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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293 董卓的決斷 文 / 傅戍己

    大概商議出個模糊計劃後,王允扯著宋泓雙手連聲道:「執金吾幸得好女婿吶!若不是伯興傳來一封密信,即便我們出兵,心中也將惴惴不航如今有伯興書信傳來,我等復有何憂,復有何愁!若能誅殺董賊,安定國家,伯興可謂是大漢第一功臣也!」

    宋泓一臉笑意,謙虛道:「伯興少年僥倖爾,司徒莫要太誇讚他!」

    王允渾不在意,又道:「有數萬并州兵相助,誅殺董賊,可以有七成把握。不過楊護羌蘭楊瓚、士孫太僕號士孫端與袁術相通,卻不識得伯興。一旦兵出長安,怕是雙方聯繫不便,我欲表執金吾為前將軍,統帥諸兵事,合軍伯興的并州兵,共殺董賊。執金吾,你意下以為如何?」

    聞聽王允所說,宋泓有點遲疑:「這,自從伯興上次入睢不成,董賊便視我為人質,用來脅迫伯興。

    現今,我府上門房內列,佈滿董賊眼線,雖一舉一動,不能完美遮掩。伯興之所以送信給元固蓋勳三,而非遞交我府上,或許就是考慮到此點。」

    「并州兵要擊董賊,董卓必定對我更加防範。司徒若是舉薦我為前將軍,卻是明告董賊我等之謀!甚是不妥!」

    王允思考片刻,又喚來蓋勳商議:「執金吾被董賊嚴密監視。防之又防,甚至不能隨意走動,恐不能離開長安。元固你亦是被董賊百般忌恨,董賊他定然亦不許你統兵。如今之計,卻是派遣何人,與伯興交通,進而合擊董賊?」

    蓋勳道:「司徒,莫非忘記涿郡故太尉崔公崔烈?崔公素與執金吾交好,甚至幾將交結婚姻。而且劉最之跡,賴於崔公全力推薦。甚至劉最初辟破羌校尉,更是崔公之子崔鈞一力保舉!若是崔公巡視并州,劉最敢不盡心?」

    王允稍一思索。擊掌讚道:「妙哉!崔公雖老邁穩重,心底卻網仞倔強不弱於少年,常有奮烈之風。若是請他主持并州軍事,崔公定然不會拒絕。有崔公聯絡劉皋,董卓必將身死雛京!不過,崔鈞如今效力於袁紹帳下,董賊會不會因此疑心崔公行事?」

    蓋勳道:「崔鈞雖從袁紹,但是聽外人言,崔鈞常常羽扇綸巾,公子風度,不曾為袁紹出過一謀,獻過一策。想來,這或許是崔鈞保全家族之暗策。崔鈞不求戰功,默默在袁紹帳下做一閒人,董賊也不會重視他,繼而崔公也不會被董賊太過關注。董卓崔公勉強東行,未嘗不可能。」

    王允呵呵一笑:「那就如此說定,明日我便舉薦崔公出行并州!」

    維陽城南三十里。

    旌旗蔽日,戰陣森嚴。

    三萬精銳兵卒,密密麻麻的佈滿此間山川道路。

    這三萬兵卒,皆是孫堅兵。

    孫堅束身於戰馬之上,身披軟甲,頭戴紅情,腰胯刀劍,雙目望向遙遠的維陽城。

    孫堅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望向他的雙眼,卻有一種蕭殺感覺。

    春日間的東南風,徐徐的吹,吹動這千數旌旗,萬數兵卒。

    佈滿三萬兵卒的此間,卻只能聽見嘩嘩的旌旗拂動聲!

    「踏、踏、踏」遠處奔來三名騎兵斥候。

    三名斥候行至孫堅九步外,翻身下馬,跪地稟告道:「報維陽城門已經更換旗幟,只見「漢。「劉。兩種旗幟,不見「董。字。劉呆入碎,非是流言!」

    「報維陽城門吏,皆自稱為并州劉呆軍。據雛陽城門吏所言,并州軍已經連續破擊董卓、呂布、徐榮,兵奪小*平津、孟津、雅陽、谷城等大小渡口、城池。」

    隨著斥候的稟告,孫堅背後兵卒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戰馬之上的孫堅,長歎一聲:「不愧是邯鄲劉伯興。昔日劉伯興一戰破擊金城,繼而要擊韓遂、邊章,斬萬餘,短短數日間,一改漢軍頹勢。今日又是這般,一日竟奪下艘陽城。」

    孫賁見孫堅漲他人志氣,為激勵起士氣,他故意大聲反駁孫堅道:「將軍何須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若不是我荊州兵、豫州兵苦戰大谷關,一舉破擊董賊數萬人馬,劉皋安敢巡兵維陽,趁機取利?我軍大破大谷關,睢陽本已是我囊中之物。劉皋不告自來,卻是詐計奪取我等戰功!」

    孫堅呵呵笑道:「伯陽雲孫賁,你莫要小視天下英雄。昔日屢戰西州,我深知漢軍之艱難,若不是劉皋破擊金城之後,直奔韓遂、邊章主力,西州恐怕至今刀兵不能止。」

    「且聞聽并州諷傳,并州兵破擊睢陽城,僅僅不過五百甲士!莫要說并州軍渾水摸魚,要知道,這五百甲士足足俘獲三四千精銳降虜啊!大谷關一戰,你們也知董賊兵馬精銳,難以破擊。并州軍能以五百甲士,衝擊擁有他們十數倍屯兵的維陽大城,甚至更收編三四千降虜」伯陽,你有信心做到這一點麼?」

    「不錯。自破擊大谷關後,維陽不過是我軍囊中之物。但是不經一番大戰,我們絕計不能順利奪取維

    孫賁熟知兵事,也知道五百甲士奪取維陽城的難度。不過孫賁心中以為,五百甲士入維陽,定是僥倖之事,不能以此類推并州軍實力:「行軍列陣,衝殺克敵,以奇勝,以正合。并州軍大勝,皆是借我軍大勝之威。若是沒有我軍的大谷關之戰,劉呆可有膽子獨戰董賊?」

    孫堅扭頭望向孫賁笑道:「我孫堅可不會漲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言并州軍厲害,不過是知己知彼而已。并州軍再強,能強過大谷關未戰之前的董賊?無須多慮!并州軍強,我荊、豫兩州兵更強!」

    「不過,眼下討伐董卓為當頭大事,我軍當與并州軍合勢,共擊長安。至於若是并州軍心懷他意,耽擱討董大事,那時我等,再去破擊并州軍就是!」

    「傳令,大軍繼續前行,駐兵維陽城外十里處。以望向維陽處,為前軍!」

    「伯陽,你去準備文書,向并州軍索要三萬人糧草,以此試探劉皋心意,看他劉皋是義軍,還是另一個董卓。哼,劉呆佔我便宜,巧奪維陽城,總要補償我軍一點糧草,才說得過去吧!」

    「諾!」

    河內郡,懷縣。

    去年,董卓冬季戰略,徐榮、張遼等部將,聲東擊西,大敗河內太守王匡。王匡部下精銳,在這一戰之中,死傷殆盡。無奈之下,王匡只得返回老家泰山郡,招募新兵。

    河內太守王匡一去,這河內郡大權自然由袁紹獨攬。而後,翼州牧韓馥部將鞠義反叛,袁紹又借助河內郡舊有勢力,收編鞠義部曲。又因為自去年,類如曹操這等人,不斷自遠方來河內投誠袁紹,袁紹的勢力逐漸增強,幾乎可與弗馥並列!

    當然,隨著袁紹勢力的增強,他與韓馥之間的矛盾,也逐漸加劇!

    若是按照真實歷史進程,袁紹此時正一手高舉推舉劉虞為東帝大旗,一手準備謀求翼州。然而劉皋破擊鑲陽之事,卻給袁紹這裡帶來不少漣漪。

    書房密室內,袁紹手捧竹簡,向謀士武官問道:「劉呆兵出上黨,連破小*平津、孟津、維陽,令兩京局勢大改,或有誅滅董賊希望。諸位以為,我等當如何應對此變數?」

    最先開口的是才投靠袁紹不久的鞠義:「請將軍與我五千人馬,巡兵函谷關,必斬一二青佞,揚我軍威!」

    鞠義身為武將,精於用兵,卻是欲用戰功向袁紹表明自己價值。

    接著鞠義言語的是陳留高斡:「五千兵太少,可向翼州牧再索要五千兵,赴戰維陽!」

    高斡乃是袁紹的外甥,是以彼此說話不必太過忌諱!

    袁紹點點頭,正欲表示贊同,忽然看見逢紀站起。袁紹頓住已至嘴邊的話語,問道:「元圖蘭逢紀有甚建議?」

    逢紀先是鞠躬,而後才道:「凡欲圖謀大事者,必保證自給自足,而後方能揚鞭他郡。將軍此時財畢仰仗於他人,身若浮萍,稍有大戰,折損一人,便削弱一份,太守王匡即是將軍先例!將軍若欲成事,必效仿并州牧劉呆,佔據一州數郡,而後厚積薄,才能成事,否然一切都是水中月,鏡中花。」

    高斡隱然不樂,駁斥道:「當此時,將軍為國討賊也,豈能有軍閥自立之心?」

    逢紀瞥了一眼高斡,冷笑道:「將軍自度之。并州劉最,單是自上黨郡出擊,便有四萬人馬;豫州孫堅,更是率兵七八萬人!今日將軍供兵五千,韓馥供兵五千,合計不過萬人,於欲陽陣線有甚稗益?與其做無用之功,不如求未來長久!」

    逢紀這番說辭,引起在座參議時事的許多人不滿,曹操即是其中之一。曹操起身駁斥逢紀:「逢元圖此語荒謬至極!董賊殘暴兩京,盜掘園陵,又欲焚燒維京,天地不能容之!討伐董卓,譬如積薪為火,柴越多,火越盛!今日討伐董賊亦是此理,多一人總強過少一人,若四方豪傑,必等舉兵十萬而後援兵睢陽,則天下還有誰能伐董賊!」

    「河內五千,翼州五千,充州各郡五千,豫州各郡五千」聚少成多,此大廈之所立也!逢元圖請仔細考慮!」

    逢紀依然冷笑,言語充滿嘲諷意味:「莫不成曹孟德欲令將軍赴你後塵也!河內五千,翼州五千,充州各郡五千,你恁的高看這些刺史太守!我且問你,河內一郡能出兵五千,韓馥總握翼州九郡,為甚也只出兵五千!」

    「劉呆據并州、河東,旗下精兵健將數萬人,將軍五千人又何以相比?若是將軍勉強出擊董賊,不過是再赴曹孟德後塵,帳下兵卒全滅於一役!如此愚蠢之事,將軍絕不可為!」

    無視滿臉羞紅的曹操,逢紀繼續向袁紹說道:「將軍請屏蔽左右,我有要事稟告!」

    袁紹猶豫良久,揮手令高斡、楠義、曹操等人暫時退下。

    待眾人離去後,逢紀問道:「將軍可記得一事?劉皋兵出小*平津時,前期曾懸掛將軍旗號!」

    袁紹一愣,道:「聽節,甚系多有外人來詢問我是否參與此事,不討我相淵」卻不明白劉皋有甚佈局。他掩殺小*平津,為甚高懸我之旗號?若說他欲以山東聯軍行事,為何數日之後,又撤去「袁。字旗號,改為「劉。字旌旗?因為不明白劉呆意圖,所以每逢外人詢問,我皆是模稜兩可遮掩過去。」

    逢紀臉色露出喜容:「將軍未曾否決便好!不必管劉呆到底有甚謀戈,但是將軍卻可以借此成事!既然劉呆至今尚未對外界解釋這一切策劃,將軍便可攬此功於己導。從明日起。將軍可向外宣稱,前日奪取小*平津,乃是將軍與劉呆兩人合謀,不過切記要排除韓馥,只言將軍與劉皋兩人。」

    「昔日奪取小*平津,為將軍與劉呆籌刑,而後因為河內人少,不能自守,河內軍遂又撤還本郡,將軍可以此說法為準。劉皋連破孟津、維陽,武功卓著,必不苦苦吝嗇小*平津之功,將軍若能供奉劉呆軍糧,協助劉呆夾擊徐榮部,劉皋這種求利之人,豈會斷然公開將軍偽言?」

    「而後,將軍再以討伐董卓為名,令趙浮、程奐兩人配合劉皋夾擊徐榮,如此以來既可交好劉皋。又可分減韓馥兵力!將軍一邊協助劉呆夾擊徐榮,一邊向維陽供奉軍糧,劉呆豈會吝嗇小*平津之微功!」

    「如此以來,將軍不用分兵一人,便可得名得利,更能靜下心來,謀取翼州!一旦翼州到手,依借并州雄厚人力,將軍勢力將遠并州苦寒地帶。

    到那時,即便劉裊反口,亦無甚利害關係!」

    「近有大利,遠無小患,將軍何不行之?」

    隨著逢紀詳細訴說,袁紹目光越來越明:「元圖有大智慧也!故太尉崔公之子崔鈞,與劉呆有恩惠。且崔鈞未東來之前,更是任職西河太守,與劉呆關係親近。我這便去請崔鈞,行走維陽,與劉皋溝通!」

    逢紀笑道:「將軍明也!亂世之中,唯有手中權力才是喜一位。唯有霸佔翼州,將軍才是真正的盟主,真正的車騎將軍,不必受人脅迫!」

    袁紹緊握逢紀雙手,語調激動:「若能得翼州,元圖為第一丁!」

    司隸,弘農郡,函谷關。

    董卓將手中文書丟在案贖上,背負雙手,向身後李儒問道:「吾兒,王允欲使護羌校尉楊瓚、太僕士孫端、故太尉崔烈將兵東出長安,助我合擊劉呆、孫堅,你以為如何?」

    李儒搖頭道:「王允不可信!我軍大勝時,朝廷諸公尚且怨言紛紛,今日大敗,他們怎會好意來援,必有他圖!」

    董卓又拾起文:「王允!王允!王允不可信,可是朝廷尚有誰可信?本來我欲重用荀爽,誰知他卻,」朝廷名望稍高,又傾向於我者,唯有王允、蔡包數人爾!王允不可信,誰又可信?」

    「這朝政之難,甚於戰場十數倍吶!若是入維前,我便知是如今局面,絕對會自動退兵。只是如今構勢已成,若是匆然退避,我董氏一門慘遭滅門是對國家也無所稗益。也只有死死撐著!」

    「將王允遣兵的文書駁回去吧!朝政謀略上,我可能茫然不知所為,但是軍事戰略上,我還不至於是個傻子!」

    李儒微皺眉頭小心試探道:「僅僅駁回文書?王允敢提議出兵,必然已經計算一切。關中形勢不樂觀呀!以孩兒之見,父親不如直接回兵長安,震懾震懾朝廷諸公。長安雖是我關西地盤,但是父親久居旗陽一年有餘,怕是關中朝臣另起異心!」

    「譬如今日之勢,若是劉暴串聯朝臣,起義關中,令我軍四處受敵,那時父親將何以自處?」

    董卓雙手猛的一抖:「劉呆!劉皋!他這人,真敢串聯關中反賊吶!而且韓當屯兵**,更是如附骨之針!長安」危矣!」

    李儒又勸道:「當此時。父親應該效仿壁虎斷尾,斬絕一切,退守關中,守護我涼州兵根基!不如此,內憂外患之下,父親何以自處?」

    董卓雙眼忽明忽暗,劇烈閃爍!

    足足兩刻鐘,董卓一掌重重拍在案犢上,震散無數文書以及硯台、墨汁。不顧亂七八糟的案犢,董卓雙眼充血的低吼道:「不能回長安!」

    「吳王夫差北會諸侯於黃池,盡率吳國精兵,於是范蠢、勾踐趁機伐吳!吳國腹部受敵,接連被越國破擊,當時身在黃池的夫差,如何抉擇的?先定黃池,而後歸國破擊越國!」

    「若是夫差倉惶奔回,那時他可能已被勾踐殺之!不定外敵,國內不穩。我若不先擊退劉暴、孫堅,即便身回長安,也不能威懾宵,小!」

    「先破外敵,再定關中!」

    「從明日起,吩咐所有部下,全力與孫堅、劉呆軍絞殺,另外你去遞交和解文書,商議兩人退兵條件!」

    左手刀劍,右手橄欖枝。

    董卓右手緊握腰中劍柄上,一臉蕭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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