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娘，孩兒想你了【二更】 文 / 偷家族阿四

    第二天早上，秦老爺子正坐在院子門口的那張籐椅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他的目光一直望著天空，佈滿皺紋的右手放在籐椅邊上，沒有像往那樣拿起桌子旁邊的小紫砂壺。

    二嬸子手裡拿著抹布，走到他身邊，將小紫砂壺端起來，摸了一下，覺得茶還有點燙，於是又放下去。接著二嬸子站在秦老爺子身邊，同他一樣，目光望著清晨裡的天空，緩聲說道：「老爺子，你將他的身世跟破局那孩子說了？」

    「嗯」，秦老爺子含著煙桿應了一聲，「破局已經是成年人了，這些事情他有權知道。」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二嬸子有些擔心。

    「我想方設法將他體內的東西壓了十幾年，到最後還是被人一眼就發現了，說明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要發生的。隨他吧，一切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二嬸子想再說什麼，卻見秦老爺子的煙桿子緩緩的垂下來，見他已經閉目休息，也就沒有再問，輕聲歎道：「沒想到隱藏了這麼多年，還是被人發現，有些東西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躲也躲不掉。」

    一大清早，秦破局醒過來後，沒有驚動任何人，一口氣衝上了他小時候經常去玩的那座山。這山並不算很高，海拔不過八百米左右。換作以前，至少也要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才能走到山頂。

    山路崎嶇，無法像在平地那樣，一口氣就能夠衝出幾百甚至一千米遠，加上路邊長著各種雜草，有些葉子還挺鋒利的，不小心碰到就算被劃破傷口。小時候，每一次爬山，下來之時，手臂上，腳上，有時甚至臉上都有著不少的割痕，為此二嬸子不知說了他多少次，但每一次他嘴上是應吮著會小心，下一次回來，依然是帶著滿身「戰績」回來。

    現在可不是小時候，有著體內的訣氣防禦，就是一口氣也不會被路邊長得很鋒利的野草給割傷。

    山頂上的環境沒有多大的變化，石頭還是兩年前那個樣子，甚至在很多年前，和小時候的夥伴在石頭上面刻下的笨拙字跡也還留在上面。倒是有好些在兩年前剛生出來的樹木，在兩年光景過後，變得粗壯不少，葉子，枝節都長得欣欣向榮。

    秦破局躺在以前每次爬到山頂都喜歡躺著的一塊大石頭上面，將一隻手放在額頭上，擋著清晨的光線。

    對於昨晚老頭子剛他說的關於他的身世的事情，即使過了一個晚上他一進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換作是其他人，同樣也是如此。昨晚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想起以前和老頭子下棋的畫面，以及在七八歲的時候，他二叔秦殘兵帶著他滿山跑的回憶。

    從昨晚老頭子口中他才得知為什麼他父親秦殘譜這些年來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這並非是因為他不是秦家的人，而是有些事情無法面對，應該說是關於他的身世，不知是該隱瞞還是說給他聽。這也是為什麼在九歲後，他父親和二叔就很少回到家來。畢竟隨著他的年紀越來越大，想得事情多了，要是哪天不經意說漏了嘴被他發現什麼端倪，如果他追著要真想，他們也不知道是該說還是繼續打馬虎，東扯西扯的讓事情矇混過。

    老頭子對於「鬼血一脈」的事情也不瞭解多少，按紅菱所說的，在遠古五族發起謀反過後，龍鳳兩族和「鬼血一脈」的人在大家眼中銷聲匿跡後，關於他們的事跡也逐漸被掩埋掉。秦破局在想，關於「鬼血一脈」的事跡，後世人一點也不知道，這會不會和隱藏的三大世家有關。

    「鬼血一脈」退下去後，接手掌握修羅大陸的便是三大世家，他們對於「鬼血一脈」的情況自然會知道多一點。秦破局覺得，到時出去後，找個機會問一下酒館那個老頭，可能他知道一些情況也說不定。

    秦破局聽老頭子昨晚所說，他在赤焰宗回青崗的路上遇見他母親的，當時他母親懷著他已經有五個月了。不過老頭子遇上的時候，她正和一個下人被一幫蒙面的黑衣人追殺。老頭子當年也算是一熱血老頭子，而且那時他體內的訣氣達到了佛訣黃色地階中期。在碰上一個懷了身孕拓女子被人追殺，怎麼可能視而不見。

    從那幫黑衣人手中救下他母親後，但危險並沒有因此而解除，那幫黑衣人一路追殺。老頭子在那時感到有疑惑，不知是哪個人對這名懷有身孕的女子如此鍥而不捨的追殺，這簡直是想非殺了她不可。不過老頭子當時向他母親追問原因，可是卻沒有得到答案。而同被一起追殺的那名下人，卻在老頭子趕到之前，因為掩護，慘遭了黑衣人的殺害。他母親當時沒說，老頭子也沒有追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秘密。

    如此一來，老頭子護著他母親三天，不過同時也被黑衣人追殺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清晨，在兩人快逃到龍涯谷時，被三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當時老頭子的想法是先帶他母親到梵谷宗避一下，梵谷宗當時的宗主梵朝歌和老頭子有點交情，而且梵谷宗的實力在修羅大陸上也是不容小覷的，就算黑衣人再攻過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安然離去的。

    可惜老頭子的算盤打得是有點敲，卻沒想到對方也不是吃蒜的，在看見他所走的方向也猜到他的目的，就早一步在半路將他們攔截下來。

    也是在那一戰之後，老頭子拼盡全力才擊滅掉三個黑衣人，不過在那一戰後，老頭子幾乎是和三個黑衣人來一個玉石俱焚，他滅了三個黑衣人，不過因為在最後的時刻，他服用了「能量丹」讓體內的訣氣瞬間爆發起來。而使用「能量丹」的結果要麼死，要麼廢。老頭子是活下來了，卻成了廢人，辛辛苦苦修煉了幾十年的訣氣就這樣毀於一旦。

    在昨晚秦破局問老頭子有沒有後悔，畢竟那可是一輩子的修為。老頭子倒是顯得很輕鬆，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後不後悔他不知道，不過如果事情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這樣做。

    老頭子和他師父玄懷子一樣，不隸屬任何宗派，一直以來都是我行我素，雖然不是每次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對於老婦殘孺，即使是付出了性命也在所不辭。所以從小到大秦破局就被老頭子這思想所灌輸，即使有時候明知有些事情他可以不出手，最終還是讓自己捲入其中。

    在那個時候，秦破局一直謹記著老頭子說過的一句話：「這輩子你誰都能對不起，對不起爺爺也行，但你不能對不起生你的父母，和將來要為你生孩子的那個女人。」

    那個時候秦破局對這句話不是很瞭解，直到昨天晚上從老頭子口中聽到關於他身世的一些來龍去脈後，他終於是嚼味出這句話的含意。老頭子早就知道，有朝一日關於他身世是隱瞞不了的，所以就想讓他在日後得知一切後，不要有任何的怨恨。

    在這些年來因為對他母親沒有任何的印象，雖然有時候看到鄰家的孩子，每當他們玩得一身髒兮兮回來後，都有娘親幫他們擦汗，疼惜，在這種情況下，他偶爾會想一下，為什麼別人有娘親，而他卻沒有。因為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世，倒是曾經對他父親有些怨恨，如果不是有老頭子和二嬸子，很多時候他都會覺得自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沒有人疼愛，彷彿他的出生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所以在很多時候，秦破局都會想，還好還有老頭子，還好還有二嬸子，不然他真不知這麼多年來，他過的會是一種怎樣的生活。

    關於他的母親，老頭子只是說在生下他之後，然後將關於他身世的一些情況跟老頭子說了之後，過不久就消失了。老頭子當時沒有去尋找，事實上，在身上的訣氣沒有後，很多事情也是力不從心了。

    而他母親在離開前的那個晚上，只跟老頭子說，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去解決，這是她做為「鬼血一脈」必須要承擔的，就是想避也避不了。

    躺在大石頭上，秦破局望著自從昨天一場大暴雨過後變得晴朗的清早的天空，喃喃的說道：「娘，孩兒想你了，你現在在哪裡？」

    一夜未眠，而在這個時候，當思緒平緩下來後，一股倦意也湧了上來。隨著上眼皮和下眼皮幾經掙扎要靠攏在一起後，秦破局終於抵擋不住睏意，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過，只是眼睛只是閉上一會，他身上顫了一下，馬上睜開眼從石頭上坐了起來，接著展開神識在附近掃視了一下。

    「三股訣氣？」秦破局喃喃的說道：「不過這等級不是很高，正好，昨晚沒睡好，現在你們又來打擾本大爺睡覺，就拿你們來祭一下筋骨，順便將困意消除。」

    手中生出三道光芒，輕輕一揚，三道光芒往三個不同的方向射了出去。

    「轟！轟！轟！」

    三道光芒分別擊中左邊的兩棵樹木以及右邊一塊石頭發出爆炸的聲響。這聲響不算大，卻將在清裡出來覓食的鳥嚇得從樹上飛了起來，一整群往空中飛走掉。

    「咻！咻！咻！」

    接著三道身影出現在秦破局的面前，不過卻不是人類，而是三頭怪獸。這三頭怪獸秦破局都叫不出名字，不過他卻認得出，其中有一頭怪獸的樣子和他在沙之地碰到襲擊夏侯嫣然那頭是一樣的。

    秦破局用神識往它們身上再探測了一遍，心裡產生疑惑：「這修煉正氣之訣的和修煉邪氣之訣的，幾時好成這樣子了。看來，在打破正邪不兩立這個觀點上，這怪獸反而比人類要先跨出一步了。」

    三頭怪獸，兩頭體內是邪氣之訣，一頭是正氣之訣。

    訣氣等級分別為仙訣青色階，妖訣靛色階，妖訣紫色階。

    「看來想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ps：「這輩子你誰都能對不起，對不起爺爺也行，但你不能對不起生你的父母，和將來要為你生孩子的那個女人。」此句來自《般若》，感謝關中老人寫出這麼一句話出來。

    遂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