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3章 隱私 文 / 度寒
第163章**
「等孩子出生了,朕想帶著你再出宮去住半年,小東西,還有許多地方,你都沒有陪朕走過呢。」他忽然有些倦,莫名的累,什麼也不想理,就想帶著她到個清淨之地,朝夕相對,安安靜靜的過上一段日子。
淺離想到了什麼,詭異的眨眨眼,「皇上,您在北國,是不是有很多處私宅,就像是鳳凰城的那種?」
「嗯,大多是建在風景如畫的好地方,朕將來會一處處的帶著你遊玩,可好?」他一心想把這天下間最美好的東西,全都捧到她面前。
淺離摀住嘴,悶笑出聲,「不會每一處,都豢養了十幾名夫人吧。」
沙迦的臉色立時變得很精彩,月光掩藏,有些看不分明。
換句話說,她猜中了。
費勁的翻了個身,抱著她肚子上的圓球,佯裝不快。
沙迦從背後擁抱住她,無可奈何的連聲歎息,「小東西,這就又生氣啦,那都是之前的女人啦,朕會派人抓緊清理乾淨,不會再讓她們氣到你了。」
他可不想再為些不相干的人,讓懷著身孕的淺離心情不愉快。
懷中的小身子哆嗦著,呼吸沉重,似是在極力壓抑情緒激盪。
「小東西,朕說的是真的,自從澈兒出生後,朕的的確確就只有你一個女人了,這咦?你在笑?」沙迦好不容易扳正她的小臉,卻驚訝的發現,某皇后無良的用手背抹去了眼眶的淚話,唇角愉悅的上揚,飛舞。
「皇上,您心虛了,臣妾。還是第一次看到吶!」真難得見到沙迦臉色露出和平凡人一樣的驚慌表情。
「你。你。壞丫頭,嚇唬朕。」又無奈又好笑的在她小屁股上抽了一記,「這麼調皮,往後孩子們都像你一樣,可怎麼辦喔。」
怕是要把他的皇宮,連琉璃瓦的房頂也一併掀了。
「臣妾可是什麼都沒說呦。」是沙迦自己聯想的太多,反來怪她。
窗外,隱隱傳來雞鳴聲,新的一天,即將來到。
沙迦整晚煩躁的心,在這破曉的一刻,緩慢沉寂下來。
淺離只是與他最平常的說笑,卻撫平了他心上的沉重。
忽然想睡了,他蹭了蹭,緩緩闔上眼。
兩跟手指探上,一邊一個,按住他的太陽穴,嬌憨好聽的身邊在耳邊道,「皇上,您睡吧,臣妾幫您守夜,外帶按摩。」
與此同時,一隊禁軍,在宮門打開的瞬間衝入,訓練有素,迅速分為十幾隊,向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路上,御林軍讓開去路,並將早起的宮人制住,不准他們隨便移動。
驚叫聲成為劃破了黑夜的鳴啼,然而,那也僅僅在幾個呼吸間便徹底消失。
北宮的皇宮,又悄悄的失蹤了幾個人,她們在過去,地位舉足輕重,可現在,卻輕而易舉的被人奪去自由。
緊接著,宮捨關閉,加派侍衛把守,灰衣人如同來時般迅速,不見蹤影。
新的一天開始了,在這風雨飄搖的環境中,誰還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別人死活。
沙迦起身時,淺離還沒有醒。
後半夜她醒過來,就一直在為他按壓穴位,直到最後疲憊的昏沉睡去。
本來就精力不濟,又疲憊了小半晚,現在睡的正香。
沙迦想了想,還是決定把淺離連人帶被的裹著,抱出了勤政殿。
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呆著。
早朝結束,已快到晌午。
沙迦下朝後,立即到偏殿,一進屋,立即失笑出聲,這個淺離呀,居然還沒睡醒呢。
於是又原樣裹緊,抱去御書房。
他繼續辦公,她繼續睡覺,互不干擾。
快用午膳的時候,淺離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她聞到了食物的香氣,有葷有素,引得人食指大動。
詠春都守了一上午了,瞧見娘娘終於肯張開眼,立即微笑著迎上來,「奴婢還擔心娘娘兩餐不吃,身體會不舒服呢,幸好您醒了過來。」
淺離揉著眼睛,任由幾個宮娥幫她把衣服穿好,潔面清洗,長髮盤在頭頂,用金步搖碧定住。
這才傻傻的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不在勤政殿內。
「是皇上捨不得與娘娘分開,所以走到哪兒,都想帶著您呢。」單純的幾個宮娥只是替淺離高興。
恩寵不衰,可北國那麼多位娘娘,哪個也沒能像鳳主子這樣,達到了榮光的極致。
皇上看皇后的眼神都和別人不同,那份醉人的眸光,溫純眷戀,且只會在面對淺離時候才會出現。
大家背地裡都說,皇上變了。
其實也只是在皇后面前有所改變而已。
一路跟著鳳主子,從未央宮到勤政殿,也有幾年的時間,希望全無,可到最後,還是有驚無險的登上了帝后之位。
侍奉的主子風光,底下的奴才,如有榮焉
淺離沒啥欣喜顏色。
反而因為詠春的話,而陷入了另一種思考當中。
最近,她是不是太遲鈍了。
沙迦有些不對勁,竟然要別人提醒,才注意的到。
北皇,雄才大略,指點江山,意氣風發。
他可從來都不是個會婆婆媽媽,沉浸於男女私情中的男人吶。
就算是接連有了兩個孩子,讓他們之間的感情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親密,他也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不是她認識的沙迦。
事出反常,定有隱憂。
昨夜,在她夢淺驚醒之前,他顯然也是一夜無眠。
還有睜眼時瞧見的雙眉緊鎖,纏綿又眷戀的看著她的眼神,這些都清清楚楚的在提醒著她,不對勁,很不對勁。
忍不住重力敲敲腦門,懷孕難倒會讓人變傻變遲鈍嗎?
沙迦進門時,正巧碰上的就是淺離這樣一個動作。
他失笑出聲,「小東西,腦袋瓜不是長在你身上嗎?自己敲自己還那麼用力。」
想誰誰就到,淺離眸光一亮,腦中使勁琢磨怎樣才能從沙迦口中把話套出來,面上卻還是嬉皮笑臉,「臣妾快要睡傻啦,有件很重要的事,怎麼都想不起來,所以就敲一敲,看能不能瞬間恢復記憶。」
「傻東西,那樣只是會痛而已。」習慣性的去尋找小太子的襁褓,搜索一圈後,北皇冷然問,「朕的澈兒呢??」
或許是那眼神太過凶狠,詠春下意識的哆嗦一下,趕緊解釋,「殿下在外邊玩水呢,藏冬和金秋陪著,奴婢這就去把太子請進來。」
淺離擔心的半抱住北皇的腰,越發確定,沙迦有事在瞞著她。
沙迦又是一派和煦春風,拍拍淺離的小手,打趣道,「小傢伙玩的花樣越來越多了。」
狐疑的抬眸,不言不語,定定望著北皇,他的臉上,全是偽裝,真實心情,無法看到。
「怎麼了?」他湊近,「小睡神,從清晨睡到現在,朕抱著你走來走去,居然都沒醒。」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知覺啦,就是好像睡不夠似地。」實在沒有借口,她把責任無良的推給了腹中的孩兒,「一定是這個小傢伙貪睡,所以才讓我跟著一起睡不醒。」
「餓不餓?」午膳已然佈置好,就等著帝后入席了。
淺離可憐兮兮道,「好餓哦,肚子從剛剛起,就咕嚕嚕的響個不停。」權衡再三,她還是決定將懷疑都放下。
沙迦,畢竟是皇帝。
他想說的事,便不會瞞她。
他不想說,她直來直去的問,也根本沒有意義。
沙迦果然鬆了口氣。
「睡那麼久,當然會覺得腹饑,朕已經把今天的事處理完畢,接下來可以一直陪著你和澈兒。」
「皇上,您最近很閒耶。」淺離笑的可開懷了。
「某人一離開朕的視線內,就上竄下跳的像只小猴子,半點也沒有當母親的自覺,比如說前些天,挺著肚子還躲在藥室內玩了一整天,若不是朕早點回來,你大概是要在裡邊睡整晚吧。」從那以後,沙迦就深深的認識到,往後不只要在皇子皇女身上操心,就連他的小皇后,也一併得納入監察範圍內。
淺離嘿嘿傻笑,「那只是一次意外,您不好以一當百吧。」不假思索的斷然否定,她必須重新建立端莊、成熟的形象。
「只有一次嗎?」他掰開指頭,「朕還記得。」
淺離敏捷的撲上去,兩手並用,摀住他的薄唇。「皇上,您一定也很餓吧,我們去吃飯,吃飯,嘿嘿。」
沙迦早就習慣了她偶爾的不守規矩,幾乎快笑出來了,忙咳了好幾下,硬吞回笑意。
猿臂一勾,她已入懷,連人抱起,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她知道這樣不好。
沙迦不想說,她就該裝作不知道,規規矩矩的等著他願意坦白,或者是把這個秘密當做是塵灰,永遠埋葬。
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腿。
在沙迦接到侍衛的報告,臉色不善的托詞離去,她便不顧著近侍的阻攔,硬是跟上。
無奈,詠春和金秋只好硬著頭皮陪著。
皇上要是發現了皇后,自然捨不得怪罪,但一定會先以是侍主不利的罪名先剝了她們的皮。
可是,如果她們不陪著,讓皇后單獨出去,皇上直接就要先將她們挫骨揚灰了。
還是跟著吧。
但願不要再發生上次的事了。
沙迦在前邊走的很快。
他只是隨意的帶了兩個近身侍衛,沿著稍顯偏僻的宮路,熟悉穿行。
淺離跟的很吃力,不得不小跑著才能追上極遠處那抹明黃色的身影。
「娘娘,您慢著點。」詠春心驚肉跳的瞅著淺離大幅度的動作,總覺得她的肚皮一顫一顫的很危險。
「這條路是通向哪裡的?」淺離上氣不接下氣,袖子拭去臉側的汗水。
「回娘娘,這裡是。這裡是。」她不敢說啊。
那是個在皇宮內,連提起都覺得禁忌的所在。
淺離雖然入宮多年,她的生活圈子實際上非常的小。
小到了每天的生活就在不大的宮捨中度過,一路從未央宮、修心閣,再回到勤政殿,都是如此。
她從小就時時告誡自己,要想安全,就最好呆在眾人都不注意的角落裡,靜靜生活。
久而久之,對不屬於的世界也就沒那麼多好奇心了。
所以,她對皇宮就始終處於半陌生的狀態,住在這裡,可偏偏還不如宮人們熟悉。
詠春她們豈會不明白,平素裡也不在淺離跟前說這些。
「快說啊,皇上這是朝哪裡去了,你們都跑快著點,等下追不上了啦。」淺離抱著肚子,盡避十分不舒服,她還是很努力的盡量提速。
「娘娘,您別急,如果是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的話,皇上就只可能去一個地方。」詠春咬了咬唇,吞吞吐吐,良久,終於鼓足勇氣,「那邊是禁軍的軍營,平素裡,宮人們誤闖也要殺無赦的絕對禁地。」
「軍營放在皇宮裡?」真是新鮮,她聽都沒聽過。
「其實也不能完全算是皇宮啦,那邊有一道牆,侍衛守著,過了軍營,就可以直接出宮。」許多年來,禁軍以這樣一種形式,守衛著皇宮的安寧。
再向前走了一小段,一道朱紅色的厚實宮牆攔住去路,有一道角門,嚴絲合縫的緊閉,周圍沒有任何人把守。
而沙迦,也已經消失不見,大概是進了這道門吧。
詠春、金秋、招金、招銀同時停住腳步。
「娘娘,到這裡,就過不去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他們的臉色都不大好,對於此處的懼怕,根植於心。
每年都會有新進宮的宮娥太監靠近那道門,毫無例外,他們都沒有活著回來。
久而久之,這裡便成了生人勿近的鬼門關。
淺離才不忌諱。
「你們害怕的話,就在這裡等吧,我自己去。」
「娘娘,不可以,那些侍衛不認人的。」八隻手,上下死命拉住,說什麼也不鬆手。
「本宮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個不認人!」她身上穿著鳳袍,肚子裡懷著龍胎,就算是狐假虎威也罷。
宮人們還是不肯放手。
皇后娘娘的話是沒錯啦,可是,這裡的侍衛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方式去想的,過去也曾有名皇上的寵妃,仗著在宮裡頗有地位,來到此地『探險』,最終也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一位側妃被秒殺當場,就跟宮裡邊踩死只蟑螂沒有差別。
皇上連問都沒問過,擺明就是默許了禁軍侍衛的行為。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腦袋抽筋的朝著皇后下手啊。
淺離心急著追上沙迦,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板著俏臉,冷然道,「都放開!」
八隻爪子遲疑了下。
「本宮說話,不作數是嗎?」平素裡總是和藹可親,可偶爾真的拉下了臉,嚇人的緊呢。
爪子們收回去,弱弱道,「娘娘,奴才(奴婢)們只是擔心。」
「本宮心領了。」她何嘗不明白。
可有些事,不得不做。
她大踏步的走上前。
即便這裡真的是鬼門關,也須闖上一闖。
身後的幾名宮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一咬牙,跟上。
淺離才靠的近了些,手指尚未觸及到那扇漆朱紅的大門,就有幾條灰濛濛的影子,突兀的從四面八方撲過來。
招金想都沒想,立即擋在淺離身前,張開的雙臂,略微哆嗦,「皇后娘娘在此,還不。還不參拜。」
單手覆蓋在小骯上,淺離的小下巴抬的老高,凌然無懼。
侍衛們單膝跪倒,以大禮相待。
招金的心裡稍微安定了些。
「皇上呢?」淺離現在更急於想知道沙迦的去向。
「回娘娘的話,皇上剛剛進去了。」侍衛答的很迅速,平日裡的高傲冷酷全部不見。
「讓開,本宮要進去找皇上。」她上前走了兩步,手指觸及到門板,反而有些遲疑,「或者你們可以先進去通稟。」
兩名禁軍的灰衣侍衛上前,左右幫淺離開了房門,「娘娘請進,皇上早有口諭,皇后可隨意調動禁軍侍衛,您到這裡,自可隨意進出。」
淺離心中莫名一暖。
皇上竟然連這種小事也注意到了。
瞧著侍衛們恭敬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半點也不敢存有怠慢之心。
這倒也好,行了方便。
「娘娘,娘娘。」詠春和金秋使勁揮手,墊著小腳,繞過侍衛,湊到淺離身邊,「能不能帶奴婢們一塊進去呀。」
能進入禁軍的總部耶,後宮裡除了安福總管外,大概沒有哪個宮人能有這份殊榮呢。
「想來就來吧。」淺離和她們在一起呆慣了,想也不想便答應下來。
侍衛們也沒表示否定,目送著皇后和她帶來的四個宮人消失在門內,才又將角門關好,各自隱遁。
紅門內的世界,死一般的寂靜。
一排排屋舍,寂寥肅穆,和皇宮內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裡真的有人在嗎?
淺離深深的懷疑。
或許是她身上的衣服和凸起的小骯就是最醒目的標記,直到她來到主宅,都沒有人出來阻止。
倒是詠春、金秋、招金和招銀都滲出了一身冷汗來,總有種踩在刀刃上行走的戰慄感。
大半天不見人影,淺離有些煩躁。
那麼多間房舍,沙迦究竟在哪裡嘛。
那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眼前,同行的五人都沒看清楚。
只是眨眨眼皮的功夫,他便突兀出現,笑呵呵的盯著淺離。「微臣拜見皇后娘娘。」
「你是誰?」在禁軍的軍營內,卻不是侍衛的打扮。
而且,他看起來年紀也未免太大了些,滿是滄桑的臉上,刻出歲月的痕跡,渾濁的眼,泛著褐黃,風一吹,顫巍巍,隨時都可能散架的樣子。
「臣是在軍營裡看院子的老頭,沒官沒職,平時做些雜物,大家都管我叫老不死的。」
淺離狐疑的眨眨眼,滿臉寫滿不信,老不死的,真是奇怪的名字啊。
被人這麼詛咒,他也不生氣,還得意滿滿的和她介紹,彷彿那是件很光榮的事。
她現在卻更心急於尋到沙迦,「看見皇上了嗎?門口的侍衛說,皇上進來了,可是本宮走了一路,也沒找到。」
「皇上去暗部了。」『老不死的』也不刁難,直接告知去向。
「本宮不知道路,你能帶我去嗎?」
老不死的晃晃腦袋,「去是可以帶您去,但是,屬下覺得,您還是就在此處等著皇上比較好。」
「為什麼?本宮有要緊的事尋皇上,一刻不得耽擱。」不然她幹嘛費勁的追過來。
「暗部,司職刑訊,那邊的氣氛,不大適合娘娘這樣矜貴的女子,還請您進去稍微等候,臣這就派人去請皇上,您看如何?」百分之一百的恭敬有加,句句帶著客氣。
詠春也在身後小小聲點的咬耳朵,「娘娘,老不死的說的對,可別讓什麼衝到了,您可得為小皇子多考慮考慮啊。」
提到了孩子,她心中終於遲疑了些。
皇上來到的地方是禁軍,也許可能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大概真的是她多慮了。
「既然如此,本宮就先回去了。」她可沒臉在這兒,讓沙迦出來堵到她偷偷跟蹤。
「娘娘慢走,容許臣送您回到皇宮。」老不死的沒有異議,禁軍裡邊冷酷血腥的所在太多,他還真怕皇后誤闖,被驚動嚇到。
傳言說皇帝對這位娘娘疼寵入骨,當朝太子也是皇后親生,現在更是又懷了身孕,為血脈稀薄的皇室再添喜慶,可不能讓她在禁軍內出了半點差錯。
因此,已經久久不見外人的老不死的才肯現身一見。
淺離對這笑瞇瞇的老頭印象不差。
有個熟悉的人帶路,也少了很多麻煩,於是欣然同意。
還沒走到門口,一個侍衛,從後邊急匆匆的追過來,正是跟在沙迦身邊的貼身護衛,來到淺離跟前,單膝跪倒,「娘娘,皇上有旨,請您稍待片刻。」
她才一踏入禁軍的大門,沙迦就知道她來了。
怕淺離亂跑,趕緊先一步派人來,把她截住。
「本宮正準備回勤政殿,皇上要忙,就繼續忙。」莫名心虛,是跟蹤偷窺被抓個現行之後的不知所措。
沙迦一定會很生氣的。
就好像她不信任他一樣。
算了,還是悄悄溜走吧,回到勤政殿,就來個抵死不承認,反正沒當場堵到她,沙迦也沒辦法。
「娘娘,皇上的事情忙完了,他已經快速趕過來,你再等等。」
淺離心生不妙,剛剛那股勇氣,一下子狂瀉到千里之外。
一邊使眼色讓招金和招銀開門,一邊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皇上才剛出來,肯定還沒忙完,你回去轉達,本宮可沒有打擾的意思,走了走了,太陽好大。」
她瞇著眼睛傻笑,只覺耳邊一股風聲,裹著熟悉的味道穿過,下一秒,她便猝不及防的跌撞入一具懷抱中。
「小東西,朕出來時,好像叮囑過你,不許亂跑,不許做危險的事,你還真是當成耳旁風,吹過就忘啊。」好危險的語氣,好輕緩的聲音,好戰慄的感覺。
「臣妾只是出來逛逛,到這兒,純屬是意外,您知道的,皇宮裡,人家不熟。」慘了,被抓了個現行。
沙迦怎麼就來的那麼快呀,害她連溜走的時間都沒有。
「這件事,回去咱們再好好算賬。」刻意把最後兩個字咬的很重,滿意的瞧見她把小腦袋壓的更低,有幾分悔悟的模樣,才沒有繼續咄咄,「老不死的,叫人去收拾一間乾淨的房子,朕待會和皇后過去休息。」
淺離大部分的身體重量都墜在沙迦身上,被他半拖著往裡邊走。
他不說話,她也不敢多言。
腰側有力的手臂,清清楚楚的告訴她,皇上這會兒心情可不算太好。
她還是別上前去觸那個霉頭好了。
在老不死的驚訝的目光下,帝后二人相依,消失在路的盡頭。
皇上對皇后果然是呵護有加,瞧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宛如在手中捧著一件至寶,全神貫注,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了。
老不死的心裡有了數,含著笑容下去準備了。
盡避沙迦始終牽著她的手,在進入暗部的一剎那,淺離還是不自覺的哆嗦了下。
這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屋舍,外表普通,進的門來,除了簡單的桌椅擺設外,並無太多花哨的佈置。
可是淺離全身的寒毛,在靠近的剎那,竟然全部炸立著,就連髮根也在隱隱作痛。
「有朕在,別怕。」從最開始,沙迦也沒準備讓淺離真的去目睹什麼嚇人的拷問場景。
之所以帶她來這兒,只是因為不想讓淺離離他太遠而已。
既然都跟來了,自然是呆在他身邊最為合適。
桌子上探訪了許多打開的卷宗,空氣中飄散了淡淡的墨香,御筆丟棄在一旁,顯然沙迦是在得到了消息後,立即出去攔她,就連處理了一半的公事也放下不管了。
在他心目中,她很重要。
比家事國事天下事都更加重要。
淺離心中,莫名篤定。
「有什麼需要臣妾幫忙的嗎?」
沙迦眼睛一瞪,指著桌上放著的大盤小蝶道,「把那個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