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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188 把柄 文 / 傅戍己

    第188把柄

    趙忠呵呵一笑,道:「我既然看透時局,怎不會尋求外援。我準備請并州牧劉杲率兵救駕,誅殺何進,事成之後,許他代替何進,領大將軍,參錄尚書事!你以為如何?」

    「劉杲?」張讓疑惑的反問一聲,繼而又搖頭道:「此人在河東,捕我親朋,收我鹽田,與黨人相類,又怎會援助我曹?」

    趙忠道:「不然。早在董重被誅之前,我就已關注劉杲,並且連續幾番試探。我以替董重謀劃為名,將先帝遺詔、董太后遺書,送於河東,而劉杲雖不曾表示態度,卻把詔書、遺書,抄為副本,遞於益州牧劉焉、幽州牧劉虞。今劉虞上書,請回歸雒京,安撫宗室;劉焉聲稱雒陽不靖,欲發派叟兵[1]數千;劉杲入據河東,提馬望雒陽,皆是因此故。」

    「由此可見,劉杲雖不喜我閹豎,亦不樂何進等外戚,乃至於袁隗諸公!」

    「至於河東鹽田之事。你不見他劉杲,雖然案捕歸於我曹名下鹽商,卻僅殺三人,餘下盡數送回雒陽?而且聽聞,這三名鹽商,也是因與劉杲帳下士卒有仇,才被誅戮。」

    「鹽商入雒陽,即在我等保護之內,這是劉杲真不欲殺鹽商,遂借我曹之手,活命他們!」

    「劉杲案捉河東鹽商,何進之下眾豪傑,拍掌稱快,高呼劉杲果斷英明,可比昔日張儉,無愧新一代大賢之名。甚至袁紹曾當眾,稱何進應以劉杲為表率,勒兵剿殺我曹,屠戮兩宮。」

    「劉杲表面行為,似乎亦仇恨我等,但究其根底,再觀他將鹽商送至雒陽,細細思索,可知劉杲種種所為,非針對我曹,而是為何進也!何進憂心劉杲,三番兩次,欲將劉杲調離并州,而劉杲卻是不肯屈服何進,手段連出,與何進暗中爭鬥。劉杲出兵河東,案捉鹽商,怕是想借我等成名,招攬民心,使何進不敢妄為。」

    「那些鹽商言,劉杲軍中不少士卒,常常提及,欲擁兵入雒陽,代何進為大將軍。這或是劉杲蠱惑軍心之舉措。」

    張讓凝神聽趙忠分析劉杲良久,插嘴說道:「如若你猜想為真,劉杲也是身懷兩可之心,意欲收漁翁之利。想讓他率兵助我曹?難!」

    趙忠呵呵笑著站起,取過一卷竹簡,遞於張讓:「我生於甘陵,故而,我為中常侍後,與甘陵王一脈多有交往。甘陵王劉忠,深陷黃巾之難,身披為蟻賊所擄惡名,若不是我為之周旋,甘陵一脈也定和安平王劉續一般,身死國滅。」

    「我於甘陵王一脈有大恩,甘陵王劉忠又在前月,被國相逼迫而死。若從此處著手,劉杲焉能不被我曹說動?」

    說到此處,趙忠又冷笑道:「況且我手中還握著劉杲把柄。這劉杲年少時,也當真英雄,竟自邯鄲單槍匹馬,赴戰廣宗,營救甘陵、安平兩王。只可惜,他卻屈身事賊,為賊首張角部將,乃至曾擊破董卓。若是我祭出此把柄,劉杲必將無立身之地。如今劉杲稜角磨平,趨利避害,他敢置我手中把柄不顧,再行匹夫之勇麼?」

    趙忠起身又取過兩卷竹簡,遞於張讓:「這兩篇文章,皆是劉杲在賊中所作。嘿嘿……『吾輩應天地日月星辰,因鑄就太平之念,而臨世間』『凡欲革命興國者,來之;凡欲天下太平者,來之』『馬融空負大儒之名,身獻梁冀。梁冀以外戚之位,禍亂天下,馬融焉能避身事外?』『孔子曰『性相近,習相隨』。有此師,盧子?能獨清明乎?』『大賢良師起於民間,心無他願,惟在漢民,九州朔望,首推張角,可方之以昔日李、杜。』……嘖嘖,劉杲之文采,怎能少此兩文?」

    劉杲昔日在廣宗城募兵文書,以及奉張角之命,所作《罵植書》,趙忠隨口念出其中語句片斷。由此可知,趙忠早已經將兩卷文章,熟讀背誦。

    張讓打開兩卷書簡,隨著字跡入目,張讓眉頭微跳,眼睛越來越亮。略略通讀完兩卷文章,張讓少有的露出激動神情,迫切問道:「此文當真為劉杲所作?可是從甘陵王那裡所得?」

    趙忠眼角不自覺跳一下,迅速又轉為淡定,道:「此種細節,說來話長,容我他日再與你詳言。不過此文,的的確確為劉杲親手所做。當時他在廣宗時,詐名楚衛,字子羽,又曾在廣宗組建庶勇營。皇甫嵩雖屠戮數萬蟻賊,但是落網之魚,依然不少!」

    「而且,據我所知,黑山賊張牛角,亦可能出身於庶勇營。只是一時之間,我還未能尋出有效證據。」

    張讓一驚,抬頭道:「黑山賊?你是說劉杲所謂收服黑山賊、白波賊,只是欺騙朝廷,實際上他們早已串聯?再觀此兩篇文章,莫非劉杲竟是蟻賊餘孽?」

    趙忠見張讓閱讀完書簡,又把竹簡一一捲起,系捆。

    趙忠笑道:「蟻賊餘孽?我還說,劉杲欲效仿世祖皇帝{光武帝劉秀},依借黃巾,仿照綠林,據邯鄲稱帝呢!張讓你想的太多!劉杲明智慧心,即便欲圖大事,何必依借不成器的蟻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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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陽,東城,大將軍府。

    何苗手持文書,指向何進,大聲勸道:「大兄。我何氏一門,得此榮貴,不是因袁隗、袁紹、何?之徒,而是因張讓等眾常侍、大小黃門。」

    「二姐出身貧賤,身在後宮,孤苦伶仃,受人白眼。而後,二姐雖因子嗣得貴,又是遭人嫉恨,屢有暗害之舉。若不是張讓等中常侍等人,多方照應,二姐不定早已被廢,罰入冷宮,焉能有今日太后之榮耀?」

    「孔子曰『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大兄今日,何不其然也?」

    「黨人士族,外親於我,而內實鄙視。大兄勒令袁紹,擒殺省內親朋、支脈,乃是自絕死路。」

    何進一臉無奈:「我不是已與解釋清楚,這是袁紹私自妄為,假傳我意,非是我真欲與省內交惡?」

    何苗連聲冷笑道:「大兄此言,何其虛飄如是。若是袁紹假傳你意,你速去收押袁紹,問罪廷尉!若是不能收押袁紹,你何須說此虛言,誆騙於我?」

    何進默然無語,無所應對。

    何苗將手中文書,狠狠摔在地上,跨步離去。

    注[1]:漢末初時,蜀兵又被稱為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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