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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如期而至 文 / 燭

    第二百四十九章如期而至

    編成戲劇,怎麼沒人給版權費啊,維權意識一閃而過,楚質暗暗失笑,這年月,出版人家的書籍,出於尊重,或者徵求下作者的意見,若是聯繫不上,那自然不用經過作者本人同意,哪裡有什麼版權可言。

    如果是在現代社會,楚質絕對不會同意有人這樣宣傳自己,畢竟個人崇拜在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了市場,能這樣被人宣傳的基本上不是活人,楚質可不希望讓人這樣咒自己,但是在古代,立祠立牌之類的事情十分常見,改編在戲劇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也沒有人覺得會有什麼不妥,況且,有人在說自己好話,楚質心裡也有幾分得意,自然不想干涉,免得人家說自己矯情。

    當然,適應的謙虛還是有必要的,就當楚質開口說話時,一陣吹吹打打的樂鼓聲從遠處傳來,過了片刻,出城迎接范仲淹的隊伍出現了,在無數百姓的簇擁下,十數衙役在前開道,六人大轎居中,兩旁儘是州衙各級官員,浩浩蕩蕩朝衙門走來。

    「范公到了,快去迎接。」張元善說道,臉色有些興奮,扯了下楚質的衣袖,快步向前迎了上去。

    按照常規的迎接上官禮節,行轎的路線,照例是由東往西,取個紫氣東來的吉利,走到衙門八字門牆的時候,先不忙著下轎進衙,得繞上半圈,叫作兜青龍,但是似乎經過什麼人的吩咐,轎輿來到衙門前就悠悠停了下來。

    而這時候,自然有人點燃千響鞭炮,瞬息之間,硝煙瀰漫,樂鼓聲也更加的熱鬧起來,在眾人的注視下,轎簾輕輕被掀開,一位白髮銀鬚,眉目間充滿沉穩大氣的老者輕步從轎內走了出來,仔細環視了周圍情況,朝附近的百姓淡淡微笑,拱手行禮,似乎在說什麼,卻被一陣陣鞭炮聲、鼓樂聲、歡呼聲給掩蓋過去了。

    見到范仲淹的那刻,楚質忍不住眨了幾下眼睛,凝神細看,發現自己沒有認錯,這不是當日在安溪張李兩村訓了自己頓的老者嗎,還好當時沒有失禮,楚質暗暗慶幸,要不然讓老師何涉知道自己對范相公無禮,還不一紙書信把自己踏出門牆之外。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已經到達杭州,為何現在才現身,肯定是在微服暗訪,體察民情,瞭解各縣官員治下百姓的情況,自己才來幾天,還沒有徹底的上手縣衙事務,就算訪出了什麼,也應該不會怪到自己頭上吧,腦子胡思亂想,楚質腳步卻不慢,快步跟上張元善,走到范仲淹前面,齊齊鞠躬作揖起來。

    「仁和縣知縣張元善、錢塘縣知縣楚質,拜見范公。」

    只聽范仲淹淡淡的應了聲,過了片刻,楚質輕微抬頭,卻見人家已經在州衙官員們的擁簇下,緩步進了衙內。

    唉,還以為能聽到幾句老夫認得你,小子還不錯之類的讚賞話呢,楚質心裡泛起淡淡的失落感覺。

    人家都進去了,楚質與張元善兩人對視一眼,在考慮著要不要跟上去,而這時沈遼也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輕聲說道:「兩位大人,什麼時候開始為范公接風洗塵啊。」

    「睿達。」張元善似乎認識沈遼,態度非常友善,打了個招呼,微笑說道:「怎麼,難道你也想參加不成?」

    「那是自然。」沈遼毫不猶豫的說道。

    「根據顧通判的安排,酒宴設在煙雨樓,只不過。」張元善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出來解釋只不過什麼了。

    「楚知縣、張知縣,太守有令,讓諸位官員各司其職,不必再前來相迎。」一個衙役出來說道,知州的正式全稱是權知某州事,但是民間還是習慣稱呼為太守。

    「那酒宴?」張元善問道。

    「太守有言,他並非初次到杭州赴任,就不必再接風洗塵了。」衙役說道,朝張元善、楚質微微拱手行禮,直接向城中奔去,顯然是通知其他應邀參加酒宴的名士們。

    如果是其他人這樣拒絕,肯定有人覺得這人不近人情,但是換成是范仲淹,眾人遺憾之餘,又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事情,雖然知道事情已定,但是幾人還是等了片刻,才紛紛散去。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從名震天下的范仲淹赴任杭州之後,某些人心中確實有幾分憂慮,害怕他制定出什麼必須遵守的規矩,然而事實證明他們是多慮了,范仲淹到任至現在,已經過去十日,一切照舊如初,不僅沒有發佈什麼新的政令,而且還很少走出州衙巡視各縣,就連杭州各縣的知縣想按照慣例前來拜見也讓他給回拒了。

    所謂希望越大,而失望也越深,本來以為當日的一面之緣,可以與范仲淹想幾次親密接觸,聆聽下教誨,最好求得幾幅筆墨真跡以傳後世,固然動機有些不純,但也不可否認,對於范仲淹,楚質心裡還是很敬佩的。

    自從穿越之後,得知自己身在北宋仁宗時期,楚質最想見的幾個人,排名第二的是蘇東坡,第三的是狄青,第四個卻是楚質想見,卻有些心虛不敢見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包青天包拯,要去見這種傳聞中一身凜然正氣的人物,就算沒有做虧心事,心裡也有幾分發虛的。

    排名第一的自然是以天下為己任,論宋朝人物,以范公為第一的范仲淹,楚質也承認,自己或者是受到了國學正統教育的影響才產生佩服心理,但是縱觀宋朝人物,在顛覆思想占主流的今天,卻沒人對於范仲淹的道德品質產生任何的爭議,可見在世人心中,歷朝歷代加在范仲淹身上的光環是毋用質疑的。

    人家拒絕不見,總不能硬賴上去吧,況且就算楚質有這麼厚的臉皮,也沒有這個閒暇時間,如果說,之前還有人在懷疑楚質公告旱災將至的消息,現在質疑非議之聲已經消失得毫無蹤影。

    時值六月,正是盛夏天氣,驕陽似火,熾熱的能量像是要將大地烘乾一般,杭州城中幸好有西湖湖水降溫,況且古代環境的綠化程度可不是現代工業社會能比肩的,城中的街道園林儘是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蔭林成處,招來幾縷清風,不僅抵消如火的燥熱,陽光照射下暖融融的感覺反而讓人十分的愜意。

    然而城外其他遠離河流分佈的地方卻是另外的景象,溪流乾枯,井水減半,固然不至於無水可用,但是灌溉農田就不用妄想了,因為提前得到通知,家中有儲備米糧,心中不慌,卻是傷心之極,辛苦數月,沒有充沛水源的滋潤,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淡黃色的水稻在田地裡枯萎,其中的苦澀心情,讓人欲哭無淚。

    當然,有條件的自然準備充分,但是有些貧窮之家,家中沒有任何的積蓄,本來就是種地為生,靠天吃飯的,這時候旱地無產,有親戚好友的,還可以前去投靠,以渡過這段日子,若是沒有任何辦法,那也只能成為流民。

    上古時候,人類生存的環境極其惡劣,只有互相幫助才能渡過難關,經過部落、氏族等多個階段的發展,慢慢形成了封建王朝,或者是上古遺風殘留,或者是受到歷史教訓,不希望自家江山出現百姓揭竿而起的事情,反正地方上遇到什麼災情,只要不是戰火紛飛的時期,朝廷就算國庫再怎麼空虛,也要東拆西補的擠出錢糧以救濟災民。

    經過代代相傳,百姓似乎也清楚這件事情,眼看生活沒有依靠,也不需要別人的指點,紛紛向附近的城市進發,除非是路途遙遠,不遠州城永遠是百姓們的首選擇地方,畢竟那裡城池寬闊,而且還是朝廷糧倉所在,在那裡生存的機率遠遠高於其他鄉鎮縣城,所以當數十近百的流民們出現在杭州城外時,楚質就知道,自己清閒的日子將一去不復返了。

    當然,自從成為知縣那刻起,楚質就從來沒有清閒過,所以他現在非常懷疑,自己當初選擇為官是不是正確的決定,抱怨歸抱怨,事情還是得做,身為錢塘知縣,自然負責起安撫民眾的責任來。

    從之前的一兩個,到現在的近百個,根本不用細想,也知道後繼而來的只會越來越多,怎麼安置也是個問題,如果是毫無責任心的官員,能不理的肯定是撒手不管,或者最多是在城外隨意找個地方讓流民待著,等到朝廷賑災的公文,再有所行動。

    可惜楚質的心腸還沒有狠到這個地步,能無視諸多缺衣少食的百姓,或者沒有管理災民的經驗,但是曾經身為一個生活在現代都市的小白領,每天都要被迫接觸一些有用無用的信息,而且信息發達的好處,就是可以瞭解世界上的發生的大事小事,特別是災害情況,所以楚質對於如何安置流民百姓,並無是一無所知。

    這時候還處於災情初期,前來的流民也極少出現什麼不適的反應,也就不用隔離消毒了,況且也沒有那個條件,只是貼出告示,讓縣衙內的書吏告知他們應該怎麼樣做,古代水源固然沒有受到污染,但是天氣炎熱也容易滋生病菌,飲用沸水那是必然的,還有強行規定該什麼時候沐浴、洗手等等,都做出了明確的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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