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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萬丈高樓平地起 第一百八十八章 要求出仕 文 / 幸福來敲門

    第一百八十八章要求出仕

    永祿七年,七月。

    為了應對上杉謙信第五次出兵川中島,武田信玄親率大軍從本城躑躅崎館出陣。

    武田家上下擺出了決戰的態勢,除了讓李曉留守飛驒之外,武田信玄命山縣昌景的飛驒征討軍迅速與姊小路家,內島家達成合議。

    不僅如此,武田信玄還調回了正在上野國對箕輪城支城倉賀野城進行第二次攻略的,武田勝賴,內籐昌豐的上野***團。

    武田信玄命飛驒,上野兩個軍團,在位於川中島以南的鹽崎城,與他的本陣大軍會合,準備於上杉謙信決戰。

    接到武田信玄的調命之後,山縣昌景中止了對櫻洞城的攻城,派出使者與姊小路良賴媾和。

    姊小路家顯然也已經從秘密渠道中,得知上杉謙信第五次出陣川中島的消息,全城上下無論武士,足輕是一副絕處逢生的模樣。

    連姊小路良賴也慶幸自己是不是得到了神明的庇佑。

    而武田家眾將眼見就要到手的勝利,居然就這樣放棄,都是十分的沮喪,特別是木曾義昌見自己的木曾眾付出了傷亡近半的代價,眼見勝利就在眼前,居然就這樣放棄,頓時直接……直接華麗的病倒了。

    瞭解到武田家急於退兵的心理,姊小路良賴這個談判高手,在談判桌上,將戰場上原本丟失的,都追討了回來。

    經過三家商議,姊小路家,內島家只是表面上降伏,卻並未割讓任何領地。

    談判結束,姊小路良賴立即向武田家交了起請文,表示降伏,兩家停戰,並交納了兩個無關緊要的人質,武田家收下人質後,山縣昌景便下令撤圍,飛驒征討軍撤回武田家領內。

    而原來背叛姊小路家向武田家降伏的,高堂城城主廣瀨宗城,被武田信玄劃入了李曉的配下。

    同時出於對木曾家此次出兵的損失,武田信玄則給了木曾家一千貫錢作為補償。

    神岡之町。

    清晨天已經亮堂,居酒屋的老闆貴九郎,一副瞇著眼睛,打著呵欠的模樣,走到店舖錢將門拉開。

    門一打開,就發現一名男子雙手插胸站在店門前。

    貴九郎頓時嚇了一跳,退後了一步,這時他才看清楚這名男子一副武士打扮,腰間別著一把武士刀,不過打扮多有點邋遢,雖然對方的模樣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但神色之間卻有幾分滄桑。

    「很抱歉,令大人在門外久等了。」貴九郎立即做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樣。

    對方對貴九郎的問候點了點頭,大步走進屋子,將武士刀放在桌上,然後言道:「老闆拿酒來。」

    貴九郎見一開門就有生意做,自然是十分高興,連忙入內拿了酒和杯子,放在了這名武士的桌上,然後恭敬地問:「請問大人,還需要什麼下酒的?本店的青梅陪清酒很有名的,神岡城的不少武士大人們都喜歡這麼吃。」

    對方擺了擺手,示意不需要,然後就自顧一個人倒酒,自斟自飲起來。

    貴九郎見對方舉止古怪,也沒有多嘴追問,回到靠裡的賬台上,擦洗起碗具來。

    居酒屋中,只有貴九郎和那名喝悶酒的武士,顯得格外安靜。

    貴九郎一邊忙活著自己的事情,一邊偷眼打量著對方,這名武士喝得很快,似乎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事,然後借酒一舒胸中之不快,隨即就是一瓶見底,對方有幾分倦態的臉上,這時也透出了一絲紅潤。

    那名武士喝完酒後,恢復了一些精神出聲問道:「老闆,這裡什麼地方?」

    貴九郎賠笑道:「這裡是神岡之町。」

    「神岡之町,我似乎沒聽說過?」

    貴九郎點了點頭,反而問道:「大人,應該是外來的人吧,聽口音似乎是三河人?」

    武士點了點頭言道:「老闆,你說的不錯。」

    「是三河武士啊!」貴九郎暗自確認了自己的判斷,他開居酒屋多年,見過不少三河國的武士。

    三河自來出勇猛善戰之人,所以很多三河武士舉止都十分粗豪,不過眼前這名武士,似乎看來沒有那股彪悍之意,說話間雖有些難以親近,但脾氣無疑溫和多了。

    貴九郎笑言道:「這真是巧合,小人以前在信濃國飯田城下,幫兄長打理居酒屋九年,所以見過不少來自三河的商人,而閣下的口音,小人一聽就聽出來了。」

    「原來是飯田城,嗯,那你為什麼來這偏僻的飛驒開居酒屋呢?還有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貴九郎呵呵一笑,言道:「大人,請讓小人一件一件說來,大人遠在三河所以對飛驒的情形有所不知,這座神岡城和這神岡之町,分別是去年和今年,由武田家的李曉大人,剛剛建起的,所以大人不知曉並不奇怪。」

    「而小人兄長在飯田城,聽人說起這神岡之町新建,並且城主李曉大人向商人們做出承若,任何店舖在神岡城開店,頭一年店租賦稅全免,小人兄長和小人都覺得,這裡是個賺錢的地方,所以小人就來這裡,幫助兄長又開了間居酒屋。」

    這名武士點了點頭,言道:「是這樣,顯然老闆在這裡生意是不錯的。」

    貴九郎詫異問道:「閣下怎麼知道?」

    這名武士解釋言道:「很簡單,我一早來這城下町,尋遍四處就發現了你一家居酒屋,而以這座城下町的規模而論,最少有兩三千人,所以老闆的生意肯定不會差。否則你的臉上也不會滿是笑容了。」

    貴九郎點了點頭言道:「大人前面的話說的沒錯,可是小人是做生意的,一天到晚都對客人都必須笑臉相迎,大人,怎麼能從小人的笑臉裡,看出小人真正的心情呢?」

    這名武士也露出一絲笑意,言道:「是的,笑臉是可以偽裝,不過人剛從睡夢中醒來時,那一刻神情卻不會騙人,方才老闆在打開門時,我看見老闆雖是一副睡意,但臉上卻是自得滿足的神態。若是生意不好,絕不是這樣的表情。」

    貴九郎聽對方這麼說,顯然心情大好,笑呵呵地點頭言道:「你說的沒錯,城中住著不少武士大人,承蒙他們的光顧,本店生意卻是不錯,而且這些武士都很守規矩,從來都不擾民***。這點才是令小人放心的。」

    這名武士點了點頭:「武士能遵守自身的準則,除了自身以外,自然是這位城主御下有術了。至於這位李曉大人,我在三河時,早已聽聞過他的勇武之名,是連越後的輝虎公都不能奈何的人物,沒想到他不僅是名將,將這城下町也治理得這麼井井有條。」

    貴九郎聽這名武士如此推崇李曉,問道:「那敢問這位大人,是來投奔武田家的嗎?不過可惜,閣下似乎錯過了機會,年初時,城主大人,招募常備,不少身懷武藝的浪人從各地來投。現在似乎沒有了。」

    對方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言道:「並非如此,我只是路過。」

    貴九郎見對方突然不說話,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感到十分好奇,心想:這位武士大人,怎麼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多的心事,似乎剛剛遭遇了什麼很不開心的事情。

    對了,三河武士,聽說去年這時候三河鬧得很厲害,年初時好容易才平定下來,難道是因為那件事?

    貴九郎想到這裡,按捺不住好奇心,出聲問道:「大人,剛出三河來的,聽說那的淨土真宗鬧得很厲害,還發動了一向一揆,現在怎麼樣了?」

    聽貴九郎這麼問,這名武士抬起頭,雙目中透出一股厲色,貴九郎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將頭低了下來。

    正好在這時,居酒屋外來了第一批客人,好幾名足輕走進了居酒屋。

    貴九郎心底鬆了一口氣,連忙跑到店門口,賠笑言道:「幾位來了,小人早已經備好了青梅和酒,請幾位品嚐。」

    這幾名足輕哈哈一笑,其中一人言道:「貴九老闆,快上酒,今日操練久了,現在口裡像著了火般。」

    隨著這幾名足輕之後,又陸續有不少客人來到這居酒屋。

    店中吵雜的言語陸續傳入這名武士耳裡,不過他並沒有抬頭,他的耳邊迴盪著,轟鳴在三河那片土地上的鐵炮聲,那一幕幕同族相慘的情景。

    無數本屬於同一家族,並肩作戰的兄弟,卻因為信仰不同,彼此骨肉相殘,無數人倒下。

    這名武士閉上眼睛,低聲喃喃地念叨道:「峰谷大人,主公,他背棄了之前的約定。土屋大人,這就是你用生命守護的主公,你的血白流了,不值得啊。」

    想到這裡這名武士,感覺自己忍不住,差一點熱淚流下。

    意識到自己將要失態,他暗自對自己言道,三河武士,寧可流血也不能流淚,流淚是不能正視自己,懦弱的一種表現。

    想到這裡,這名武士猛然用拳頭將桌上的酒瓶酒碟砸碎,他的右手隨即被碎片割破,鮮血直流。

    在如此劇痛的刺激之下,這名武士止了淚,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霍然而起,然後在桌面上留下了酒錢以及賠償酒具破損的錢後,大步離開居酒屋。

    這名武士將武士刀重新插在腰間後,走到街道上,這時神岡之町的街道上,已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副頗為繁華的景象。

    如果按照之前居酒屋老闆所說的,這座神岡之町只是新建半年,那麼眼前所見的繁華真是難以置信,真的只有半年嗎?

    這名武士走到街道,看著匆匆而過的行人,還有神態肅然的武士在眾人敬畏的眼光中,從街道邊從容行過。

    他的心中反而更感到一絲落寂,天下之大,已沒有他的容身之地,這一次他是從主家出奔而走,等於是一名棄臣,不再見容於主公,什麼松平家第一智士,這樣的名號已與他無關。

    現在他只是一個喪家之犬而已。

    三河松平家對他而言只是過去罷了,不過幸好的是,本多家的家名,已經由他的兄長正重繼承了,並在三河一向一揆之後,終於歸參松平主公。這樣他就可以放心的一個人四處遊歷,增長見識,如果可以,就在別家出仕吧,然後背負未現實的承諾繼續渡過殘生。

    隨即這名武士又轉念一想。

    「彌八郎啊,彌八郎啊,你怎麼能自暴自棄,松平主公,既然失信,就證明他不是一名值得投效的明君。在這諸國亂世,以我的才智謀略,何愁沒有施展之地呢。」

    這名武士就在徘徊之間,他本來是要往加賀本願寺的大本營尾山御坊,但此刻他突然打消之前的決定。

    這名武士心想,當今天下,今川已經沒落,近畿之三好主從不明,現在最有希望奪取這天下,莫過於越後之上杉,相模之北條,甲斐之武田,中國之毛利。

    既然作為一名武士,就應該順勢而為,並做出一番大事來。

    甲斐之武田。

    想到這裡,這名武士不禁停下腳步抬起頭看向高聳在山上,一副俯視著城下町模樣的神岡城,頃刻之間他做出了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決定。

    神岡城天守閣。

    李曉剛剛會見完,被劃為自己配下的高堂城城主廣瀨宗城。

    廣瀨宗城方纔的心情,李曉可以用十分忐忑來形容。

    做一名背叛姊小路家的背叛者,對方顯得十分不淡定,眼下武田家的飛驒征討軍一撤出飛驒,對於廣瀨宗城而言,眼下唯一在飛驒可以依靠的勢力,只有這位李曉大人了。

    由於害怕姊小路家清算自己背叛之事,所以廣瀨宗城一得知自己被劃為李曉配下後,就急匆匆地趕到神岡城,向李曉表忠心,抱大腿。

    事實上也是憑此換得李曉支持。

    對於這位新配下,李曉並沒有說什麼,這位高堂城城主廣瀨宗城,實際上就一個小山寨的寨主嘛,手下近百號人。

    不過李曉對廣瀨宗城還是好生安慰了一番,將來他的高堂城就是李曉抵禦姊小路家的第一道防線。

    收下了廣瀨宗城的人質後,李曉將對方好言勸慰一方,開了一堆空頭支票,得到李曉保證之後廣瀨宗城才滿意地離去。

    李曉一刻不得安閒,剛送走廣瀨宗城,接下來他準備去城外的校場視察,自己新組建常備的訓練。

    就在這時門外武士來報,說有一名來自三河的武士,想出仕本家。

    李曉本對此不以為意,不過聽說是三河人,心想那不是德川老烏龜的地盤嗎?聽說前一段一向一揆弄得他挺慘的。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待李曉問及這名武士的名字後,頓時驚愕住了。

    「他叫什麼?你再重複一遍?」李曉又問了一遍。

    「他說他叫本多彌八郎正信。」

    李曉這一刻終於也不淡定了,自未來德川幕府第一內政能臣,大久保長安來他手下打雜之後,連未來德川家康手下第一智囊也到神岡城要求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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