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九章 執子之手 文 / 燭
第二百八十九章執子之手
許七離去後,房內一時之間也陷入一種尷尬的氣氛中,兩人似乎都能聽到對方劇烈的心跳,或許只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男女間某種奇異的天然吸引力讓他們都憧憬著想發生些什麼,但又恐懼發生些什麼。
當然,經驗比較豐富的楚質率先反應過來,知道在這種時間地點都不對的情況下,就算想發生什麼,也沒有實現的可能,如果不是剛才見機得快,被許七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啊。
放下裝模作樣的空盞,輕輕咳嗽了下,楚質開口打破了沉寂,解釋說道:「當時,我無意中見到你戴著的玉珮,也就隨口猜測,沒有想到居然蒙對了。」
白瑾瑜面紅耳赤,螓首低垂,纖細手指輕輕搓著玉珮,突然抬起頭來,眼波之中是無限的羞澀和一點點笑意:「你平時都是看人家那裡麼。」
咳,咳,這回不用裝,楚質的確被嗆著了,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只要還是個男人,在欣賞美女時,目光當然就在那幾個地方徘徊,只不過在美女面前,當然要維持君子風度,再色也要裝成道貌岸然的樣子出來。
見楚質有些狼狽的模樣,一股莫名柔情從心底泛起,白瑾瑜玉頸低垂,眸子柔和似水,撫玩著指間玉珮,輕聲說道:「這塊玉,是我娘親留給我的遺物。」說著眼神漸漸變得朦朧,目光迷離,彷彿在眺望一個十分遙遠的地方,隔著久遠的記憶。
楚質並沒有出聲安慰,只是正襟危坐,呼吸平緩,靜靜的聆聽著。
「娘親很溫柔,十分美麗,非常疼愛我,教我怎麼撫琴、起舞,當我累了,抱著我說些父親的趣事。」白瑾瑜說道,秀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清亮的眼眸盈起絲縷霧氣。
「她說過,要看著我坐上花轎,親迎送嫁,但那天沒來,而她卻走了。」兩絲晶瑩的液體從白瑾瑜的眸中悄然滑出,慢慢凝成了兩粒圓潤的珍珠,無聲地跌落在桌上,抒洩著一段珍藏了多年的思念。
彷彿被悲傷傳染,一剎時楚質只覺胸口堵得慌,伸手握住白瑾瑜綿軟無骨,帶著一絲冰涼的嬌嫩小手,輕聲道:「不要哭,你娘親在天上肯定不願意見到你現在的模樣,況且你還有父親和小姨這些親人。」
白瑾瑜身子微微一震,伸手抱住楚質的手臂,把自己的螓首埋入他的臂彎,過了良久,才嬌羞的鬆手,俏麗的面容之上佈滿紅霞,嬌艷欲滴,明眸濕潤,如一池春水輕輕蕩漾。
楚質見她粉面含羞,嬌麗如同一朵盛開的鮮花,心臟怦怦亂跳,鬼使神差的說道:「其實我也已經訂親了。」話剛出口,楚質猛然清醒,大叫糟糕,心中立時七上八下的,他明明打算說我也關心你,不希望你傷心之類的話,沒想開口之後就變詞了,或者是聽見花轎、出嫁的字眼,受到了影響。
剎時,白瑾瑜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黯然低頭,沉默不語,楚質見狀,心中一陣陣的慌亂,不過話如覆水再難以收回,有心解釋幾句,但這等事情越是想解釋越是解釋不通,況且所說的也是事實,當下只有無聲輕歎。
「其實我也知道,是曹家娘子吧。」白瑾瑜聲音輕微,似有若無:「人我見過,淑賢惠美,才子佳人,門當戶對,與楚公子的確是良配。」
聲音過於輕柔,而且語調平緩,沒有任何感情色彩,雖聽不出話裡是否有違心之意,但絕對不是喜悅的語氣,楚質再白癡,也明白自己傷了人家的心,有心彌補,但卻不想用花言巧語欺騙白瑾瑜,只能微微點頭承認。
房中立時陷入了沉靜,不過不再是微妙曖昧、尷尬的氣氛,失望、羞愧、傷心,各種複雜的情緒攪混一起,頗有相對無言的感覺。
沉默片刻,白瑾瑜輕輕抬起了頭,清秀的臉上浮現一抹淒婉之意,勉強擠出一個看上去很開心的笑容,道:「那先恭賀楚公子了,祝你與曹娘子年白頭偕老,多子。」心情激盪之下,聲音也在微微發顫,喉頭哽咽,竟是連話也說不全了。
心中隱約傳來刺痛的感覺,楚質也料想到白瑾瑜對自己恐怕已是失望之極,如果說對她沒有絲毫好感,那肯定是假話,也有迎娶回家的心思,三妻四妾永遠是男人的夢想,況且這個時代的風氣也是如此,沒人能責怪自己。
所以在楚質暗怨自己感情不專,意志薄弱之時,有美垂青,心裡未嘗沒有竊喜的意思,但是想到初兒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而且,對於白瑾瑜的家世,在京城的時候,楚質也特意的去打聽瞭解過,也大概知道想要抱得美人歸難度,考慮了下,楚質又猶豫不決起來。
看了眼垂頭而坐的白瑾瑜,似乎已經收斂了心情,臉色寧靜無波,只不過秀長的眼睫毛上悄然掛著兩滴搖搖欲墜的晶瑩玉珠,過了片刻,楚質似乎下定了決心,站了起來,無奈一歎,隨之毫不猶豫的轉身向外走去,身影輕快的消失在房門。
這一場景倒映入白瑾瑜眼眸之中,清麗如水的明眸立即被盈起的淚花覆蓋,心中充滿了苦澀的味道,一串串晶瑩的淚珠像斷線的珍珠一般,從她無比蒼白的小臉上悄然滑落,滴落在桌子之上,滴答作響,突然,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你怎麼又哭了。」
白瑾瑜清澈的眼眸中帶著幾分迷惑和意外,輕輕抬起頭,看著去而復返的楚質,目光慢慢明亮起來,像夜晚降臨時兩顆冉冉升起的星星,蒼白的臉色因為激動微微有了一絲紅暈,喜悅的光芒從眸子深處一點點滲出來,顫聲道:「你不是走了嗎?」
此時白瑾瑜俏臉淚痕點點,猶如雨打梨花,楚楚動人,楚質看了下,伸出手指替她抹去掛在臉上的兩滴淚珠,柔聲道:「我去看看七哥回來沒有,不然讓他見到你如今的模樣,定然以為我欺負了你,我縱有千張口舌也說不清。」
感受到指間傳來的溫暖,白瑾瑜小臉微紅,薄嗔道:「就是你欺負我了。」
兩人近距離相對,楚質的鼻中聞到一陣清淡幽香,若有似無,指間接觸的肌膚又白又膩,光滑如綢,低頭見白瑾瑜俏臉如玉,微嗔薄怒的模樣嬌媚迷人,蕩人心魄,心跳不由一陣加速。
覺察楚質不懷好意的目光,白瑾瑜忍不住低垂螓首,一張面頰紅潤潤的,如一隻熟透的蘋果,艷麗絕倫,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水蓮花般不勝嬌羞,楚質如同一個輕浮的紈褲子弟,伸出雙指,輕輕佻起她精巧的下巴,身體下俯湊上前去。
看著楚質俊逸的臉龐漸漸逼近,白瑾瑜芳心撲撲亂跳,似乎意識到他想做些什麼,一雙眼睛頓時變得朦朧,水汪汪的充滿羞澀,聲音有些顫抖,帶著一絲慌亂不安道:「你你要幹什麼?」
奉行實踐出真知的理念,楚質一向是以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意思,頭一低,目標正是那豐潤柔嫩的櫻唇,在突如其來的憐愛輕吻中,白瑾瑜幾乎來不及作任何抵抗,象徵性地掙扎幾下便迷失在熱烈與纏綿中。
不知過了多久,壓在唇上的熱吻停止了,周圍的一切才逐漸變得清晰,白瑾瑜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卻軟綿綿的癱軟在楚質懷裡,清純秀麗的粉臉此時滿面紅潮,媚眼如絲,半張著的小口不停喘氣,過了片刻,朦朧的雙眼有了一絲清醒,微一抬頭遇見兩道熾熱的眼神,嚇得她趕忙把頭垂得低低,但那顆心再沒一刻好安分,砰砰跳簡直比一隻小兔更頑皮。
望著白瑾瑜美玉般的俏臉,那雙如水明眸媚眼流光,朝霞四射,嬌羞無限的樣子讓楚質心口也是怦怦亂跳,輕輕吸了口空氣,餘香猶在,令人回味無窮,一時間意亂情迷起來,繼續吻上那鮮潤的柔唇。
一股窒息般的暈旋再次擊中白瑾瑜,她腦中登時變得一片空白,全身力氣似乎都被吸去了,身子變得柔軟,溫柔的眼波水潤迷離,櫻唇漸漸的也由最初害羞的逃避到生澀的回應,最後變成鼻息相聞,如癡如醉了。
突然,白瑾瑜身子如遭電擊,急促的呼吸都為之一滯,原來楚質此時習慣成自然的伸手悄然滑落,隔著一層衣服,握住了一隻微微顫動的少女嬌嫩。
感受到懷中少女香軀的僵硬,楚質也慢慢清醒過來,手上微微加力,微微揉撫了下,觸手是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滑膩、彈手,感覺無與倫比的好,過了幾息,才戀戀不捨的鬆開那軟中帶硬的柔膩。
濕滑的唇舌在嬌嫩的香唇上回地滑動片刻,楚質才緩緩抬頭,看著白瑾瑜羞澀閃躲的目光,顧盼之間濕潤得幾乎要滴下水來的妖嬈風姿,差點再把持不住失去理智。
如癡如醉的一番長吻,直到白瑾瑜被吻得筋酥骨軟,身子彷彿化作一灘柔水,螓首埋在楚質的肩頭上,身子軟若無骨,緊緊貼在他的身上,秀麗的小臉更是羞得滿面紅霞,緋紅的雙頰如火燃一般。
兩人保持著擁抱的姿勢,耳鬢廝磨,仔細享受著這情意綿綿的時刻,過了一會,白瑾瑜感覺腰際一個堅硬的物事橫在那裡,身子不自禁地輕輕扭動,伸手一摸,滾燙火熱,猛然憶起那是什麼,纖手瞬息縮回,心中又驚又羞,面紅如血。
不過是剎那,瞬間即逝的碰觸,但卻讓楚質全身血脈賁張欲裂,雙臂伸展,緊緊摟住懷中嬌羞少女,似要將其融入自己的身體,白瑾瑜自然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掙扎了下,但全身被他有力的雙臂牢牢鎖住,竟是半分不得動彈,只覺一陣陣濃烈的男子氣息不住向自己襲來,熏熏欲醉,身子酥麻。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如止水,化鋼為柔,三清佛主,阿彌陀佛,紅粉骷髏,念了幾句口訣,身體火氣還未消,楚質只能用起大殺器,幻想前世幾個網絡紅人的絕世容顏,果然行之有效,性趣頓時大減。
而這時白瑾瑜如同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俏臉低垂埋在楚質肩上,身子不敢隨意亂動,一雙嫩白的小手茫然不知放在何處,芳心陣陣驚顫,彷徨、羞澀、慌亂,還有一絲埋藏在心底的期待。
感覺好了些,總算將衝動壓制了下來,楚質長長吐了口氣,不想吸氣時,少分芬芳香氣撲鼻,大有死灰復燃的跡象,楚質連忙扶著白瑾瑜到椅子旁坐好,接著後退兩步,特意將另外的椅子拉開一段距離,連飲了好幾杯溫涼未知的茶湯,才坐了下來。
房中景物依舊,兩人還是相對無語,然而氣氛卻大不同前,白瑾瑜正襟危坐,低眉垂目,俏面含羞,如果在頭上再蓋一塊大紅頭巾,活脫脫一個等在洞房,準備與夫君同飲交杯酒的新娘子。
而楚質卻在感歎,女人果然是最危險的生物,明知要小心警惕,但稍有心動,立即讓人心甘情願的落入那溫柔陷阱,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見到自己愛慕的美人淚流滿面,卻置之不理,絕對受到天下人的唾罵。
纖手揉搓著衣角,白瑾瑜嬌羞無限,眼波柔軟如水,蚊聲細語道:「剛才你你怎麼能,這般欺負人。」
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楚質非常坦然的伸手抓住那細嫩滑潤的柔荑,知道這時白瑾瑜其實並不是想聽解釋,把手心湊到唇上親了一下,雙目含情,似要將她融化,道:「執子之手,我恨不能天天都能這樣欺負你。」
白瑾瑜嬌羞更甚,面紅耳赤,小手卻沒有任何掙脫之意,清亮眼眸浮現驚喜光彩,隨之臉色轉黯,輕聲道:「那曹家娘子怎麼辦?」
想到曹雅馨癡情的模樣,楚質頓時語塞,心中百感交集,久久不能言。
白瑾瑜眼圈一紅,身子不自禁地輕輕顫抖,卻沒有再落淚,只是聲音帶著幾分哀惋說道:「只要你真心對我好,我可以。」
似乎知道白瑾瑜想說些什麼,不等她說完,楚質連忙伸手撫住她嬌嫩的嘴唇,愛惜的說道:「能娶你為妻,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我怎能不加珍惜,只要許駙馬同意,我們立刻就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