣真心議論朝政。

    劉最主動退出朝會,那朝會,也沒有繼續進行的必要。

    劉最疾步走出未央宮後,無數長安朝臣也不得不無奈的退散。

    走下未央宮前殿,一名羽林郎突然快步走來,向王允小聲嘀咕幾句話。

    羽林郎這幾句話,令王允臉色徒然大變,愕然望向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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