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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八十一章 文 / 花清晨

    第八十一章

    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把大地妝點成一個琉璃世界,入目儘是一片耀眼的白色,遠山近樹,道路窪丘,宛如一副精雕玉琢的絕美圖案。

    在南方,有好幾年沒下過這麼一場大雪。

    杭州城內一家茶館內,被風雪阻了路的客人們都在討論著最近發生的幾件怪事。

    江湖上最赫赫有名的美女殺手組織焰門,莫名其妙地在一夜之間遭人滅了門,全焰門上下,無一活口,全是一劍封喉,那劍法快到傷口之處只有一道乾涸的血痕,再無多餘的血跡。有兩名任務在身的女殺手原本以為逃過了這場浩劫,孰知,過了不過十日,屍體被人又被發現懸在廢棄的焰門之內。

    每每提及此事,無不一人歎息可惜了這麼多人間絕色。

    說到這焰門是平日裡與人結怨太多,遭人滅門也無可厚非,但與杭州毗鄰的州縣鄉,一些名門望族,也接二連三地死了人,死因還各不相同,追查的結果還都是屬於『自殺』。死人原本不怪,單死這有頭有臉的也不怪,怪就怪在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有同樣一個特徵,就是身邊妻妾成群,有了妻妾還不夠,還總是喜歡在外面拈花惹草。半年之內,各地這類大小案件已經發生了近十起,讓官府無從下手,絲毫找不著線索。說來也怪,每發生一起這樣的案件之後沒多久,接著便會有一起官府追查了許久的陳年舊案或是張貼榜文追繳匪賊大案不查自破,不是兇手被扔在官衙大門之外,便是有人半夜送了密信告知匪賊的窩藏之處,這讓官府的人是又驚又喜。

    當然,這兩怪還不算最怪,茶餘飯後,最讓人們津津樂道的便是那第三怪。

    傳說,那美麗的蕭山上不知在何時住著一名女鬼,一個美艷無雙的女鬼,一個經常全身赤裸喜歡在月下沐浴的女鬼。

    正因為這個神秘的傳說,引著許多勇敢大膽身強體壯的漢子連夜上了蕭山,但凡能夠活著下山的都瘋了,見著女人就會口中不停地嚷叫著鬼啊。

    為此,官府的人還特意去搜了山,別說女鬼的影子,就連靠山吃山的一些山野村姑也沒見著,不過到是發現了好幾具屍體,幾具赤條條的屍體。一個個死狀慘烈,有的雙眼暴突,窒息而死,有的全身骨斷,跌下山崖致死,有的遍體鱗傷,身上沒一塊好肉,失血過多而死,還有的胸膛剖開,不知是被鬼還是猛獸吃的所剩無幾……

    經過盤查,這些暴死的人,都是曾經一個個雄心壯志說是去見識一下在月下沐浴的女鬼,孰料一個個莫明地慘死,最奇的是,在其中一具屍體旁,發現了以石子擺出了一個「鬼」字。

    這樣當地的人更加確信了蕭山有女鬼一說。

    自此,出入蕭山的樵夫們,只敢選在白日,因為眾人都信了蕭山有女鬼,會殺人,會吃人。

    但此事,並未因此而終止,還是不斷的有人失蹤,而失蹤的總是身強體壯的男人,而這些男人都是不得已而需出入蕭山的。

    坐在角落裡,景升靜靜地喝著茶,腦中飛快地轉著,想著月下女鬼這件事的可能。未久,他便丟了一錠銀子,出了茶館。

    冒著風雪,他好容易找了一輛馬車,提出要去蕭山,那車伕連連擺手,直到他掏出一錠銀子,並說只要送他到山腳下就可以了,那車伕才勉強答應。

    送他到了蕭山腳下,那車伕便急急地調轉了頭,但見這位氣度不凡優雅俊朗的公子獨自一人冒風雪入山,明擺著是送死,於心不忍,便好心地提醒:「公子,還是莫要上去了。山裡真的有鬼。」

    「多謝關心,在下正是前來捉鬼的。」撐著傘,景升唇邊漾著一抹難以形容的微笑,笑中含著一種濃的化不開的奇特眷戀。

    那車伕陪笑著,搖了搖頭,趕著馬車速度離開了。

    眼前,一片瑩白,行人絕跡,鳥獸無蹤,除了觸膚如割的刺骨寒風,無休止的怒風呼號外,天地之間似乎沒有絲毫生機。

    美麗的蕭山,在新雪的覆蓋下,顯得更加嬌嬈迷人。

    選擇在這樣的天氣上山,在世人看來無疑是送死,但誰叫那個日夜擾人寢食難安的「女鬼」在這蕭山之上呢。

    不多會,在清冽的空氣中深呼吸,最先鑽進鼻翼的竟是溫潤的水氣。

    恍眼之間,景升已然立在山谷之間的一處溫泉旁,這處溫泉從一個巨樹下的石縫流出,滿山遍野的瑩白,只有這裡熱泉氳氤,滿目青翠。

    抬頭看看四面的高山,望著那些積雪,再看看腳下的這一片春色,忍不住勾了勾唇,想來她這個「女鬼」應該是在這附近了。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救命聲,第二聲「救」字尚未出口,卻好似被人強行阻斷了。

    擰緊了眉頭,景升尋聲而去,不意外,那聲音就是從眼前的山洞裡傳出的。

    揭開那遮掩著山洞鬱鬱蔥蔥的籐枝,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呈現於前。

    那男人瞪大著雙目,雙手扯著死勒著頸部的白綾,在見到景升的那一剎,伸出右手對著景升不停地亂揮舞,求景升救他。

    在看清那男人身後十步之遙的人之後,景升即刻擲了手中的傘,擊斷了那根就快要了那個赤身男人命的白綾。

    「咚」地一聲,那個男人直直栽倒在景升的腳邊,暈了過去。

    以白綾要殺這個男人的正是美仁,景升望著她的模樣,滿目的難以置信。

    眼前的她衣衫不整,上半身只著一抹艷粉的肚兜,手中緊捏著兩段斷了的白綾,黑色如綢緞般的長髮,絲絲入眼,順著她優美的頸項,凌亂地披散在她的肩上。而這漆黑的長髮,艷粉的肚兜更襯得她暴露在外的肌膚膚白如雪,美的叫人窒息,美的叫人目眩神搖。

    好容易找到這個日夜困擾他,讓他寢食難安的女子,卻是見著她在糟蹋自己。

    緊攥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露,已然到了暴怒的邊緣,景升一步步走近,含怒的雙眸對上她那雙如魔的殷紅血眸,語氣冰冷至極:「你都在做些什麼?」

    棄了手中的斷綾,美仁就像看不到他一樣,身如疾鴻,猛地衝向那倒在地上昏迷的男人,一把揪起他,腳下使力,便將那個男人直接踢出洞外。幾個悶響,那人便滾落山崖,從這麼高的山上墜下,怕是無命。

    想要阻止根本來不及,景升大步上前只能一把攫住她的雙肩,將她的身體扳了過來,強逼著她與他四目對視。

    「向美仁,你還嫌你殺的人不夠嗎?你看看你,如今都變成了什麼樣子?曾經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叫你靜心的呢?殺人,殺人,你如今眼中除了殺人,還有什麼?還要如此的糟蹋自己,你把自己當什麼了?」前所未有的憤怒,景升的手掌使了力,似要捏碎了她。

    「要你管我!你去死!」滿目艷紅,美仁抬起右手,從發上拔下簪子,直刺向景升心口。

    她快,景升比她更快,一把攫住她的皓腕,奪了她手中的簪子,怒吼著:「向美仁,你給我冷靜點!看著我!我要你看著我,看清楚我是誰?」

    吼聲震耳,一陣眩暈,美仁毫無預兆地便往景升身上倒去。

    覺察她的異樣,景升鬆了手,連忙托住她的身子。

    一種熟悉卻是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像是清流般沁入他的心脾。白淨的肌膚一片冰涼,就像晶瑩潔白的羊脂白玉凝聚而成,手掌微微動了動,指掌下的那片肌膚溫暖而且充滿著生命力,甚至可以感覺到急促且強而有力的跳動,不斷地自肌膚下傳來。

    微微垂眸,佳人的凝脂玉肌,纖腰若束,一覽無餘。

    眉頭越擰越緊,唇越抿越緊,呼吸也越來越重,他無法繼續思考,腦中有短暫一刻空白,他不敢再看她,也不敢亂動,只覺得臉頰如火般的燃燒著。

    餘光瞥見有火苗在跳動,一步之遙,是一個正在燃燒的火堆。他強作鎮定,一定是這火堆烤的人有些熱罷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別開臉,瞥見一旁地上散落的衣服,連忙拿起正欲替她披上,冷不防被結結實實地甩了一耳光,懷中的佳人毫無情面地猛地推開他,並奪走他手中的衣服。

    空氣一時間猶如冰封了一般,景升神色暗沉,緊抿著唇,緊握的雙拳青筋盡現,他強忍著心中的怒氣。

    美仁迅速披上了衣服,衝著他大罵:「明景升,你這個渾蛋,誰准你進來的,你給我滾出去!」

    「你終於清醒了?終於認的我是誰了?」景升語調裡含著前所未有的怒氣。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衣衫不整,美仁明顯底氣不足,背著景升,她慌亂地理著衣服,明明平時穿來很簡單的衣裳卻在這時怎麼都穿不好理不順,越急越亂。

    「我在說什麼你不知道?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練那種邪功,你是不是在用男人來練那種邪功?你為何要這麼作賤自己?」

    「明景升,你給我閉嘴!我賤不賤關你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人?我做什麼事用的著你來管?你煩好你們明家人的生死就好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再見景升。為何每次在她最痛苦,最薄弱,最不堪的時候,他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身邊。這個渾蛋臭男人,居然敢罵她作賤。等她穿好了衣服,一定撕了他。

    這該死的衣服為何到現在還穿不上?人欺負她,就連衣服也欺負她。

    一陣冷顫,她又一陣眩暈,身體軟軟地滑坐在地上。

    她體內的那股子邪勁又要開始發作了。剛想著,她便禁不住咬著牙,她抱著身子蜷縮了起來。

    「你……」見到她的額頭已經開始滲出血汗,半截藕臂同樣的點點泛紅,景升便知道她開始發作了,俊雅的面龐上掩飾不住焦慮急的神色,再顧不上責難,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她,輕道:「忍著點,挨過了就沒事了。跟我下山,我一定會找到醫治你的法子。」

    法子?能有什麼法子?唯一的法子就是男人。

    「你走開……我不要你管我……」她不要在他面前示弱,拚命地用手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了,「放手啊……」

    她也不想自我作賤的,可最近一段日子以來,她體內邪勁發作地越來越頻繁,有時候承受不住,她恨不能去撞牆,純鈞劍被她舉了一次又一次,最終都放下了,因為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可是她自己知道這種日子不多了,但就這麼死了,她不甘心。

    體內邪勁發作的時候,她就怕被別人看到她渾身流血汗,被當怪物來看,那個時候是她意志及身體都是最薄弱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要她的命,所以她只敢躲在這個隱蔽的山洞裡,直到夜幕降臨她才敢出去,她才敢跳進那一池溫泉中將身上的血跡洗盡。不想,還是被人給發現,起初,她只有殺了那人。

    久而久之,都當她是蕭山上習慣月下赤身沐浴的女鬼,引得更多的臭男人上山。

    當她熬不過的時候,就想到隨便找個男人散了那一身邪功算了。但每每一看到,那些個男人急色地脫光了衣服,便讓她覺得噁心反胃,很想吐。一次又一次,甚至連蒙上眼睛她都試過了,她受不了,她根本無法忍受一個陌生的男人趴在她的身上,無法忍受一種陌生的氣息染了她的呼吸。

    就像方纔那個被她殺死的男人,衣服脫了一半,她就後悔了,那個男人還不知死活試圖強暴她,別說只有眼睛有看過她身體的男人她都能殺,這種強行亂摸的她更不會放過。

    無論是找多少個男人,就算一個也不成功,她也絕不能放任那些男人活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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