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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4章 雖遠必誅1 文 / 度寒

    第194章雖遠必誅1

    江湖上厭惡苗女狠毒的正義之士,每隔十數年,就要阻止一次大規模的清剿活動,可沒一次真能打到聖域所轄的範圍內。

    那層出不窮的毒蟲鳥獸,還有終年不散的毒障掩護,山間小路,曲曲折折,就算是有人帶領,也很容易就陷入九曲十八彎之中,找不到方向。

    提早得到消息的苗疆聖域,總能先一步派出人馬來圍追堵截,不硬拚,不逞江湖義氣,只索人命。

    武功再高又怎樣?權勢再大又如何?

    老天安排的天時地利都在苗疆一邊,想要與之抗衡,沒幾分超好的運氣就別來。

    就連墨染三入苗疆聖域,都費足了力氣,外人看來輕輕鬆鬆,來去自如,如履平地一般,只是其中的艱辛,真不是幾句話就能說的清楚。

    因此,當北皇咬牙切齒的說要剷平了聖域的時候,墨染也沒太放在心上。

    他知道北皇很強,非常的強。

    手中握有雄兵百萬,高手如雲。

    然而苗疆聖域,數百年盤根糾結,其根基之深,隱藏之隱秘,勢力之大,已然超出世人所想。

    連根拔起?說起來簡單,要真是去做,談何容易。

    沙迦,他那個被號稱為北國歷史上最年輕有力,嗜戰勇猛的帝王,只用了二十八天的時間,便把世人所不敢想的一切全都變為了現實。

    檣櫓灰飛煙滅,百年基業,在強大的皇權面前,脆弱的像一片蟬翼,手指輕輕一戳,就破了。

    「不可能,不可能。」白姑娘又陷入了第二輪的打擊當中,呆若木雞。

    黑少爺連忙扶住她顫抖的身子,身子止不住的冰涼,「別相信他,他在騙咱們。」

    「騙?或許吧,但願活在虛妄的幻想中會讓你們覺得快樂些。」略微偏過頭,細碎的黑髮幾乎遮住了額頭,看不清墨染的真實表情。他的聲音放空,飄飄蕩蕩了很遠,才落入黑白雙姝的耳中,「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以死去保守那些無意義的秘密,非常可笑。」

    她們說與不說,北皇根本就不算在乎。

    這只不過是在走一個過場的形式,時辰到了,也該是她們上路的時刻。

    布簾重重落下,一室霉變的氣味。

    黑少爺緩慢的收回了手。

    沒有像過去一樣,對白姑娘多加安慰。

    情感上,她完全不願相信墨染所說的每一個字。

    可她的理智和該死的直覺卻朝相反的方向而去,無限的沉浸在悲傷的深淵之中,任由絕望,淹沒了頭頂。

    只有苗疆,沒有聖域?

    可能嗎?

    難倒連大聖者也逃不過這場災劫。

    墨染出了禁軍的軍營,直奔行宮。

    雖然他不大願意見沙迦,可這回卻不得不去。

    有些事,不當面問清楚,他心裡不安。

    帝后即將要啟程返京,有限的時間當然不能浪費在行宮內,所以一大早,他們就帶著兩個皇子往果樹林而去。

    藍心從行宮裡拍出來,小鳥一樣撲進他懷中,「你去哪裡了嘛,人家到處都找不到,所以就來父皇這兒碰碰運氣,哪想到大家都不在。」

    「有點事,在忙。」斂去冷漠,緊蹙的表情亦同時放鬆,他的周圍又是祥雲朵朵,輕柔自在,哪還有一絲絲煞氣。

    「我們去找皇上和皇后吧,侍衛們說,他們去摘果子了,今晚上可能要做大餐。」挽著藍心的手臂,緩緩往出走,馬車太慢,兩人共乘一騎。

    藍心紅撲撲的臉蛋透著健康的顏色,雖是小熬人打扮,卻掩不住少女的青春氣息。

    「墨染哥哥,黑白無常被父皇殺了嗎?」這些天她一直在打聽黑少爺和白姑娘的消息,可惜北皇封鎖了消息,知道的人並不多。

    這小妮子又胡亂給人起外號了。

    墨染無言淺笑。

    不過,既然她問了,他也無須隱瞞,「還沒有,苗疆聖域數年來苦心經營,在朝中安插了不少人,皇上大概是想把這些毒瘤隱患都一併拔出乾淨,所以還要留她們一些時日。」

    藍心伸了伸舌頭,「聽說,她們穿袍子連臉都擋上,是因為面容很可怕。」她盡量尋找最恰當的言辭,不想使用更加嚇人的形容詞。

    「嗯,**餘毒,積攢了幾十年,忽然爆發,就把血肉都吞噬了。」人之所以美麗,全靠有血有肉,珠圓玉潤。

    骨骼即便是長的再美,露出來卻沒人會說好看。

    那是由一種潛意識裡對死亡的敬畏而生。

    「啊?那不是很可憐嗎?怪不得她們看起來那麼不正常。」藍心沉默了會,「有辦法治好嗎?」

    「很難,幾十年下來,毒入骨髓,已經是定局了。」苗疆的巫醫為數不少,想必黑白雙姝早就叫人反覆看過,但凡有一點希望,她們也不會放過。

    苗疆的秘法,並非完美無缺。

    強行奪取年輕男子的陽精,為己所用,初時春風得意,久而久之,弊端顯露,為時已晚。

    若早個三五十年,墨染或許還有辦法扭轉乾坤。

    可現在,大錯已然鑄成,再無回轉的餘地。

    「人吶,還是得多做點好事,老天長了眼睛的哦,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一個美人,曾擁有傾國之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樣子變得恐怖,才是比死還殘忍的懲罰吧。

    雖說這一路過的不舒坦,苗疆的這伙女人對她還算是不錯的,有吃有喝,也沒下手虐待。

    至於被捆起來,也是在她的強烈要求之下,要陪著淺離同甘苦共患難。

    墨染聽她叨咕,只笑不說話。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不會記仇,別人再對自己再差,也只是氣惱一陣而已。

    叫他又愛又寵,放不下心來。

    「墨染哥哥,和很多男人那樣,真的會永葆青春嗎?」藍心忽然問起了這個縈繞在心中許多天的問題,聽說很多五十幾歲的苗女們,還和二十出頭的大姑娘一樣,可真是太神奇了。

    「你說呢?」笑容不變,他就那樣望著她。

    「大概是吧,有個叫舞姬的我見過,看起來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可是據說她已經很老了呢。」這個世界神奇的事情很多,有些已經超出了正常人可以理解的範圍內。

    「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吧。」輕撫藍心柔軟的髮絲,在陽光的映射下,泛起微微的紅色,閃耀著青春的色澤,讓人愛不釋手。「她若僥倖不死,將來的下場大概和黑少爺白姑娘差不多。」毒素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爆發,原來從別人那兒奪來了多少青春,就會一股腦的補出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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