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百二十六章 兩千年前的那個關隘 文 / 漢鐵
. 「叩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起，原本那聲渾厚嘹亮，響徹書房震撼我心靈的威嚴之聲在這敲門聲中無影無蹤。恍然間回頭四處尋找那個期待的身影，但……這個空蕩的書房之中除了我自己之外哪裡還有其他的身影。那聲音彷彿是躲到了書房裡某個昏暗的角落裡一般，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叩叩叩……」敲門聲再次傳來。
閉起雙眼輕噓了一聲，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外站著的正是被我傳喚來的藍鳶和奧斯坦。
當我打開房門之後，奧斯坦和藍鳶分別朝我恭了恭身：「殿下。」
「進來吧。」說完逕自走到了猛牛老丈人的座椅邊，在座椅上坐了下來，這一次，沒有任何遲疑。
而藍鳶和奧斯坦對視了一眼，然後走到書桌前。「殿下召喚我們來……是有什麼新的消息嗎？」
是的，微微地朝藍鳶點了點頭：「石堡文署送來了最新的消息，拉納教宗冕下已經離開了聖山，前往西大陸各國遊說諸國君王與領主向穆圖人發起聖戰。即便是諸國君王不出兵幫助我們，至少……以後我們不用再為糧食發愁。」
「那可真是太好了，終於有了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藍鳶的欣喜溢於言表。至於他身邊的奧斯坦，則只是微微地笑了笑，等待我說出好消息之後的壞消息。似乎他已經從我那悲喜全無的神情之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在秋獲之前穆圖人不會再進攻我們了。現在我們有充足的時間進行準備。」
「怎麼回事？殿下。」這一次，連藍鳶都收起了他的欣喜，面帶憂色地對我問道。
「因為……」抬起頭來看了看藍鳶：「因為穆圖皇帝決定率領二十六萬大軍橫掃西大陸。從我們開始。」
「…………」沉默。這是他們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地第一反應。那一瞬間我清楚地看見奧斯坦那藍灰色地瞳孔遽然收縮。看上去雙眼睛就像是準備發起攻擊地野獸一般。
「嘶——」突然。藍鳶遮著自己地額頭閉起了雙眼。接著踉蹌了幾步扶著奧斯坦地肩膀：「呃……該死地。我地頭疼病又犯了。該死……該死地穆圖人。還真是一刻都不讓人安寧。該死。該死地……哈……」藍鳶地額頭不停地滲出冷汗。同時不停地咒罵著穆圖人。
「藍鳶大人。您沒事吧？」奧斯坦連忙扶住了藍鳶。
「沒。沒事！」藍鳶低著頭。抬起手擺了擺。「一會兒就好。」
「藍鳶。你自己多注意一些。該給那些庇護騎士家族繼承人做地事情就交給他們。你不用一直護著他們。你還不到三十五歲。你還要為帝國服務很多年。」
「嗤……呵呵……」聽完我地話之後，藍鳶突然笑了起來：「抱歉，殿下……嘶——請原諒我的失禮，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嗯？」
藍鳶：「我巴德·藍鳶能聽見殿下您說這番話知足了，皇帝陛下應該也坐在這個位置對紫鳶伯爵大人說過相似的話吧。」
「………」藍鳶的話讓我楞了半響，接著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這是我得到那個壞消息之後第一次笑出來。藍鳶說得沒錯，恍然之間，我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替代了猛牛老丈人和紫鳶伯爵的位置和責任。才十年吶，才十年，我們已經從當初哥頓的新一輩騎士變成了如今帝國新騎士們的引領者，快得連我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十年之間，哥頓的王室從古堡裡走了出來，走進了帝國的行宮。過去那些向哥頓王室家族效忠地鄉下老爺們也帶著他們的家人跟著帝國皇室前往那充滿新藝術與文化氣息的垂柳城。然而他們地傳統依然沒有改變，神聖拉納帝國石堡——天鵝堡王朝自建立開始就帶著濃重的哥頓風格。
而現在。我是這群哥頓貴族們的首領，因為……我現在就坐在猛牛老丈人的位子上。抓著座椅的扶手，細細地體會著擁有這群悍勇騎士所帶來的自信。
「哦，對了，對了……殿下。剛才頭一疼忘了這件事情。」感覺好受一些之後，藍鳶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晃了晃腦袋對我說道。
「是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殿下。萊肯在垂柳城給我發了一份公文，說是有個垂柳城的鐘錶匠通過她在行宮裡當女侍地妻子向紫琴堡女伯爵進獻了一個小東西。那個小東西博得了女爵的歡心，賞賜給了那對夫婦五個大金克裡，並且和那對夫婦訂立了契約，用十個大金克裡買下了那個小玩意兒的發明，在帝國的發明總署備案。
但是首席宮廷畫師看見女爵大人擺弄那個小玩意兒之後，立即去找首席財務大臣李要求帝政府追加對他工坊的財政撥款，說是他能用那個點火的小玩意兒造出不怕下雨的手炮。因為這是帝**務部武器總署的事，所以首席財務大臣又找萊肯要錢……」
「要多少？」
「五十個大金克裡。」
「五十個？昆廷造一把手炮要那麼多錢幹嘛？」
「據說……他想要全面改進現在的手炮，還要……還要付給女爵大人那個點火小玩意兒地使用費。要付了錢女爵大人才肯給他和軍務部那東西的圖紙。萊肯寄來的文件中說那東西只要像鐘錶那樣用小扳手扳動發條。然後一按扳機就能夠將連著小油瓶的火芯點燃。」說著藍鳶偷偷瞄了我一眼。
「哦？那東西…槍的打火原理有點…」說著停頓了片刻。根據藍鳶的描述，這種打火機和前世燧發相似。在萊肯的文件描述中應該還遺漏了一個環節。那就是扣動扳機後燧石與擊錘或者是其他某個物件的摩擦，沒有摩擦的話可打不出火花來。
沒想到現在垂柳城地鐘錶行已經有了如此精密地機械技術。是的，對於技術只達到補鍋匠水平地我來說那的確是精密機械技術，畢竟在前世的自己只是一個文科生，對於機械的瞭解也僅僅在一個外行軍事愛好者的層面上。即便是作為一個軍事愛好者……大多數的資料都是需要的時候上網去找資料找出來。
我連一個機械鐘表拆卸後怎麼裝回去都不知道，更何況是造出一個燧發裝置來。像我這樣的一輩，事實上許多知識根本都不屬於自己。不要說來到這個世界，就算是前世，要我不查資料自己畫圖紙，然後到各個地方定制零件，最後組裝出一把燧發槍來我都做不到。圖紙怎麼畫？零件到哪裡去定？最後怎麼拼裝？要我說的話那些原理我都能說個大概，但是實際自己去做的時候……
說白了，對於機械的知識，我這個穿越者還不如那個鐘表匠和昆廷。至於原理，就算是那些初中時代學過的公式我現在一點都記不起來。萬有引力定律的矢量形式是什麼？力要怎麼計算？阿基米德原理的公式？嗯，阿基米德的公式我可以在石堡的綠色∷小說電腦前。所以我才會如此重視石堡綠色∷小說電腦前的人」。好在對石堡書庫的重視結果已經慢慢地開始體現了出來。當這種積累達到一個量的級別以後，隨之而來就是科技領先群雄。而不是我苦苦回憶發明了某個東西之後幾年之內被其它國家竊取、模仿。
「殿下……殿下……」藍鳶的輕喚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殿下，您的決定是……？」
「藍鳶，奧斯坦……」抬起頭來看了看藍鳶和奧斯坦：「我們神聖帝國的科技領先群雄對嗎？」
「是的，殿下。」奧斯坦的回答簡單明瞭。
「是，殿下，但是……」藍鳶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抬手打斷了藍鳶：「差不多兩千年之前，在文化與科技領先的香堇有一個城邦王國的國王，帶著自己的三百衛兵和香堇各個城邦組成的近七千名士兵，在今天香堇王國的東部沿海和入侵的古帕爾斯人作戰，他們的敵人號稱有五百萬，雖然是誇張，但是至少有二十五萬到五十萬。歷史總是如此相似……不是嗎？」
說著，我朝藍鳶和奧斯坦笑了笑。「若當時…若當時不是那個國王和他麾下的勇士們擋住了古帕爾斯人，我想，西大陸不會有後來輝煌鼎盛的拉納帝國，更沒有今天的神聖拉納帝國。現在，穆圖皇帝哈吉八世正準備率領他麾下的二十六萬大軍將我們的神聖拉納帝國蕩平。而在我們的神聖帝國，也有著一個關隘，藍鳶，那是一個以你家族名字命名的關隘。我有三萬勇士，是那個城邦國王親隨的一百倍。而在那個關隘之後，是石堡，神聖拉納帝國和整個西大陸。我不是大力神的後代，我也不曾看到過父神給我的佑護，我擁有的只有你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聽到這，一直沉默不語的奧斯坦從我的言語之中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