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百二十六章 拂曉攻勢 文 / 漢鐵
. 新的戰爭……
年復一年，揮舞著麻木的手臂，早已不知為何。
老舊殘破的刀劍，在某個角落，還有多少能被記起。
鐵與血的回憶，歷歷在目，戰鬥還在繼續……
初升的旭日，那是一個個用鮮血所點燃的靈魂。
次次想起，金戈鐵馬，猶在耳邊……
求禱，末日來臨之時能夠予我以公正的審判。
推卻，那從不屬於我，我的命運，早已注定，為榮耀父神……
薦更廝殺於血的深淵，在地獄裡遙望天堂。
在城牆上遙望著遠處夕陽下成片的敵軍營帳，不由地想起了當初大騎士溪谷在出征麗芙林地途中所作的一首詩歌。溪谷是個優秀的騎士，不過和這時候大多數西大陸的流浪詩人相比，他只能算是業餘。當然，如果西大陸人知道梨花體的話……溪谷或許會成為「溪谷體」的開山祖師。
不過言語的匱乏並不能夠阻擋溪谷表達自己內心的深度，即使那只能夠形容出他內心情感中極其有限的那部分。他的命運都在他所寫的詩句中了……
而不管是城外的三公國聯軍還是城內的我們，都一樣，為了各自心中「榮耀父神」的含義而廝殺。夜幕漸漸將大地籠罩，所有被火把所點亮的地方，明天……那裡的男人們將用自己的鮮血與生命去點亮太陽。
「漢，怎麼不去休息？」身後傳來猛牛老丈人的聲音。回頭一看，猛牛老丈人正帶著一群衛兵巡視城牆。
「父親大人。」
「既然龍德元帥說明天會進攻，那麼他們就肯定會進攻。並且會比以往更加猛烈……」說著猛牛老丈人頓了頓。「我見識過那個老頭地進攻方式，即使那種猛烈的進攻與那老頭文雅的外表並不相符。他的進攻會讓與之對陣的敵軍將領感覺喘不過氣來，快去休息吧，明天拂曉他們的進攻就會開始了。哼……估計這也會是那個老頭的最後一戰了，我保證這會耗盡他那已接近枯竭的生命力。」
「他說結局都一樣。」
「呵呵，沒錯，那個老頭雖然已經老眼昏花，但是他看待問題的確很準確。」猛牛老丈人看著敵軍營帳點了點頭。
「那麼……意義呢？」
「不需要意義……漢……」猛牛老丈人拍了拍我地肩膀。「我和那老頭都知道結果，但是為什麼我們都來到這裡？因為我們同樣都知道這是用其它手段解決不了的。他們認為可以強迫我們接受一個他們所滿意的結果。我們認為可以在不接受任何前提條件的情況下解決這件事情。所以……這就需要以一種原始的方式來解決，直到有一方屈服，或者，我們都不想再繼續。好了，你去休息吧……能休息的時間不多了。你很出色，我的孩子。呵呵…去吧……你房間的桌子上有一封信，是亞夏大公國來的。」
「哦，好地。父親大人……」說完之後忙灰溜溜地離開了城牆，朝梯形金字塔山奔去。我懷疑猛牛老丈人也知道我跟亞夏女大公的事情。不過……羅蘭的信箋是怎麼到這的呢？
回到自己的木屋中。坐在桌前首先打開了來自亞夏的那封信。畢竟亞夏那邊能給我寫信的也就女大公羅蘭地，而她的信有可能會涉及時局和軍事行為。
「如果你能夠看見這段話的話，那麼就說明你還沒死。孩子的父親。如果你此刻正悠閒地看我這封信，並且能給我回信。那麼……這是一個好消息，我應該為自己的孩子高興，當這個可愛的小傢伙長大時或許還能夠看見自己的父親。而如果你正愁眉不展地看著這封信，你也不必擔心。天鵝堡會被我們的孩子所繼承。
將來我會告訴這個伶俐的小傢伙，他的父親為自己地愚蠢付出了代價。我記得已不止一次地提醒過你不要去招惹三個公國，這不僅對於哥頓毫無好處，同時也是在幫助異教徒，還有西大陸西陲那個狡詐的王國——三百合王國。即使你沒死在三公國手裡不用多久你也會死在異教徒手裡。如果我哪天聽到這個消息，我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一點都不。
就因為你們那所謂「神聖」帝國幾個諸侯在托斯的胡鬧，還有你，我孩子的父親，你那些展示自己軍事才能的愚蠢行為。就在上個月。穆圖人沿著拉納河向北推進，現在距離白薔薇公國的首都——白薔薇城不到三天路程。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猛獅公國為了攻打你們將囤積起來的物資，那些原準備用於幫助香堇王國與白薔薇公國抵禦異教徒侵略的物資給移到了托斯要塞南部去。香堇王國物資不足，軍隊難以再大規模調動以牽制穆圖人，而白薔薇公國的軍隊在一年中最缺乏糧食的時候被猛獅公國拒絕，他們地軍隊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攻擊，只能退回最容易得到補給的白薔薇城附近組織防禦。你看，托斯要塞的勝負還未決出，你們就已經有了如此傲人的功勳。我或許應該以亞夏女大公地名義給你們每人發上一枚勳章。上面刻著「最卓越地西大陸征服者」，你們會高興的。你們會很高興。
如果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有一個直觀地瞭解，你現在就翻翻地圖，我相信你們隨時都能夠找到地圖，這是你們的唯一優點了。你可以看看穆圖人的軍隊離你們還有多遠，我建議你仔細看看。他們的大軍到石堡的距離比你們從托斯到石堡還要近。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穆圖人的軍隊只要能夠將白薔薇城攻打下來。在物資充足的情況下就可以一路殺向北面的石堡或者是西面的猛獅堡，而你們。將沒有任何一隻軍隊來得及阻擋。
從東征時代的幻夢中醒來吧，騎士們。東征時代早已過去，現在不是我們在攻打異教徒，而是他們在攻打我們，就在這裡，就在西大陸。你們也不再像當初那般團結，我的間諜已經不止一次地向我回報三百合王國正在跟異教徒暗通曲款。而你們卻還在互相廝殺，並且期望得到三百合王國的幫助消滅自己的對手，你們一定不止一次地這麼想過。醒醒吧，他們敵人正是你們所謂「神聖」的那個帝國，而不單單只是你們之中的某個諸侯國。
你讓我憤怒，從來都是如此，你都只會讓我憤怒，從剛認識你的時候開始……」
放下手中的信箋，四周沉寂闌珊，我甚至可以清楚地聽見自己右手微微顫抖的聲音。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已經有了這個小毛病。伸出左手輕輕地按了按，然後陷入了沉思。
「跟我回亞夏。」這句話是當初羅蘭對我說的，我到現在還是無法判別其中究竟帶了多少她的真實情感。即使是現在……沒錯，我總是能夠隱隱地感覺她的信中顯露出一些細膩的情感，但又總是不太確定。或許這就是她的表達方式。
不過……這封信……來得太晚了。即便現在是知道穆圖人距離石堡已經比我們還近，我們還是會選擇繼續打下去，不管是我、猛牛老丈人或者是權杖騎士勃朗根-龍德。或許他們也知道，但是不能回頭了，這是男人的方式。就像當初寧願與帝國一起滅亡的東拉納帝國皇帝那樣。這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或者是其中一方可以停止的。
或許一個統一的神聖拉納帝國足以抗衡穆圖帝國，帝國的所有諸侯都知道這一點並且相信這一點。但是沒有皇帝的諸侯們已經習慣了用這種方式去解決帝國內部的問題，即使結果是新皇帝率領著戰後虛弱的帝國去與穆圖人對抗。
擁有皇帝的神聖拉納帝國是任何國家都不敢忽視的，就算皇帝從來沒有在真正意義上集權過。前世的歷史讓我見識了這個帝國用僅僅只統一一半領土與統一大半領土所發揮出來的威力。無論是兩者中的哪個，他們所面對的敵人都是當時最強大國家，不止一次地被圍攻。
帝國的各個諸侯國都有與我前世故鄉一樣的統一情結。所以……或許西大陸其它國家的人們無法理解神聖拉納帝國的這種情結，但我理解，因為都曾經盛極一時。
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特別是男人……
恍惚之間，隆隆的炮聲開始響起，努力地睜著刺痛的眼睛讓自己醒來。因為正坐，哥頓軍衣從自己的肩上滑落。這讓我突然感覺到一陣涼意，一個激靈，神智遽然清醒。
門外的隨從們衝了進來，正準備開口，被我輕輕點了點頭後抬手攔了下來。
穿上自己的軍衣，佩戴好武器。從隨從之間走出了木屋的房門。星空下，托斯要塞的城牆上正燃燒著熊熊大火，而遠處黑暗中陣陣閃沒的亮光，讓隆隆巨響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