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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八章 文 / 花清晨

    第二十八章

    清楚地聽見屋外一個男音高聲的叫喚著:「還我的奉劍,還我的奉劍,誰讓你們把我的奉劍給支走的?」隱隱約約,還聽見幾個下人拉勸的聲音。

    一直和顏悅色的明經堂在聽見這個叫聲之後,頓時臉色變得陰霾起來,面部的肌肉微微抽搐著。驀地,他怒拍了一掌桌案,憤然起身步向屋外,口中還不停地怒斥:「這個逆子,這個混賬東西。」

    這個逆子?老大明景軒已不可能出現在明府,而老二就在她身邊,那麼能讓明經堂火冒三丈的那個「逆子」也就剩下那個未曾謀面的三子明景承了。

    美仁挑了挑眉,瞟了瞟身旁驟然合起賬冊的明景升,他的劍眉又深鎖了起來,嘴角微動,起身快步出了屋。

    又有一場好戲上場了,看來這紫玉山莊一行,也不是這般讓人為難。

    從椅中跳起,美仁快步衝出了屋子,便聽見明經堂對著一人大聲怒吼:「你這個混賬東西,你還跑回來做什麼?丟人現眼的。」

    藉著火光,美仁看清了那人一手搭在青衫下人的肩上,整個身子都掛在那下人身上,但依舊可見其身材挺拔。

    空氣中,隨著夜風陣陣吹來,美仁輕佻著眉,淺嗅了幾下,聞到了絲絲酒氣。

    眼前年輕俊顏之上佈滿了紅潮,一雙狹長勾人的黑眸充滿了挑釁之味,凌亂的髮絲隨意的披落肩上,這種閒適自在,別有一番風流脫俗的不羈氣息。

    想來這位就是那她有些期待一見的老三明景承了。

    以手風騷地捋了捋額前的落髮,明景承踉蹌著步子,挨近了明經堂,一隻手輕輕勾上了明經堂的肩膀,對著他嘻皮笑臉地道:「明莊主,聽方才您話的意思,是要我天天待在萬花樓裡,不用回來了?呀,您早說啊,怎麼今晨還有人一早守在萬花樓外打擾本公子的清夢?」

    明經堂惱怒地撫開明景承的手臂,大喝:「你……你這個混賬東西,拿開你的髒手。」

    收回被拍得有些微痛的手臂,明景承不以為然,朗笑:「哈哈哈!生氣了?好好好,和您說正經的。聽說明莊主把我心愛的奉劍送去伺候一個毛都未長齊的小子,可有此事?我只不過才幾宿沒回這裡,明莊主就這麼不待見,急著把我的奉劍送人?那以後誰來伺候我?」

    明經堂咆哮:「我真是想不明白,我明經堂怎麼會生出你這種逆子,還不快給我滾回屋裡待著去,盡在這丟人現眼的。」

    豎起右手食指,輕輕地在明經堂眼前搖晃,明景承輕勾了勾唇,戲謔:「明莊主,瞧你這話說的,你這不是自己罵自己嗎?俗話說的好,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只不過學你明莊主的一點皮毛而已,和你明大莊主比起來,我還差太遠了。二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抑著怒氣許久的明經堂正要發作,這時,「撲哧」一聲,很不適宜的一聲嗤笑響起,眾人的目光全落在了身體微顫的美仁身上。

    明經堂的臉色本就陰沉,此時變得黑煞起來,雙拳緊握,幽靜的氣氛下很清晰地聽見那「咯嚓」作響的指關節響聲。

    暗歎一聲,生怕父親一時怒下對三弟動武,明景升皺著眉頭,上前扶住有些醉意的三弟,低聲道:「三弟,你喝多了,先回房去休息。」

    伸手改搭在二哥的肩上,明景承笑道:「二哥,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可你知道我是千杯不醉的。」

    餘光瞥見一個身影,明景承微轉頭,嘴角輕抬,一雙勾魂醉眼細瞇,凝視著眼前方才嗤笑出聲之人,一個粉妝玉琢面帶微笑的少年,面不粉而白,唇不點而朱,媚眼橫波,一襲月牙色繡花錦衫,映著月光淡影,讓人突覺眼前一片驚艷。

    不知不覺中鬆了手,明景承邁向那般般入畫的少年面前站定,戲道:「就是你這小子搶了我的奉劍?你小子可是那老鬼在外面風流快活散下的種?嗯,這眉目長得還真有幾分相似。」

    眼前這個明家三公子一出現就讓她欣賞,尤其是那句上樑不正下樑歪,最迎合她的心意,原來這明家也有算和她同一陣線的。說話直接明瞭,對她的脾性。突聞他說她長得像明經堂,她一點也不慌張,抬眸含笑以對,笑而不答。

    「你這個混賬東西。」憤怒至極的明經堂怒斥著,出手便單扣逆子的左肩,明景承狡猾地一縮,避讓開來,轉身卻將美仁摟在懷中。

    朦朧月色與屋子裡透出的燭光交輝下閃動著,是兩張互視的面孔,灼灼燃動的漆黑星眸。

    景承輕輕搖晃著頭,嘖嘖低喃:「是個男孩,可惜了。」

    景升及時地拉住了氣極敗壞的父親。隔著景升,明經堂怒氣不但沒消,反而漸漲:「你給我放開他,你這混賬東西。」

    「三弟,別再玩了,早些回房歇息吧。明德,明心,快扶三公子回房去。」景升沉聲示意兩名下人去扶景承。

    放開美仁,景承一掌揮開明德明心的伸過來的手,改搭上景升的左肩,不正經地道:「二哥,你可要小心了,你在家明家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嗯,要我扶你回房?」景升顧左右而言他。

    「好!」景承大聲應和,轉首卻對立在一旁的美仁,戲道:「小子,今夜暫且先休戰,改日我再好好的調教調教你。」

    說罷,大笑著與景升相扶而去,隱隱約約,卻能聽見什麼龍陽之好、斷袖之癖之類的言辭。

    明經堂早已氣得不輕,對美仁說了幾句早些回房休息,一臉慍色地踱回書房。

    美仁笑了笑,一身輕鬆地回到自己廂房,卻見一直守在屋外的奉劍滿面緋紅。消息傳得還真快,美仁輕睨了幾眼,戲笑一聲:「去三公子屋裡伺候著吧。」

    小丫頭紅著一張俏臉,行了禮,道了謝,退下了。

    就這樣,進入明家的第一夜,啼笑皆非而過。

    之後,美仁就沒見著那個成迷酒色的景承,連討厭的景升也很少見,偶爾會碰上那個互看不順眼的明景璇。

    她也從各處打探了不少消息,長子明景軒與次子明景升皆由明經堂的正室所出,這位正室夫人曾是明經堂的師妹,在生下明景升沒多久之後,便因產後身體虛弱,一直拖到景升九歲不到那年,去了;三子明景承的娘親,是明經堂年輕時所結識的一位紅顏知己所生,後成為了明經堂的第二房夫人,因為救明經堂而中劍身亡,這也是為何明經堂一直對明景承荒唐的行為多次忍讓的原因;三房四房皆無所出,四女明景璇是五房所生,也是明家唯一的女兒,所以深得明經堂的龐愛。

    種種原因,似乎跟在明經堂身後的女人都沒什麼好下場,不是死了,就是病著,如今五房夫人只有一房三夫人還留在他的身邊,但聽說身體不是很好,大多時間都在誦佛唸經。出奇的是,明經堂沒再納第六房小妾。

    呵呵,美仁自嘲,那她算什麼,算明家老幾?她娘又算什麼?

    自那夜之後的次日,明經堂便將她丟給了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叔,名喚魚海浪,說是讓她跟著魚海浪好生學武。本想找個藉口推辭了,但一想到這樣就可以避免天天見著明經堂,她便點頭答應了。

    不過半個時辰,美仁就探得這個嚴厲的魚海浪在明府是個能說上話的角,與明經堂是師兄弟,深得明經堂的信任,其為人性格爽朗,不拘小節,有時甚至會與她稱兄道弟,若不是她的身子骨比較強壯,她還真怕她的肩頭,會在魚海浪「熱情友好」的海浪式習慣性招呼下,被他的大掌給拍散了。

    自美仁隨魚海浪習武之後,每日都要想盡法子應對他,以防他覺察到自己會武功,封印內力是她每日必修的課程。當初應付昕大哥,只是一時之際,而今長期與這魚海浪交手,若想讓這位頂尖的高手都毫無察覺,她還需多下一番苦功。

    除了習武之外,明經堂還將她送進了京城最大最有名的三學書院。一時之間,讓美仁很不能適應。她不明白明經堂究竟何所為,甚至擔心他知道她的身世,但見明府的人都當她是少公子,疑心才略減了些。

    面對那據說是才高八斗的木先生,美仁便忍不住地想捉弄他,人如其名,他比昕大哥還要木,除了死教書,還是死教書,很難相信這位木先生年輕時曾任翰林侍書,如今年事已高,擔任三學書院最炙熱可得的先生。

    可惜了,若是換成悅姨來教,相信這些學生會學得更好。不是美仁不虛心求學,而是她覺得真的沒這個必要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第一日,書院外,一個農夫背了一口袋不明之物來到書院,說是有人讓送的大禮給木先生。次日,便傳木先生因受驚嚇過度而報恙家中,之後整個學院休學幾日。

    明經堂常常忙得很晚才回到府中,但都有聽管家回報府中情況,某日終究忍不住問閒晃了數日的美仁,為何不去學堂,答曰:學院內菜花蛇成災。

    木先生的身體剛恢復元氣未久,某日,又發生意外。據傳,木先生的書卷裡爬出五毒之蟲,木先生再次因驚嚇過度而再度抱恙在身,整個學院再休學數日……

    難得有閒人。

    自進了明府,每日都要應付不同類型事件的發生,讓她很頭痛,而唯一能緩解她這種間歇頭痛的只有那盒胭脂。

    為何她總會在獨自一人時常常盯著那盒胭脂發呆?為何?

    每當她想深究這個問題,會發現這個問題比應付那些煩人的事情更讓人頭痛。

    時間說快也很快,說不快就這樣一個多月匆匆而過,經過一個多月的探查,她始終毫無頭緒,始終不明白悅姨讓她進「紫玉山莊」究竟為何?

    私下裡,也有飛鴿傳書詳問過,但回復只有兩個字:時機。

    時機,時機……時機指的是什麼?

    雖然悅姨所說的時機未到,卻讓她在明府發現了一個讓她極度興奮極度想要尖叫的地方。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明府奢華她知道,但在府內建有一處溫泉池,卻是意料之外。

    嗜心花毒可以解了,她不用分出精力來再去尋找京城周邊是否有溫泉。

    但無意中得知,明景升因自幼體弱多病,每逢初五,十五,二十五的戌時,都會去飛雲別苑的溫泉池泡上半個時辰。為保險起見,因而這幾日,美仁都會等到亥時三刻過後,約莫子時才會摸進那別苑的溫泉池內。

    見鬼,那癆病鬼分明是裝的,哪裡像看上去的那麼迎風弱柳的樣子。

    他是知道自己的藥中有毒,還是不知道自己的藥中有毒?不知道何以要去泡溫泉?

    見鬼,今晚來泡溫泉為何會想到那個掃興的癆病鬼?

    望著這白茫茫霧氣繚繞一片的別苑飛雲池,美仁就很享愛的開始褪下衣衫。當解開最裡一層衣襟,盯著胸口前顏色已變得很淡的花形印記,心情就變得很舒暢,一個多月的溫泉沒白泡,沒想到皮膚越泡越白晰滑嫩。

    隨著目光再往下移去,美仁便猛地將衣襟合上。

    話說,這一個月多來,她的身形長得奇快,單從身長來看,再長一點點就快要達到正常姑娘家及笄的模樣,之前的衣服全都被她給撐破了。當侍書與奉劍捧著那幾套慘不忍睹的衣裳,都懷疑是不是這位少公子對這些新做的衣服有所不滿,所以故意將衣服全扯壞了。

    不過對她來說最直觀的便是胸前那兩個饅頭,不,錯了,比起倚笑樓大部分姑娘胸前那兩個又白又嫩的大饅頭,眼前她的只能算是兩個正在發酵中的小麵團……

    她一直在期待長春功修煉完畢之後,自己會成什麼樣,卻沒想到這兩個月來她的身體變化奇大,可以說是一天一變。

    唉,她平胸平了近十八年,突然胸前多出兩團肉,一時間還真有點不太習慣,考慮是否要找個好日子,去買一兩件也想了很久的繡花肚兜,而且那些式樣、花色、繡工一定要賽過倚笑樓內所有的姑娘,唔,包括悅姨。

    迅速地褪了衣服,不過她倒是留著一條褻褲,防止有人突然闖進,她跑進來也快一些。打開隨身攜帶的銀針包,抽出銀針,分別紮在膻中、內關、三陰交、巨闕、心平等幾處穴位,連歎了幾口氣後,便緩緩地滑入溫熱的泉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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