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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233 大時局,小變數(三) 文 / 傅戍己

    第233大時局,小變數(三)

    袁紹帳下數十騎僅一次衝鋒,便將百數賊兵衝散。繼而這些精銳騎兵又與郡國兵合勢,徹底擊潰百餘人賊兵。

    追擊中,盛庸饒幸戳死一賊兵。盛庸強忍住反胃,勉強割下賊兵頭顱,向兩三步遠的杜禾驕傲展示:「杜禾,這是一首級,待我斬第二級來!」

    混亂中,杜禾瞥來一眼,正欲開口譏諷盛庸,卻見賊兵首領一刀正向盛庸砍來。

    「小心!」

    杜禾焦急盛庸陷入險境,手中短劍即時擲向賊兵首領。

    賊兵首領止住下劈刀勢,橫格杜禾擲來短劍。一刀未建功,賊兵首領卻沒有繼續斬殺盛庸,反而死死盯著漸行漸近的袁紹,歎道:「罷罷罷!中常侍已死,何必獨活。今日死在你袁紹之手,不定泉下還能繼續侍奉中常侍!」

    說完,這賊兵首領拎刀在臉上橫豎斬幾刀,毀去容顏,隨即剖腹『自殺』。

    且說盛庸經杜禾提醒,側眼望去,正見賊兵首領一刀劈來。霎那間,盛庸被死亡嚇怔住,一動也不能動,愣愣的等待刀鋒劈下。

    正以為盛庸必死無疑,杜禾心情沮喪時,卻見賊兵首領竟然先是自殘毀容,而後又是剖腹『自殺』。杜禾不禁瞪大雙眼:這盛庸莫非會妖術不成?

    死中逃生的盛庸,良久才回過神來,向杜禾致謝。若不是杜禾及時擲來一劍,盛庸已經被賊兵首領隨手擊殺。杜禾撿起短劍,向盛庸罵道:「蠢貨。戰場上,怎可放鬆?」

    這光景,百數賊兵已經被袁紹帳下精騎驅逐、斬殺殆盡,杜禾、盛庸兩人附近已經沒有賊兵威脅,所以才能稍稍悠閒。

    盛庸心中感激杜禾救命之恩,撓撓頭,沒有再去譏諷反駁杜禾。

    盛庸、杜禾結伴趕回馬車附近時,袁紹正與封平交流。袁紹剛自報姓名,封平已經訝然驚道:「竟是司隸校尉汝南袁本初,有幸有幸。」

    袁紹出於四世三公之家,本身又是一時才俊,甚至擔任過司隸校尉,自然是名聲遠播。封平比於袁紹,就好比後世市區級職員仰望國家部級領導。

    稍稍言語幾句,袁紹又道:「前日被董卓闢為渤海太守,卻還不曾征辟掾屬,封南桑可願共去渤海?」袁紹素來善於折節下士,瞧出封平似乎頗為敬仰自己,便隨口應景邀請一句。

    聞聽袁紹這類名人邀請,封平心中激盪,稍稍思考一番,便納首拜向袁紹:「太守若不嫌棄封平愚笨,余願為太守帳前走卒!」

    袁紹雖是隨口邀請,但是見封平納首,臉上依然露出燦爛微笑。能多一名掾吏,總要好過少一人。雖然封平才能,袁紹還不曾瞭解,但不是還有個「千金市馬骨」說法?

    封平決定投依袁紹,便將甘陵王劉永托付,轉交給其他部從:「適逢大漢衰世,正是英雄顯名時。本欲效力劉并州{劉杲}帳下,然吾性格頗不合其人,縱然去并州,怕也是屈心侍奉。今恰逢汝南袁本初,卻正是天賜良機,我之大好機遇。甘陵王雖與我有恩,但是其性情難存於衰世,非我效命終身之所,諸位多多見諒。若是甘陵不可長守,諸位亦可去渤海尋我。」

    封平將諸事托付給郡國兵後,又扯住杜禾,低聲私語道:「與你同行老者,應是京師宦官,與袁紹為死仇。然既救其人,不能復害之,那輛馬車,我就做主送於你。至於以後,你好自為止。」

    封平囑咐完畢後,便取來一騎,跟隨袁紹離去。

    封平離去之後,眾人感慨不已。不過因為袁紹擁有的巨大聲望,眾人都羨慕封平能有個好前程。水向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此世上真理。誰人能指責封平放棄他們,投奔袁紹?

    不久之後,郡國兵、盛庸、杜禾也互相告別離散。

    至袁紹背影漸行漸遠,慢慢模糊時,封平留下的馬車車簾緩緩拉起:「後生……」

    杜禾連忙迎上去,小聲警戒道:「袁紹才離去不久,老大人要小心行事。」

    老者自嘲道:「雒京三千餘人皆死,唯我饒幸獨活。縱然被袁紹斬殺,也不過與同曹共行,何懼之有。」老者話語雖然輕鬆,但是臉上縱橫青筋,卻暴露出他真實心態。

    原來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投黃河自盡的張讓。當日張讓被閔貢逼著跳河,,因閔貢擔憂北岸的劉杲,未曾趕盡殺絕,張讓竟能饒幸勉強隨著水流向下漂去。而後不久,張讓乏力之時,卻又恰好被杜禾救出。

    杜禾長兄為羽林騎,羽林騎素來敬畏中官,輕視權臣。因杜禾長兄影響,杜禾對宦官多有敬畏,甚至聞聽袁紹燒殺兩宮,杜禾心中直接將袁紹列為叛臣逆子,反而憐惜起宦官無辜。這也是因為杜禾長於河南尹近遭,附近大族士家皆是宦官一系,杜禾受宦官影響較深,平素觀念便是:宦官為天子近臣,代表天子之威。袁紹率兵破殺兩宮,這是大不道行為。

    也是因為此,杜禾救出張讓,發現這老者竟是宦官之後,反而更加憐憫張讓的悲慘遭遇,努力護佑。

    張讓舒緩幾口氣,平息因袁紹湧起的恨意,顫巍巍的走下馬車,行至毀容的賊兵首領前。

    張讓仔細搜索,從賊兵首領身上摸出一塊腰牌,心中感慨道:「果然,這人竟是趙忠手下。趙忠啊趙忠,你雖善於籌謀大局,但是卻乏缺機變權術!王甫、曹節前輩能成功,你我兩人卻是慘敗收場,皆是因此。誅殺何進時,你考慮失措,害死我曹數千人;今日又是你屬下,差點斷絕我老命。唉,如何說你是好!」

    張讓收起腰牌,轉身對杜禾道:「後生,一出河內,人人仇恨我曹,恨不得食我血吃我肉。咱們就此別離唄,免得連累你,引來殺身之禍。」

    「後生。你辛苦救我一命,我也須稍稍還你點恩情。你聽我說,雒陽城外某某地某某井中,內藏一寶物,連當今天子也要異常重視。你只須將地名上報朝廷,天子定會封你為縣侯,或者候補郎官,卻是不必再去冀州親戚家避難。」

    「至於我姓名……按例我應告訴你這恩人。不過若是告訴你,當此時也只能徒增麻煩,還是由得我默默無聞,自身自滅唄。」

    候補郎官,性質等同於後世中央黨校重點培訓。無論是候補郎官,還是封侯,對貧寒出身的杜禾來說,都是一場天大的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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