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8章 彆扭孩子2 文 / 度寒
第218章彆扭孩子2
「他有嗎?」沙迦不客氣的撇撇嘴,最近幾次去,『美人兒』的確是張開了眼,或躺或臥或坐或倚,不過,也僅限於此。他不正眼看人,不肯回答任何人的問題,就連淺離幫他診治的時候,往往也將目光放空,望向極遠的地方,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麼。
在沙迦看來,『美人兒』分明是已經傻了。
因為就連這樣的清醒,也不能堅持許久,他總在淺離診療一半的時候,沉沉睡去,把身體留給她,隨便處置。
他之所以不願讓淺離太過於接近,實在是有個特別的原因。
禁軍所屬,大半年內幾乎查遍了北國,也沒能把『美人兒』的來歷翻出來。
他就像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人,在入住大雜院之前,沒有半點痕跡留下,無名無姓,無親無友,連個認識他的人都尋不到。
『美人兒』這個名字還是在大雜院的時候,孤兒們給起的外號,叫開了之後,就成了他的名姓,使用至今。
他自己並沒有承認過,當然也不曾表示過不快。
一切都與他無關。
嚴格來說,從認識『美人兒』到現在,他也只做了一件比較出格的事兒,那就是跟著淺離身後,跑了幾百里,來到京城,還設法混進了宮來,並且一住就不肯走了。
這不得不讓沙迦懷疑,在『美人兒』的心中,淺離是極為特別的存在,不僅僅是一個醉心於幫他看病的醫者而已。
可是觀察了這麼久,他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難道是因為『美人兒』隱藏的太深了?又或者從一開始,他想的方向就錯了。
無論如何,沙迦都不想讓淺離再去接近『美人兒』。
可他也同樣理解淺離的好學之心,她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鑽研醫道上,閒暇時間,幾乎都用在藥室內一次次的嘗試。
為了這件事,她付出的太多。
以至於到現在,沙迦想讓她放棄,卻怎麼都說不出口,沒法忽視她曾經付出的努力。
幸好,墨染要回來了。
那小子辦事穩,腦筋活,又是個讓人能放心的神醫,把『美人兒』交給他,淺離應該可以放心吧。
「小東西,今兒還是不要去了,朕那邊還忙,有些事的確顧及不到,你能幫朕分擔一些嗎?」沙迦語帶懇求,好像真的忙到了連他這個皇帝也分身乏術的地步。
他知道淺離沒法拒絕,也不會拒絕。
他的女人,沙迦最是瞭解,一顆心軟的幾乎能擰出水來,偶爾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英雄豪氣,見不得別人在眼前受苦。
果然,簡單的衡量後,淺離點了點頭,答應沙迦。
『美人兒』的毒,早一天晚一天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皇上看起來卻是很困擾的樣子,他幾乎沒有這樣拜託過她呢。「好吧,有什麼事兒需要臣妾的,您盡避說,等處理完畢,臣妾再去禁軍好了。」
「太好了,小東西,你可真是朕的賢內助,北國的好皇后,天下女子效仿的的好榜樣!!」連珠炮似的誇讚之詞脫口而出,沙迦不吝惜的送出一頂又一頂的高帽子,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的小淺離給忽悠暈。
只要再拖上個三五天,墨染和藍心就要回宮了。
到時候,哼哼!!
三道加急令催促,墨染與藍心一路快馬加鞭的往回趕。
才入了京城,就被等候在門前的宮人笑臉迎住,護送著進了宮,直奔御書房。
把閒雜人等都趕了出去,北皇和御醫坐下來敘話,藍心則對站在沙迦跟前的冷冰冰的小人發生了濃厚的興趣,真好玩耶,從她進門到現在,無論怎麼逗弄,她家二弟都一臉不甩,連正眼都懶得瞧她。
小時候是這樣,沒想到長大了些還是這副德行。
簡直太有趣了。
讓她忍不住想挑戰,看看能不能逼他變了臉色,哪怕是大哭一頓,跑去找父皇告狀也好啊。
試了幾次,無果。
鴻兒一臉厭煩的表情,讓藍心愈挫愈勇,趁著別人不注意,她伸出手想揪住他的耳朵,哼,小時候打不過淺離,現在欺負欺負鴻兒也好,這叫『母債子償』。
她還沒碰到鴻兒,對方已然閃電出手,反扣住她手腕處的一點穴道,輕而易舉的就把藍心制的動彈不得。
小鮑主痛呼出聲,大喊大叫,「好痛呦,手臂要斷了,鴻兒,好鴻兒,快撒手,你想撅折了姐姐的胳膊嗎?」
墨染神色大變,飛撲來救。
鴻兒小小的身子帶著藍心轉了個身,用她來擋住御醫的攻勢,冷峻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屑。
「鴻兒,還不放手。」沙迦又無奈又好笑,藍心不在宮中太久了,居然連這位小皇子也敢招惹。
惹他厭煩,鴻兒可是連親娘都照打不誤啊。
宮裡邊誰見了他,不是躲著走,就只有藍心大膽,還敢湊上去挑釁。
受到了沙迦的呵斥,鴻兒倒是聽話,後退半步,放開藍心,漠然的走回到北皇身後站好。
他現在每天都必須到父皇這裡來報道,接受沙迦的親自『教導』,一股心裡的火氣還沒退呢,藍心是剛好撞到了他不爽的時候。
墨染仔細幫妻子檢查之後,確定她沒有大礙,也不好計較。
那麼一個小小的孩子,把成了年的姐姐制住,他實在是不好再湊一腳,去打抱不平。
「墨染,你送來的火鳳蛋似乎很有效果,鴻兒現在武學進步之快,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假以時日,朕都無法想像,他會達到一個什麼樣的高度。」身體過於強悍,讓沙迦也免不得擔憂,他還是希望鴻兒的頭腦也跟著發育,這樣才不會被過早擁有的強大力量,迷失了本心。
這也是他把鴻兒親自帶在身邊教導的主要原因。
火鳳蛋就是墨染送來的,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它強大的效力。
江湖至寶,可不是吹出來的。
對於北皇的糾結,他隱隱能猜得到,「皇上過慮了,火鳳蛋的功效絕非只是單純的強化身體,臣相信,二皇子會有足夠的把握,來控制這一切。」
掀了掀眉,沙迦欣慰的點點頭。
墨染這麼一說,他真的放心了許多。
鴻兒現在還小,思維未形成定式,可塑力極強,他一定可以把這孩子引向正軌,讓鴻兒能平安的長大,不至被天生之才所累。
「藍兒,你先去勤政殿吧,皇后正在等你呢。」沙迦悄悄的指了指背過身去不看人的鴻兒,點點頭,意思是不讓藍心再去招惹弟弟。
成功的把長公主支走後,沙迦又讓安福把鴻兒帶下去吃點什麼。
御書房內只剩下他和墨染兩人後,北皇兩道濃眉緊蹙在一起,「墨染吶,朕有點事,始終沒法解決,這次你回來,剛好可以為君分憂。」
就知道,單獨留下他準沒好事。
墨染心裡腹誹,面兒上還得給皇帝岳父面子,「請皇上直言,能力所及,臣不敢推脫。」至於能力範圍之外嘛,他還是得考慮考慮。
「禁軍裡,有個皇后的病人,已經醫了大半年了,始終沒有起色,皇后認為他是中了毒,且時日已久,所以才沒有恢復健康。對於這個人,朕心裡有些疑問,希望你能去查清楚。」
聽起來任務簡單,不過根據墨染對沙迦的瞭解,他卻不敢掉以輕心。
連皇帝都搞不定的病人,必定沒那麼簡單。
而且,沙迦擺滿了是自己不想做惡人,借由他的手,想達成一些目的。
要不要答應呢?這麼麻煩的事。
眼角的餘光瞥到北皇精厲的黑眸,墨染心中無言歎息,這事兒怕是沒有他拒絕的餘地吧。
怪不得連發好幾道加急令,讓他快速趕回呢,果然是給他安排了差事。
「臣領旨。」痛快答應,懶得糾纏,他娶了北皇的掌上明珠,這輩子怕是逃不過當牛做馬的命運了。
反正這種事幾年才會來一次,他也可以耐住性子去辦差。
私下裡,對能住進禁軍軍營的病人也頗為好奇,淺離是什麼個性,墨染最是清楚不過,她可不是個爛好人,隨便誰都能付出百分百的關心
而且,以淺離目前的本事,一般的疑難雜症根本就難不倒她。
或許是醫者的通病,碰見沒遇到過的病症,手就犯癢,墨染也不例外。
皇后的醫術承襲自他,天底下,還有誰能比墨染更加瞭解淺離的能耐呢。
而且,北皇說那人是餘毒未清,這點更是令御醫感興趣。
「墨染,這件事須秘密進行,你到禁軍的暗部去,治療是其次,但是要盡全力幫朕查清楚這人的身份。」沙迦腦海中閃過了『美人兒』那張絕色傾城的臉頰,還有股說不出的高貴氣質,心裡早就斷定他一定出身不俗,可就是這樣,出動的人馬不計其數,各州府也都發去的暗報協查,大半年都沒有半條有價值的消息傳回來。
禁軍的『無能』令沙迦吃驚,或許,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了『美人兒』的神秘。
「皇上,您不能肯定此人的身份,就把他留在禁軍的軍營之內?」墨染驚訝於北皇的草率,他可是個謹慎的男人,怎麼也會做出這麼衝動的事情,在臥榻之側安放了這麼一枚不安穩的要素。
「此時說來話長,日後有機會,朕再告訴你吧。」要是對這臭小子說,他是不忍心讓淺離失望,才硬著頭皮答應,墨染一定會笑的。
這幾年,在不知不覺當中,沙迦也發現了自己的改變。
可以為了一個人,讓步到最大限度。
可以為了維護他終於組建起的『家』,改變過去那些對他來說,早已經深入了骨髓的習慣。
「臣先去禁軍看一看,稍後再去拜見皇后娘娘。」墨染識趣的沒有多問,只是離去時,唇畔可疑的顫了幾顫。
墨染與禁軍素來交好,領皇命而來,侍衛們也沒加為難,還多派了個帶路的人,一直將他引到了『美人兒』住的小院子。
「駙馬,娘娘的病人就在裡邊,他來了以後,幾乎沒出過屋子,每天就是睡個不停,經常好幾天不吃不喝,餓的不行了才大吃一頓。」領路的侍衛簡單介紹,這些情況,墨染早已經知曉,不過他還是靜靜的聽著,仔細揣摩每一條看起來無關緊要,卻能把線索完全串聯起來的蛛絲馬跡。「您瞧,他的房間連陽光都沒有,門窗都用厚重的幔子給遮上了,真是個奇怪的人。」
「許多種病都有畏光的症狀,也不算稀奇。」雖是如此說,墨染卻擰緊了眉,從進入院子開始,空氣之中就飄散著某種說不出的怪異,單單是一面矮牆相隔,可真的穿過了,就彷彿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牆角和地板上生出了厚厚的苔蘚,人走在上邊,滑溜溜的直打趔趄,那股子**的霉味飄出老遠,嗆的人鼻子十分不舒服。
墨染半蹲下來,抽出隨身帶著的短刃,刮了一點點下來,放在眼前仔細觀瞧。
沒錯,果然不是京城之中慣然見到的一般苔蘚,比起來,這種更大更肥厚,生命力也更加頑強許多。
他平生走過的地方不算少,這種特殊的苔蘚被稱之為『普拉查』,一般生長在苗疆地帶,尤其是記憶中的苗疆聖域,更是幾乎被這種發黑的墨綠色植物包裹住。
宮裡,怎麼會有這種玩意?
怪不得一進院,就覺得陰潮**,全是令人不舒服的感覺。
「幾個月前,淅淅瀝瀝的下了很久的小雨,苔蘚就長的到處都是,皇后每個月都會來幫他瞧病,怕娘娘不小心滑倒了,所以經常會有人過來打掃,每回弄乾淨了,三五天就又長出來,甚至比之前還要濃密,這玩意真和膏藥一樣,沾上了就甩不掉。」侍衛喃喃抱怨,走路極為小心,腳底下粘糊糊滑溜溜,說不出的難受。
那廂墨染也在奇怪,最喜陰潮的普拉查居然能在北國的皇宮裡存活,還生的這般茂密,真是奇怪啊。
而且,一場冬雪之後,萬物蟄伏,除了臘梅花還開的艷麗,幾乎沒什麼植物能存活下來。
偏偏這院子裡一片雪花都沒有,觸目皆是墨綠,簡直不像是嚴寒冬季。
皇上說的果然沒錯,這個人大有問題!!
「侍衛大哥,送到此處就可以了,你有事可以先去忙,我大概還需要很久才能確定病情。」事情超出預估,墨染忙著趕人,直覺告訴他,一會進了房間,怕是要更加精彩,他可不想帶個累贅,還要分心去保護。
帶路的侍衛也不願意往這院子裡來,一聽墨染這麼說,可是求之不得,客氣幾句後,幫御醫指明方向,沿著原路往回走,很快就消失在大門外。
小房間內,生了個火爐子,卻放在最外間,早已經熄滅多時。
冬日裡本來就冷,門窗用厚布幔遮擋住,雖說擋去了不少竄進來的涼氣,同時也把陽光徹底隔絕,那股子陰冷,彷彿有了生命,能吞噬掉一切闖入者。
幸好點了一些蠟燭,分散放著,雖然燭光昏暗,卻可以讓人清楚的看清楚房間內的一切。
墨染能感覺到房間內有人,可是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又讓他禁不住皺眉,這種頻率可不像是一個活人該有的呀,久久才輕輕的來上一下,然後就悄無聲息,讓人忍不住擔憂,他是不是已經斷了氣。
「皇后娘娘今天有事,所以派我來幫你診療身體。」自報家門,沙迦等了會,沒有回答,便輕輕的往裡邊走,「久病未癒,空氣不流通,只會讓病情更加沉重而已。」
墨染手心之中,莫名攥了一拳汗珠,掌中央濕漉漉,無形的壓迫感,讓他自然的進入了一種絕對防禦的戒備狀態。
行走江湖多少年了,能讓他的身體自然產生抗拒反應的,還真就沒有幾個人。
腳步更加謹慎,墨染的表情卻放鬆下來,這是他的一個小小的個人習慣,為了隨時保持自己身體處於最佳狀態,越是緊張反而越是強迫身體要冷靜,久而久之,連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害怕。
那個人,並沒有長時間的病痛折磨而消瘦的不成人形。
從墨染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後背,一頭亮眼的長髮鋪滿了床,即使燭光昏暗,還是閃動著幽幽暗光,奪魂攝魄。
他沒有回答墨染的問話,沉靜安穩的睡著,裸露在外的皮膚,白的亮眼,與他的髮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叫人望見了就移不開眼。
最讓墨染驚訝的還不只是這些,莫名的熟悉,是他見到『美人兒』後的唯一感覺。
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見過了他,那個顯赫的名字就堵在御醫的嗓子眼,隨時都可能脫口而出。
他需要確定,必須要看到『美人兒』的正臉,實實在在的肯定,他就是他!!
收斂住氣息,一步步靠近。
直到最後已經到了床邊,才真的僵硬著站定。
那張比最絕美傾城的女人還要出色的精緻五官,眉目如畫,將一雙寒目星眸藏的在其中。
他緊緊的合著眼,壓迫感銳減,不復當日的咄咄逼人。
踏破鐵鞋無覓處,真虧了北皇還大肆派兵搜遍,四處尋找,人家都已經住到了跟前了,還一睡就大半年,他居然都沒往上邊聯想。
最無語的是,還允許淺離過來幫他療傷。
墨染這會兒心情紊亂,真不知該鬱悶的擰擰眉心,還是乾脆找張椅子坐下,大笑三聲,鄙視沙迦看走了眼。
「是你?你果然在京城!」『美人兒』突然張開了眼,雙目清明,哪有一絲倦意。字正腔圓的嗓音偏於中性,略帶沙啞,和他的人一樣慵懶。
「嗯,北國是我的家,我當然會在,只不過沒有想到,您居然也在。」退後三步,腳勾過一把椅子,安然坐下,「您看起來起色不錯,身體應該康復了吧。」哪有就不需要他來插手醫治了。
對於這個人,墨染可不願意沾惹,最好是快點把他哄走,一輩子不再相遇也沒關係。
「大好了。」『美人兒』也不隱瞞,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慢吞吞的從床上爬起來,「淺離呢?為什麼她沒有來?」
「年關近了,皇后娘娘自然有許多事情要忙,她的醫術還是我教的,所以,要論起來,或許由我來接替她的工作,會更加的事半功倍。」
小心翼翼的和他繞這話,墨染始終用一種探尋的態度在研究。
他提起淺離時,眼中的親暱和歡喜讓墨染跟著擔憂。
過於接近於人類的表情,實在不該出現在他這種人的臉上,
讓人平添了幾分毛骨悚然。
「我要見她。」到了診療的日子,不見到淺離,『美人兒』就渾身彆扭。
說做就做,他撐著身子下了床,直接往出就走,根本不避諱墨染還在這兒。
而御醫,又怎麼可能袖手旁觀的看著這位爺去禍亂後宮,讓皇帝岳父知道了,非得衝他發飆不可。
出手攔截,墨染的速度與『美人兒』一樣詭異的快,「這裡不是你能亂闖的地方,外邊高手如雲,若是洩露了身份,就算是單打獨鬥沒人能攔住你,蟻多咬死象,難倒你也不怕嗎?」
一個交錯,十招已過。
『美人兒』笑容的好淡,「墨染,你的功夫又精進了,好吧,就陪你來玩玩。」
話音才落,壓迫感頓生,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劈頭蓋臉的砸過來,饒是墨染武功已趨化境,還是無法抵抗,只得靠著輕功遊走於邊緣,不與他正面交鋒。
「墨染,這樣可不行喔,你不用全力,會受傷的呢。」『美人兒』的聲音盡在耳邊,沒有一丁點停頓,要是閉上眼睛來聽,還以為他根本都沒有動。
「輸給你,墨染不算丟人。」御醫全神貫注,氣喘吁吁,抓住每個破綻的瞬間反撲,也頗為享受這場比試。
好久沒有遇到如此絕對的強者,讓他全身的戰鬥**高漲著噴燃。
「喔?抱著必輸的信念,卻不肯放棄,越鬥越勇,墨染吶,比起上次獨闖聖域,你的境界又高了不止一層。」『美人兒』的誇獎聽不出真假。
可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墨染敏感的發覺,他也同樣燃起了對方的好鬥之心。
強者vs強者,他們不需要說話,就能瞭解對方。
渴望一戰,全力以赴,勝者為王,傲然天下。
「您過獎了。」墨染調整著呼吸,慣於溫和的俊臉上閃過一絲讀不懂的表情,那對雙色的瞳孔在燭光之下,映出野獸特有的猙獰,蓄勢待發。
「呀!」『美人兒』驚呼一聲,「不打了不打了,她來了。」
還不等墨染反應過來,他已經用極快的速度狂奔回床上,擺好了姿勢,闔上眼眸,又恢復成了半睡半醒的狀態——當然,絕對是裝的,怪不得淺離始終治不好他的病,真實的原因竟然是這樣。
「喂,您不要這麼破壞形象好不好?」卸去真氣,墨染不知該用什麼語言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噓,小點聲,別戳穿了。」『美人兒』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反駁,生怕已經快走到門口的人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她遲早有天會知道,你難倒還能裝病一輩子嗎?」忍住按壓額頭的**,墨染真的沒法把『美人兒』痛記憶中的那個人聯繫起來。
幾年不見,脾氣秉性翻天覆地的變化。
真讓人不敢相信,他就是『他』!!
「若不然本尊現在就帶她走?」『美人兒』似笑非笑的的語氣,夾了些許認真,墨染哪裡敢應。
淺離可是北皇沙迦的心頭肉,『美人兒』要敢現在擄走了她,天下一定大亂。
苗疆聖域已毀,沙迦的怒火會禍及整個苗疆,甚至,與之有牽連的人都將遭受到嚴厲的懲罰。
北皇沙迦,從來就不是個吃素的君王。
「她是北國的皇后,屬於皇帝,屬於整個北國,和您一點關係都沒有。」蔑視的掃望了他一眼,墨染不屑道,「您不會就有奪人妻女的癖好吧,對哦,在苗疆聖域,您手下的所有女姬都喜歡豢養男色,當主子的更勝一籌,也不算稀奇,抱歉,我又習慣性的用中原人的思維方式去評價您了。」
『美人兒』不惱不氣,把御醫的話當成耳旁風,他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反正不往心裡去。
門外,有人輕輕叩門三下,淺離特有的那種嬌嫩娃娃音響起,「墨染,你在這兒嗎?」
「嗯,你別進來了,我這就出去。」御醫站起身,拎著藥箱往外走,他並不樂於再讓淺離和床上裝病那位見面。
一條銀白色的長鞭橫空甩過來,虛晃幾招後,纏上了墨染的腰,阻住他的腳步。
也就是這短暫的阻止,讓門外的淺離等待不及,輕輕推門走了進來。
這間房,她熟悉已經,哪怕燭火微弱的搖曳,也能輕易的尋到『美人兒』躺著的位置。
腰上的長鞭在淺離走進來之前的一剎那又縮回到了床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找到了墨染,淺離嬌憨微笑,「你真的回來啦,好久不見了呢。」
「我正準備去皇后宮找你,怎麼親自來了?」墨染也無意拆穿『美人兒』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