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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萬丈高樓平地起 第兩百三十七章 為上位鋪路 文 / 幸福來敲門

    第兩百三十七章為上位鋪路

    夜晚臨近,戰火漸漸熄滅。

    一天激戰後,飯富鄉的小砦附近,堆砌了五十多具屍體,情況慘不忍睹。

    飯富虎昌誓要斬首武田勝賴,所以不惜一切手段猛攻飯富鄉,所以跟隨而來的赤備軍損失不小。

    而據守飯富鄉的山縣昌景,手下亦不少人戰死。

    飯富虎昌現在知行地雖在信濃內山城,但他的赤備中本就有不少同族武士,是他當年從飯富鄉一路跟隨數十年的。

    他們頭頂上貫著都是同樣飯富的苗字。

    眼下在這場兄弟之爭,又是同族之爭。

    今日之戰況,甚至出現了一幕在殺死對方之後,討取首級時,摘下對方的頭兜,才發覺被自己殺死之人,竟然是自己的族叔或者是族兄的情景。

    如此一來,對雙方士氣打擊都很大。

    若不是赤備軍是武田第一精銳,飯富虎昌又對其保持著很高的統治力,這場進攻戰早就打不小了。

    夜幕之時,雙方達成默契,派人在對方的弓矢鐵炮射程之下,救治己方的傷者。

    李曉,武田勝賴看了一日今日的戰事,則是感慨不已。

    從李曉這個角度看去,山縣昌景的身影聳立在箭櫓上,似在凝視著這片戰場。

    李曉心知此刻山縣昌景心底的滋味,肯定不會好受。

    兄弟之決裂,同族之相殘。

    這就是山縣昌景為自己的抉擇所付出的代價。

    隱隱約約中,可以聽見飯富鄉的村落裡傳來幾處哭聲,應該是同族戰死者而悲痛。

    武田勝賴長歎一口氣言道:「飯富大人此刻的心境,我可以理解。或許是身有感受,兄長現在為貪慾所迷,所以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但話說回來,若非是我步步相逼,兄長可能不會走此路。」

    「而眼下父親大人被包圍在八幡宮,本家精銳赤備隊,在同族廝殺。父親大人一向說人即城,人既垣,人即堀,經此一役,本是上下一心的我武田家,在家臣之中,也會因此生出隔閡來,這樣即使將來禍亂平復之時,亦如在人心之上留下了一道傷疤。」

    李曉聽了微微笑了笑,言道:「殿下不必自責,這條路沒有人逼義信殿下,是他自己走的,義信殿下為了,心胸狹隘,多疑猜忌,就算沒有此事,他與主公的矛盾也會爆發,所差別就是遲一天晚一天罷了。」

    李曉想了想歷史上,在沒有自己的幫助下,武田勝賴遠遠未對武田義信的嫡位產生,如今日之威脅。但是武田義信仍舊因為武田信玄打算廢棄與今川家的同盟,擔心自己日後嫡位受威脅,還是走上了謀反這一路。

    所以有沒有李曉之存在,武田義信最終都會反。

    李曉言道:「其實殿下可以換一種角度考慮,義信殿下之謀反,不正是為殿下執掌武田家之位創造機會。」

    「若是義信殿下不反,殿下,就沒有合適的借口,取而代之,從而自己上位。那樣即便殿下真如我所說的,攻下西上野半國,聲望達到巔峰之時。若是義信殿下自身沒有犯錯的情況下,殿下要將他取而代之,終會產生不良之後果。」

    「什麼不良之後果?」武田勝賴問道。

    「這樣會給武田家後代子孫留下一個錯誤的判斷,認為只要自身實力強大了,就可以取而代之,而將禮法,大義名分等等而置之不顧,長久以往,上行下效,武田家數代而亡不遠矣。所以這反,必須義信殿下自己來造。義信殿下為自己謀反的結果承擔了後果後,殿下才可以名正言順的上位。」

    武田勝賴聽了李曉的話,點了點頭,言道:「李曉你說的是,但是兄長他,此次造成了謀反的代價,實在太大,我擔心他可能會引今川家派兵介入此事,將戰事擴大。若是武田家真因為兄長這番的變故,將陷入四分五裂之境地,那麼我與兄長都將是本家的罪人。」

    李曉搖了搖頭,言道:「殿下,又何必將責任攬到自己頭上,正如我之前所說,義信殿下的叛亂對本家是一個危機,但對於殿下而言確實一個良機。」

    不過李曉對武田勝賴的擔心,亦表示理解,確實這次武田義信叛亂較之歷史上,擴大了數倍,事實證明,在沒有舉報的前提下,連武田信玄都差一點著了武田義信的道。

    若是自己採取另一種途徑,確實有辦法提醒武田信玄,讓他提早察覺,將武田義信謀反這一事件的影響,控制最小之內,但是他只是不願意如此罷了。

    李曉正色解釋言道:「殿下,你認為若是此次謀反,義信殿下,尚未起事,就被撲滅在萌芽之中,確實危害減免到最低。但是如此義信殿下被廢除嫡位,主公要重新選後繼之人,執掌武田家,殿下認為自己的機會有幾成呢?」

    武田勝賴想了想言道:「李曉,你的意思,我明白。諏訪家是本家之敵國,後才降伏本家,又是神社家,並非源氏一族。若是我繼承宗家家督之位,本家上下肯定會反對的。所以父親大人,當初讓我過繼諏訪家的苗字時,確實毫無讓我繼承本家家督之想法。當時我元服時,父親未將本家通字『信』字傳給我的時候,我就應該早有覺悟了,可惜當時我一直自欺欺人,自己騙著自己,實際上則是缺乏接受這一事實的勇氣。」

    聽武田勝賴如此說,李曉想起在川中島時,初與武田勝賴見面時,那時候的武田勝賴就是他說的這麼一個愣頭青,不過這幾年來他執掌大軍之後,變化確實很大。

    頓了頓武田勝賴長歎口氣言道:「所以即使兄長被廢除嫡位,我貿然之間也並無執掌武田家家督之資格,這一點上,甚至穴山玄蕃頭大人都比我更有可能。即使即位又怎麼樣,本家家臣武士多是源氏出身,怎麼會服我一個外姓,來執掌甲斐源氏的宗家武田,到時候,就是繼承了家督,多半自身位置也坐不穩吧。」

    李曉點了點頭言道:「殿下,有如此之覺悟,我十分欣慰,家名確實限制了殿下執掌本家。但是這並非不可以彌補,這與謀反不同。殿下,義信殿下此次謀反如此勢大,危及主公以及本家上下之安危,若是殿下,可以在這個危難時刻平定叛亂,匡扶武田家,那麼就為殿下即位加上了重重一塊籌碼。」

    「功勞再大,也比不上平定叛亂,穩定家族之安危,只要殿下有這份平叛大功在,穴山之流又憑什麼跟殿下去爭呢,之後只要殿下,再攻下西上野,如此主公也會順理成章,將殿下確定本家家督繼承者。如此將來殿下上位時,本家之中,即使有些人對殿下身份有所非議,但因為平定叛亂,攻取西上野,這兩份戰功和威望在,反對之聲音也會大大減少。」

    聽李曉如此說,武田勝賴頓時精神為之一震,點了點頭言道:「李曉,你說的對。是我太過於憂心兄長這次叛亂,而對沒有考慮到自身的形勢,差一點不能振作。確實只要按照原先我們之安排,能夠平定兄長,所發起的這一次叛亂,憑著這份大功,父親大人肯定會將我立為本家家督繼承者的。」

    李曉聽到這裡,點了點頭,武田勝賴能這麼說,自己的這一番勸說就沒有白費。

    如此這次義信謀反事件的影響,儘管超出歷史上的範疇,給與武田家內部帶來了,比歷史上更大的傷害,但是卻是給武田勝賴將來上位,成功鋪路。

    畢竟眼下難關這對於武田勝賴,武田家來說,只是重重難關中之一,真正的大難關,決定家族存亡斷續的,卻是在十年之後的長筱合戰上。

    到時候,如果武田勝賴能沒有能力,統合武田家上下,豎立絕對的威信,讓那一班家臣歸心,那麼這場合戰的結果,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到時李曉仍只有按照原來的打算,自備小木舟,划船溜回大明。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就是在於武田勝賴能夠平定武田義信謀反的前提下,否則若讓武田義信謀反成功了,就什麼都不用說了,一切的雄心壯志都只是一句笑話而已。

    次日上午,飯富鄉的嘹望櫓上看見,遠處大股的揚塵飄起。

    辨認了一番對方是敵是友後,結果大失所望,飯富虎昌的援兵到了。

    援軍兵力有五百軍勢之多,而看到對方的旗指物後,武田勝賴,李曉都是大驚失色。

    對方旗印上飄揚的,居然是是赤鳥紋。

    歷史扭轉了一百八十度,今川家竟然介入了這場武田家的蕭牆之亂中。

    因為顧忌到對方的援軍,山縣昌景不可能再像昨日一樣,守衛偌大個飯富鄉。

    所以山縣昌景集結了兩百多人,退往了飯富鄉後的一個小型的山城上。

    這個山城本就是飯富家前家督,擔心戰爭爆發,在敵眾我寡的前提,可以退守才修建的。

    山縣昌景正是打算憑藉著山城這樣的堅固地形,進行防守。

    反正飯富虎昌與山縣昌景一樣都是飯富一族,飯富虎昌就絕不可能會為難飯富同族的,所以山縣昌景果斷放棄了外圍防守,將所有人都集中到山城之中。

    飯富虎昌絲毫沒有猶豫,接管了飯富鄉之後,就立即催動今川家的援軍,上去攻城。

    這一次的戰事就十分激烈了。

    雙方打的都沒有留手,戰場上充斥滿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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