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百三十八 哥頓的意志 文 / 漢鐵
. 當我再次坐在馬車之中眺望窗外的時候，除了藍色的天空，視界所及大地一片金黃，斑駁的紅色點綴其間。麥田中的農夫們盼來了一年勞作的成果。當哥頓軍團的士兵們從麥田邊的道路走過時，勞作的農夫放下了手中揮舞的大鐮刀，扶著路邊的木欄摘下了帽子。
他們在這輛馬車經過時，紛紛躬身致敬。一個坐在木欄橫槓上的小女孩顯然並不懂得大人們為何行禮，扶著木欄搖晃著她的小赤腳好奇地仰望我，那幅可愛模樣讓我不禁莞爾一笑。
「呵呵，長得有點像小時候的藍琦，不是嗎？」
「嗯，是的，父親大人，的確有點像。」點了點頭對猛牛老丈人的話表示贊同。
現在哥頓與三公國的戰爭已經結束了，戰後的談判也有了結果。除了在戰爭中付出的傷亡以及援助猛獅與白薔薇的糧食之外，哥頓並沒有付出其它的東西。作為交換，猛獅公國幫助哥頓擺平雙首蛇公國，以及給拉納教廷寫信，幫助調解哥頓與拉納教廷的矛盾。本來猛獅公爵與龍德老頭還希望猛牛老丈人能夠答應出兵白薔薇，但是最終猛牛老丈人以哥頓損失慘重，需要重整軍隊為由，最後僅僅與猛獅公國簽署了一份共同對抗的合作協議。而龍德老頭則要到了一份哥頓支持火鷹家族統治火鷹公國的保證。
這場因為帝國諸侯領土紛爭、教廷貢金與帝國主導權而開始的戰爭在結束的時候除了猛獅公國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參戰國得到實際的利益，只有猛獅公國得到了哥頓地賠償性援助。而其它國家得到的只是非實質性的東西，火鷹公國得到了哥頓保證，兩個國家的關係回到了上任火鷹大公在世時期的狀況。即使現在雙方所處的位置已經悄然互換。拉納教廷得到了哥頓的臣服，這是他們想看到的。雙首蛇和赫森兩個公國，他們什麼都沒得到，當主要的幾個異議被解決時，他們地聲音聽起來並不是那麼重要。
而哥頓，得到了一個希望。當托斯戰役結束之後，哥頓人猛然發現在帝國之內哥頓已經成了最具攻擊力的武裝力量。至此之後，只要拉納教廷不找哥頓的麻煩，那麼哥頓軍隊面前將不會再出現數個敵**隊所組成聯
三公國聯軍在翼獅城邦與托斯要塞連續的兩次折戟已經使得這三個公國都感到精疲力竭。火鷹公國忙著收拾自己國內的爛攤子。還要防備三百合王國。而猛獅公國現在要專注於東面，他們現在需要仰仗哥頓。而雙首蛇公國以後也只會將注意力放在西大陸南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此後若想在沒選出帝國皇帝地情況下再組織起三國聯軍估計是不太可能。而帝國之內，現在無論是哪個諸侯國都不願意單獨面對哥頓的軍隊。
說到底，拉納教廷是最大的贏家，從來都是如此。只有諸侯國混戰不斷，才能保證不出現像當初將土地贈予拉納教廷。扶植教廷傳教那樣的強勢皇帝。但是也正是因為他們想要看到的這場戰爭，哥頓亦同樣看到了一個機會，這本是哥頓人，甚至是我都認為在自己有生之年如果沒點運氣的話做不到地事情。但是因為其它諸侯的削弱，哥頓看到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改變了多少東西，但是對於來自前世的我來說。不甘臣服於拉納的我只有這麼做才能讓自己心裡更加平衡一些。從托斯要塞回石堡的旅途中，一個又一個地想法開始被慢慢地完善，變成寫於紙面地計劃。這些計劃並非是政治或者宗教上的改制，而是純軍事的進攻計劃。包括最短時間內攻陷猛獅堡，攻陷火鷹城。以及……在將來某天可能會用上的進軍拉納路線。是的。我就這麼幹了，反正旅途中的無聊與每每想起需要披麻覲見地忿恨讓我只能盯著地圖洩憤。換句話說，現在哥頓地總參謀部已經有了雛形，雖然就我一個人在定制這些可能會用到的計劃。總參部……為什麼自己不這麼做？與其在細節上修修補補還不如從根本上去解決這些問題。
前世地總參謀部雛形形成於十七世紀的普魯士，這個國家從建立之初開始就帶著非常濃重的軍事味道。幾乎每位王子都有一位「軍人國王」的父親。無論是對待他國還是在對待自己的兒子上，普魯士的國王大多都表現出一種意志與不可抗拒性。進而延伸至整個國家。這就是所謂的「普魯士精神」。除了強化軍隊的總參謀部之外，同時期普魯士還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國家策略。那就是孩童五歲至十三歲的強制教育制度，這在前世的歷史上也是第一個。
制度上的優勢是普魯士的強國之本，包括在軍事、司法、教育等方面比鄰國領先一步的制度優勢。令人生畏的「普魯士精神」其實正是由執行制度的毅力和不可抗拒性所表現出來。而這樣的改革是作為強化君主意志的延伸，本身就是出於君主或者是君主身邊的軍事貴族。
「孩子，你在想什麼？」每次看見我沉思的時候，猛牛老丈人總是最為欣喜的。
「嗯……父親大人，我在想，要是以後小凱洛太過於自由散漫的話，我就拿馬鞭抽他。」
「呵呵……」猛牛老丈人聽完我的話之後笑了。那我可不答應，他可是我的孫兒。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好好地想到這個？在你小的時候應該吃過不少鞭子吧？」
「呵呵，是的，父親大人。我小的時候是家中最頑皮的一個孩子，為此我挨了不少鞭子。當我的父親一邊揍我一邊告訴我，我的祖先們世世代代都是這樣教育孩子的時候當時還是個孩童的我心中只有怨恨。但是長大之後我牢牢地將這句話記住了，我很感激我的親生父親，讓我明白了責任與自律，明白如何生存。」
「嗯！」猛牛老丈人點了點頭：「省了棒棍，寵壞了孩子。這是西大陸的諺語，看來在教育這一點上，不管哪裡都是一樣的。在我的成長經歷中也沒少吃過棒棍，你看冬狼，到現在還是對沙霍萊恩又踢又打的。呵呵……不過，我相信小凱洛會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因為他是我的孫兒……哈哈……」
「………」隔代祖孫的感情果然是異常深厚，不過這並非我和猛牛老丈人談論這個話的重點，片刻之後抬起頭來對猛牛老丈人問道：「父親大人，您有沒有想過將這種教育延伸至整個國家？用一種強制性的手段，首先從貴族們的孩子與哥頓軍團士兵開始，在教會他們識字的同時，教會他們自律與責任，進而慢慢地將哥頓意志傳達到這個國家的每一個角落。讓整個國家都能夠成為王權意志的延伸，而不單單只是靠軍隊與糧食。」
「哥頓的意志……」
「對，哥頓的意志。」看著猛牛老丈人的雙眼我懷疑此時自己的眼中在冒著期待的火光。「一個國家，只有一個意志。令整個西大陸都為之戰慄的意志，就像士兵們齊聲的怒吼一樣。當他們高呼哥頓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那股意志。
我們可以先從軍事貴族以及軍團的士兵們開始，慢慢地他們會將這種意志與所學到的東西帶回家鄉，再傳達給他們的親人，他們的孩子。父親大人，您不是問我剛才在想什麼嗎？我沉浸於自己思維的幻境之中，我看到空曠的大地上，十字鷹旗之下無數身著灰色軍衣的哥頓士兵一齊振臂高呼哥頓。他們的怒吼將會是整個蒼穹之下最令人恐懼的力量。」在稍稍停頓了一下，讓猛牛老丈人有段反應時間之後，繼續說道：「「父親大人，我記得曾經您給我看過一份殘破的手稿，那是聖堂騎士團一個還未實施的完美騎士計劃。」
「嗯，是的。」猛牛老丈人還是像原來那番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
「呵呵，我記得當時父親大人您對那樣的騎士頗為動心，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請原諒我這麼說，父親大人。」
猛牛老丈人擺了擺手表示並不介意。「你繼續說下去。」
「是的，父親大人。父神賦予人類思考的能力並非是讓其它人去剝奪的。而是讓他們用思考去明白責任與懂得感激。只懂得殺人不懂其它的人與一隻被培養用來作戰的牲畜有何區別？與其那樣我們還不如像古帕爾斯國那樣馴養戰象，起碼戰象不會畏懼騎士們的衝鋒。
所以我們並不需要剝奪任何東西，我們只是盡量地讓更多的哥頓人明白，什麼是責任，什麼是感激。讓他們知道婦女們為什麼給素不相識的他們縫製衣物，父親大人您為什麼要將農夫的糧食分配給他們，讓他們明白生活在這個國家所生活的人們其相互之間的責任。我們將會得到一支具有鋼鐵般意志的軍隊，以及懂得自律與感激的哥頓人。」
「呵呵……包括教士們嗎？」
「是的，包括教士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所處位置應有的責任。」就像兩個密謀的惡棍一般，輕輕地點了點頭與猛牛老丈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