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好大的威風 文 / 高坡
第一百一十三章好大的威風
「嘎，這就是我們所謂神聖的榮耀騎士，連一個老掉牙的修女都不放過？」
死靈法師巴德森嘎大笑，默念幾句咒語，空中陡然出現一股寒冷的陰風。來不及躲閃的薩寥爾，一下子就被凍得四肢僵硬，看著死靈法師身上綠油油的磷火，緊張得心臟都快蹦了出來。上一次，沾上一絲就頭髮和眉毛都燒掉了，如果不是蘭多夫等人趕過來幫忙，恐怕早就變成一具焦屍了。
上次，還有蘭多夫等人相救。現在，他們都在百米外，根本來不及救援，怎麼辦？
薩寥爾臉色蒼白，眼看死靈法師陰森森地撲了過來，無路可退之下只好咬牙豁出去。手上的長劍紅光泛動，一劍直刺死靈法師的胸膛。本來，他並沒有準備同歸於盡，只想逼退來勢兇猛的死靈法師而已。沒想到，也不知是這一劍超水平發揮，還是死靈法師本來就身受重傷，鋒利的長劍竟然直接洞穿了對方的胸膛！
啊……
邪惡的死靈法師一聲慘叫，捂著傷口倒下去，身體迅速腐化，化作一灘血跡消失不見。臨死前，臉上浮現一抹邪惡的笑容，一閃而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我親手殺了他？」
看著地上越來越淡的血跡，本以為難逃一死的薩寥爾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一個聖階死靈法師啊！
就這樣死在自己手上，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對了，肯定是這個邪惡的傢伙已經受了重傷，又過於輕敵！」
震驚過後，薩寥爾迅速找到了唯一的解釋，很快就興奮起來。斬殺一個如此強大的邪惡法師，這是何等的功勞，何等的榮譽？回到榮耀城堡，無疑將獲得一筆豐厚的獎賞，城主大人高興之下，任命自己為一個榮耀騎士統領也不是沒有可能。
「薩寥爾，厲害，一劍就斬殺了那個強大的死靈法師！」
斬殺剩下的骷髏後，騎士們紛紛衝過來向薩寥爾道喜。
一個強大的死靈法師，各種陰暗邪惡的法術和陷阱層出不窮，甚至有人懷疑，就是他故意把自己一行引到偏僻的古蘭鎮的，企圖借刀殺人。要是被他沿途一直在黑暗中跟著，誰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危險等著自己，現在終於被薩寥爾一劍斬殺，每一個騎士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上次跑得快，不然，早就一劍把他幹掉了！」
憧憬著成為一個榮耀騎士統領的薩寥爾，眉飛色舞，大言不慚，終於一掃之前被孤立的陰霾。看向其他騎士的目光，多了一絲高高在上的自傲，渾然不覺，不遠處的胡風意味深長地笑笑。死靈法師巴德森，天生就是適合藏在黑暗中的傢伙，他當眾死了，以後的行動才會更加方便。
對一個強大的死靈法師來說，喬裝假死沒有任何問題，何況是在一個沒什麼實力，偏偏又自私自大的騎士面前。
憤怒之下，榮耀騎士們展開了一場屠殺，不放過任何一個邪惡的修女和信徒。到了後來，甚至殺出修道院，斬殺一切可疑的居民，一把火燒掉血流成河的修道院。見人就殺，只留下修女貝拉逼問詳情。見他們下手如此凶狠，貝拉修女臉色蒼白，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作為奧羅拉長老身邊唯一的侍女，她瞭解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原來，老態龍鍾的奧羅拉長老，曾經也是一個虔誠的修女。因為堅定的信仰和過人的知識，逐漸成為古蘭鎮修道院的長老，條件雖然比較辛苦，但生活一直平淡充實。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個路過的神官和一群隨行的護教騎士。
難得有神官和傳教士來到這裡，奧羅拉長老和修道院內所有的修女都很高興，傾力盡心照顧，希望路過的神官回到光明頂後能幫忙爭取一筆資金，修繕簡陋的修道院。沒想到，她們遇到的，竟然是一群道貌岸然的禽獸。當晚，修道院內每一個修女都被當眾玷污侮辱，就連奧羅拉長老也沒有倖免。從此，性情大變。
卑鄙的神官一行，以傳教的名義在古蘭鎮一住就是三年。在這三年內，原本信仰堅定的奧羅拉長老受盡了屈辱，默默積蓄力量。等到反過來把卑鄙的神官一行全部斬殺後，已經徹底墮落，背叛了昔日的信仰，把整座小鎮變成一座異教徒的聚集地。
「不可能，你在故意說謊，怎麼會有那樣的神官！」仙妮亞滿臉激憤，不相信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迅速獲得了騎士們的附和。
「就是，都快死了，還在故意詆毀我們神庭的榮譽，死罪。」
因為斬殺了死靈法師而出盡風頭的薩寥爾臉色冰冷，威風凜凜，舉起血淋淋的長劍，準備一劍砍下修女貝拉的頭顱。然而，就當他的利劍即將砍到修女貝拉脖子上的時候，一柄木劍突然出現在眼前。「叮」的一聲，就把他的長劍震開。
「她的話，我信！」
胡風手持死亡橡樹走了出來，搜索一下奧羅拉長老的記憶，就明白修女貝拉並沒有說謊。目光在騎士們臉上掃過，緩緩地接著說道：「不是所有的神官，都是偉大正確的，也不是所有的騎士，都是英勇高貴的。邪惡的信徒是必須得到嚴厲的懲罰，但騎士們，是誰給你們權力，燒掉一座修道院，並把整座小鎮的居民都屠殺了？」
胡風臉色冰冷，在他的逼視下，騎士們這才發現衝動之下，似乎已經觸犯了神庭的律例，一個個一言不發。
「邪惡的異教徒，全都該死！」薩寥爾還嘴硬，死不承認自己的錯誤，接著說道：「再說，胡風大人，你只是配合我們行動的一個低階神官。我們這些榮耀騎士，還輪不到你來指揮。這個邪惡的修女已經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身體受到了邪惡的玷污，沒有資格再做一個聖潔的修女。莫非，你還想包庇她，不想活了？」
薩寥爾口氣越說越冷，逼前一步，企圖斬殺貝拉修女立威。
一看到胡風，他心裡就很不爽，彷彿喉嚨裡卡著一根魚刺。上次，被騎士們孤立，他沒有反思自己的錯誤，反而認為都是胡風的挑唆引起的，一直懷恨在心。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敲打胡風這個神官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好大的威風，薩寥爾大人，莫非，你想把我也殺了？」
胡風淡淡地笑笑，接著說道：「貝拉修女是有罪，目前也的確不適合再做一個修女，但她的罪還不至於死罪那麼嚴重。仙妮亞路上正好缺一個侍女，就把她留下來好了！」
通過奧羅拉長老的記憶，胡風知道貝拉修女跟在她身邊多年，心智過人。把她拉入自己的陣營，安排在仙妮亞身邊，無疑將是一手妙棋，有助於聖女養成計劃的推進和執行。
「大膽，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你……」
薩寥爾目光一瞪，但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就被一旁的仙妮亞打斷，「不錯，我身邊剛好缺一個侍女，就讓她留下來吧！」
仙尼婭留下一句話就轉身上了馬車，不願在這座遍地陰暗的小鎮繼續逗留。身後，敲打不成的薩寥爾還不服氣，準備再說些什麼。被蘭多夫統領冷冷一瞪，只好把沒發出來的牢騷嚥回去，嘟囔囔地走到一邊。
差點陰溝翻船後，沒有一個人還願意在這座小鎮耽誤時間，迅速離去。和昨晚相比，身邊多了一個窈窕的侍女；為了避免惹人注目，外面穿著一件盔甲，扮作一個瘦削的騎士，騎著一匹高大的戰馬緊緊跟在馬車後面。
「胡風大人，貝拉修女說的都是真的麼？大陸上，真的有那麼邪惡卑鄙的神官和護教騎士？」
良久，仙妮亞緩緩地睜開雙眼，臉色黯然。儘管只是一面之詞，但察言觀色，她相信修女貝拉沒有撒謊。實在無法想像，神庭和修道院內部竟然藏著這樣的敗類。
清醒過來後，基本上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邪惡的奧羅拉長老已經屍骨無存。儘管沒親眼看見胡風出手，但她明白，是胡風這個隱藏實力的神官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一行。沒有他的守護，自己也許早就墮落成一個邪惡的修女，任由奧羅拉長老擺佈了。
想起修道院內不堪入目的一幕，仙妮亞不敢再想下去。
「仙妮亞，沒有成為神庭的高層，你看到的，永遠都只是冰山的一角。」胡風語氣低沉，滿臉滄桑，彷彿想起了久遠的往事。頓了頓，緩緩地接著說道：「我在荒原上流浪多年，當我回到修道院的時候，才發現，今天的神庭，早已不是當年的神庭。」
「為什麼？難道，神庭就真的已經墮落腐朽到無法挽救的地步？」仙妮亞睜大明亮清澈的雙眼，細長的睫毛清晰可見。
「別的不說，就說騎士們今天的殺戮，這是一個真正的騎士該做的麼？」胡風臉色平靜，彷彿已經看透了世間的喜怒哀樂和名利爭奪，接著說道：「仙妮亞，很多事情，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也無法改變。除非，有一天，你成為一個真正的聖女！」
胡風裝出一付高深莫測的樣子，不露痕跡地在修女仙妮亞心中留下一道陰影，慢慢地動搖她的信仰和信念。
褻瀆一個女神般聖潔的聖女，享受的不僅是結果，還有征服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