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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十二章 文 / 花清晨

    第六十二章

    一陣掌聲響起,美仁抬首,方見除了「明景軒」,還有身旁的景升,趙王爺他們齊齊鼓掌。

    王勇行了一個軍禮退居一旁,而他身穿的白衣確實染著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而那八名士兵早已伏在地上不住地呻吟,身上的鎧甲也東一片西一片的散落在旁,身上也染了血。

    就還剩下曾少同了,他早已在場中央候著了。

    「明景軒」緩緩起身,尚未開口,便被那趙王爺截斷,指著美仁道:「你,去和他比試。」

    只顧著盯著自己的腳尖,美仁沒有意識到那趙王爺指的人就是她。

    「王大川,你還愣著做什麼?王爺叫你去試。」「明景軒」厲聲喝道。

    回過神,美仁才知道禍事臨頭,還好反應迅速,連忙上前,單膝下跪,以手捂著嗓子,以示聽令。

    「明景軒」命令道:「這裡還有一粒,吃了它,你下去和他比試。」

    「且慢,」這時,一直不曾出聲的景升忽然開了口,緩緩道出:「將軍,若是我沒記錯,『他』已經服過藥了。」他轉身,開口又謙和地問藥鬼陳汝生,「前輩,『他』是服過藥的吧?」

    藥鬼捻捻了鬍鬚,道:「是的,待龍,他昨日才服過,此藥不可連續服用,需隔三日,否則將會暴血而亡。」

    原來「待龍」指的便是已服過藥的意思,美仁舒了一口氣,幸好沒挑錯人,否則她要被迫吃那藥,就犯難了。

    「明景軒」的面具一直是面向景升的方向,爾後又望向跪在前頭的美仁,半晌,方聽他一聲冷哼:「無礙,既然服過藥,那藥效尚未過。高指揮使曾驕戰沙場,侄子定資質過人。王大川聽命,與曾少同比試,要竭盡所能。這是本將的金權杖,你就拿著它同他比試,記住,要盡全力。」說罷,他將手中的黃金權杖拋向美仁。

    美仁絲毫不敢怠慢,緊緊地握住手中這根權杖,好沉。

    緩緩起身,她慢慢走向場中,面對一臉興奮提著陌刀的曾少同,想到之前薛德光大力推倒她的情形,還有之前兩場肉搏,她的頭皮就發麻。那到底是什麼藥,弄的他們一個個如此神力?王大川會不會武功,實力如何,她一概不知,若是她貿然以自己所學相對,必定露出破綻。

    她斜睨了一眼她的「大哥明景軒」,會不會是他看出什麼破綻,明擺著就是讓她來送死的。看來這場比試絕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她真的會提前見閻王。

    「呀——」曾少同高嚷著舉刀向她砍來。

    一個側身,身手敏捷地避過那一刀,面對曾少同軍人慣用的刀法,她只能採取以守為攻,手中的權杖所到之處,始終護著週身,為了防止被他們看出破綻,她不得不學著曾少同胡亂地亂揮幾杖,但也奇怪。明明她使的力氣已經很大了,那權杖打在曾少同的身上,卻不見他皺一下眉頭,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曾少同的力氣還真是大,那柄刀壓下來時,她都快招架不住。當下,運起內力,將他猛地震開,曾少同一個踉蹌,往後大退了好幾步。很快地他站穩了身子,一聲嘶吼,再度向美仁撲了過來。

    置死地而後生,美仁緊握權杖之尾,直襲向曾少同的胸部,只用了五層的功力將曾少同逼退,這一招便是學的她的「大哥明景軒」,即便是被他認出了招式,也可以說是見過而學之。

    兩人糾纏了很久,曾少同的刀始終近不了美仁的身,但美仁也會表現地讓他們看來其實是她一直在強撐著防守。曾少同也變得異常狂燥,出招的勁道也越來越大,美仁並不想與他為難,但他似乎與她過不去。為了速戰速絕,這次她索性裝作無力還手,手中的權杖被曾少同給挑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噌」的一聲響。在曾少同的刀砍下來的那一剎,她也同時順勢佯裝向後栽倒。

    「鏘」的一聲,只見曾少同手中的刀被震飛出去數尺開外。

    似乎早已料到,躺在地上的美仁微微偏首,目光的方向是景升,擊飛那把刀的正是他射出一個茶盅蓋。

    這時,有人從座位上「呼」地一下立起,是「明景軒」。

    在心中大呼一聲「糟糕」,他一定看出來是她。

    景升未看他大哥,也起了身,對著美仁與曾少同大聲道:「今日點到即止,王大川敗了。曾少同退下,全部都退下。」

    曾少同一臉無辜地望了望幾位大人,僵著一張臉,行了軍禮,終於退下了。守在練兵場上的其他士兵也全部退下,而美仁躺在地上卻是一動不動,偏著頭望著景升。

    坐著的一干人等,目光也齊刷刷地望向景升。

    「明景升,身為輔**師,你最近做事很有失分寸。當真仗著你是我的弟弟,我就不敢罰你嗎?」這厲聲斥責出自「明景軒」之口。

    終於,明經堂也忍不住開了口:「升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離開座位,景升在他們面前單膝跪下。

    「來人,將他拉下去杖責二十軍棍!」「明景軒」怒吼一聲。

    二十軍棍?美仁咬了咬唇,手尖一陣莫明的疼痛,那種痛直襲心口。景升的傷尚未痊癒,若是再受這二十軍棍,就直接可以去見閻王了。虧他方纔還叫他一聲二弟,到底有沒有人性,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身受重傷,何況那傷還是被他打出來的,竟然還這麼無情的要置他於死地。

    沒人性的明家人。

    咬著牙,美仁撐起身,撿起黃金權杖衝到「明景軒」的面前,跪在景升旁面,將權杖高高舉起,無聲地阻止了他的命令。

    魚海浪與另一位不知身份的人對衝過來領命的兩名士兵揮了揮手,兩人領命又退了下去。

    垂首,景升沉聲道:「精心挑選的十六名精兵全敗,證明藥鬼前輩這次新配的藥比上次的更強。之前藥鬼前輩一直有所猶豫,眼下,事實已證明這一次配出的藥效是最好的一次。王大川一直都被曾少同的氣勢所壓,方最後一刀,若不是我出手相救,想必是怎樣的結果也是可想而知。我出之所以出手,是不想失去高指揮使這樣的良才。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既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懇請將軍及各位大人,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景升句句在理,字字鏗鏘有力。

    場上一片寂靜。

    未久,只聽一直未曾開口的男音道:「將軍,輔**師說的有理,不如今日就此作罷,還有更多的事有待操勞。」說話的正是當今鄭國公主的夫君,駙馬都尉王貽永,也是先太子太傅王溥之孫。

    「將軍,我們還有更多事要辦,如今時間緊迫,結果已出,不必要再浪費精力在這種事上,看在我與駙馬爺的面子之上,今日此事作罷。不是還有將軍讓人新打製的兵器要看嗎?」這位說話的是曾任宰執後被貶為兵部尚書的盧多遜之子盧雍。當年父親受牽連,弄得家破人亡,最終客死異鄉,若非深受楚王搭救,或許他盧雍還不知在何處漂泊,或許最終也與父親一樣,弄到個無人收屍體的地步。

    趙王爺與魚海浪連忙圓場,明經堂啟口:「軒兒,正事要緊。讓他們都退下吧。」

    接過權杖,「明景軒」冷掃了一眼景升,喝道:「明景升,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下去。」

    「屬下遵命,屬下告退。」說著景升頜首,起身,面對其他人一一行了禮,沉聲對美仁道了一句「跟我走」,便大步離開了。

    美仁跟著告退,識趣地跟著景升離開了。

    跟著他,一前一後,竟是去那種植龍奇果的田地。穿梭在這一株株的龍奇果之間,每一株龍奇果約莫一人之高,美仁雙手要不停地撥開較大的葉子,才能跟上景升的步調。

    望著片片碩大的莖葉,她對那艷紅的果實很好奇,約莫有杏果一般大小。她突然覺得這種東西很眼熟,好像曾在天一谷見過這種東西,只不過天一谷的是作治療傷口提神安腦用的一種藥材,那果實是醬紅色,沒有這麼紅,莖葉也沒有這麼大,最高不過剛及股下。

    像,真的很像。

    頓住腳步,景升回首望著盯著龍奇果發呆的美仁,終於開口:「欣賞完了?」

    隔著面具,美仁反譏:「你早就知道是我,對不對?」

    「你想讓人認不出你都難。根據軍令,王大川今日應當守山,不到太陽落山時分,是不能回營的,以他的身份更沒有資格進入這片種植區,而你,一出現,便是在那裡閒晃,若不是其他人都在忙,你早被發現抓去以軍法論處。也不知道你走了運,還能碰見王大川的親舅舅高遠,哼。」

    原來那人真是王大川的舅舅,難怪高遠一見著她就緊張兮兮的模樣。

    「這叫吉人自有天相。」順手摘了一顆下來,在手中把完,她忍不住地問了一句:「你究竟是何時發現我的?」似乎她一有何動作,他都會知道。

    「在你上山的時候。」

    「我沒見著你與你爹還有魚三叔一起上山。」

    「途中有事,稍微耽擱一會,沒與他們同道,到是見著你把王大川給敲暈了,剝了他的衣服。」

    「喂喂喂,注意你的措辭,別把我說的像你這種登徒子一樣,意圖對一個姑娘家不軌。上次,在——」

    「上次在什麼?」

    說完,美仁便後悔了,她怎麼會又想起那件事,臉上一陣燥熱,幸好有面具遮著,不然真不知該如何面對。

    「沒什麼!沒什麼!」她急忙斷了景升的問話,舉起手中艷紅的果實,道:「這就是龍奇果?就是他們三人方纔所吃的藥丸中用來煉製的配藥?那這個又是什麼?」從袖中滑出一個瓷瓶,舉在他的面前,這瓷瓶正是她方才順手牽羊牽來的,目的不是問方纔的藥,而是意指在藍家密室裡整整齊齊擺放的那一口口大箱子裡一模一樣的瓷瓶。

    「方纔你親自端的藥,你不都看到了嗎?」他回道。

    「明景升,我知道你是有意的,你有意領我去偷聽你們講話,有意讓我親眼看看這瓷瓶中的秘密,有意帶我來這裡。」

    「你也知道?不這麼做,你會善罷甘休?」對,她說的沒錯,他就知道這麼多天,她除了躲他之外,她是不會放棄對這件事的追查。從上山時見著她到跟蹤爹和三叔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與其讓她慢慢地查下去,到不如索性讓她全都知道,至少他可以不用再去擔心她隨時都會沒命的可能。

    「換作是你,你也不可能放棄的。」她回應。

    他看了她一眼,轉身繼續向前。

    她追上他,擋在他身前,又道:「但在藍家,在那密室裡,那箱子裡裝的瓷瓶,你可記得你當時說的是什麼嗎?是曬茶粉。今日我手中的這個瓷瓶與當日的一模一樣,可從裡面倒出來的又是什麼?你還會說是曬茶粉嗎?」

    望了望她手中的瓷瓶,他雙唇微抿,奪下她手中的瓷瓶,牽過她的手腕,道:「想知道,就跟我來。」

    一言不發,她任由他拖著她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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