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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八十四章 文 / 花清晨

    第八十四章

    望著懷中熟睡的佳人,方才是累壞了她,景升撥開她額前有些凌亂的秀絲,俯身愛憐地在她的額前親吻了一下,唇邊一直漾著一抹難以言語的微笑。

    驀地,他隱了笑意,抬起右臂,攥緊了拳手,鬆開,復又緊握。眉頭越蹙越緊,他的體內竟多了一股強勁的內力,他可以確定,這股強勁的內力至少可以讓他少修為十年。

    偏首再望向美仁,景升執起美仁的皓腕,兩指探了上去,她體內那一正一邪相沖的兩股內力消失了,這脈象平穩的就如一名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景升的喉間如同卡了個硬物,抱著美仁的大掌不知不覺中使了力。

    美仁嚶嚀了一聲,臉在他的胸膛之上只是微微動了動,依舊還在沉睡著。他抱著她再度滑進溫熱的泉水之中,她只是微抬了抬眼皮,依在他的胸前又瞌上了眼。

    指腹摩挲,指尖點點,觸到是溫潤美玉,他細心地幫她洗淨身子。

    忽然間,美仁清醒了,猛地睜大雙眸,見到景升的雙手正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撫觸,頓時惱羞成怒,毫不留情猛地推開他,迅速地背過身。

    「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舒服?」只當美仁初次身體有所不適,還在氣他,景升彎了彎唇,從背後輕輕地將她攬在懷中,柔聲道:「對不起,以後都不會再痛了。」

    以後?心猛地一沉,美仁想起了,那件事已經做完了。她看向自己的左臂,那象徵著處子的守宮砂消失了,緊張地氣運丹田,卻只覺得體內空空如也,真的,她什麼都沒了,那一正一邪相沖的兩股內力終於消失了。

    「走開,別碰我!」美仁厭惡地推開景升,雙手摀住臉。

    她真的失去武功了。如今她就是一個廢人了,隨時隨地都可以任人宰割了。還有,為了保住性命,她居然和自己的哥哥上了床,還是不知廉恥地多次引誘他,她覺得自己好噁心,她是迫不急待地想找個男人散了體內的邪功,或許當時是被那種一心要報復的念頭沖昏了頭腦,事後回首再想想,與自己哥哥上床的那種行為讓她噁心到快要發瘋。

    她都做了些什麼,她甚至還記得在那洞裡的榻上,他頎長壯碩的身軀與她柔軟的身子交疊了很久很久,那樣的透骨繾綣,那樣的抵死纏綿,回想起來,都覺得是種羞恥,而這樣的羞恥將是一輩子的烙印,永遠都抹不掉。

    覺察到美仁的異樣,景升緩緩地扳過她的身子,拿開她捂著臉的雙手,蹙著雙眉,輕道:「你是不是後悔了?」

    她是後悔了,非常地後悔,這一刻她寧可選擇去死。她依舊捂著臉,卻拚命地搖著頭,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她將臉猛地埋入溫泉水裡,很快地抬首,目光在不經意瞥見景升赤裸的胸膛之上,佈滿著大大小小在紅印,還有指甲的抓痕,她的臉頰便是一陣燥熱。

    她真是夠放蕩的,原來天一族那作賤的血液一直在骨子裡奔騰著,一刻就沒停留過。

    嘴角輕扯,美仁尷尬道:「我要上岸。請讓開。」

    心底竟泛起了一絲苦澀之意,景升緊盯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美仁,眼下的她與之前熱情似火的那個可人兒可是判若兩人,不,應該說,在那之前,她對他一直都是這樣。

    「你抓那麼多男人上山,就是為了將一身的內力散出去?」

    水下,美仁的雙手緊緊攥著,未久,便緩緩鬆開,抬首直視景升:「什麼?你在說什麼?」

    「你早就知道解決的法子,可以不再讓那兩股邪力發作,不再流血汗,不再渾身發冷,對不對?」景升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氣。

    他發現了?

    眼下,事情想的並不如她預期的那樣,腦子裡一片混亂。

    下意識裡,美仁輕輕皺眉,咬了咬唇,矛盾地抬眸看向景升,和他靠得這麼近,她清楚地細數出他的眉毛,目光緩緩自他濃密的眉毛下移,望進他的黑瞳,在那裡她看見了一絲哀傷。

    喉嚨微動,她微微啟口:「嗯,是的,我早就知道了,一直都知道……」

    她知道瞞不過去,索性坦白。周圍的水流有所變化,她知道他動怒了,水面翻滾的力量越來越大,或者泡在溫泉裡的時間太久了,她覺很不舒服,想要離開,卻一個重心不穩,腳底打滑,往後仰去。

    景升眼明手快,穩妥地將她攬在懷中,兩人再次親密地接觸,讓美仁沒由地緊張,方想掙開,驟然間,一陣清涼,景升已然帶她離開了溫泉池。

    本來美仁不太好意思看他光著身子,想想什麼都做過了,索性睜開雙眼,偷瞟了一眼,他下身竟還著了一條濕透了的褻褲。

    風雪之下,二人很快地再次回到了那個洞中。

    不由分說,景升將她丟向那個床榻之上,美仁擔心還處在憤怒之中的他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卻見他只是以被子將她緊緊地裹住,然後離開,拿起架在火堆旁已經烤乾的衣衫,背著美仁穿了起來。

    抱著被子,美仁就這樣盯著景升穿衣,說實在的,她不得不承認他不僅擁有一個俊美非凡的面容,還有一副迷人的身材,無論是之前在明府看到的,還是眼下看到的,肌肉紋理都勻稱的好看,只可惜那背上一道道紅色的抓痕破壞了那份美感。

    一想到那破壞美感的抓痕是她留下的,不知不覺中輕扯了扯嘴角,下意識地拉緊了被子,好像她過於粗魯了點,相比較而言,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痕,要少了許多。

    嘴角自嘲地微彎,美仁再抬眸,映入眼簾的是景升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著實嚇了一跳。

    景升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把衣服穿上。」

    望著景升遞過來一套粉色衣裙,美仁微愕,之前她穿的並非是這套,雖都是無雙繡坊所出,但每件卻不相同,自她回到了杭州,她便一口氣買了好幾件無雙繡坊的衣裳,彌補了這麼多年來都不曾穿女裝的遺憾,其間還夾了一件淡粉的肚兜,上面繡著一朵艷紅的牡丹,她不僅喜歡外表穿著艷麗,她還喜歡連裡面也穿的與眾不同,雖然只是自己欣賞,或許是她在倚笑樓待多了,才會和那些姑娘一樣,只想穿這種不是正經姑娘家才會穿的艷色肚兜,可是她就喜歡。

    他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她的乾淨衣物?

    正要伸出手去衣服,便聽見景升似在嘲弄:「這麼久不接,是在等我幫你穿?」

    之前她過於冷淡似乎傷到了他,讓他下意識地保持了距離。這突如其來的話讓她茫然,就像是被催眠一下,垂著臉,她抱著被子一言不發,似在等待著什麼。

    倏地,身上的被子沒了,美仁被景升抱坐在腿上,胸前很快地罩上了那抹肚兜,勁後與腰間已然繫上了結。紅唇張了又張,美仁訝異地看著景升為她一一穿戴整齊,直到腰間一抹漂亮的花結呈現於前,她才回過神,愣愣地問了一句:「你有幫女人穿過衣裳?」

    「沒有。」言簡意賅。

    「我是第一個?」

    「第一個。」

    「也是最後一個。」美仁接下他的話音。不管她喜歡不喜歡他,但是她將自己獻給他,他這一生也只許只能只可以有她一個女人,若是讓她知道他再為別的女人做這些事,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微微瞇眼,景升盯著美仁,意味深長地道:「我只會為我的內子做這些事。」

    其實景升的本意是意指他已將美仁當成他的內子,但這句話換到美仁的耳裡就變成,她要想成為最後一個,就必須成為他的妻子,若是不想或者他娶了別的女人,他也同樣會為別的女人做這件事。

    「不准。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美仁霸道地命令。

    無論是她出於什麼目的,什麼心態,景升在聽見美仁說這句話,心中暖暖的,表面上仍是淡淡的,將她輕輕放在床上,道:「天色已晚,我去弄些吃的,明日一早我們便下山。」說著,他便轉身出了山洞。

    是夜,景升並未如預期般擠上美仁的床,而是靜靜地守在火堆旁,寒著一張臉,始終保持著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雖然這樣讓美仁安了心,但心中也憋著氣,之前為了報復已經主動引誘過他,這個男人佔了她這麼大的便宜,居然還擺臉色給她看。

    輾轉反側,她根本睡不著。一年多了,沒有一夜她是睡得安穩的,只要一閉上眼,昕大哥臨死前那絕望的神情和悅姨決裂的猙獰面孔便交錯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昕大哥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或許正如怡素所說,他是第一個真心對她好的男人,但她卻狠心地將他打下山崖,當她清醒的時候,她去過桐柏山的太白峰很多次,每每立在那懸崖之上,心如刀絞,有時候甚至想就這樣跳下去,就此了結這痛苦的生命算了。可是她卻懦弱後退了,她選擇了手持純鈞劍,代替他將那些綠林惡賊江洋大盜捉拿歸案,一一送交官府,以此而減輕她那顆在倍受煎熬痛苦的心。

    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不相信娘親是那樣的人,天一族她是再不能回去了,所以她要找到明經堂親口問清當年的事,還娘親一個清白。

    還有在心底最深處,她還有著另一個期盼,期盼著那個她此生最尊敬最景仰的人有不得已的苦衷。自從娘死了之後,她便將悅姨當成自己的親娘,只要是悅姨說的,就算是傾盡自己的生命,她也再所不惜。可是最尊敬最景仰的人卻成了傷害她最深的人,到了如今,又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原本就該是孤獨的她,注定一生孤獨的她,什麼都沒有的她,還背上了一個與自己哥哥亂倫的羞恥烙印……

    「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是誰在輕拍著她,是景升。

    「呃?」她在哭?以手撫摸了眼下,的確是濕潤一片,她真的哭了,「不知道,反正不是眼睛進沙子,估計是溫泉泡多了,致使身上的水無處宣洩。」

    一陣悶笑傳來,身體已經被包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狹小的石床上擠著兩人。

    迅速地抓住身後男人的手臂,美仁想將他扔出去,但手中無力,一想到她已再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也不能再像以前為所欲為,唯有氣惱地抓起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雙唇抵著美仁發間,景升輕輕咬著她的耳垂,美仁覺得自己彷彿著了火似的全身發燙,鬆了口,羞惱地開口:「你別這樣……」

    「我們不是兄妹。」輕描淡寫的一句飄進美仁的耳朵,猶如驚雷一般。

    身體隨之一僵,美仁驟然反轉身,火光中,與他四目相對,顫著唇道:「再說一次。」

    景升嚴肅地又道:「我們並不是兄妹。」

    「你確定?」

    「萬分確定。」

    不是兄妹?!呵,不是兄妹,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沒有亂倫,只不過算是挑了個相貌好,身材好,又會武功,還比較不排斥他在她身上留下氣息的一個熟悉的男人。那一道沉重的枷鎖在瞬間被卸下了,胸口之處也不似像方纔那樣被什麼東西壓著透不過氣來。

    「還介懷嗎?」景升問。

    美仁沒有應他,只是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不知不覺,一抹欣慰而苦澀的笑容爬上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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