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國崛起 第五十七章 現代工業之航空工業 文 / 火熱人生
在深圳舉辦的第一屆中國工業成就展覽會，計劃是每三年舉辦一次，1930年這屆由於是第一次，對工業領域興趣並不濃厚的許多人，都是衝著各種各樣的目的來參觀展覽，一千多家公司企業的展覽中，並不都像汽車產業那樣將產品擺出來讓人覺得直觀明瞭，而真正要讀懂展覽會中，各種工業商品、技術模型、加工設備等等其中的真正韻味，這樣的人占總人數的比例是很少的，大部分人都是看熱鬧。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一句話就形容了一次展覽會為何參觀人群比肩接踵人流如潮，大部分人都是興沖沖的看看這家、瞧瞧那家，真正懂行的人才不會像他們那樣感覺眼花繚亂，各自圍著自己感興趣的行業看個不停、聊個歡喜。
「一直以來，困擾我們廠得一大問題就是設備的加工精度不夠，先進的設備的確能滿足要求，可設備又太貴，再好的技術工人去操作都會有心理壓力。所以，我們只有五分之一的設備是先進的，小批量、高精度、昂貴的訂單我們才用它們製作。」
一位塑料模具加工廠的技術員是受老闆的囑咐，千里迢迢坐飛機從浙江來到廣州，為的可不是看一場熱鬧，瞭解最新國內加工設備發展狀況、認識最新最好設備，反正技術員有不少的活需要完成，看到一家展出第一代數控設備的企業，他的心思立刻活泛了起來。
「我們可以接受五台以上的直接訂單，訂金預付只需總額的百分之十。像我們這台最新款的數控車床，是我公司聯合數所科研院校、單位，共同研發出來的成果，相比於過去的機床設備，數字化的設備優勢自然非常明顯！」
中國西南重型工業設備公司的展覽會技術代表，聽說對方是來自江浙的企業，自然是眼睛一亮趕緊自己出馬。公司正努力打開長江流域的市場，受國家政策優惠，江浙企業的發展潛力很受人看好，在數控設備上公司是下了很多血本的，種種技術試驗也表明數控設備的確相比於傳統設備更具有優勢，但奢華的成本投入導致的高昂價格卻成為銷售的最大阻力，製造業對這種設備的不熟悉也是一大因素。
「能仔細介紹介紹嗎？」模具廠的技術員粗略的看了看技術資料，沒覺得滿意的他想聽聽專家的意見。
「哥們你也知道，這數控設備的價格是很昂貴的，比起普通機床，價格至少是十倍左右，貴公司真打算訂購一批？」
「我們老闆說了，一流企業搞文化、二流企業做技術、三流企業弄產品，咱們那個模具廠目前還不入流，所以要躋身中國三流企業，我們必須有自己的拳頭產品。江浙一帶的輕工業發展非常迅猛，塑料模具的需求量很大，我們是個民營小廠，要想做成大的，就得有點家底不是！」
聽到這席有些玩笑的話，倆人都不約而同笑了笑，不過這一方有需求、另一方有賣意，兩人很快談起來了。這數控機床對共和國而言已經不是秘密，在各大院校裡的機電工程學院，數控技術已經成為相關專業必修的一門技術，第一代數控設備的國內銷售禁令是不存在的，對於這些高技術領域，出口上有限制但國內銷售是很自由的。可銷售自由並不代表市場繁榮，高昂的價格是數控設備挑戰傳統機床設備的最大阻力，像一家自詡為不入流的模具企業卻要訂購數控機床，這樣的事兒不得不讓人心動。
「數控機床和普通機床加工零件的區別，在於前者是按照程序自動加工零件，另一個卻是手動加工。數控的對技術人員的操作水平要求不高，而普通的卻要求很嚴格，產品的質量與技術人才的加工水平直接相關，這也是為什麼中級以上技術工人很受市場歡迎的原因，相信你也知道這一點。不過數控機床可就不同了，操作員只需改變控制動作的程序，就可以達到加工不同零件的目的！」
「這樣一來有不少的好處，比方說提高了零件的加工精度、穩定了產品的質量，畢竟機器是按照小型計算機讀取的加工程序自動加工，消除了操控者認為的操作誤差。還有就是數控機床可以完成以前難以完成的複雜曲面零件加工，航空和造船企業都在用，你們搞模具的也行。」
「其實設備價格不算啥，關鍵是東西實用不？效率高不？你也知道，我們這種不入流的企業是受不起太大折騰的，老闆很有魄力並不代表他很有承受力。」
「這樣啊！其實數控機床比起普通的機床，效率至少提高兩倍以上，如果加工複雜零件，效率更是普通的十幾倍。況且如果數控機床的刀庫和自動換刀裝置構成加工中心，配置數控轉台或分度轉台，實現一次安裝、多面加工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我們的數控機床可以裝備八位和十六位中央處理單元（cpu），分辨力可以達到1到10微米，進給速度從每分鐘六米到二十四米都有，有數碼顯示或者陰極射線管字符顯示（crt），高檔一點兒的標準通信接口可有聯網功能……相信我們的第二代數控機床可以更好，可以採用更多軸聯動、三維動態圖形顯示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我國的計算機、微電子、信息、自動控制、精密檢測和製造技術等都在進步！」
「那貴公司可否允許參觀？具體有什麼要求？」
「我們可以允許參觀，數控設備製造生產車間的參觀必須有二十米的隔離距離，想上機實踐體驗操控有專門的體驗中心，在那兒有一系列的公司成熟產品可供客戶零距離體驗。另外，如果貴方訂購我公司設備，我們除了履行三包義務之外，還可以免費為貴方培訓技術操控人才不超過五位、時間在半個月之內………」
數控設備對國內加工製造業而言並不是一個新鮮東西，一流的企業早就在成熟運用數字化設備參與製造，而二流、三流包括不入流企業，在這些企業中運用數控設備的還比較少，企業出於各自的需求和發展戰略，當然有各自不同的打算，像一家小小的塑料模具廠要訂購數控機床的事情，也並不算是奇聞。
同樣如此，內行之間非常明白這數控技術對於製造業的影響有多大，可來來往往的看熱鬧人流，就是對這些企業不感興趣，看熱鬧的他們在轎車和數控機床之間，自然覺得轎車更有看點，所以在展覽會的先進加工設備展覽區中，駐足停留且和參展商言談甚歡的人相比於往來的人群而言，是少之又少的。
「這就是電視機？怎麼只能是黑白色的的呢？」
「上面的人物和景像是怎麼回事兒？那人怎麼還在動？」
在人流如織的展覽會上，有一個地方很是吸引人們停留，在電工電子技術展覽區中，參展商是清一色的國有企業，在電工電子設備上民營企業的發展還有些不足，而且政府主導的電子工業的確太有優勢，展覽區裡電子手錶、電子鬧鐘、電視機、收音機、錄音機等等產品，先進程度不言而喻，不少沒見過電視機的人更是大感稀奇。
「電視機會像收音機一樣走進千家萬戶，往後咱們待在家裡、商場、公司，任何安裝有有線電視的地方，我們都可以收看中央電視台、各省級電視台或者其他電視台的直播節目，看新聞、看廣告、看電影、看電視劇等等，甚至各種賽事、大事的現場直播。總之，電視必將是繼報刊雜誌、廣播之後又一個新的大眾傳媒方式，文化部不是通告了嗎，在今年的5月份，中央電視台將進行首次試播，如果順利，全球首家二十四小時不停播的電視台就將誕生於中國，這也必將促進電視機研究、製造、銷售、維護等行業的發展……」
人們關注新鮮的事物，對於已經在不少政府部門裝備的電視機，很多人都是沒見過的，更不用說展出的未來第一代家用計算機模型，不少人摸摸這個、看看那個，鼠標、鍵盤、顯示器、主機箱等等，雖然展出的是模型，可人們的稀罕勁兒絲毫不比研究電視機差，計算機這東西已經在中國不少地方使用，比如會計們手裡常用的電子計算器，那計算速度是沒法讓算盤趕上的，可能做到家庭使用的計算機，從頭到腳都很稀奇。
「這年頭，什麼都流行傳統、當代、未來，三代劃分各自的產品。一個企業必須拿出自己過去稱王稱霸的傳統優勢產品或技術，展出當前自己的新技術新產品，甭管它們是不是即將上市還是剛剛上市銷售。而最頭疼的就是展出未來的概念性東西，像汽車業、電子業、加工製造業等，都有三代劃分。我們航空業如何呢？展出的傳統的和當代的都被國家限制是活塞式螺旋槳飛機，未來概念性東西才弄成噴氣式的。可咱們……」
收到展覽會邀請的時候，中國航空動力公司上千數千名職工都是非常高興的，尤其是公司技術總監農達平，他見證了中國航空工業從無到有，從氣冷和液冷活塞式發動機走向噴氣式發動機，從低速到跨音速……可以說這麼多年來，進步最快的行業就是集成了現代工業絕大多數行業特點的航空業，一架先進的飛機身上，涵蓋的是一個國家工業實力的整體優劣所在。
可實際結果就是，收到邀請的同時他們也收到了國家發展與改革委員會、工業部和科技部，甚至是泰山計劃領導工作組等十餘個部門的聯合通知，包括中國航空工業的三大集團在內，都收到了隱藏實力參加展覽會的通告，換句話說國家不希望在外國友人很多的工業展覽會上露出太強大的肌肉。
「我們也不錯了，傳統的產品中展出了引以為傲的民航客機、軍用和民用運輸機、轟炸機、各種用途作戰飛機、多用途飛機等等，在傳統的產品當中我們沒有將活塞式發動機的潛能發揮到極致。而展出的當代產品當中，我們還有些年月才投入試飛的航空產品都是要把活塞式發動機發揮到極致境界的飛機，我們的航空部隊對活塞式飛機人感情仍然很深，我們同樣也是，不過不能放慢在噴氣航空領域的進度，深挖活塞式飛機的潛能成為我們展出的當代產品主要特點。」
「另外，這展出的未來概念飛機，很多模型都是大型四發的，渦漿、渦扇、渦噴，在民用航空領域，未來的航空產品可以做到支線、長途、洲際等應用飛行。在軍用上，運輸、轟炸等具體性功能得以更加直觀有效展現……可話又說回來，噴氣式離我們的確是有不少距離，當前甚至很長年月裡，我們的工作重心仍然放在活塞式上，而科研重心就得整體轉移咯！」
曾今是中航工業集團工程師的王助，如今已經是工業部部長兼泰山計劃航空業監管專家組組長，展覽會開幕這天自然要來熱鬧熱鬧，順便就來看看待在航空工業展區內，悉心充當中航動力駐場技術咨詢官的農達平，當然倆人之間少不了在休息室裡嘮叨一番。
「我們的航空業要真正蓬勃發展，最大的希望就在於打開國際市場，沒有市場就沒有利益，空有國內市場是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航空業需求，打開國際市場是我們公司面臨的一個嚴峻任務，從目前來看，英國、法國、美國和日本，這四個國家對航空業非常感興趣，我們的飛機首次走向世界，或許第一個買家就在他們當中！」
「這我沒啥意見，也管不了。」王助攤了攤手，示意自己無能為力，企業要發展壯大得靠自己，國家再怎麼扶持、鼓勵也是次要的，況且他也沒什麼好意見可供農達平參考。
倆人正有說有笑的時候，航空業展覽區的確迎來大批客人了，中國進出口貿易集團放出要舉辦工業展消息的時候，從歐洲和美洲等地區就有人萬里迢迢趕來，辦理好相關證件後剛好趕上展覽會，不同人有不同的需求，所以在各個展區內都能看到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中國人的現代工業真是讓人驚歎啊，我非常想看看他們在航空工業上的成就已經如何？」
洛克希德從美國趕赴中國廣州，被同行的麥克唐納拉去參觀了一下中國汽車業的展覽區，看到了令人羨慕的成就，洛克希德很快糾正了心態，趕緊拉著麥克唐納來看看航空工業展區的東西，倆人拿著中英文對照的展覽中心地圖標示圖，在人群中好一陣穿梭才抵達了目的地。
在美國航空工業算是已經起步，從亞美集團的亞美風險投資公司成功收購威廉波音手裡的波音公司開始，美國的航空工業漸漸迎來蓬勃發展的時刻，雖然航空製造業比較凋敝落後，但誰也不能忽視掉雄性勃勃的洛克希德公司。
洛克希德公司創建於1912年，由阿倫和馬爾科姆兩個洛克希德兄弟在加利福尼亞州創建了水上公司，很快改名為洛克希德飛行器製造公司，而後該公司在1926年不幸倒閉，之後阿倫·洛克希德在好萊塢市創辦了洛克希德飛行器公司，去年也就是1929年把公司賣給了底特律飛行器公司。此次前來中國，洛克希德是有打算的，公司準備投資十餘萬美元開發一個雙發動機的運動機，有意去競爭美**隊的訂單，而他不得不考慮到波音公司的存在，雖然波音一直在努力進軍美國民用航空領域，誰也不知道中國航空製造企業什麼時候會殺向美國，誰也不知道中國企業會不會與波音公司密切合作，把底特律飛行器公司的未來活生生給擠壓為零。
幸運的是畢業於普林斯頓大學的麥克唐納和洛克希德都是明白人，獲得碩士學位的麥克唐納在1928年成立了一家製造私人飛機的公司，賣掉了公司的洛克希德在底特律飛行器公司還是很有發言權的，倆人結伴到中國來，一個為了尋找發展前景、另一個則尋找潛在競爭或合作對象，所以麥克唐納有心去看看汽車業得新貨，懂得享受的他非常喜歡轎車，可心急的洛克希德就不能等了。
「中國的航空業有很多的分支行業，有以中國航空工業第一、第二、第三集團等為代表的航空製造業、有以西南航空和中國平安航空為代表的民航企業、有以郵政快遞和捷運速遞等為首的航空物流企業，當然還有運營各個機場的航空服務企業，航空產業鏈是比較健全的。像我們這家公司，就是專門做航空動力設備的，液冷式、氣冷式的活塞發動機，我們能提供不同動力輸出的十餘種型號發動機，兩位需要些什麼？」
中航動力公司的展區裡，十幾台發動機一溜的排開，加上代表未來概念性的噴氣式發動機模型，也分出了三代出來供人參觀，還配有技術員給感興趣的人介紹。這種開放性程度，簡直讓洛克希德和麥克唐納兩人吃驚不已，瞅了瞅那邊三大航空集團的展區，開放程度更令人驚歎，雖然展出的全部是按比例縮小的原型機，可品種齊全、用途廣泛，倆人心裡只能驚呼差距很太大，自己剛想製造私人飛機或者小型雙發飛機的時候，還有些得意洋洋才發現中國人的航空製造業已經遙遙領先。
「我們……我們想打聽個消息，貴公司是有意和美國波音公司合作呢？」
「你們是波音公司的代表？」
「很抱歉，我們不是。」
「我們中航動力公司只做航空動力設備，如果你們有意在飛行器上和我國航空企業合作，那邊的三大航空集團一定會讓你們滿意，美國的波音公司最近就和中航工業第一集團商談購買客機事宜，他們是不會拒絕任何合作機遇的。當然，如果你們想訂購我們的航空發動機，可以進來詳談！」
「好的，謝謝！」得到了答案，麥克唐納兩人相視一笑，最悲慘的結果就和預想中的一模一樣，藉著中國空軍在中日台灣衝突中的優異表現令全球驚訝不已，各**方更是羨慕得緊，中國航空製造企業進軍全球市場是必然的，看來美利堅合眾國成了首塊大肥肉，倆人也沒心思繼續看那些令人羨慕的各種發動機，趕緊鑽進人群中輾轉向中國航空製造業三巨頭的地盤前進。
「看來啊，愛看熱鬧的不僅是我們中國人，外國人也挺喜歡熱鬧！」聽了技術員得匯報，結束私談的農達平倆人看了看對方，不約而同的說道：「中航動力，還真難走出國門啊！」
農達平的擔憂是合乎實際的，參展的上千家廠商企業中，已經有數百家拿到了令人滿意的訂單合同或者是意向性的合作協議，湊熱鬧的中國造船工業四巨頭，滬東、長江、南洋、北方等四家造船巨頭，每家都拿到了不少的輪船訂單，滾裝船、集裝箱運輸船什麼的，多多少少都有，就只有這只做航空動力設備的中國航空動力公司，一台發動機都還沒有賣出去，更別說籤訂什麼合作協議了。
和中航動力的慘淡相比，中國航空製造三巨頭卻不好不壞，來自美國、英國等國家的企業或個人，甚至是軍方代表，都對三巨頭的航空產品很感興趣，興趣再好有屁用，沒有像訂單這樣實惠的東西，賣不出飛機怎麼得到收益。而合作意向也沒法達成，看飛機的卻很多、問飛機可公開性能數據的也不少，中日戰爭期間中國空軍的表現太好，直接導致了三巨頭尤其是中航工業第一集團的展區裡更是門庭若市，到頭來只有背後有亞美風險投資公司的美國波音公司拿出了實惠，主要進軍美國民用航空領域的該公司向該集團一次性達成了訂購30架客機、10架運輸機的意向性協議，具體的談判會很快展開，不過肯定不是在人聲鼎沸的展覽會現場。
「本來我們的飛機可以和中國的一較高低的，可惜的是剛一開戰我們的飛機就被中國空軍的轟炸機炸毀在機場，否則也不會有中國航空企業獨大世界的局面！」
日本川崎重工也是亞洲範圍內能夠製造飛機的企業，可他們的飛機不僅性能落後，最關鍵得是還沒來得及飛上天與中國的飛機作戰就被炸趴窩在機場裡，失去了表演機會直接導致戰區的制空權完全掌握於中**隊手裡，換句話說日本之所以失去戰爭勝利，與失去制空權有直接關係。
看到中國航空工業取得的成就，川崎重工的參觀技術代表心裡是三分不甘、七分羨慕，但誰也不能忽視掉一個事實，中國人的航空工業的確和他們的汽車工業一樣強悍，誰也不能阻擋中國航空飛行器走向全球了，就像他們至今也無法抵制住中國汽車工業的衝擊一樣。
壟斷，從汽車產業到航空工業。範圍，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