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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020 庶勇營(上) 文 / 傅戍己

    劉杲從北城門到西城門,又自西城門行至東城門,途中特意走訪一次南門,與張阿牛交談一番。一路行來,足足耗費劉杲兩日時間,這還是因為有張阿牛的大力幫助。

    南城門,劉杲如期遇見已經單帥一部的張阿牛。比起當日入城時,張阿牛多了一分彪悍,也多了一分領袖氣質。張阿牛見到李晉時,神色有點淡然,但是對劉杲卻是無比熱心,甚至把自己所知的有關東城門門侯以及其各部與其他城門侯之間的隱秘關係,也都統統告知劉杲。

    因為有張阿牛,這個打入黃巾軍陣系統的「內奸」,主動幫助,劉杲很快就對四大城門輪值城防的各部黃巾小帥,有個較為直觀的印象。

    廣宗城中軍事系統,首推張角。張角之下又有三渠帥,這三渠帥各有司職。三渠帥之下,又有等次不齊的眾校尉,校尉之下便是三城門侯,城門侯之下就是各千人部將。渠帥、校尉、門侯、千人部將,彼此上下之間,並不是直接上下轄制關係,而是根據所在職位不同,其掌轄事務權利也大小不等。是以,有的千人部將地位甚至高於某校尉。

    黃巾由於是倉促起事,此時軍將威嚴大多是靠個人魅力,而不是倚借權利威壓,這也是黃巾與官兵最大的區別。如張英在北城門,深得軍心,幾乎可算是一方渠帥;但東城門侯,那裡卻因為稱門侯威望不足,其部下大都是各行其是,以致東城門侯幾乎成一個只能簽發命令的傀儡。

    劉杲聽到東城門狀況時,雙眼一瞇:「我為何不向這東城門侯學習?」心思一定,劉杲又把種種情況一一列出,好生琢磨一番,越發的覺得此計可行。

    後世流行「能賺錢的才是好活計」。漢帝國此時雖然與後世觀念不同,但也是唯才是重,若是劉杲成為東門侯模板,肯定會受到激烈攻擊,以致倒在官場漩渦,成為別人上位的踏腳石。

    別駕從事,雖說掌轄百人衛士,為城內諸人敬畏,但畢竟還算是個閒職。又因為這個別駕,位高而權低,衛士又都是黃巾老卒,尾大不掉,凡有野心的人都不會在意別駕從事,因此也不會對劉杲太過關注。

    但是城門校尉,雖然僅僅是名義上掌轄三萬多人馬,但也算上是黃巾陣營裡少有的重職。黃巾軍中,不知有多少野心之輩為城門校尉這個空缺蠅營狗苟。劉杲後來者居上,肯定要引起某些野心之輩的強力反彈。這些野心之人,藏在黑暗中,盯著劉杲一舉一動,劉杲若是稍微犯些錯誤,就會被這些以之為藉口對劉杲打壓、誣陷。可謂說此時劉杲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死在某人的暗算下,甚至劉杲臨死之前,也不知自己究竟倒在誰手下。畢竟,劉杲在廣宗城內毫無根底可言,仿若一張白紙。

    這也是,劉杲為甚皆好張阿牛緣由。作為一個千人部將,張阿牛已經團結一批可靠的善戰之卒,能在必要時為劉杲遮風擋雨,算得上有一定價值。

    在廣宗城無所事事不行,但是全心全力為黃巾效力更不行。劉杲最終敲定一個「精兵策略」。劉杲在後世,是「逆風」出來的政委,對特種兵的沿革,很是熟悉。劉杲這次就準備在黃巾軍中組建一隻八百人的精兵隊伍,只要這八百精兵戰力強悍,就算劉杲在城門校尉職位無所事事,也無甚關隘。畢竟劉杲上一任的城門校尉,也是如此作為,畢竟,張角此刻正在總攬諸部黃巾大權。

    劉杲把諸事計劃妥當安置後,就令李晉、左政在四個城門張貼數十張類似漢帝國此時「宮門抄」的招兵啟事。城門校尉,雖然不能直接轄制各城門部帥,但是卻有權抽調兵力,所以劉杲直接批示文書,讓四城門所轄各部允許部下兵卒參與庶勇營報名。

    這種虎口奪食的行徑,雖令各部黃巾首領無限憤慨,但是礙於劉杲身後的張角,在這一段時間正打壓各部,集中自己權利,這些各部黃巾集體對劉杲這種行徑默許,以免為張角收攏自己兵權留下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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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遭疾風,不知勁草,時無艱難,勇士不顯!今盧逆,心無仁德牽掛,不識天時人心之變,妄倚閹豎,屠戮萬民,以求富貴。盧逆避仁義而用殘暴,兵出兩月,十數戰間,殘殺小民三十萬,其豺狼之性,古之無能比者。

    天有憐憫之心,降大將軍於人間,施太平之道。今日為戰死,功及後五代,民不畏死,盧逆豈能以殘暴驚懼我等哉?今,天賜劫數,以驗我等之志,心有猛虎者,何避於行伍?

    吾輩應天地日月星辰,因鑄就太平之念,而臨世間,當以掃除盧逆為念,當以靖安天下為念。有此心者,皆豪傑也,凡豪傑者,請共行!

    吾奉大將軍令,領城門校尉,掌諸城門事,欲建新營,名曰「庶勇」,員額八百,足晌千六。凡欲革命興國者,來之;凡欲天下天平者,來之,凡欲留名世間者,來之。

    時逢大亂,諸君請共之。切之,切之!」

    盧植,在後世諸史書中評價,還是很高的。但是劉杲此時身在黃巾,城外就是盧植大軍,當然不能說盧植好話。

    劉杲這種「宮門抄」似的招兵宣言一出,黃巾陣營諸兵卒群議洶湧,甚至連張英都若有所思,盯著招兵啟事半晌。能拋家棄子入廣宗城的士卒,大多對朝廷心懷不滿,或以為朝廷施政失措,或以為朝廷近年賦稅太重,或以為天地連現災異,不保大漢。

    南城門處,張阿牛盯著招兵啟事,長歎道:「上馬為將,下馬為相,楚衛也!」張阿牛言下之意,是感歎劉杲如漢帝國那些知名之士,上馬為國安疆,下馬入朝為相,文武雙全。

    張阿牛本來自視甚高。張阿牛自幼馳勇,聞名於鄉間。稍後黃巾事起,張阿牛聚鄉民六十餘人,赴難依附張角。路上,張阿牛與十數股流民合併後,張阿牛已經統帥數百人。只可惜,廣宗城外一戰,千數流民,被官兵輕易驅散。張阿牛根基也在那一戰完全覆滅。

    那一戰之後,張阿牛心中不甘,是以率領僅有親隨,查探官兵佈防,這才與劉杲不期而遇。

    入城之戰時,劉杲舉止間對張阿牛衝擊很大。張阿牛怎麼也不明白,劉杲如此幼稚的身軀裡,怎會隱藏如此力量。劉杲的如幽靈一般冷酷戰場擊殺,與劉杲平素溫和笑容,讓張阿牛感覺這個身軀似乎有兩個靈魂一般。凡是和劉杲共處一段時間的人,很快都會下意識忽略劉杲年紀,這也是因為劉杲兩世靈魂年齡和加起來,幾乎等於普通人一生閱歷。

    張阿牛出於鄉里大戶人家,又曾遊行河北,眼光不凡。張阿牛自入城後,就隱約覺得劉杲不簡單,雖說劉杲在廣宗城內公開身份是信使,但是張阿牛更願意相信,劉杲是張角背後隱藏的一把利劍。

    「張甲!這一部千人,你給我看好。」張阿牛有點神色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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