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六十九章 「自由引導人民」 文 / 漢鐵
. 是的。」中年商人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情？」
「嗯……消息到銀獅城的時候是上個禮拜。」想了一會兒後，中年商人回答道。「不過喜訊是和另外一個消息一起來的。」說道這中年商人壓低了聲音。「聽說猛獅公爵夫人不小心把猛獅堡大主教推到水井裡淹死了。」
「啊？怎麼回事？」一直在旁邊默默聆聽的藍鳶終於開口了。
「呵呵……真狠……」猛獅公爵的老婆是個狠角啊，肚子裡懷著個娃都能把一個大主教給丟水井裡去。
中年商人：「好像說是為了我們銀獅城的事起了爭執。這也只在我們同行之間流傳，大家走南闖北的消息來的也快。死掉的大主教本來說是準備重新任命一名主教來替代現任的銀獅城主教，並且提高什一稅稅額和聖徒克裡的金額。這樣我們的公爵夫人就因為這事情跟他發生了爭執，結果錯手就把大主教給推到水井裡去了。」
這都行？錯手？應該是蓄意謀殺的吧，要不然那個猛獅堡大主教怎麼一掉下去就掛了？那猛獅公爵應該也是位護老婆的主。現在他老婆終於給他懷了個孩子，又碰上拉納教廷那邊教宗新喪，都忙著上位呢，這會兒那邊也沒人有那閒工夫去得罪猛獅公爵。要怪就只能怪那個猛獅堡大主教到上位機會來了才死命刮錢，結果弄得貴族不爽。被猛獅公爵夫婦給抓到機會處理掉。狠角色啊，那對夫妻，特別是猛獅公爵夫人，西大陸版地呂後。
「嗯？」本來正準備往篝火裡添柴的藍鳶將手中的木柴放下，站起來拔出了佩劍。
「怎麼了？」中年商人一下沒反應過來，慌張地沖藍鳶問道。
「樹林裡有人。」藍鳶漫不經意地回了一句。
「騎士們在戒備，不用太擔心。」擺了擺手示意藍鳶坐下。
「嗯……不過他們正在靠近。」
「嗯？」跟著站了起來朝藍鳶所看的方向望去，樹林中模模糊糊地好像的確有人在靠近。
「站住，不許再前進。」負責戒備的哥頓騎士拔出了武器，將盾牌護在身前朝樹林裡大聲喊道。
「請別攻擊。我們沒有惡意。」樹叢中一個聲音回答道。
接著只聽見樹林中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密集，感覺在月色下樹林中都是人。營地裡休息的哥頓騎士們也趕忙拎著武器從各自的營帳中奔了出來。
回頭朝小溪對岸一看，對岸的岸邊也站了一群人，我們被圍住了。由於只是露宿地營地，所以我們並沒有建造戰時那樣的行軍營寨。只是將馬車停好圍成一圈之後再砍一些大樹來堆壘成障礙物。但是現在可能出現的敵人，就我現在看見的這些，我估算一下少說七八百上千人。不知道樹林中還有多少，雖然哥頓騎士可以消滅這樣數量的山賊，但是在這樣的夜戰中損失恐怕也不小。
過了一會兒，一群人從樹林中走了出來。走到我們營地所在的開闊地。這下我們才看清楚來的是什麼人，不是山賊，都是一些普通的平民。或者說比平民還慘。跟難民一樣。穿著破爛的衣服或者……披著獸皮。男地女的都有，有的還帶著小孩，不過……他們都拿著武器，棍子、草叉、斧頭還有拿糞叉地。這倒讓我有點莫名其妙了，這群人，說他們不是來打架的嘛又拿著武器，說他們是來打架的嘛又連女人跟小孩都來了。暴動也不是這樣吧。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女的，右手拿了個破布條做的白旗，左手一根木棍。這是啥來著？自由引導人民……來投降？嗯，我在努力地尋找這幅《自由引導人民》左下角有沒個不穿褲子的男屍。
「你們打算幹嘛？」藍鳶走到由圓木堆起地障礙物邊沖那些難民問道。
「我們沒有惡意……騎士老爺。」領頭的那個女人開口了。接著從她身後的人群中出來幾個人，捧著不知道什麼東西，小心翼翼地來到圓木障礙物邊，將東西放下後又畢恭畢敬地退了回去。
他們放在障礙物邊的東西是毛皮、還有一些其它罈罈罐罐，不知道裡邊裝的是什麼東西。接著那個女人又開口喊道：「老爺，我們懇請您能夠歸還我們的主教大人。」
藍鳶朝我看了一眼。回答道：「曼達瑞斯是嗎，他是異端。拉納教廷定的通緝犯。」
「去把曼達瑞斯帶出來。」扭頭朝身後的雅克吩咐道。
「是的。大人。」雅克領命之後就朝昆廷所在地那個營帳奔去。那小子好像對曼達瑞斯的那些觀點很感興趣，所以我就默許了他將想要和曼達瑞斯閒聊地請求。畢竟曼達瑞斯並不是個奸惡之徒。而且現在看這架勢還是很受暴民們尊敬地人物。
「我們無意冒犯，老爺。我們只
卑並且恭敬地請求您歸還我們的主教。如果是因為麼請老爺您能夠收下我們的貢禮。這是我們村子今年開春以來的大部分收穫，雖然這些東西雖然達不到五個大金克裡賞金的價值，但是請您接受我們的納貢，以及臣服之心。如果您願意歸還我們的主教，我們將奉您為我們的領主。」很會說話的女人啊，可惜這麼遠看不到那個女人長什麼模樣。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是受過一定的教育，並且也熟悉貴族間用辭的人。而且……一邊棍棒，一邊納貢地要人，話還說得特別客氣，深諳談判與脅迫之道。
我現在也明白了為什麼北邊那些山賊不來襲擊他們。換我的話，沒事幹也不會去找他們麻煩。至於他們的稱臣？誰信，說了好聽而已，銀獅城北郡的稅吏都到不了那，更不用說我的稅吏。
過了一會兒，雅克把曼達瑞斯給帶了出來。昆廷這小子也拄著枴杖跟了出來看熱鬧。
曼達瑞斯一出來就四下觀望了一番，然後又看了看我。
「主教大人……」外邊的村民有的已經看見了曼達瑞斯。
「你們幹嘛？回去，快回去。我沒事。」曼達瑞斯朝外邊喊了兩句，然後回過頭來對我說道：「肯請您原諒他們的冒犯，大人。另外，我從昆廷那裡聽說了一些關於您的事，雖然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由讓您決定將我羈押，但我相信您是一位明理的領主。您一定會原諒他們的，對嗎？大人，我心甘情願跟您走。」
「呵呵……」看著曼達瑞斯微微笑了笑。「昆廷這麼快就有了一位新朋友，我自然就沒有理由殺害昆廷的朋友。不過……你也失去了認識另一位朋友的機會。」
「是誰？」
「呵呵，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擺了擺手，然後回頭對藍鳶了那些哥頓騎士說道：「迫於大量暴民的脅迫，為了避免無意義的戰鬥導致哥頓騎士的損失，我們決定釋放異端曼達瑞斯。」
解開捆綁曼達瑞斯的繩索，將繩索丟在一邊後衝他揮了揮。」
「呵呵……」被鬆綁的曼達瑞斯反而不急了，笑著活動了一下手臂，抬頭問道：「為什麼您要這麼說呢？事實上您是一位……」
「哎……」抬手打斷了曼達瑞斯的話。「有些事情只需要給自己一個理由，而有些東西說多了不好。我是領主不是主教。另外書我拿走了，用來與那五個大金克裡賞金相抵……阿土，幫我拿三個大金克裡給他……」說著指了指那些村民放在外邊的毛皮。「我看那些東西不錯，我買下了。呃……」四下看了看，尋找那個中年商人的身影，終於在一輛馬車邊找到了那個中年商人，他正面帶微笑默默地看著現在發生的事情。朝他招了招手：「對了……」
「有何吩咐？大人。」中年商人來到我身邊恭敬地點了一下頭。
「哥頓的鹽礦和鐵器都比較便宜，如果你回程的時候多帶一些的話，那麼應該可以從他們手上額外再賺到三個大金克裡。」
「呵呵……是啊，這樣我今年就可以不用再忙了，在家好好陪陪我的妻子和孩子們。」中年商人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一點就透，笑著回答道。「這些毛皮看起來好像很不錯，大人您可以用來做一件很棒的裘皮披風。」
「我會的。」那些毛皮看上去的確很不錯，應該是黑熊皮，在微弱的火光下都油光滑亮的。回頭弄件裘皮的披風剛好和我家婆娘那純白一套裘裝相配，夫妻倆一黑一白的。柔媚的白色狐狸，我還真想她。
好想早點回到哥頓抱抱她，還有自己的孩子。
「好了，快走吧。這裡還有什麼好看的。」揮了揮手示意曼達瑞斯快點走人，我們也好睡覺。
「呵呵……」曼達瑞斯微笑著點了點頭。「嗯，大人，那我走了啊，書看完了記得還給我。」
「書現在是我的了。如果你想看的話，到時候向我借吧。哦，對了，差點忘了說了，托斯鎮很快就會有大量的軍隊進駐，我知道你們能夠聯繫上那些山賊，告訴他們，要是不想被燒死的話就收斂點。」都是在這附近山區混的，要說他們跟那些山賊沒點聯繫的話我還真不信。
「嗯，明白了……」說完之後，曼達瑞斯從障礙物間小心地翻了過去，回到村民之中。
「曼達瑞斯……呵呵……」看著那些歡呼的村民，搖頭笑了笑。當神棍能當到這份上也算強悍了，要是放在更古老的年代說不准就是個聖徒級別，現在麼……即使把正教的聖子放在西大陸估計也只能成為被拉納教廷通緝的異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