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紫雲劍閣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吸靈披風 文 / 文默
千寶樓。
「閣下，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
這一次，那名蒼老的鑒定師要恭謹很多，一方面是莫問「高深莫測」的實力，另一方面是莫問上次高達數千靈石的交易，更重要的是，眼前這位顧客很可能是一名煉丹師，對於一位煉丹師，當然要表現出足夠的恭敬。
「老夫有一批丹藥，不知道你們收不收。」莫問淡然道。
鑒定師眼角一跳，內心已經為自己的態度而慶幸，原來真是一位煉丹師！靈劍師界有兩種稀缺資源，一是靈石，二就是丹藥，前者是靈脈中產出，產量固定是無法改變的，後者雖然是人工煉製，但整個靈劍師界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夠無節制的享受丹藥供應，絕大多數靈劍師還沒有足夠的丹藥，不是因為沒錢買，而是買不到。因此沒有哪個商會會覺得丹藥多餘。
「閣下，您想交易什麼類型的丹藥？」鑒定師也是久經風霜的人，很鎮定的道。
莫問揮了一下手，四瓶玉瓶出現在桌子上，每隻玉瓶上都貼著一個細小的標籤，分別是碧血丹、雪靈丹、升雲丹、雲靈丹。
鑒定師迫不及待的拿起其中一瓶打開瓶塞，一股精純至極的藥力便撲面而來，甚至在瓶口形成了淡淡的氤氳之氣。
鑒定師的呼吸明顯一滯，這是靈丹極為精粹才能顯示出的異象，如果一般煉丹師煉製出的靈丹是普通品質，而這些就是稀有級別，只要煉丹大師級別的靈劍師才能煉製出如此高品質的靈丹。這麼說，眼前這位至少也是位一階煉丹大師。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莫問此刻更加高深莫測。
「閣下，我需要鑒定一下藥效。」
莫問點了一下頭。
鑒定師立刻從每瓶丹藥中拿出一粒，交給身旁的少女，少女拿著樣品躬身退下。
丹藥的鑒定要花費一些時間，需要專人親身嘗試，辨別藥性及藥力強度。
半個時辰之後，少女重新返回，不過臉上的神情卻因為激動而顯得紅潤，她將一枚玉簡恭謹的呈給了鑒定師。
鑒定師閱讀了一下其中的內容，臉上的神色先是震驚，然後是狂喜。目光灼灼的看向莫問，激動的道：「閣下，請問這些丹藥您有多少？」
「碧血丹35瓶，雪靈丹26瓶，升雲丹22瓶，雲靈丹30瓶。」
「這麼多？」鑒定師被鎮住了，他很懷疑這些丹藥是不是莫問以前就煉製好的，他嚥了口唾沫：「這些丹藥都是這種規格玉瓶？」
盛裝丹藥的玉瓶有兩種規格，一是小瓶，能裝十粒，二是大瓶，能裝二十粒。而莫問這些玉瓶正是那種大瓶，得到莫問的肯定答覆，鑒定師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多一批丹藥，其價值已經超過四位數了！
鑒定師目光閃爍，最後對莫問誠懇的道：「閣下，由於您的丹藥屬於全新品種，而且數額巨大，以我的身份無法做主，所以我要向大執事請示一下，還請您多給我們一些時間。」
莫問猶豫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
老鑒定師神情一鬆，匆匆離開了雅間。這一次，老者沒有離開多久，大約一刻鐘後便返回了，神態恢復了平和，看來請示的結果不錯。
「閣下，您的這些丹藥我們已經決定收購，鑒於您的丹藥藥效高於同類丹藥一倍，我們將會按照高出市場價五成的價格收購。」老鑒定師說到這頓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
「碧血丹和雪靈丹都是一階下品療傷丹藥，分別用於治療外傷和內傷，比較常見，我們願意每瓶付出五十靈石；而雲靈丹是恢復劍氣的丹藥，藥效已經堪比一階中品，不過因為其只能針對水行劍氣靈劍師的局限性，價格方面要折上一些，每瓶九十靈石；最後升雲丹，增益水行劍氣修為，本身就是一階中品靈丹，藥效直追一階上品，所以每瓶我們願意出兩百靈石。這四種丹藥加在一起一共是一萬零一百五十一階靈石。另外，敝樓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閣下能答應，為此我們願意奉上五萬靈石。」
說完，老鑒定師緊緊的盯著莫問，眼中閃過一絲灼熱。
莫問心中一震，五萬靈石，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等於是五塊三階靈石，要知道自己的道這冰雲劍的劍囊時，裡面原本也不過只有六塊三階靈石。這五萬靈石幾乎趕得上他所有財富的一倍了。
「說。」莫問不動聲色。
「我們想收購閣下的升雲丹配方，可能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敝樓一定不會讓閣下吹虧，另附上一件吸靈披風。」老鑒定師緊張的望著莫問。
吸靈披風，莫問沉默下來，腦中飛快搜尋者關於吸靈披風的信息。
這是一種用二階下位妖獸霧隱獸的毛髮編製的寶衣，它的防禦力並不如何出眾，但卻是每一位煉丹師或者煉器師都夢寐以求的靈物，因為它有著增幅心神之力的功效，能夠讓人心神高度集中，一名煉丹師得到它，煉丹的成功率會大大增加！不過這些不是莫問注意的，莫問真正心動的是這吸靈披風的另一個作用，隔絕靈識感應！
霧隱獸之所以叫霧隱獸，不是它能製造迷霧，而是它的皮毛能夠釋放一種波段，形成一個特殊的靈力場，能夠干擾靈識感應，即便一位劍罡圓滿靈劍師，也無法用靈識真正穿透這種干擾層。
莫問能夠安然進入這座易市，全是靠藍的功勞，如果沒有藍以自身靈力幫他遮掩，即便一名劍脈期靈劍師也能看出他的虛實，不過一個丹田被廢的廢人。但藍的特殊身份也限制了她不能肆無忌憚的使用劍圖之力，她現在畢竟沒有恢復到全盛時期的三階下品，劍罡初期和劍罡中期靈劍師可能無法察覺，但劍罡後期以上靈劍師就無法保證了，一旦覺察藍的存在，將會是一個大麻煩。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非常緩慢，老鑒定師的額頭開始滲出汗水，終於一個如同天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他整個身體如負釋重的坐回椅子內。
「我可以賣給你們。」莫問淡淡的答道，像是在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商品。其實那對於莫問來說確實沒什麼珍貴的，那玉簡內記載著上百張丹方，用於提升劍氣修為的丹藥不下十種，升雲丹只是最低級的一種，現在他已經熟練了一階中下品丹藥的煉製，升雲丹的配方對於他只是一個學習煉丹術的過渡。
等莫問從千寶樓出來，劍囊中已經多出了六大箱一階靈石和一件玄黑色錦毛披風以及一批一階上品靈藥藥材。
千寶樓最高處的一間華麗房間內，一名劍罡初期的老者端坐在軟玉雕琢的椅子上，剛剛跟莫問做完交易的老鑒定師垂手站在下首。
「交易怎麼樣？」老者懶洋洋的問道。
「回稟大執事，交易很順利，那張丹方確實是來自上古，至於哪一個劍宗還待考察。」老鑒定師恭謹的回道。
老者雙眼微瞇釋放出一縷精光：「不錯，此人可身懷巨大寶藏，你去追查一下他的來歷跟腳，如果背景雄厚的話就再進一步結好他，如果沒什麼背景……」
「小人明白。」老鑒定師心中一跳，連忙低頭道。
「你下去吧？」老者隨意揮了揮手，閉上雙眼似是假寐起來……
街道上，莫問眉頭緊鎖，在千寶閣他並沒有買到多少一階上品藥材，畢竟千寶閣不是專營丹藥生意，靈藥庫存有限，看來必須要找一家專營丹藥的商會，才能讓自己的煉丹術繼續淬煉下去。
不過今日卻沒有時間了，明日還要準備拍賣會，必須養足精神，想到這裡便直接返回了住處。
青陽山易市拍賣行位於中心廣場邊緣，是整個易市最宏偉的建築，能夠容納上千人同時競拍，而且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入的，除了特別邀請顧客或者擁有這裡貴賓身份的人，每一個參加的靈劍師都必須繳納一百靈石的押金，相當於最低消費包廂的話還要翻幾番。
這一日，從太陽升起，整個易市中的人們便動了起來，形成一道道黑色人流向著拍賣場匯聚而去，莫問也是其中的一員。
繳納了三百靈石莫問得到了一間二層的人字級包廂，這種包廂四壁由隔絕聲音的靈材建造，面對拍賣台開出一個由透明水晶開出的巨大天窗，能夠清楚的看清會場內的情況。
包廂內備有茶具座椅，靈茶靈果，不過相對狹小，像是一個個格子間。
當然更高更舒適的服務也有，比如三層的地字級，四層的天字級更是至尊級別享受，只是那價格不是一般靈劍師能夠承受的起的。莫問能夠承受，但他不想太過顯眼，所以只租了一間人字級包廂，反正身上有吸靈披風，只要不是劍元級別的老怪，就不怕別人探查。
拍賣行並沒有讓人等多久，一名擁有劍脈初期實力的中年人便走上了拍賣台，用小錘敲了一下銅闕，清悠的聲音遠遠傳出，人頭攢動的會場立刻安靜下來，上千雙目光同時向會場最中心的那座高台上望去。
「感謝諸位劍友能夠在百忙之中參加青陽山拍賣會，我僅代表青陽山易市感謝諸位的到來，現在我宣佈，青陽山易市第三百二十一界拍賣會，開始！」
開場白之後，中年拍賣師開始進入正題。
「此次拍賣會共有三十七件商品入選，現在開始第一件商品的拍賣。」
說話中，一名養劍九層層次的美麗少女捧著一隻朱玉托盤走上了拍賣台，玉盤上擺放著一隻黑色半透明玉瓶，隱隱可見裡面有液體流動。
「第一件商品是一階頂級妖獸碧睛獅虎獸魂魄中提煉的魂髓一瓶，起價五百靈石，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百靈石！」
魂髓，能夠滋補劍靈，促進其進階，也能修復劍靈損傷，可以說是相當實用的靈物，一階頂級妖獸的魂髓讓在場所有靈劍屬性相對的一階靈劍師怦然心動，因此第一場便掀起了一陣競價**。
「七百靈石！」
「我出八百！」
「一千！」
「……」
最後，這瓶魂髓便以一千四百靈石的高價被一名劍脈圓滿靈劍師拍走。
之後第二件拍賣物品是一柄劍靈較為罕見的一階上品靈劍，也被人用一千靈石的高階競走。
接著一件件物品被呈上來，有珍惜靈材，高階礦石，甚至還有劍訣心法和劍法秘技。
期間莫問參與了幾種靈材礦石的拍賣，都是二階品質，這種東西，除了劍罡靈劍師，會場中沒有人敢染指，也只有寥寥幾十個人在競拍。最後，莫問花了近萬靈石才將幾塊二階中下品礦石拍下，雖然花了這麼多錢，但莫問心中卻感覺極為值得，因為此刻他的劍體已經到了一個瓶頸，一階超品的瓶頸，想要突破必須吸收二階靈材的精氣。
他不遺餘力的爭下這些礦石倒是引起了三樓和四樓一些劍罡靈劍師的注意，幾個靈劍師散出靈識想要看出他的虛實，不過被他身上的吸靈披風擋了下來，這些靈劍師才停止這種無謂的探視，望向二樓包廂的目光帶著一絲凝重和忌憚。因為吸靈披風一般代表了煉丹師或者煉器師，而且還是較為高級的那種，莫問不遺餘力競拍靈材礦石，倒是暗合煉器師的行事。
「諸位劍友，現在第三十三件拍賣物品將進入壓軸環節，接下來的物品是……一顆二階極品靈丹枯木回春丹！」
嘩！整個拍賣會場立刻大嘩，不過九成的人都是看熱鬧起哄，台下很多劍脈期靈劍師都抬著脖子想要一睹這傳說中的靈丹。只有那為數不多的幾十名劍罡靈劍師目光凝重的望著台上那隻玉瓶。
莫問的心也劇烈跳動了一下，他學習煉丹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煉製這種靈丹？
「現在開始競拍，底價一萬靈石，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五百靈石！」
拍賣師話音一落，場下就有不少劍脈期靈劍師倒抽涼氣，光底價都是一萬，果然不愧為靈劍師界最珍貴的二階靈丹。
「一萬五百靈石！」
立刻有人喊價，是三層的一名劍罡初期靈劍師。
「一萬一千靈石！」
「一萬兩千靈石！」
「……」
「三萬靈石！」
競拍一開始便是白熱化，短短半刻鐘便達到了三萬靈石的驚人天價！
「三萬靈石！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如果沒有這粒枯木回春丹便是天字七號房的客人！還有沒有？」拍賣師激昂的在台上賣力煽動。
「三萬一千靈石。」
從這輪拍賣開始，莫問終於報出了第一個價格，不過他剛報完，便感覺一道仿若實質的目光刺向自己這裡，幾乎要洞穿眼前的水晶壁。莫問順著感覺望向四樓，能給他這種壓迫，至少也是劍罡後期的存在。
「這位劍友出價兩萬一千靈石，兩萬一千靈石！還有沒有人繼續跟價？」
「三萬一千五百靈石！」四樓那間天字七號貴賓房中傳出冷冷的聲音。
莫問神色不變：「兩萬兩千靈石。」
「三萬三千靈石！」
莫問感覺四樓那道目光越來越冷厲了，幾乎帶著一抹殺機。不過這些對他來說沒有太大威脅，易市中不許動武，這是一條鐵律，除非劍元那等層次的存在，即便是劍罡圓滿靈劍師也不能蔑視，因為合力創建這個易市的幾個二階劍門為了易市秩序不會准許這種情況發生。
「三萬三千五百靈石。」
天字二號房中，司空浩一饒有興致的看著競爭的兩方，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狂劍李狂，巫靈州比較有名的劍罡境魔道靈劍師之一，此人修煉殺戮劍道，已經瘋魔三分，嗜殺成性，他可不會管你什麼背景不背景，為劍罡境界最不可招惹人物之一，這老傢伙得罪他等著被分屍吧！」
只有那名為姜立的老者一臉凝重，他可不會認為那神秘的黑袍人這麼莽撞。
會場中，只有兩個聲音在競拍，李狂的惡名昭著，那些劍罡靈劍師都只能心中說著晦氣，不願意招惹這瘋子，所以老早就停止了競價，對這位敢於跟李狂叫板的黑袍人都投於關注的目光，說實話還真沒有人看好這位黑袍人。
有壓力的目光越來越多，探查的靈識也越來越密集，莫問不由皺了皺眉，引起這麼多人的關注可不是他的初衷，於是在對方報出四萬靈石的天價後便停止了喊價。
「四萬靈石！沒有人出了嗎？四萬靈石一次，四萬靈石二次，四萬靈石三次！恭喜！這顆枯木回春丹屬於天字七號房的客人！」
隨著拍賣師咚的一聲敲定，這一輪的拍賣會宣告結束。
天字七號包廂內，一名臉色陰霾的中年男子生生將身下的靈玉座椅抓下一塊，捏成玉粉，身上一股血腥的殺氣瀰漫整個包廂，兩名年輕貌美的女侍嚇的渾身顫抖，幾乎癱軟在地。
「人字十一號，我記住你了！」
一句充滿殺意的話從陰霾中年人的口中吐出，整個包廂內的寒意再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