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3章~第64章 赴約踏雪賞梅 文 / 幽幽弱水

    第63章~第64章赴約踏雪賞梅

    回到王府，狐凝傲坐到椅上冷冷道：「你不回自己的王府，到本王邸宅做什麼？難道也想和本王同榻共睡嗎？」

    狐凝焰只能苦笑：「沒辦法，我現在都不敢現身了，那些想幫我生狐狸的妖精，都快把我逼瘋了！」

    「殺了幾個，不就行了！」小廝立即千嬌百媚的，笑艷艷扭頭對著狐凝焰道：「狐狸精不像妖，天生的妖是富貴命，二百年才能成年。而狐狸精二三年就能成年了，一胎可生好幾個，天生就是草命！二殿下別捨不得，儘管殺了幾個，看她們還敢放肆不！否則……二殿下只能留下來，看我和大殿下……」

    狐凝焰看得直冒汗，不自然的嘴角掛上尷尬：「看來只能如此，我先走了！」說完一陣風揚起，他已經消失不見蹤影。

    沒幾天，唐惜盈已完全康復。在細心調養下，血色漸漸上了臉頰。狐凝霜說是火炕太熱，每天都在旁邊加了個木榻而眠。

    一早，狐凝傲派來小廝喚話，請他們和二殿下一起去賞梅。狐凝霜應了，說收拾下就去。小廝站起後退下，開心的回話去了！

    此時狐凝焰派侍女送來一條帶帽子的紅色白毛鑲邊披風，說是惜盈姑娘凍著了，也沒送過什麼東西，就算是送給惜盈姑娘了。

    狐凝霜一看笑道：「二哥倒不吝嗇好東西，出手還真大方，將那麼貴重的東西都捨得了。」

    很貴重嗎？銀絲繡滿圖紋，細看出是許多變形的如意紋瑞雲，許多各種姿態的龍與鳳凰，交織嬉戲其中。繁複的花紋，繡得是極為精細，龍鳳和雲，彷彿能從厚實的紅披風中，呼之欲出！

    狐凝霜幫唐惜盈披上，感歎道：「是用像二哥那樣的火狐狸毛織成的！不但可以御寒，而且水火不侵。是他母親火狐狸家族，世代梳下的毛髮，攢積起來。想要織成這樣一件披風，不知要花多少精力去積累長毛髮，至少要二、三代狐狸所有能用的毛存下，應該也是家傳之寶。看來二哥真的喜歡你！」

    「我可消受不起，就去還給他！」唐惜盈一聽，急著脫下來，對著狐凝焰派侍女道。

    「送都送來了，別駁了他的好意！別看二哥大大咧咧的，其實心還是很細的，你現在就退回去，會讓他丟面子的！」狐凝霜笑著阻止，幫她打結：「你現在還不知道是誰的王妃，不能惹他們生氣！」

    「我只認你，只當你的王妃！這日子剛開始，就想著把我送人！」唐惜盈癟著嘴，氣鼓鼓道：「你不想要我的話，早點說，我這就走！是死是活與你無關！」說完就去扯披風上，剛打好的結，做樣要離開！

    「是我的錯，我的錯！」狐凝霜溺愛的將唐惜盈攬在懷裡：「我的王妃誰都不給，就是我的！別生氣了，這病剛好，別又穿著單薄的到處亂跑！我是怕你了！」

    唐惜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對著跪著的侍女道：「請對二殿下說，謝謝二殿下的好意，但那麼貴重的東西，惜盈不敢收下。外面又太過寒冷，惜盈也怕冷，今日就借穿一天，等賞完梅，立即奉還！」

    「是！」侍女低聲允諾後，站起退下。

    「我的王妃真的是越來越有當王妃的樣子了！」狐凝霜笑摟著唐惜盈。

    一片帶雪紅梅，馨馥在亭台樓閣之山坳間。那沁人的清香，讓唐惜盈在很遠處，就狠狠的吸了幾下鼻子。

    走近後，那香味更是飄彌在，點綴其中的，蜿蜒小曲長廊、秀氣玉雕水榭涼亭，點點染紅了清雅仙境。只有不知何種鳴得好聽的鳥兒，時時打破此等清幽，但更添了幾分雅趣。

    傲、焰二位王爺已經等候在其中的一個亭內，他們正坐在亭中長凳上，邊笑談邊舉杯喝著酒，旁邊有若干小廝伺候著，傲王爺的黃妖也站在一張小桌邊煮著酒。

    見亭裡一邊桌案上，放著古琴、蕭、笛子、琵琶等樂器，另一邊的書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唐惜盈簡直想落荒而逃，這些玩意只有在古裝戲裡才見過，她從小到大，哪學過什麼樂器！

    傲、焰二位王爺見霜王爺和唐惜盈來了，停止了笑談。

    「隨便坐吧！」傲王爺表情柔和的周應著，見惜盈猶豫著，微笑道：「坐吧，不必拘束！」

    唐惜盈坐下時，瞥到一邊站著用小碳爐燒酒，正掌握火候的黃妖，他眸中稍踵即逝的怨毒亮光。

    焰王爺命小廝倒二杯酒來，男寵微翹著蔥尖般的蘭花指，小心的提拎起黃銅小酒壺，緩慢的往桌上的兩隻已準備好的藍花小酒盅裡，倒上大半杯酒。那高雅的姿勢，比賣高檔茶葉的商店裡，現場表演茶藝的專業泡茶小姐還漂亮萬倍。黃色的酒，隨著高低起伏的酒壺，很順滑的，粗細有致的，灌入只有一握的小酒盅裡。

    雖然他肯定妒恨自己，但唐惜盈還是為他，嫻熟優美的動作，而感到佩慕。

    「凰麟，你在恨她，她卻在欣賞你！」焰王爺哈哈一笑，他調侃道：「小心別給她以德抱怨的機會，否則我老大的心更會向著她哦！」

    黃妖凰麟，娓娓艷笑著：「惜盈姑娘可是正而巴經的王妃，小的知道自己的本份，不敢有爭寵之心！」

    唐惜盈臉一紅，幸好此時小廝將酒恭謹的端到面前。她拿過酒盅，見盅裡的黃酒，蜿蜒直飄裊出白色湮氣。她輕囁了口，酒中帶甜，還微晗著股清淡的酸，很是可口。

    她不由將小半盅剩餘的酒，一飲而盡，笑道：「真好喝，再給我添點吧！」

    「是青梅煮的酒！」霜王爺笑著輕輕對她道：「你身體剛好，不能多飲酒，這酒雖然不烈，也最多三杯哦！」

    「隨便喝，本王準備了很多。但酒不能給你白喝，如果你按要求作出詩來，多少杯都依你！」傲王爺忍不住也笑了。

    作詩？唐惜盈立即愁眉苦臉起來，最耳熟能詳的唐詩三百首，她能立即背得出的，不滿十首。

    看到她苦瓜著臉，三個王爺都笑了，焰王爺指了指一個桌上的各色糕點，示意小廝每樣拿一兩塊，端到唐惜盈的面前，體恤道：「酒慢慢喝，先吃點點心墊下肚子。我們也好久沒聚一起合奏一曲，今天是否有這雅興？」

    三位王爺欣然站起，去拿合適的樂器。傲王爺選了古琴，焰王爺拿起長蕭，霜王爺看了半天最後笑著拿起陀烏漆抹黑的東西。

    唐惜盈想了想，回憶起在電視上見過：「是塤吧？」

    霜王爺笑著點了點頭，三妖坐定，開始彈吹。絕妙的琴竹之聲，飄冉仙動。在場都屏息傾聽，無不為之陶醉。

    梅香沁鼻，白雪蓋地。唐惜盈聽這優美的旋律，看著風格迥異，美貌卻不分上下的三妖王爺，眉宇傳意盡心彈奏。感覺彷彿時間都停止了，連精美的糕點都忘了吃，只希望此曲永遠不要結束。

    一曲罷後，唐惜盈連鼓掌都忘了，呆呆的看著他們許久。餘音還繞耳際，半天才回過神，喃喃道：「好好聽，沒想到民族樂器也能弄出這樣的佳音！我也要學！」

    「以後教你，但不要指望能有大哥、二哥的造詣，全當打發時間，玩玩罷了！」霜王爺含笑放下塤。

    是呀，自己只能活幾十年，不可能有幾百年的水平。唐惜盈面帶惋惜和失望的，將手中啃了一半的糕點，繼續吃了起來。

    她將視線轉向亭外滿園的帶雪紅梅，猛瞅見了四王爺狐凝淵，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他背對著他們，站在一棵彎曲崢嶸的梅樹下，呆呆的盯著滿樹枝的怒放梅花。小小的背影，說不出的寂寞。

    真可憐，他長不大，永遠只能被兄弟們排斥在外，獨自玩耍！

    霜王爺拿起琵琶來。錚錚二聲後，手指交錯揉轉，蕩氣迴腸的類似於十面埋伏的鏗鏘曲調，從指間蕩出。

    而唐惜盈站了起來，慢慢走到淵王爺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淵王轉身抬頭看著，眼前笑咪咪的唐惜盈。

    唐惜盈微笑著，攙起他的小手：「和哥哥們一起玩吧！」一起走進亭裡。

    霜王爺停下手中的琵琶，面露讚許：「四弟能看著嘴唇辯音，你只要對著他說話，他就能猜得出你說什麼！」

    「真的？」唐惜盈開心的拿過小廝手中端的點心，俯下腰，端給淵王爺：「很好吃的，特別是那個梅花型的，特別的香甜，還有股梅子的酸！」

    淵王爺揚起小臉來，看著唐惜盈的嘴唇，然後小手怯懦的慢慢伸出，拿了塊梅花型的軟糕，咬了一小口。隨後拘謹的表情舒展開來，笑容瀰漫在整張小臉上。

    「這裡還有青梅酒，你應該可以喝吧，畢竟你已經成年了！」唐惜盈笑著對著他，有點自說自話：「你的哥哥們彈奏樂器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只可惜你聽不到……其實我聽到也等於沒聽到，我不會也不懂這些！」

    淵王爺猶豫了一下，放下點心，走到放樂器的桌前，拿起支長笛子，居然吹了起來！

    怎麼會，他不是聾了嗎？唐惜盈大吃一驚！

    傲王爺欣喜道：「這是他六歲生病前，本王教他的曲子，沒想到他還記得！」說完走到古琴前，按著淵王爺的節拍，彈琴附和著。焰、霜二位王爺也紛紛拿起樂器，頓時四種樂器，交相輝映、相輔相成。